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天道好輪迴

  廣袤的地下空間內，紅龍盤坐在王座之上，下方站著人馬少女——莉莉婭。

  此時是和精靈一族簽訂盟約後的第二天，精靈使者已然離去，而人馬少女——莉莉婭請求會見紅龍。

  閒來無事，何塞又心情正好，便在王座大廳接見了這名眷屬。

  望著王座上的紅龍，莉莉婭心情複雜。

  她是被強制奴役的，一開始時心如死灰，甚至試圖自殺，在精靈德魯伊——安娜和媞莉兒的勸解下才決定活下來。

  在此種背景下，莉莉婭恨透了紅龍也就不難理解了。

  但是後來，在紅龍治下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驚訝的發現強行奴役自己的紅龍並不似她想像的那般殘暴、可惡，例如紅龍在怪物民間發展各行各業，令怪物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再加上在紅龍治下，她和夥伴並沒有遭到為難和折磨，相反，除了自由之外，她們擁有和其它眷屬完全同等的權利，被怪物平民所敬畏。

  再後來，紅龍給高階精靈德魯伊安排了一項工作——和學徒一起研究農作物，解決地下王國的糧食問題。

  一個人呆著無聊，莉莉婭便想著找點事做，正好她遇到了被俘虜的半人馬。

  人馬一族和精靈一樣是長生種，壽命高達一千二百年，族人墮落亦不過是四五代人的光景，莉莉婭聽著當年人馬之王的英雄事跡長大，心中對墮落族人的遭遇非常同情。

  而半人馬對於自己血脈上祖先亦懷著敬畏之心，兩者就這麼攪到了一起。

  「向您致敬，尊敬的主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莉莉婭躬身一禮。

  「不錯，不錯。」

  王座上，何塞眉頭一挑，上一次和人馬少女見面還是近二十年前，當時鬧得可不怎麼愉快。

  感化，還是【主角光環】？

  不管怎樣，這種改變是好事。

  心裡這麼想著，紅龍打趣道：「莉莉婭，你比上次有禮貌多了。」

  莉莉婭聞言有些尷尬，但隨即便恢復了正常，她抬頭道：「主人，這次找您是想為半人馬一族爭取一些…公平。」

  何塞聞言手指輕輕抬起，又輕輕放下，敲在王座上發出叮叮的脆響，他心裡思考著莉莉婭方才的話語。

  在六級制度的管理下，紅龍治下的所有怪物都可以通過工作、立功換取地位，最初被俘虜的灰尾半人馬一族早已脫離了賤級，並在一年前更進一步成為了四級部落。

  但考慮到半人馬一族的某些種族特性，何塞一直禁止半人馬一族進入軍隊和上層機構，因此明面上半人馬一族在摩多峰林並非遭到區別對待，但實際上與上層社會無緣。

  莉莉婭說的也正是這件事。

  「我想，你應該知道半人馬一族的缺陷，衝動、蠻橫，最關鍵的是他們血脈深處紮根著魔鬼的力量，這種蟄伏的力量平時還沒什麼，但一旦遇到魔鬼……」

  何塞望著人馬少女，一臉嚴肅道：「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體內的墮落力量被重新激活，墮落成魔鬼的爪牙。」

  「是的，」莉莉婭點點頭。

  「不可否認，半人馬一族的確衝動、蠻橫，但是，主人，你麾下的豺狼人、食人魔那個不是衝動蠻橫的種族？！」

  「而半人馬一族體內的魔鬼力量問題，這就更需要他們強大起來了，魔鬼的力量雖然紮根於血脈深處無法根除，但並非無法抗衡。」

  「據我所知，只要半人馬實力達到高階及以上，就能抵抗魔鬼的血脈喚醒魔法。」

  莉莉婭抿著嘴唇，心中忐忑望著王座上皺眉的紅龍。

  何塞語氣有些不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高階？」

  「莉莉婭，高階對於我們這些超凡種族而言，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於普通種族而言，你知道高階有多難嗎？！」

  「就拿我摩多峰林舉例，近二十年以來，我時刻關注職業者教育，選拔職業者人才，但誕生的高階強者亦不過剛剛超過四十名，你要知道，摩多峰林治下的人口可是接近六十萬，萬分之一不到的比例。」

