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超脫道果，故人離去（求訂求月

  相比於之前，在吞噬掉上古巫族的傳承之後，同樣也有著明顯的成長。

  這種成長不單單是體現在血界的面積上。

  更多的是「深度」

  簡單點來說，血界當中的景象變得更加生動了。

  在最開始血界被蘇恆開闢出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光禿禿的，天空中電閃雷鳴，風起雲湧。大地開裂，大火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跡，火山噴發，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景色。

  但隨著蘇恆不死經修行進度的加深、體型增長等等。

  血界環境明顯變得溫和許多。

  土地依舊荒蕪。

  但上面已經點綴上了一些帶有尖刺的荊棘和枯黃的雜草，甚至還能見到一些有著翅膀的細小飛蟲。

  那些蟲子有些類似蜻蜓，混身漆黑，半透明的翅膀上有著漂亮的紋路。

  體型約莫成年人手指頭大小，速度極快。

  一眨眼便消失在視野當中。

  蘇恆也不知道這些飛蟲是如何出現在血界當中的，但似乎沒有什麼害處，就將其留了下來。

  如今卻是正好能派上用場。

  唰！

  蘇恆心念微動。

  像是清風吹過，也像是有一道無形的漣漪從他身上散開。

  周遭空間當中蕩漾的塵土紛紛凝聚在半空中，蘇恆眼前的那隻黑色飛蟲也像是被凝固在琥珀當中，一動不動。

  這時時間靜止。

  整個血界在蘇恆的意志中暫停下來。

  他心中湧現出更多的興趣，像是一個發現有趣玩具的孩子一樣。

  蘇恆伸手向前一揮。

  時間的輪盤在蘇恆的指尖向後撥動。

  飛蟲的翅膀高頻率拍打，嗡嗡作響，但卻是向後而非向前。

  到最後。

  時間倒流的速度越來越快。

  飛蟲迅速消失在蘇恆的視野當中，而後又重新出現。

  其體型卻在這個過程當中變小了許多，最後更是化作一枚微小的蟲卵，蘇恆也是藉此機會直觀的看到了這隻飛蟲是如何誕生出來的。

  它居然是從有著荊棘葉子的植物當中生長出來的。

  在某種奇特規則的影響下。

  血界當中。

  動物和植物間的界限並不很明顯。

  這使得這個世界的危險性大大增加了不少，雖然現在只能誕生些不足為道的蟲蠅，但在未來或許能誕生出強大的生命。

  「如果時間能一直倒流下去的話，我是否能讓死者復活。」

  蘇恆眨眨眼。

  這個可能一出現在他內心中便不可遏制。

  他的壽命雖然接近無限，可身旁一些重要的人卻已經不再年輕了。

  很快開始嘗試。

  蘇恆繼續讓時光倒流，他面前的地面上出現了一些菌毯。

  毛茸茸的菌毯在迅速生長，堆積在一起，幾個呼吸的時間後上面居然浮現出了類似人形的輪廓。

  先是健碩的軀幹，然後是人類的四肢，最後是一顆頭顱。

  就這樣，

  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出現在蘇恆面前。

  當看到眼前死不瞑目的面容時，詫異的表情浮現在蘇恆臉上。

  「秦朔？」

  他認出了眼前屍體的身份。

  正是太乙真人的弟子，不久前死在了朱仙的手上。

  「不管是誰，只要能證明能夠死者復甦就行。」蘇恆不以為意。

  莫說是仙人的弟子。

  就算是一尊真正的仙人出現在他面前也是螻蟻。

  等驗證完自己的猜測，直接殺了便是。

  現在的秦朔還是一具屍體。

  但上面猙獰的傷口卻在飛速癒合，漸漸消失，迸濺而出的血液重新回到支離破碎的身體當中。

  到最後，甚至是連身上破損的衣物都恢復如初。

  眨眨眼。

  帶著一絲驚恐和不甘。

  秦朔呻吟著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

  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景色，他像是被嚇了一跳，拔出掛在腰間的長劍，滿臉戒備的打量著四周。

