159 滅口 2

  海面上波光粼粼，陣陣海水拍打船身的聲音不斷傳來。

  安格列拖著屍體走到船舷邊，隨便凝結了兩塊普通金屬塞進屍體嘴裡。然後順手往下一推。

  噗通！

  兩具屍體一起落到海中，很快便直接沉了下去，只看到一連串氣泡冒出來。

  安格列拍拍手，轉身離開船舷。在甲板上轉了圈，居然還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他有些皺眉了。看了眼船艙入口處。他大步走過去，順著樓梯，一直往下。

  樓梯兩側的壁燈依舊亮著昏黃的光暈。但整個樓梯間都是一片寂靜。

  只有安格列一個人的腳步聲不斷在樓梯間迴蕩，感覺很是空曠安靜。

  這艘船總共有五層住宿區，其中安格列是住在甲板上的幾間房間之一。而下方的船腹，還有四五層，都是學徒和一些雜役人員居住。

  安格列下到第二層，就聞到了濃濃的一股子血腥氣味。

  順著側面的走廊走過去。昏黃的光線下，走廊上，堆積著一個高高的屍堆。十多個學徒的屍體，就這麼迭在一起。鮮血順著地板流了一大灘，都已經呈現暗紅色了。顯然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安格列頓時想起那個黑袍卡列洛。

  「原來他是早就打定主意要滅口。難怪倒是是我解決了那兩個菜鳥他才出來。這稍微晚些的時間，應該就是下來殺掉這些學徒了。」安格列眉頭緊蹙，雖然他也是黑巫師，不過比起這個卡列洛而言，也確實自認遠不如他心狠手辣。

  一腳踢倒眼前走廊上的屍體堆，安格列發現了這些學徒不管男女，似乎都身體殘缺了一部分。

  男的學徒損失的是雙臂和胸前的肌肉塊，而女的學徒則只有胸前的雙*乳消失，都是像被什麼野獸撕咬下來一樣。

  安格列檢查了一下屍體的傷處，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卡列洛應該是把自己的身體徹底殭屍化了。所以物理傷害對他來說幾乎沒用。而法術傷害雖然有用，不過殭屍化後的肉*體，生命力極強，所以還是不能一下致命。我強化過的次級火焰之珠，足足近40度的威力，就算是大騎士爆發能量，也得被瞬間燒成焦炭，他居然還能夠施法逃離。不愧是死靈系著名的天賦法術固化。不過我的金屬天賦也能在皮膚體表形成隔絕層。雖然不如他的天賦防禦強。優點卻在於均衡。」

  安格列掃視了一遍地上過的屍體。

  其中那個先前想要和他說話的女學徒也在其中。

  他搖搖頭，在學徒的身上收颳了一番，所有的魔化物品果然都被卡列洛取走了。

  離開二層。安格列順著樓層一層層的往下檢查。最後終於確認，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被滅口了。

  而且所有屍體上，身上最嫩的。最有嚼頭的部分肉，都被卡列洛這個人形僵冇屍咬了下來，估計是準備作為零食儲備。可惜的是，他沒想到這次上船的結局，居然是自己身死這樣的結果。

  安格列檢查了一遍整艘船，除開他自己外，再沒有任何活物了。連廚師雜役都被直接幹掉了。

  他隨便在廚房找了些麵包和奶酪，勉強填飽肚子。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殺死卡列洛和兩名白袍巫師，安格列自然是必須考慮怎麼規避之後的風險了。

