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再見奧尼爾

  黑龍一邊恨恨詛咒鞭撻者，一邊回應魚人的召喚。

  另一邊，海岸邊的祭壇上，黑龍龍鱗中突然冒出一股不詳的血紅能量，血紅能量灌入魚人體內。

  「哇啦哇啦啦！」魔化龍裔魚人昂頭向天，發出痛苦的嘶吼。

  黑龍的力量正在改造他的身體，魚人體表的鱗片黑得越發深邃，並帶著不詳的血色紋路。

  何塞隱身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幕，瞳孔猛然一縮。

  這龍脈轉化儀式給他一種濃郁的邪惡感覺，就好像血脈轉化儀式的源頭並非一隻巨龍，而是一隻純正的深淵惡魔。

  「怎麼可能？！」紅龍望著灌入魚人身體的不詳烏紅能量，心中震驚，感到難以置信。

  就算黑龍被血海里的魔氣感染，憑藉半神強大的身體素質，最多也就是輕微感染，就好比略感風寒，整體影響不大，但從黑龍的血脈轉化儀式來看，黑龍已經是病入膏肓，徹底魔化了。

  如果不是確定鱗片是奧尼爾鱗片，龍血也是奧尼爾的龍血，何塞都要懷疑回應魚人召喚的存在到底是不是黑龍了。

  「不對勁！不對勁！奧尼爾這傢伙出了問題！」

  何塞回憶起魚人記憶中的驚鴻一瞥，魚人視力有限，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龍殘影，但也大致可以判斷出那時候的黑龍是正常的。

  若說黑龍近期發生了什麼大的事情，那麼就只有……

  「提亞馬特之血！」

  紅龍一下子就推斷出，黑龍在消化提亞馬特之血的過程中出現了問題，只是不知道具體的問題是什麼。

  「該死！」

  何塞心中迅速權衡一番，果斷做出決定，都已經追查到了這裡，斷然沒有半途而棄的道理。

  他發動留在魚人體內的布置，順著血脈儀式，感應到黑龍的方位。

  西方！

  沒有絲毫猶豫，紅龍冒險發動傳送，直接傳送到黑龍附近空域。

  同一時間，黑龍也感應到龍脈轉化儀式過程中的異常能量波動，心中大驚，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上方出現了一股太陽般的炙熱氣息，這股令人膽顫的氣息將他牢牢鎖定。

  「誰？！」

  奧尼爾眼瞳紅得近乎滴血，暴漲的力量給了他戰勝一切的信心，深度魔化也助長了他心中的暴虐和怒火。

  黑龍憤怒咆哮：「是誰！膽敢算計偉大的黑龍——奧尼爾大人！」

  一邊咆哮著，黑龍猛然站起身來，尖銳的龍爪刺入眼前的山體，猛然發力。

  「啊啊啊！」

  由內而外，山峰地震般顫抖，大塊山石沿著山坡滾落。

  厚達十層樓的堅硬山岩，被黑龍狂暴的力量撕裂！

  陽光照入溢散出魔氣的山洞，黑龍看到了空中燃燒的紅龍，眼睛一眯，他感覺眼前之龍有些熟悉。

  在奧尼爾看到何塞的同時，何塞也看到了他，不由得眉頭緊皺。

  黑龍雙眼血紅，黑色鱗片表面分布著扭曲的烏紅紋路，渾身散發出邪惡的血色魔氣，就連龍角都發生了扭曲，在向惡魔之角方向變形，整個龍散發出一股暴虐的不詳之感。

  此時的黑龍，像惡魔更勝於龍！

  「奧尼爾！」何塞聲音有些感慨，他回想起了和奧尼爾的過往。

  初次見面時，黑龍是那般的強勢，不可戰勝，紅龍只能俯首聽命。

  再一次見到黑龍，黑龍依舊強大，但已經不是不可戰勝，由於局勢的原因，紅龍並未找其報當初的陷害之仇。

  在黑龍離開泰達諾爾之後，紅龍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這隻討厭鬼黑龍，結果沒想到……

  「看看現在的你，是多麼的墮落，連巨龍的身份都拋棄了！」

  按照多元宇宙公認的真理，任何生物一旦魔化，那麼他就站到了多元宇宙的對立面，和原本種族再也沒什麼關聯。

  深淵魔龍，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深淵龍魔。

  現在，奧尼爾就墮落成了深淵龍魔。

  聽到紅龍的話語，奧尼爾看了看自身的身體，直接愣住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黑龍對自身的變化感到驚異，但也僅僅只是驚異罷了。