  「我在哪裡，這是什麼地方？」

  他看到不遠處的蘇恆。

  臉上滿是驚恐，向後退了好幾步，「邪魔！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真的被復活了？」

  蘇恆臉上帶著意外，整個過程順利的不可思議。

  曾經被他親眼目睹死在眼前的敵人，就這樣重新活了過來，期間甚至沒有付出太多的代價。

  生死逆轉，如此輕鬆？

  「邪魔！」

  秦朔還在咬牙切齒的瞪著蘇恆，身上的肌肉海浪般起伏。

  蘇恆看的有些心煩，正打算隨手把他捏死。

  可就在這個時候。

  噗嗤！

  像是什麼東西炸開的聲音從秦朔體內傳來。

  秦朔還算英俊的面容劇烈扭曲著，臉上爬滿了青黑色的筋脈，看上去就像是不斷蠕動的蚯蚓一樣，向外劇烈突出的眼球讓他看上去十分猙獰、可怖。

  手裡的長劍掉在地上。

  一隻手捂著喉嚨，嘴巴里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是在質問蘇恆對他做了什麼。

  「我還真不知道。」

  蘇恆摸了摸下巴，臉上有些無辜，對秦朔的痛苦無動於衷。

  秦朔的身軀在不斷的膨脹，像是被水泡發的浮屍一樣，肌膚呈現蒼白半透明的光澤，散發著一股惡臭。

  在衣服的束縛下。

  水腫化作一道道半透明的囊包，膨脹到極限後轟然炸開。

  猩紅的血肉在他身上瘋狂的生長，整個身軀閃閃發光，遍布半透明的黏液，各種觸鬚海藻般揮舞著，成百上千隻眼睛點綴在他的身上。秦朔尖叫著，身軀在不受控制的膨脹，直至轟然炸裂。

  腐敗的血水濺落在蘇恆腳下。

  低頭。

  看到許多長滿觸鬚的眼球肉塊在身旁蠕動。

  蘇恆隨手撿起一個，眼球怪物發出嘰嘰喳喳的笑聲，帶著尖刺的觸鬚居然嘗試著去攻擊蘇恆。

  噗嗤！

  蘇恆隨手將其捏爆。

  可臉色卻顯得有些難看。

  死生逆轉，果然比他想像當中的要複雜許多。

  期間的過程出現差錯，出現災難性的後果，得想辦法找到原因所在。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蘇恆重複試驗了十幾次。

  外界生物、血界生物、修行正仙訣的武者、進入血界當中的武者等等，各種不同的條件他都進行嘗試，對照試驗。

  可惜的是。

  所有的試驗都失敗了。

  但蘇恆也不算是完全一無所獲，最起碼他大致猜測到了失敗的原因。

  死者復生，涉及到的不只是一個時間法則。

  恐怕還有更多的規則在其中。

  除此之外。

  蘇恆發現時間倒流也有一個極限，越是距離現在的時間點遙遠，所耗費的能量都是指數級增長。

  同樣道理，影響範圍的大小都會產生影響。

  如果範圍太大或者時間太遠。

  血界當中會出現不穩定的跡象，最嚴重的情況或許會讓其直接崩潰。

  沒有得到理想的結果。

  蘇恆沒打算繼續研究，果斷放棄。

  先繼續提升血界的能級和影響範圍，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待同樣問題的角度也自然會有所不同。

  ——

  與此同時。

  仙界。

  這裡神秘無比，是千百年來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終極之地。

  這邊的風光也的確對得上下界武者們關於仙界的想像，瓊樓玉宇，雕欄玉砌。

  亭台樓閣坐落在仙山之上，雲霧如海蕩漾流淌，伴隨著仙鶴振翅，神光沖霄，金蓮朵朵盛開，還有長袖仙女飄飄起舞。

  一片仙家風光。

  仙界的面積雖然遠不及下界，但也很廣袤。

  粗略望去，最少也有一州之地。

  裡面除開最頂層的十二真仙之外，也生活著一些僕從弟子之類。

  裡面有凡人，也有一些修為不錯的武者，平日裡負責仙人的起居，每一個真仙在仙界當中都有著自己的一片領地。

  而在仙界的最高處。

  風、雲、雨、光，一切自然力量的來源，便是元始天尊的居所——玉清仙宮。

  玉清仙宮上光芒籠罩四野，巨大的雕塑陳列在宮殿當中。

  敞開的紅木大門前，是一片白玉廣場。

  廣成子、太乙真人、靈寶大法師三尊仙人有些狼狽的出現在這片廣場上。

  雖說仙人沒辦法在下界當中被真正意義上的殺死。

  但從死到生，絕不是件有趣的體驗。

  實際上。

  沒死亡一次，他們就會忘卻一些東西，自己的道基也會遭到動搖。

  雖然記憶已經變得不太清楚，但廣成子隱約間還是記得，當初的真仙可不止是十二位。

  有師兄或者師弟被清理掉了。

  其存在也被抹除，變得不為人知。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太乙真人眼眶隱隱有些發紅，咬牙切齒道，「師尊明明已經贏了，只要再出手一次，定然能斬斷此獠所有生機！可為什麼在關鍵時刻放棄了！」