  莉莉婭搖了搖頭：「這高階誕生比例可不能這麼算。」

  「摩多峰林治下的人口的確要到六十萬了，但其中一半是近二十年誕生的新生兒，而且總人口中天賦糟糕的哥布林和狗頭人占了大多數。」

  王座大廳六十四根粗壯的巨柱下，全副武裝的狗頭人守衛感覺有被冒犯到，望了過來。

  感受到背後刺來的視線，莉莉婭身體一僵：「咳咳咳，畢竟不是所有狗頭人都像邇苟首領和您的警衛隊成員那般天賦異稟。」

  至少中階的狗頭人守衛挺了挺胸膛，心中對人馬少女的話語深以為然。

  若不是天賦出眾，能被紅龍選為警衛隊成員？！

  「咳咳，言歸正傳，若是減去尚未成長起來的新生兒、狗頭人和哥布林，單算豺狼人、食人魔和鷹身女妖，您麾下的高階誕生比例應該在兩千分之一左右。」

  「每十個怪物中就有那麼兩三個擁有職業者天賦，經過訓練成為初階職業者，每十個初階職業者，就能誕生一個中階職業者，而每兩百個中階職業者就能誕生一名高階職業者。」

  莉莉婭有些激動：「主人，您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中階晉升高階職業者的比例明顯偏低，這不是說怪物天賦太差，或者您的職業者教育計劃不行，而是爆發的前夜！」

  「據我所知，在人類國都，戰士踏入高階的平均年齡在二十八歲左右，而法師更晚，在四十歲左右，而您摸索著推廣職業者教育不到二十年光景，就有如此成就。」

  「這讓我看到了希望，因此我希望主人您能准許我訓練半人馬一族，讓半人馬一族也能接受職業者教育。」

  王座上，何塞有些猶豫。

  人馬少女說得有理有據，一看便知道做了充分的準備，但他實在有些顧忌蟄伏在半人馬血脈深處的詛咒。

  莉莉婭見紅龍低頭思索，明白紅龍的態度已然鬆動，繼續說道：「主人，魔鬼出現在泰達諾爾畢竟是小概率事件。」

  「而且最開始時，我也不會大規模訓練半人馬一族，而是挑選極少量精英，這樣一來就算發生了什麼意外，也不會超出您的掌控範圍。」

  「至於以後，我相信等您成年，泰達諾爾世界就沒什麼人能威脅到您了，到時候就算真的有魔鬼，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哎呀！你這人馬還學會拍馬屁了？！

  何塞頗感意外，抬頭看了人馬少女一眼，見到人馬少女真誠的眼神，明白她不是在拍馬屁，而是陳述一個事實。

  自己現在是青少年中期，便能和弱一點的普通傳奇交手，這樣的實力完全能抗衡一般的成年紅龍。

  過了青年龍階段，跨入成年期成就傳奇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是一般的傳奇，而是巨龍一族的傳奇。

