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師徒釋懷

  「……」

  敖無雙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痛昏了過去。

  元陽道人傳功結束，一臉慈藹的看著敖無雙，隨即才看向四位長老。

  「日後就拜託你們了，把無雙帶下去吧。」

  「遵命。」

  四人哭眼抹淚。

  元陽道人一頭黑髮都變白了，容貌也在迅速衰老，不傳功最少還能多活一陣，可眼下卻是連一個時辰都不到了。

  「都退下吧。」

  元陽道人緩聲道。

  下一秒，大殿門關上。

  元陽道人抽出雲君子劍迅速的在木地板上刻下一串小字，最後再把雲君子劍恭敬的放置在大殿裡的供桌上。

  「願祖師保佑無雙！」

  「元陽，如今就只剩下最後一件心事了。」

  元陽道人雙手顫抖的捏碎一張傳送符，星移斗轉，等元陽道人再次睜開眼時，已是來到了煞氣中。

  「果真是撐不住了，還想去禁地邊緣和凡兒說說話，既然如此，那便悄悄死在此地，不給凡兒添堵了吧。」

  啪嗒。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何人在此？」

  元陽道人聲音微弱，看向腳步聲來源的方向。

  禁地中怎麼會有生靈在活動呢？

  沒有回應。

  元陽道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平靜的說道。

  「你是妖族派來報仇的吧？想不到還有一尊絕世大妖，呵，殺了我吧！老夫警告你最好別動天衍宗，殺了我便離開吧，我早已通知了宗盟……」

  噗嗤！

  話未說完，一道吐血聲響起，隨即楊凡出現跪倒在了元陽道人身前。

  「師父，弟子該死啊！」

  言語中滿是悔恨。

  聞言，元陽道人怔了一瞬，趕忙扶起跪在地上的楊凡。

  「凡、凡兒，怎麼是你？你怎會來此？不行，此地煞氣太重了，你先回禁地邊緣等候，沒多久無雙便會赦免你……」

  然而元陽道人卻扶不動。

  楊凡死死的跪在地上，元陽道人這時也察覺到了異樣。

  「凡兒，你身上為何會出現金丹氣象？並且還這麼躁動…凡兒，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元陽道人著急道。

  楊凡抬起頭看了看元陽道人滄桑的容顏，痛哭流涕道。

  「師父，弟子該死啊！本來弟子可以救您的，但之前弟子正在衝破金丹後期，對於前院發生的事渾然不知，待弟子清醒後強行逆轉突破契機，才勉強斬出一劍！但、但那時候您已焚燒元嬰，是弟子來遲了，弟子該死！」

  楊凡泣不成聲。

  元陽道人怔了怔，腦海里閃過一道精光，不由得抓住楊凡的肩膀。

  「凡兒，你、你是說方才那一劍是你斬出來的？！」

  「是的師父！」

  楊凡哭著說道。

  元陽道人一臉難以置信的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楊凡，隨即連忙站起身來，反覆的查看著楊凡的身體。

  「凡兒，你方才說你強行掙脫悟道境界，你可有受傷？金丹可有受損？」

  明明自己都準備要死了，但元陽道人還是一臉關切的看著楊凡問道。

  楊凡以頭搶地。

  「弟子不過是氣血逆流，金丹並沒事，過些時日便能恢復，可師父你的身體……」

  呼~

  「為師無礙，凡兒，你就不恨為師嗎？」

  聽到楊凡說沒事，元陽道人心裡才鬆了口氣，坐在地上絲毫沒有掌門風範，就像是個和藹的老爺爺。

  「是弟子之前拙笨，可那天師父前來，師父說的話弟子都聽見了。」

  「你都聽見了？你那天是醒著的？」

  「是的，師父。」

  「你這小子，不提這個了，凡兒，你與為師說說，你的修為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師父，是這樣的……」

