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投資洪武 新的線索 (求訂)
2023-10-23 05:12:11 作者: 荒星姐姐來了
豐陽酒樓。
二樓靠近窗戶的雅間。
透過用竹竿支撐起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嘎吱!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朱洪武帶著徐缺匆匆從外面趕來。
等看到靠近窗戶、負手而立的那道身影朱洪武的眼睛一下變得模糊,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大哥!」
他聲音有些哽咽,「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蘇恆將自己的目光從外面街道上收回,轉過身,笑著開口道,「我的親筆書信,豈能有假。」
蘇恆先是和朱洪武來了個擁抱。
這世界裡沒什麼先進的通訊設備,他鄉遇故人,的確是件值得高興慶祝的事情。
兩人打過招呼,寒暄兩句。
「這位是——」
蘇恆目光隨即注意到跟隨在朱洪武身邊的徐缺。
「這位是我的一位同生入死的兄弟。」朱洪武趕忙道,「他名叫徐缺,若非是他幾次將我從險境當中帶出,大哥今日恐怕難見到我。」
「是嗎?」
蘇恆微微頷首,目光中帶著少許驚訝。
他能察覺到徐缺此人身上有著絲絲細微的輻射。
根據蘇恆近段時間來總結的經驗,這種輻射基本上只存在於黃金家族的血脈當中。
這人是某個流落在外的遺孤?
蘇恆猜測到。
在蘇恆打量徐缺的時候,徐缺同樣在打量著蘇恆。
這人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只是體格稍稍顯得有些寬大。
健碩的身軀籠罩在寬鬆的黑袍當中,很普通的打扮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淵渟岳峙、難以揣摩的感覺。
「直感天賦也沒有發揮預警、是我多慮了嗎?」
他血脈天賦中帶來的恐怖直感和自身武者修行帶來的經驗、發生了衝突、甚至是割裂。
這種情況。
徐缺還是第一次碰到。
「本該是我們兄弟二人的聚會,我帶了外人過來。」見到雅間當中的氣氛略顯沉悶,朱洪武忙不迭的開口道,「我先自罰三杯,哥哥莫要怪罪。」
「無妨。」
蘇恆搖搖頭,目光從徐缺身上收回。
三人圍著桌子坐下。
徐缺和蘇恆性格都算是比較沉悶,不怎麼開口說話。
而朱洪武說起話來則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而且時不時還能來兩個小段子活躍下氣氛。
兩人雖然有好多年的時間沒見過面了。
但相處的意外不錯。
朱洪武講述了自己過去幾年的經歷,他孤身來到濠州之後,很快得到鳳陽王郭子興的賞識。
而後成為帳下親兵。
之後又因為作戰勇猛,性格機警,立下不少戰功。
最巔峰時,統領數千兵馬,在濠州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
可事情發展到這裡,也就到頭了。
朱洪武嘆息一聲,面帶不甘的繼續道:
「如今的鳳陽王看似如日中天,可內里卻是派頭林立。這些起義軍的首領,早就忘記了自己當初是為何反抗大月皇庭的統治,仗著自己資歷老便在軍中為非作歹,排除異己,甚至魚肉百姓,和曾經那些月人貴族沒什麼兩樣。」
說到底。
即便是在這個有著武學的超凡世界。
想要組織起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開始獲得兩場勝利還算簡單。可越是往後,越是困難重重。
外憂內患,煩不勝煩。
咕咚!
朱洪武咽下一口酒水,眼睛已經微微泛紅。
他抬手朝著蘇恆敬了一杯酒,又開口詢問蘇恆過去幾年的經歷。
蘇恆剛要開口。
可就在此時——
嗒嗒嗒!
他聽到鐵靴踩在木製地板上的聲音。
雖然這聲音微弱,似乎在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
但蘇恆此時的感知何等敏銳,根本瞞不過他,而且這聲音林林總總,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似乎是有一支軍隊正在包圍而來。
什麼情況!?