  他的心智早已在鞭撻者——內厄姆的折磨下扭曲，充滿仇恨和暴虐，如同惡魔一般，而吞噬深淵之蛇的魔血感染只是完成了最後一步，將黑龍的身體徹底改造，變成了與內在相匹配的魔化之軀。

  天空中，何塞對黑龍的遭遇推測出了個大概。

  以黑龍的際遇，除了神孽級別的吞噬深淵之蛇，再也沒有辦法能將一隻強大的半神黑龍，如此迅速、徹底的扭曲成深淵龍魔了。

  不過，對於黑龍的遭遇，紅龍沒有絲毫同情。

  性格決定命運，自打最初接觸到奧尼爾起，何塞就知道這隻殘暴的黑龍不會有好下場，反倒是黑龍能活到現在讓他感到有些詫異。

  「嘎哈哈哈！」黑龍癲狂的笑了起來。

  「拋棄龍族身份又如何！只要擁有力量！強大的力量！我就是掌控一切的神！」

  黑龍血紅的魔瞳惡狠狠盯著紅龍：「就拿你作為我成神之路的第一個祭品吧！小紅崽子！」

  「瘋了，這傢伙完全瘋了！」何塞心中如是想到。

  奧尼爾就要動手，但紅龍比他更快。

  雙翼猛然一震，無窮無盡的烈火從龍翼中冒出，鋪天蓋地向黑龍罩去，炙熱的高溫將空氣變得虛幻扭曲。

  昂！

  奧尼爾發出一聲憤怒的龍吟，血色能量包裹全身，雙腳蹬地騰空而起，徑直向烈焰衝去。

  巨型能量龍爪插入烈焰，向兩邊一撕，火焰仿若布匹般被撕開，露出一條寬闊大道。

  何塞見到這一幕，眼瞳一縮，心中震驚：「規則之力！」

  法師之類的元素能量使用者，踏入神孽的標誌是領域，而戰士類踏入神孽的標誌是覺醒、掌握規則之力，將規則之力加持於自身。

  當然，以奧尼爾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還只是初步覺醒規則之力，並未邁入神孽層次，但距離神孽也不遠了。

  「不愧是五首龍後的血液！竟然提升如此之大！」

  何塞又見黑龍將一枚巨大的火球撕成兩半，綜合黑龍先前的表現，他明白黑龍覺醒的規則之力是大概是【撕裂】。

  被撕裂的火球並未爆炸，【撕裂】擁有破壞元素的作用。

  「我的魔法盾可能擋不住黑龍！」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紅龍發動傳送，避開拖著殘影襲來的黑龍。

  再一次出現，何塞出現在黑龍身後千米之外，渾身火元素能量鼓動。

  既然魔法盾擋不住黑龍的攻擊，那麼就不要讓他近身就好。

  作為一名半神法爺，紅龍擁有多樣強大的魔法，足以應對各種複雜的情況。

  他直接開啟【焱之帝君形態】、【不死鳥之心】，華麗的金色紋路在體表蔓延，紋路覆蓋大半個翅膀。

  何塞將自身調整到最強狀態，燃燒的雙目冷冷注視著黑龍。

  在被紅龍盯上的這一刻，奧尼爾心頭一顫，他感到此前狀態的紅龍能夠對他造成致命的威脅。

  「吼！」黑龍雙目充血，頭腦興奮，嗜血的盯著紅龍。

  這是魔化生物和惡魔的通病，渴望殺戮、破壞，越是強大的敵人越能讓他們熱血沸騰，只有極少數惡魔能克服這一天性。

  顯然，奧尼爾不屬於這一小部分惡魔。

  「去死吧！」黑龍咆哮著沖了上來。

  何塞依舊是邊打邊避，不讓黑龍近身，魔法能打疼黑龍，卻也無法致命。

  並非紅龍沒有足以致命的強大魔法，而是何塞心存忌憚。

  從先前黑龍逃命的情況來看，似乎有某個存在盯上了黑龍，並一路追殺。

  他察覺到這一情況後，感到魚人的出現也有些蹊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何塞警惕四周，但沒有任何發現，為了避免在自己和奧尼爾激戰的緊要關頭被人偷襲，他強壓施展大威力魔法的欲望。

