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歷史的塵埃

  騎士帶著信件離開之後，這個房間裡面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阿薩利爾最近一直神出鬼沒，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事。只有在路易斯的副作用變得十分頻繁之時，才會悄然出現。

  這讓習慣了身邊有人說話的路易斯，感到了微微的不適應。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船，與陌生的人。還有那看不清楚的未來。

  整個房間裡，只有窗外的星辰映射來了一絲的光亮，路易斯打開窗戶，遙望星空，卻是一個星座也認不出來。

  「還沒注意過，這個世界上有幾顆月亮。」

  窗外的海風帶著海浪的聲音傳遞到了路易斯的耳邊，他關上了窗戶，點亮了燈火，在昏暗的房間裡看起了書來。

  也許是因為廉價，也許是因為容易保存的原因。這裡的巫師似乎都更喜歡用書本來記錄文字。

  即使是某些重要的魔法書，也還算保持著『書』的概念，只不過，這些書可能會被施加了某些獨特的巫術，可能是活的，可能會說話。

  不過，像《巫師史》這類常用的書籍，顯然還是在正常的範圍之內的。

  整個《巫師史》一共分為古代史與近代史兩部分，古代史從最開始突然出現的幾位巫師開始講述，一共有十二位巫師，每位巫師都有一個星座作為標誌。按照書上的描述，他們似乎都有接近神的能力。

  為了理解這本書上面的許多詞彙，路易斯將那本有關巫師基礎科普的書籍也翻了開來。兩相對照著觀看。其中他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比如巫師的各個境界劃分。

  它們都是按照各種符號來表述的，讀起來像是『阿拉巴』『貝特』之類的音節路易斯按照自己的理解，翻譯成地球人能明白的說法，起了一下名字。

  分別是：

  聚魔（學徒期）、元素（元素顯化）、星芒、星痕、聖賢（星座）。分別代表巫師學徒，以及極東巫師的五種境界。不過聖賢領域已經成為一種傳說了，是只能在文獻之中看到的人。

  由於當有巫師邁進聖賢領域之後，天空中會出現一個新的星座，所以這些邁進聖賢領域的巫師也被稱為星座巫師。那十二位巫師便在此類。

  不知道在這五種境界之後又是什麼境界，但書中隱晦的提及了巫師的最高三種力量掌握：法則、真理、極。

  但從未有人踏入過這一領域，不光如此，即使踏入聖賢領域的巫師，也是一閃而逝，那十二位巫師踏入這一領域之後，似乎就成為了天上的星座，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事實上，這十二位巫師中，有十位是在混亂年代之前突然出現的，在混亂年代之後的上萬年裡，出現的星座巫師也只有兩位而已，最後一位出現的時間是在一千三百年前，而在他之後，能夠亮出星芒的巫師便越來越少了，而能引發星痕天象的巫師更是寥寥無幾。

  「僅憑十來個星座巫師，便讓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了信仰，他們應該是與神，或者比神更強的存在才對」

  路易斯繼續往下讀。

  「.舊世界已經湮滅，這片大陸只剩下了黑暗的狂歡，在那個最寒冷的冬季，巫師們帶著真理的火種，來到了這裡，驅逐了愚昧與無知，帶著人們建立起了和平與秩序.」

  「.他們將這裡命名為：「Radunla」（音譯），翻譯成通用語，便是：極東.」

  「有點像是救世主點醒世人的套路啊嗯，的確很像是神話故事，不過不是西方的那種，是東方的那種。宣揚的是『聖人』（巫師）而不是神這幫傢伙不會也是穿越而來的吧，不然怎麼可能一下子就知道那麼多東西？」

  路易斯撓了撓頭，思考了起來。

  有關於建立和平與秩序這一塊，明顯是用的春秋筆法，有很多似是而非的東西。就好像所有的國王全都是能講道理的，看到巫師便被他們的道德感動得痛哭流涕，然後就不再打仗了，將這些巫師們像爹一樣的供了起來。

  還爭先恐後的幫助他們建立魔法城堡與學院，並且不要一點回報。

  路易斯是一個成年人，不光如此，他還是一個陰謀論者。當然不會相信這些忽悠人的東西。

  在他看來，這明顯就是用了雷霆手段結束了戰爭。不過巫師這幫傢伙既不要信仰，也沒心情去理會政治。掠奪了財富與勞動力之後，便當起了宅男。

  不過這些宅男卻是有人供著的，所有的貴族與國王，都把他們當爺爺。

  「不過，有關於信仰這塊的歷史，似乎寫得更加隱晦啊。搞不好在這裡，巫師應該是反派的角色。」

  「但星辰巫師似乎對於那個宗教多加描述了一些。『瑞甘納』最開始的外表是一個剛毅偉岸的男性，後來又有了變化，以一名身體殘缺的老者作為了象徵。最開始意為『堅毅』『守護』『秩序』，現在也與『受難』『忍耐』有關。在星辰巫師們看來，他們所傳播的教義是好的，但信仰神明卻是毫無邏輯的.嗯，應該是比較中立的評價了。」

  能夠看出，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信仰的。但在巫師所統治的範圍內，卻並不常見。並且所有巫師都很排斥信仰神明的宗教，而某些薩滿信仰，又或者信仰元素的宗教，卻是與巫師們相處得很不錯。但這些宗教都沒有成立任何教廷。基本都在依附著巫師們生存。

  看來與巫師們最不和睦的，便是這個極東的這個『守護之神』了。

  但巫師在極東這樣大張旗鼓的，也沒看哪些神真來干預。又或者，他們之間達成了某些契約。

  畢竟巫師，也是可以成神的。

  「極東，極東難道還有極西不成？極在巫師的理解中意思很多，其中代表最多的意思是『古遠』。似乎在巫師們的眼中，這個世界是古老而又殘缺的.也許便是因為那個一筆帶過的混亂年代？在那段時期便可能爆發了一場巫師與神明的對戰才對。很有可能最開始極東是完整的.這些巫師不會是外來者吧？舊世界湮滅，湮滅的是他們之前所在的那個世界，還是完整的極東？不管怎樣，在混亂年代之後，這個世界便好像無法容納神與星座巫師的力量了，甚至連星痕巫師都容納的十分有限。」

  看過前面的那些無聊的洗腦文字之後，路易斯揉了揉眼睛，將書直接翻到了近代史。

  在近代史中的最後十幾頁里，他發現了有關黑潮的東西。

  在最開始，巫師們認為，這只是一場由魔力的潮汐引起的自然變化。雖然土地被大片大片的污染，糧食絕收，貿易阻斷，但那些高高在上的巫師們，態度卻是十分的微妙，並沒有對這場災難真正的重視。

  直到一處通往地獄的時空裂隙被徹底打開，他們才意識到——事兒大了。

  原來這個所謂的黑潮，其實是隱藏在這個世界背面的惡魔們精心策劃的侵略前奏。

  黑潮整整延續了幾十年，在那最激烈的時期中，兩個人類王國甚至還因此覆滅。

  在那段時期，前前後後出現了許多英雄巫師，但卻都沒能擺脫那令人絕望的陰影。

  直到一群無名之輩突然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勢頭，在一夜之間穿越了那最危險的魔災中心，闖入了黑暗之門中的另一個世界中去，黑潮才被徹底終止。

  那黑暗之門在湮滅之中引發的巨大魔力潮汐，讓黑夜變成了白天！

  那一天被稱為『拂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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