  廣成子伸手捏了個法決，口中念念有詞。

  他不斷抽搐的面容漸漸平靜下來。

  從死亡的陰影當中走出。

  聽到自己師弟的一番話後，廣成子長身而起，冷冰冰的開口道，「注意你的言辭。」

  對於蘇恆的恨意，太乙真人遠比其他仙人更加濃厚。

  重要原因是他的弟子死在蘇恆手中。

  對於秦朔。

  最開始是利用，可到後來太乙真人是真打算將其帶到仙界培養成自己接班人的。

  結果被蘇恆給徹底毀了，這讓太乙真人有些難以接受。

  太乙真人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還要繼續開口。

  可就在這個時候，靈寶大法師的手掌輕輕放在了太乙真人的肩膀上，對著他搖了搖頭。

  眼前的宮殿上方一道清光閃過，縱然只有一絲。

  但三位仙人卻忙不迭的跪在地上。

  太乙真人額頭上更是落下冷汗，渾身上下如遭雷擊，顫慄不休。

  好長一段時間後。

  元始天尊的意志才漸漸消散，重歸天上，不在三界，不墮五行。

  三人這才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來。

  「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我們有什麼資格來命令師尊？」廣成子看著太乙真人，冷冰冰的告誡一句後便轉身離去。

  「師兄糊塗啊。」

  靈寶大法師也開口道，「那邪魔實力之強悍你我都親眼見過。他雖然走的是一條邪道，但能走到這一步也是了得。或許能夠給師尊的修行帶來一些借鑑，我猜測師尊之所以留手，也是因為這點原因。」

  「師弟說的是，剛才是我衝動了。」太乙真人嘆息一聲。

  趕忙作揖道謝。

  「師尊的目標始終如一，那便是凝結道果，完全超脫此界。」靈寶大法師又笑著開口道，「但凡擋在這條道路上的，都會被清掃。那邪魔的結局不會發生改變，註定會被清理。我等壽命無量，何須在意這短短百年時間呢…」

  太乙真人想了想，又點了點頭，「師弟說的有道理。」

  「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後面還會有我們出手的機會。師兄若是想要復仇，安靜等待時機變好，一切皆有定數…」

  靈寶大法師朝著太乙真人微笑頷首，道別之後，轉身離去。

  太乙真人遙遙嘆息一聲，也消失不見。

  輝煌萬丈的玉清仙宮。

  空無一人，一如既往的寂寥恢弘。

  但不同的是，大殿正中，玉清原始天尊的眼睛微微撐開，似乎是在打量著什麼。

  ——

  眨眼間又是二十年時間過去。

  天下承平已久，武道昌盛，再加上當今聖上聖明，有搬山填海的力士調理氣候，開闢運河，蓄養湖泊，天下似乎來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當中。

  大部分人都能吃飽飯，這在以往的時代當中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

  蘇恆將上百座武道封神碑銘刻在神州大地上。

  只要資質足夠，那麼人人皆可習武。

  即便是乞丐家的子嗣，只要有天分足夠努力，就能通過這條道路擺脫困境，一路向上，甚至成為開疆拓土的大將軍，流芳百世。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使得大明王朝當中人人向武，整個江湖當中都充盈著爭勇好鬥的氣氛。

  在這樣的條件下，蘇恆的正仙訣自然是得到極大規模的傳播，甚至被一些天資聰穎的武者們開拓出了許多新的花樣。

  得益於高速發展的武道。

  蘇恆的血界已經能夠覆蓋整個大明十七州的國境，廣袤無邊。

  而且這樣的面積，還在隨著大明對周邊國家用兵開拓那些原本不適宜人類居住的荒土而不斷拓張。

  在可以看到的未來。

  或許用不了太長時間，蘇恆的血界便能覆蓋整顆星球。

  但蘇恆卻並不開心…

  因為他的武道之路已經快走到盡頭，而且一些重要的人也要離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