蘇恆詫異,如果是來對付自己。
這些凡人軍隊一點作用都沒有,那這些人應該是要來對付朱洪武的。
只是正好被自己碰到。
想到這裡。
蘇恆敲了敲桌子,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
——
豐陽酒樓。
後面不起眼的小門被推開。
一個身上穿著黑色異獸紋甲冑的中年將領抬腿邁入院中,身後跟隨著一列手持刀劍的護衛,身旁還有個低頭哈腰,滿臉諂媚的黑衣胖子。
這將領名叫柳嘗,是瑞州當地的守軍大將。
烘爐武師的修為。
在瑞州這種偏遠小地方,已經算是十分了不起的修為。
柳嘗前段時間一直在和逃亡到這裡的彭國玉殘黨相互廝殺,兩方勢力菜雞互啄,打了一年多的時間都沒分出勝負。柳嘗心裡鬱悶無比,恰巧聽到有人舉報在豐陽酒樓當中叛軍將領在秘密相會,其中一人還是濠州鳳陽王麾下的將軍。
得到消息之後。
柳嘗立刻警覺了起來。
他擔心兩個叛軍勢力之間有所勾結,圖謀不軌。
因此,二話不說,便帶領著自己的精銳部隊親自趕來,準備來個人贓並獲,一網打盡。
至於柳嘗身旁的黑衣胖子。
自然是朱洪武身邊的叛徒,偷偷通風報信的趙開。
兩人一邊走,一邊小聲的交談。
柳嘗蹙著眉頭開口道,「這消息確認為真?我推掉軍務親自率兵前來,若是白來一趟。你可知道後果。」
說著,柳嘗冷冷的朝著趙開撇了一眼。
嘶——
趙開一個哆嗦。
渾身上下的肥肉都因為害怕而緊繃了起來。
他心臟幾乎停跳了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這才忙不迭的開口道:「大人您這是說哪裡的話。若是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哪裡敢把這消息通知給您。」
說到這裡。
趙開咬咬牙,發狠賭咒道:「若是沒能抓到人,將軍您可以拿我人頭祭旗,以壯軍威!」
「不錯,倒是個有種的!」
柳嘗側目,附著甲冑的大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這次行動若是能成,事後少不了你小子的獎賞。」
「大人心裡有我,小人便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胖子抹著眼淚,感激涕零的開口。
兩人來到二樓。
路過兩個拐角,很快來到蘇恆預定好的雅間外。
跟隨在身後的將士們紛紛抽刀出鞘,臉上滿是肅殺的氣氛,隨時準備衝進去把裡面的人給切成白斬雞。
而包廂內。
徐缺那恐怖的直覺也發揮作用。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宛若手雷般在他心裡轟的炸開。
他渾身汗毛倒豎,肌肉緊繃,幾乎是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酒水小菜灑的遍地都是,「不好!」
「外面有埋伏!」徐缺用沙啞的聲音沉聲開口。
「什麼!」
朱洪武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很少在徐缺臉上見到如此驚慌失措的表情,頓時明白這次的麻煩肯定非同小可。
「大哥!」
朱洪武出生入死許多次,倒也沒有太過驚慌。
他只是有些自責,滿臉歉意的對蘇恆開口道,「這些人肯定是沖我來的,不曾想讓大哥捲入到這些事情當中。待會兒等打起來後,我們兩人給大哥爭取時間,伱且從窗戶往外面逃跑。」
「恐怕窗戶外面也有埋伏。」徐缺咬牙道,「這次來伏擊我們的,不是一般人,有點麻煩。」
蘇恆抬起頭,剛想說些什麼——
砰!
一聲巨響。
包廂的房門被人給從外面一腳踹開。
身披黑色異獸紋甲冑,手持長劍的武將柳嘗款款走來,冷厲的面容上帶著殺意,冷聲開口道:「你們這些叛逆,居然膽敢在本將眼皮子底下圖謀不軌,當真是罪不容誅!」
他抬起手,大喝一聲:「給我拿——」
朱洪武和徐缺兩人認出來者,都已經絕望了,滿臉灰白。
可不知為何。
這名震瑞州的柳嘗,話說了半截。
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直愣愣站在那裡,也不繼續說話,也不放下手,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後面的將士,得不到主帥的命令。
也不敢輕舉妄動。
徐缺朱洪武兩人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懂現在什麼情況。
只有蘇恆一個人還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優哉游哉的喝上一口小酒,夾上兩口小菜。
在看到蘇恆的一剎那間。
柳嘗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干宕機了,完全反應不過來。
一位黑榜宗師!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鬼地方?
