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落幕

  「商量？！」何塞語氣淡淡，但卻毋容置疑：「不，不對，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拿出一枚鱗片：「告訴你這些，只是為了讓你明白，你所依仗的家族救不了你，若是我想，隨時都可以把你的一切毀掉。」

  巴克臉色一變，拳頭握緊指節發白，但隨即認清現實，拳頭泄氣般無力鬆開。

  反抗註定沒有好下場，那麼只有順勢而為，才能將自己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所有機會還可以尋機爭取到好處。

  眼前這隻紅龍才少年龍階段就有如此強的實力和心計，成為他的眷屬或許並不糟糕，況且成為龍裔能多活幾百年哩……

  他不斷自我催眠，俯身一禮：「巴克·布魯斯為您效勞。」

  何塞眉頭一挑，心中滿意。

  一個絕對理智的聰明人作為對手將會很可怕，但只要把他的小命兒牢牢掌握在手裡，並用利益捆綁在一起，那麼他將成為最好的幫手。

  「我有預感，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說完，何塞口中咒語飛速念出，將龍鱗融入巴克的額頭。

  看著正經歷龍脈轉化，痛苦得捲縮成一團的巴克，何塞心情愉悅。

  在血齒礦洞安家之初，他便想著建立自己的情報網絡，原本最合適的人選是野豬人商人——浩克，而現在，情報主管最佳人選這一角色轉移到巴克身上了。

  身為黑水商會駐北地的總管事，巴克本身就擁有想當的社會地位，並掌握大量情報渠道，這些情報直接拿來就可以用。

  不僅如此，依託於巴克身後的布魯斯家族，大陸上發生的一些大事也將被何塞知曉。

  可以說，有了消息靈通的巴克加入，何塞從一個與世隔絕的瞎子聾子，變成了一個耳聰目明的正常人。

  但這並不意味著何塞就放棄了組建自己的情報網絡的計劃，巴克這一情報渠道不穩定，他的權力是家族賦予的，萬一被罷免，或者龍裔的身份被發現，那麼情報就中斷了。

  因此，野豬人商人仍是何塞計劃的重要一環。

  不一會兒，龍脈轉化完成，巴克像水裡掏出來似的。

  何塞示意一旁掌管鑰匙的狗頭人守衛過來。

  「把他放出來，安排人帶他去礦洞各處逛逛。」

  說完，他又轉向新眷屬：「去看看吧，以你的聰明才智，會有收穫的。」

  「好的，主人，」一下子成為龍的僕從，巴克的語氣不可避免的有些彆扭。

  「對了，主人，那個精靈奴隸……」

  何塞看了眷屬一眼：「你的手下很聰明，在我的人攻進去之前就割破了精靈的喉嚨，還放火燒屍。」

  被詐了！

  巴克無語，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回頭路了。

  狗頭人帶著巴克走了，何塞瞧了瞧關在籠子裡的三名灰尾半人馬。

  由於選擇站在失敗者一方，灰尾半人馬現在幾乎滅族了，曾經人口上千的中型部落，存活下來的還不足兩百人，而這三名半人馬是倖存者中唯三的初階戰職者。

  其中一人何塞還認識，他曾在鷹身女妖眷屬的記憶中見過這名半人馬，他的名字是薩科，曾經是一名探子，那時候他還是一名普通半人馬，而現在，估計是在戰鬥中突破了。

  何塞的視線沒有在半人馬身上停留太久，如果這些半人馬可以收為己用，那麼最好不過，若是不行，也不必強求。

  簡而言之，這些灰尾半人馬無關緊要。

  何塞又來到維爾斯面前：「想好了嗎？！」

  維爾斯臉色複雜，悲憤、惶恐、忐忑……

  他一咬牙：「我可以為你傳遞消息，但除了我妹妹的安全之外，你還放我的同伴自由。」

  「不行！我無法保證他們不會背叛我！」何塞想都沒想，一口回絕。

  善良陣營的存在有一點很麻煩，那便是收為眷屬也不能掉以輕心。

  眷屬契約本質上是一份契約，它維持效力的保障是處罰機制，而處罰具有延後性，在眷屬違背契約條款之後才會到來，這就有了一個漏洞，那便是眷屬甘願付出生命也要背叛龍主人。

  善良陣營令人敬佩，也令人頭疼的一點便是，有時候他們甘願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守護心中的正義或者其它信念。

  「放了他們是絕不可能的，他們也是保證你不會背叛我的籌碼。」

  「你！」維爾斯憤怒看著紅龍，但漸漸冷靜下來：「我可以向精靈神發誓，不會背叛……」

  「……」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何塞做出了一定讓步，答應給精靈德魯伊、人馬少女、半身人盜賊有限的自由——不離開自身周圍一萬米。

  隨後，他安排了兩兄妹見面。

  幾天溫情之後，何塞給與維爾斯一件魔法奇物，這魔法奇物是從獵龍團龍裔身上得來的，能掩蓋自身的龍裔氣息。

  龍裔精靈外貌上本就沒啥大的變化，再加上魔法奇物，可以說，只要維爾斯小心一點，避開那些稀少的至強者，就不會暴露身份。

  送走精靈遊俠，何塞又將送走另一名眷屬——巴克·布魯斯。

  幾天下來，巴克·布魯斯徹底折服，因為他見識到了血齒礦洞的潛力，足以左右整個北地大草原的巨大潛力。

  這些潛力由三部分構成：

  一、紅、綠、白三龍聯盟，只要三龍一成年，不說對外擴張，在北地站穩腳跟毫無壓力。

  二、蓬勃發展的職業者訓練，以及眷屬的思想建設，這將讓紅龍麾下的怪物大軍遠超尋常龍類的眷屬。

  三、糧食產業。

  要知道，千百年來，以人類為主體的文明世界壓榨北地土著的主要手段、沒有之一就是通過限制糧食的流入量。

  北地大草原面積寬廣，適合農耕的土地也不少，但卻因種族矛盾而戰火不斷，不可移動的農田總是成為敵人的優先襲擊目標，從而導致北地大草原農耕文明發展不起來。

  而畜牧業在同面積土地能養活的人口數量上遠遠比不上種植業，這導致北地大草原上的土著部落長期缺少食物，外來商會掌握了糧食，就相當於掌握了北地大草原的命脈。

  現在，巴克·布魯斯在血齒礦洞看到了打破這一局面的希望。

  然而，經過和紅龍的深入交流，巴克發現紅龍的野心並不局限於大草原。

  何塞的指甲在地圖上畫了一豎，這一豎以摩多峰林為起點，穿過幽暗密林，止於北地王國——諾恩公國。

  「我的僕人，在幽暗密林中開闢一條商道對人類來說幾乎不可能，他們得防備水裡的怪物、林子裡的怪物，但對於龍來說，這都不是事……」

  「……，我和紅巢主母不同，不會和整個文明世界硬碰硬……，只要你表現得足夠好，將來，我甚至可以扶持你成為國王陛下。」

  「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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