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筋肉巨山，人間之神（求訂）

  「嘶——」

  小五睜開眼，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現在的軀體。

  感受著奔騰在身軀當中的旺盛生命力，他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從驚愕轉變成狂喜。

  嗤！

  他雙臂稍一用力。

  胳膊上的肱二頭肌便迅速充血泛紅，一道熾熱的蒸汽焰火般蒸騰升起。

  他將自己雙手握緊成拳，自上而下猛的用力一揮。

  砰！

  地面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伴隨著接連不斷的細密咔嚓聲，蛛網般的裂縫朝著四面八方不斷蔓延。

  旁觀的一些武者直接被分開在鴻溝的兩側，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要知道道坎山乃是貨真價實的先天靈地，其中的山石也遠比外界的山川土地結實許多，即便是宗師全力一擊也不過是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坑洞而已。

  而現在，小五不過隨手一擊便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數十米長的裂縫。

  這般威力若是砸在自己身上。

  怕是連專精煉體的返虛宗師，都得好好掂量一下。

  「一個連宗師都不是的後輩修行這般功法，便能在短時間內成長到如此地步。」一個體格雄壯，鬍鬚茂盛的中年男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小五，自言自語道，「若本就是煉體宗師的我來修行，該會成長到何等地步？」

  他當即不再猶豫。

  直接撩起長袍，盤膝坐在地上。

  目光中閃爍著火熱的光芒，死死盯著矗立在山巔上的巨大石碑。

  正仙訣當中融入了許多功法的影子，更重要的是其中包含了上古巫族的核心傳承，普通人想要入門很是困難。但蘇恆已經將自己的修行感悟融入到這座血肉古碑當中，只要在古碑的籠罩範圍內，就相當於在蘇恆手把手的教導下修行。

  許多普通武者可能花上一輩子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在蘇恆的高屋建瓴的指導下。

  或許僅僅是片刻的時間，便能有頓悟的感覺。

  再加上道坎山上的弟子和長老，都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一個時代當中的弄潮兒。兩者相互迭加，其修行入門的速度自然是極快。

  刺啦！

  不消片刻時間。

  接連不斷的肌肉撕裂聲從山峰各處傳來。

  伴隨著衣衫被撕成碎片，懸浮在半空中，一道道結實有力，或是古銅、或是漆黑的雄壯肌肉在冰冷的月光下連綿成片。這些武者哪怕是矮小的也有三米高，而其中最魁梧的甚至都已經超過了十米，而且還在不斷成長。

  遠遠望過去。

  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像是一片籠罩在黑暗當中的高聳城牆，那種撲面而來的力量和威嚴感，簡直讓人望而生畏。

  「還算不錯……」

  蘇恆的身形隱藏在黑暗當中，眯著眼睛看著道坎山上正在發生的景象。

  一道道雄渾的血氣衝上雲霄，在天穹中又融為一體。

  猩紅熾熱的血氣，猶如連綿不斷的海潮，朝著四面八方不斷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張。在人們看不見的視野當中，這些武者們正在悄無聲息的改變著周遭環境，蘇恆的血界在一步步的和現實世界進行融合。

  在這樣的過程當中。

  一些事物可能會發生永久性的改變，甚至是人們某些習以為常的東西都會變得不復存在。

  但蘇恆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這都是必要的代價。

  這個世界當中曾經有著真正的長生者存在，即便是一個天資尋常的普通人都能在一番刻苦修行後，抵達如今武者難以想像的境界當中，輕輕鬆鬆的活上千載歲月。

  可自上古巫神之戰、封神之戰兩次戰爭之後。

  仙界誕生。

  而人們所生存的世界變得不再完整。

  自此之後，凡間的最強者也不過返虛宗師而已，在真正的仙人面前雖然比螻蟻要強上那麼一些，但也是能隨手捏死的貨色。

  而現在，蘇恆通過自己的方式將這個殘缺的世界補充完整。

  開啟新一輪的演化。

  儘管這其中的過程或許會有一些激進，但蘇恆相信只要過上一段時間，這個世界的武者能夠接受他的選擇。

  強者支配弱者，從古到今，世界向來如此。

  唰！

  看著道坎山上的諸多修士踏入正軌，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狀況後。

  蘇恆略作沉吟，一步邁出從道坎山中離開。

  這天晚上。

  他走遍神州大地，立下整整上百座血肉封神碑。

  每一個仙山當中都有傳承，每一個人口密集的郡縣當中都能見到蘇恆親手銘刻的碑文。甚至不只是神州，蘇恆還花費時間到沙漠和海外遊走了一趟，在一些古老的城市當中留下自己的蹤跡。