  位面外層的虛空中，褻瀆之心——阿莎德隆注視著紅龍和黑龍的大戰，察覺到紅龍的警惕。

  「嘻嘻嘻！這紅龍還挺警惕的嘛！」女聲喃喃自語。

  胸前的男性惡魔回答道：「但任他怎麼警惕，也發現不了我們。」

  「沒錯。」

  這一對奇特的組合的自信並非毫無理由，紅龍和惡魔皆是半神層次，紅龍的能量自然不用多說，而惡魔的能力之一邊是虛空行走。

  虛空行走，隱藏在位面空間外層的夾縫中，就算是神孽級強者，都不一定能發現他們的存在，也正是憑藉虛空行走的能力，阿莎德隆才能在提亞馬特化身追殺中逃生。

  「不過，這紅龍太警惕了，完全不給機會啊，我們上吧！」紅龍建議道。

  「耐心一點，時間長了，總會露出破綻的，」惡魔男聲反對。

  「我憑什麼聽你的？！」

  「你也可以不聽，但我得提醒你，從紅龍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來看，我們可能不是他的對手，想要確保提亞馬特之血萬無一失，就得多點耐心。」

  「好吧，」阿莎德隆被自己的惡魔心臟說服了，強忍衝出去戰鬥的衝動，蟄伏在虛空中。

  …………………………

  外界，何塞久久沒有發現異常，不由得有些失去耐心。

  「不能等了，這奧尼爾越來越熟悉規則之力的力量，他體內還有大量未消化的提亞馬特之血，隨時可能在戰鬥中突破，踏入神孽。」

  紅龍決定先將黑龍拿下。

  黑龍要拿下，可能存在的窺視者也要防備。

  腦海中諸多方法閃過，何塞一下子有了主意。

  焚燼領域！

  以紅龍為中心，火焰狂潮席捲四面八方，將紅龍周身三千米範圍覆蓋。

  「嘎哈哈哈哈哈！」黑龍渾身散發出深淵魔氣，將火焰狂潮阻隔在外，並發出嘲諷的笑聲。

  「這軟弱無力的火焰！你是在逗我笑嗎！」

  「白痴！」何塞壓根就不想和黑龍爭論，這【焚燼領域】並非為了對付黑龍，而是為了防備可能突然出現的未知敵人。

  一旦有陌生敵人進入火焰範圍內，無論他是隱身，亦或擁有其它奇特的能力，都將被何塞察覺到。

  而三千米的距離，足夠給紅龍爭取到一點時間，這一點時間或許就將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

  「好了，現在到你了，」何塞死死盯著黑龍，【不死鳥之心】內部的火元素能量仿若沸騰的岩漿。

  奧尼爾本能的感覺到危險，但還是出聲嘲諷：「你說什麼大話！你怎麼可能是偉大的奧尼爾大人的對手！」

  說完，黑龍猛然一扇翅膀，扇動的龍翼將火焰狂潮擊退，化為一道殘影向紅龍衝去。

  這一次，何塞不再避讓，古老而拗口的咒語從口中飛速念出。

  傳奇魔法——火雨送葬！

  紅龍向前伸出龍爪，一枚枚燃燒的火箭從龍爪中射出，仿若爆射而出的煙火，鋪天蓋地向黑龍射去。

  「喜歡撕？！那你就撕個夠！」

  顯然，【撕裂】無法對付集束打擊的火焰箭矢。

  黑龍發出一聲咆哮，張開布滿尖牙的血盆大口，烏紅色的污水從口中噴出，水炮般向襲來的火箭噴灑。

  燃燒的火焰箭矢遇到污穢的魔化黑龍龍息，仿若硫酸掉入水杯，頓時沸騰起來。

  兩股不同的能量在碰撞中相互抵消、湮滅。

  【火雨送葬】並未立功，這並不出乎何塞的意料，畢竟黑龍在魔化之前，就是半神級別的強大黑龍，若是被一個傳奇魔法搞定了，那也太掉價了。

  他繼續口中咒語飛速念出，再一次施展魔法。

  傳奇魔法——焚心爆！

  焚心爆是哈希萊大帝發明的一個歹毒魔法，能夠強制對敵人施展一次精神判定，若是敵人未能扛過精神判定，那麼火元素能量就將注入敵人心臟，從身體內部爆炸，給敵人造成毀滅性打擊。

  而敵人能否扛過精神判定，和敵我雙方的精神力有直接關係。

  不過，焚心爆有一個嚴重的弊端，若是敵人扛過精神判定，施法者將造到嚴重反噬，反過來被烈火灼傷心臟。

  若非了解黑龍學渣的底細，何塞也不敢用這一魔法。

  正如紅龍心中所想的那樣，衝鋒上前的黑龍身體一頓，血色瞳孔中閃過一抹掙扎。

  判定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