  而上一個在成年期成就傳奇巨龍的龍族，還是返祖的紅巢主母——莎瓦娜。

  「好吧，你說服了我，我同意讓你去試一試。」

  正如人馬少女所說，訓練少量半人馬就算出事也在掌控範圍內，試一試又何妨！

  …………………………

  莉莉婭熱火朝天準備自己的半人馬一族復興計劃，與此同時，熔火之心的熔岩湖旁，何塞正在練習魔法。

  一直以來，他有一個目標，那便是在成年之前成就傳奇，不是巨龍一族的傳奇，而是法師職業的傳奇。

  這一願望並非空想，目前，他是高階法師，而他距離成年還有五六十年。

  藉助越來越強的勢力收集魔法知識，再利用好這五六十年的時間，他完全有可能在成年之前成為傳奇法爺。

  空想無用，唯有堅持不懈的付出努力，何塞才有可能達成目標，而他也是這麼做的。

  狂暴的火雨落入熔岩湖，發生爆炸，在熔岩湖上盪起陣陣波浪。

  而何塞看也沒看爆炸的湖面，而是觀察天空火雨凝結落下的位置，那裡有一道淡淡的紅色魔法陣。

  這道魔法陣是由火元素按照規律運行形成的，是流星火雨這一魔法成型的關鍵所在，而對於何塞來說，解析魔法陣是他更進一步，推開魔法新世界大門的鑰匙。

  曾經，何塞思考過這麼一個問題，大師級強者為何叫大師？

  後來，在金龍好友提供的一本雜談上他找到了答案，深入理解某一行業，並走出自己的道路的人便是大師。

  這本雜談上還記載了關於傳奇的推斷，大師沿著自己的道路前行，以點破面，精神力接觸到世間萬物的盡頭——源海，便能晉升傳奇。

  「究竟是什麼原理呢？」

  何塞一邊思考，一邊用法師之手握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記錄自己的疑問、想法……

  高強度的思考極為消耗腦力，六個小時後，何塞便感到精神疲憊，他打了個哈欠，有些想睡覺。

  看了一眼金山，又感受了一下體內的魔力，他感受到體內的魔力還剩下大半，便決定練習一下魔法再休息。

  拗口的咒語飛速念出，一道赤紅色的傳送門在空中成型。

  「是誰在召喚克魯迪斯！」

  一道燃燒的身影跨界而出，還沒看清召喚者的模樣，這名名為克魯迪斯的高階火元素便聽到一聲渾不在意的喃語：「又是一個劣等貨色。」

  隨即，連接斷開，火元素身形潰散。

  何塞又一次念動咒語，還是召喚火元素。

  【召喚火元素】這一魔法幾乎成為了何塞練習魔法時的必練項目，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有兩點。

  第一點，【召喚火元素】這一魔法本身級別不低，涉及到空間、契約、位面傳送等魔法知識，若是能解析【召喚火元素】，對他的魔法修行大有益處，特別是練習其它召喚魔法。

  以水、火、土、氣四大元素為代表的元素生物，以巨龍為代表的超凡種族，天界生物、地獄魔鬼、深淵惡魔等等都可以召喚。

  若是付出足夠的代價，神都能召喚下來，神降說白了，不就是召喚神祇助戰的召喚魔法嗎！

  當然，以紅龍目前的魔法水平，解析【召喚火元素】如越級挑戰，最主要的還是第二點。

  第二點，希望運氣再一次爆發，召喚到一隻像霍納斯德一樣的元素貴族。

  有【不死鳥之心】這個超大號儲能電池在，何塞沒有普通施法者的魔力煩惱，同時召喚多個火元素他也供應得起。

  「是誰在召喚……」又是一隻火元素跨界而出，但隨即被召喚者嫌棄，被放了鴿子。

  「第十一萬三千五百八十二次失敗……再來！」

  沒過多久，魔力也揮霍一空。

  何塞這才心滿意足，回到金山上趴下便睡著了，由於精神力消耗一空，是真睡著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在夢裡，何塞夢到自己召喚出上百傳奇巨龍，龍息鋪天蓋地橫掃世界。

  金幣嘩啦啦滑落，睡夢中的紅龍在金山上挪了挪身子，嘴裡還發出不明意義的夢囈。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兩天時間過去了。

  在睡夢中，何塞隱隱約約聽到一個聲音，這聲音不是他已知的任何一種語言，甚至可能不是語言，而是一段精神層面的信息，他能直接理解的信息：「遵循古老的盟約，你是否願意為盟友而戰？」

  迷迷糊糊間，何塞答應到：「願意。」

  一瞬間，何塞陡然從睡夢中驚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被召喚了！

  到目前為止，他只和火元素勳爵——霍納斯德簽訂了相互召喚的盟約，而這次的召喚絕不是霍納斯德。

  古老的盟約？！

  難不成是紅龍一族的祖先訂下的盟約？

  何塞來不及細想，他陡然消失在金山之上，仿若穿越穿越時空隧道一般，穿過一道五光十色的空間隧道。

  眨眼間跨越了不知道多遠的距離，何塞再一次感受到空氣的存在。

  還沒來得及看清召喚者模樣，他便聽到一聲哀嚎：「啊~！怎麼是只青少年龍？！」

  何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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