  數個小時後。

  太陽照常升起，可世界卻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一些出生平凡困苦的人，往常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武學，卻在機緣巧合下能夠參悟到血肉石碑上的某些神韻，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實力突飛猛進，超過縣城當中的一些老牌武者。

  雖然依舊算不上多強，但卻自此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真正踏入到了武道世界的大門當中。

  不再受困於終日勞苦。

  當然，有人歡喜必然有人憂愁。

  一些實力很強，天資也相當不錯的武者，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參悟血肉古碑上的武道真意，嘗盡各種方法始終都沒辦法正式修行入門。

  他們簡直一夜間要把頭髮都給愁白了，預感到隨著血肉石碑的降臨。

  日後江湖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風起雲湧，格局大變。

  而他們這些手中握著資源，卻沒有相應實力的人，註定會被新時代的浪潮淘汰，甚至乾脆直接拍死在沙灘上。如此環境下，或許急流勇退才是真正正確的選擇，他們坐在這個位置上太長時間，也是時候給後來人讓位置了。

  草原上。

  昔日的上都雄城，整片草原的核心。

  現在已經完全落入到了大明的手中，成為邊州要塞。

  曾經的大月皇朝，將國境中的百姓們分成四個不同的人種，但實際上不論血統，普通的平民百姓不論是在什麼地方，都是被壓迫和殘忍剝削的存在。種族之間的仇恨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強大武者們刻意製造出來，以維護自己的統治。

  而當這些武者被推翻後。

  那些生活在草原的月人百姓們經過和遷移而來的漢人幾十年相互通婚，已經漸漸遺忘了這座城市昔日的歷史。

  對於大多數的老百姓來說，能吃飽喝足，不遭受戰亂之苦。

  已經是天堂般的生活。

  上都雄城。

  同樣有蘇恆留下的封神碑文，許多曾經出生自草原的武者都在嘗試著修行。

  這些武者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些許黃金家族的血脈，只不過太過稀薄，完全沒有存在感，因此在漫長的歲月當中被徹底遺忘。而這些血脈若是追根溯源，大多可以從上古巫族身上找到源頭。

  蘇恆的正仙訣中恰好有著大量巫族功法的影子。

  兩相結合下。

  使得這些草原血脈的武者反而大多對蘇恆的正仙訣有著相當不錯的適配性，許多人在修行的過程當中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他們本就在幾十年的時間裡，漸漸認同了自己大明子嗣的理念。

  而現在，蘇恆的正仙訣無疑是大大加深了這一印象。

  以至於許多人都已經開始跪在地上，對蘇恆矗立下的古碑進行最高規格的頂禮膜拜，將蘇恆當成真正的神明來進行信仰。

  ……

  「那些漢人搶走了我們的土地，奪走了我們的城市，毀掉了我們建立的王朝。而現在你卻將他當做神明來進行膜拜，你不覺得羞恥嗎？」草原的一處角落上，清澈的溪流在石頭上蜿蜒而過，茂盛青翠的草葉隨風低垂。

  秦朔看著面前跪在地上，對著遠處漆黑石碑虔誠膜拜的少年人，滿臉陰鬱的開口詢問道。

  這少年人名叫阿古朵。

  體格魁梧雄壯，漆黑雜亂的髮絲邦成髮帶，上面還裝飾著布條、石頭、獸牙等等裝飾品。

  阿古朵沒有著急回答，而是虔誠的行完三拜九叩之大禮。

  這才抬起頭，露出一張粗獷但純真的面龐，他平靜的開口道，「上都的城牆雖然宏偉，但下面卻埋葬著我阿祖的屍骨。昔日的大月皇朝雖然強大，但卻只屬於黃金家族的子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難道那些大明鐵騎沒有屠殺你的父母嗎？」秦朔臉色難看的開口道。