  絕大多數的巫師背後。都有著家族或者組織的勢力，區別在於大小問題。所以為了不惹麻煩，安格列決定提前一站下船。從陸地上繞路去六環高塔那邊。

  反正船上的活人都死完了，對於巫師的這艘船來說，船底的鯨魚本來就會自己按照航線航行。對安格列影響不大。

  數個月後

  黑夜時分。

  一艘巨大的船隻艱難在黑暗的海面上前進著。黑色無垠的海面，不斷的傾斜著，震盪著。

  船隻在海水中隨著波濤搖晃。

  安格列站在船頭處。只感覺整個大地天空都在傾斜搖晃。他用了一根粗長繩子把自己捆在船的主桅杆上，以作固定。

  狂烈的海風吹得他的長髮不斷往後揚起。身上的黑袍也緊緊的貼在身上。刺骨的寒冷和潮濕幾乎讓他渾身都感覺很不舒服。他的身體隨著甲板歪來歪去。

  「該死的風暴！！」他大聲咒罵著，距離戰鬥已經過了很久了，船隻也差不多快到陸地了。

  而這些天，安格列為了想再次遇到上回遭遇的鷹身女妖。倒是每天都在甲板上觀望。

  當初他就是快要離開陸地進入深海時，遭遇鷹身女妖的。而現在處於同樣的海域階段。他自然不肯放過這麼好的捕獵機會。

  可惜的是，鷹身女妖沒遇到，一次強大的海上大風暴倒是遇到了。

  幻覺印記的作用之大，遠超安格列的想像。不過可惜的是，接連這麼多天，他也沒能遇到鷹身女妖。他猜測很可能是上次的大屠齤殺，把這些強盜女妖嚇怕了。

  一邊腦子裡閃過思緒，安格列一邊雙手抓著船頭的船舷，探出頭往外望去。

  咔嚓！！

  一道電光閃過。把所有的一切都照得雪亮。

  啪！

  一滴豆大的雨水狠狠砸在安格列的手背上。冰冰涼涼。

  緊接著，一大片嘩嘩聲飛快的響了起來。

  天地間，大片的雨水傾瀉下來，雨滴砸到甲板上，發出密密麻麻的啪啪聲。

  安格列的黑袍很快便被打濕了。他倒是不怎麼在意，現在以他的體質，這麼點雨水和溫度，根本不可能得病。

  他抓著船舷，往前邊望去。

  黑夜的海面，如同看不到邊的一大塊地板，一會兒傾斜到左邊，一會兒又傾斜到右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安格列沒有選擇回房間。他死死的盯著船頭的前面。

  黑乎乎的前方海面上，海水下邊正緩緩上浮出一個巨大的脊背，

  那是一條長達上千米的巨大鯨魚。它的背上生著一排黑色的尖刺，脊背龍般的尖刺，像是一排鋒利的長矛。鯨魚的眼睛很小很小，只有兩條縫，裡面泛著黃齤色的微光。

  船隻在鯨魚邊上，就像個小盒子，毫不起眼。

  安格列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他努力大口的呼吸起來。卻感覺不到任何環節。胸膛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

  他臉色發白的死死盯著那頭怪異的鯨魚。

  「棘刺鯨！！居然是棘刺鯨」他認出了這條巨大恐怖的怪物。「上千米的鯨魚開玩笑」他曾經在書上看過記錄信息，原本還以為是誇大，沒想到現在真的看到了這種誇張的生物。

  棘刺鯨緩緩從海中游過。它似乎很喜歡這種下雨的天氣。毫不在意一邊的小玩具一樣的船隻。

  暴雨嘩嘩的傾瀉著，安格列在船頭，看著那頭龐大到恐怖的棘刺鯨緩緩從遠處游過。中間相隔了很遠的距離。它帶起的海水漩渦居然都讓船隻打了幾個圈。

  直到兩個多小時後，棘刺鯨的身影遠遠消失在海面上。

  安格列才從那種極度被壓迫的氣悶狀態中緩解過來。

  而詭異的是，暴風雨似乎隨著棘刺鯨的離開，居然迅速的小了下來。

  不到十幾分鐘，大雨和狂風都迅速停了下來。

  安格列冇站在船頭，遠遠望著棘刺鯨離開的方向，臉上泛起一絲敬畏。

  「傳說棘刺鯨能夠吸收雷電和風暴的力量，看起來，果然是有幾分道理。」他低聲喃喃起來。

  這艘船雖然和很多海族有過協議。加上巫術的能量波動輻射開來，不會受到一般海獸的騷擾。但是像棘刺鯨這種恐怖的龐大生物，自然不會理會這所謂的協議。所以安格列剛才非常緊張。

  以前就有過學徒的船隻因為惹怒棘刺鯨而被覆滅的例子。

  棘刺鯨是屬於現存的生物里，古代血脈殘留最濃的生物之一。不過它們雖然強大，但性情溫和，一般不會主動招惹其他生物。不過那次用黑巫術強化作為船奴的鯨魚中，有一條正好和棘刺鯨有點血緣關係。所以就悲劇了。船上包括巫師在內。所有生物無一倖免。

  而這次，安格列也只能祈禱自己這艘船的鯨魚中都是和棘刺鯨沒關係的。

  棘刺鯨離開後，風雨很快停下來，天空的黑雲也漸漸散了。露出兩輪重迭著的彎月。月白色的餘光灑在甲板上，周圍海水風平浪靜。一片安靜。

  和剛才的狂暴形成鮮明的對比。

  安格列也重重的鬆了口氣。對於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他又重新認識了一遍。

  因為晉級巫師而產生的一點傲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天後

  下午時分

  船隻在一處荒涼的海灘邊停了下來。

  藍底白條的船上。一個披著棕色長髮的年輕男子提著包裹，從船舷上直接跳了下來。

  啪！！

  他穩穩的落在亂石海灘上，手腳上反射出金屬般的銀灰色光澤。

  亂石海灘也被他狠狠砸了兩個小坑。

  安格列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大船，提著東西，朝著岸邊大步離開。

  沒過多久，岸邊的船隻忽然從船艙里冒出濃密的黑煙，點點紅色火光從甲板上冒出來。火焰越來越大，越來越烈。很快就點燃了上方的船帆，整艘船完全燃齤燒起來，將船變成一團紅色。

  沖天的火光把整個海灘周圍都照得一片紅光。

  遠處的一片高地樹林中。

  安格列回頭望了眼身後沖天的紅光，不再多看。匆匆沒入前邊的樹林中。

  這裡是當初距離前往六環高塔的海燕港不遠處的前一個港口。

  安格列以前和來時的航海士閒聊時，聽說過，這裡到海燕港那邊只需要穿越兩個中型國家，算是很近的距離。

  而且這裡也有巫師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