他不知道黑榜宗師的實力究竟有多強悍。但他知道的是,宋沖這樣他眼裡的神人。
被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傢伙。
單槍匹馬的幹掉了。
連帶著一整支精銳的鐵甲騎兵全部被屠殺怠盡。
那場戰爭,直接改變了整個瑞州的戰局。使得本該被徹底剿滅的彭國玉殘黨,得到機會東山再起。
這種神仙級別的人物。
本該自己一輩子都沒機會見到的。
可為什麼——
柳嘗心情之複雜,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在這短短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內,他過去四十多年的人生經歷全部在腦子裡走馬燈般過了遍。
他默默把手放下了。
後退兩步,正打算悄悄溜走,鬆口氣的時候。
啪!
一隻胖乎乎的小手。
用力握在了柳嘗的胳膊上。
「大人!」趙開這時候還在擔心自己的賞賜,他聲嘶力竭的大聲道,「叛逆還有他的同黨就在此地,絕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
我求求你還是先把我給放過吧——
柳嘗心裡咯噔一下。
他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到正對面蘇恆把筷子輕輕放在盤子上。
「既然好不容易來一趟,那還是別走了。」蘇恆輕聲開口,手中帶動一道漆黑勁力,向前輕輕一抹。
嘭!
仿若是變魔術般。
一團團黑色火焰突兀點燃,火炬般將柳嘗以及身後的諸多將士籠罩其中。
黑色的火焰寂靜燃燒,沒有一絲溫度。
可柳嘗身上的血肉卻如同蠟燭般迅速熔化,他顫抖著伸出手,看到血肉一寸寸的溶解脫落,露出慘白骨骼。
咔嚓!
骨骼寸寸裂解,化作一捧灰塵。
十幾號人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位巔峰的烘爐武師,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朱洪武和徐缺兩人,都是從死人堆里打過滾的。
不是沒見過殺人。
可像是這樣悄無聲息的將生命抹除,如同一腳踩死一窩螞蟻的,卻是從未見過。
「這到底是什麼修為?」
徐缺和朱洪武怔怔的看著蘇恆,張大嘴。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裡不方便細講,先離開再說。」蘇恆開口提議道。
「好!」
朱洪武柳暗花明又一村,心情複雜。
聽到蘇恆的提議後,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
三人來到一處院落。
蘇恆大致講述了下自己過去幾年的經歷。
「我倒是聽說過雲州藥王穀穀主的一些事跡,當時只是認為兩人姓名恰好相同,未曾想…」
朱洪武苦笑著搖搖頭,臉上滿是感慨。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蘇恆看著朱洪武,開口詢問道。
「我雖然名義上還算是郭大帥麾下的將士,但實際上和被流放也相差不多。」
朱洪武攥緊拳頭、咬牙道: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可鬱郁久居人下。如今雖說遭遇些許挫折,但也正好從頭來過。
國師脫脫率領百萬大軍東征南下,一路勢如破竹,沿途叛軍紛紛伏誅剿滅。但這番行徑,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反而是耗幹了大月皇庭的最後一絲氣運。
我打算藉助這次機會,自立門戶,日後未嘗不可成就大業!」
他曾經親眼見到自己父親被混混打死。
所以發誓想要改變這世道。
如今雖然遭遇些許挫折,但也從未想過放棄,反而是敏銳的從危險當中察覺到了機遇。
「若是你當真打算走這條道路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些幫助。」蘇恆道,「我手裡還有些錢財、糧食,這些東西對我用處不大,若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差人給你送來。」
普通的銀兩財物。
對於宗師來說,基本上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他們修行所需要的資源,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來獲取。
這些糧食、錢財與其放在倉庫裡面發霉,倒不如做些投資,或許還能發揮出意料之外的效果。
「大哥數次救我於危難之間,我怎敢再貪戀這些俗物。」
朱洪武被感動到了。
他眼睛泛紅,聲音中帶著哽咽。
「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蘇恆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而且,也不算白白送你,算作是投資吧,日後要還的。」
兩人敲定好細節。
之後,蘇恆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站在一旁的徐缺。
徐缺都被蘇恆的目光給看毛了,哆哆嗦嗦的問道,「大人,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這倒沒有。」
蘇恆摸了摸下巴,「你是黃金家族的後裔?」
徐缺先是楞了一下,面色微變,而後才苦笑著回答道:「算是吧,但實際上,我祖上早就凋零了。傳承到現在,只剩下我還有我的弟弟兩人、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
蘇恆又問,「那你聽說過傳承之地嗎?」
徐缺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略作思考後,他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大人。」他說道,「我聽說過,而且徐家就有一塊自己的傳承之地存留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