  「我父親是給黃金家族放馬的奴僕，因為丟失了一匹戰馬被綁在樹上鞭撻致死。而我母親為了養育我們兄弟，不惜毫無尊嚴的出賣自己的身體，最後染病而亡。」

  阿古朵回答道，「這般說來，那些大明武者非但不是我的仇人，反而是幫我報仇雪恨的恩人才是。」

  「你——」

  秦朔咬牙，伸手指著阿古朵的眼睛，可一時間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毫無廉恥，豬狗不如！」秦朔用力一揮手，大聲怒罵道，他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他已經很少如此失態了。一種背叛的感覺在他心中無可抑制的升起，這種無力感是如此的強烈，甚至超過了當初直面蘇恆時的那種恐懼。

  他不願意和昔日的好友再多說什麼。

  秦朔腳尖輕輕點地，整個人像是離弦的箭矢般朝著上都疾馳而去。

  「你要去做什麼？」

  太乙真人冷冰冰的話語在秦朔腦海中響起。

  「我要去毀掉那個蠱惑世人的石碑，將那個怪物臉上的面具給撕扯下來，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他醜陋猙獰的面容！」秦朔咬牙切齒的開口道，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抽搐著，眼睛一片猩紅。

  「愚蠢！」

  太乙真人的聲音在秦朔腦海當中炸響。

  與此同時，一道漣漪般的仙靈力從遙遠的地方急速傳來，秦朔的身軀被定格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一時的成敗算不了什麼，只有能真正超脫歲月的人才是最後的勝者。」

  太乙真人開口道，「那個怪物的確很強，但他猖狂不了太久了。仙尊一旦甦醒，他的生命和眼前的這些混亂都必將迎來終結。千年之後，當你回首往昔，這些經歷都會成為你茶餘飯後不值一提的笑談，而他只會淪為歷史當中無人問津的一抹塵埃。」

  秦朔咬了咬牙。

  他激動的情緒因為太乙真人的一番話語漸漸平靜下來。

  「可是……」他看著矗立在城市當中的巨型石碑，還是有些猶豫的開口道，「那些石碑，還有修行邪門歪道的武者，他們該怎麼辦？」

  「哈哈哈！」

  太乙真人不以為意的輕笑道，「不過是地上的一些灰塵而已，清掃一遍便是。昔日的上古巫族何等強大，依舊被我們徹底誅滅，淹沒在歷史當中。而眼下這些入魔的武者更是不值一提。」

  「你要記住，真正的大道，乃是我傳授你的功法，其他的皆是虛妄。」

  「我明白了，師尊。」秦朔點了點頭。

  可即便如此。

  那石碑上所散發的氣息依舊讓他感到隱隱有種不安。

  甚至是，一種紮根於血脈當中的渴望在驅使著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咆哮，讓他去感悟其中的所蘊含的真諦。仿若他是一隻被囚禁在籠子裡的飛鳥，而打開囚籠的鑰匙就放在眼前的石碑當中。

  滴答！

  一滴冷汗從秦朔的額頭上落了下來。

  他強行將自己的目光挪開，感覺心中空空蕩蕩，渾身上下滿是悵然若失的疲憊感。

  「我傳授給你的兩門功法現在修行的如何了？」太乙真人的聲音繼續傳來。

  「回稟師尊。」秦朔收攏心神，開口回答道，「渡劫經已經入門，鎖心印則修行到小成境界，感悟頗深。」

  「嗯，不錯。」

  太乙真人的聲音當中帶著一絲滿意，「你不論是悟性、根骨都是上佳，更加難得的是心境百折不撓，世間少有。也正是因此，我才會破例將你收做親傳弟子。」

  「當然，你自己做的也很不錯。」

  太乙真人再度開口道，雲淡風輕的聲音中滿是從容和自信，「按照這樣的進度發展下去，等到你將這兩門功法都修行到大成境界後。你若是再遇到那個公主，殺她就像是踩死一隻螻蟻，也好讓你見識下我仙界正統玄功，遠非什麼破爛歪門邪道能夠輕易碰瓷的。」

  「謹遵師尊教誨！」秦朔深吸一口氣，頓感眼前雲消霧散，豁然開朗。

  再沒有了之前的壓抑和陰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