  除了系統的事沒說，楊凡便大略的說了一些自己的奇遇。

  許久後，元陽道人點了點頭。

  「那這麼說來，凡兒你確實是福厚……噗嗤！」

  話未說完，元陽道人忽然噴出一口鮮血，看到一臉著急的楊凡揮了揮手，隨即臉色多了一絲鄭重。

  「凡兒，你有仙緣為師自然欣喜，看來給你準備的長青丹是沒用了，凡兒，為師可拜託你一事嗎？」

  「師父有令，弟子不敢不從！」

  楊凡像是預料到了些什麼，正色的跪在元陽道人身前。

  元陽道人倍感欣慰。

  十幾分鐘之後，道火籠罩著元陽道人周身。

  「吾這一生，三歲入道，七歲修行…於一百五十五歲成就元嬰，此生最為驕傲的…莫過於有愛徒楊凡，金丹誅元嬰，元陽子了無遺憾了！」

  「凡兒，好好活著！」

  轟。

  道火頓時猛漲，燃燒著元陽道人的軀體。

  楊凡悲痛欲絕，昏了過去。

  碎丹、焚嬰、破神，這是人族修士迫不得已才會做出的最後一步，代表了天驕修士向天臣服，更是放棄了修行，祈求上天憐憫能在短時間內得到十倍以上的力量，可代價卻是死無全屍！

  一般修士消亡，至少還能留下軀體。

  可焚燒元嬰的修士，會被上天降的道火焚得連灰都不剩。

  這也正是楊凡身有系統，卻不敢妄語挽救元陽道人的原因，如今以他的修為能勉強和元嬰一戰，但是和天搶人，楊凡目前還未想過這種大膽的想法。

  最後一縷道火燃盡，照耀著已經昏迷的楊凡。

  仿佛是元陽道人最後再看一眼自己的愛徒。

  過了許久，楊凡才甦醒過來，朝著空空如也的地方磕了九個頭，喃喃道。

  「師父您放心吧，弟子定會守護好宗門的！」

  「不過有一件事，弟子怕是不能遵循您的意願了，弟子發誓定要親手給您報仇，黑蚊和陰狐一族，弟子勢必讓他們給您陪葬！」

  話音落下，楊凡起身，回去禁地邊緣。

  次日一早，一道流光降落在禁地邊緣，敖無雙跪在楊凡身前失聲痛哭。

  「師兄，我們的師父沒了！」

  「……」

  楊凡心裡悲痛，閉著雙眼，什麼也沒說。

  敖無雙依然哭得撕心裂肺。

  「師父在祖師殿前留下功過刻文，把雲君子劍放於供桌上，或許是不想讓我們看到，便找了個地方悄然還道了。」

  「……」

  「師兄，我知道你怨恨師父，可師父並不是師兄你所想的那般冷血！」

  「師兄，我今日來此不是為了給你添堵的，師父還道前並沒留下有關於你的交代，可我知道師父的意願，師兄你放心，過些時日我便赦免你。」

  「師兄你要照顧好自己，無雙已經失去了師父，不能再失去師兄你了！」

  「……」

  楊凡依舊什麼也沒說，就靜靜的聽著。

  敖無雙說完，站起身來，看到跑來的鳳彩兒和九兒。

  「你們好好照料師兄，等我處理完宗內事務，我再過來。」

  聞言，鳳彩兒和九兒應下，敖無雙又看了一眼楊凡，行了一禮後便離開了。

  鳳彩兒和九兒四目相對，隨即九兒輕聲道。

  「楊師兄……」

  嘩。

  就在這時，楊凡起身，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下走出禁地，隨後輕輕擁抱著九兒。

  「九兒，師兄謝謝你。」

  「師、師兄，你居然能出禁地了？還有你為何要謝九兒？」

  「……」

  楊凡沒有回應，靜靜的抱著九兒。

  昨天若不是九兒的驚呼聲把楊凡驚醒，若不是那及時的一劍，恐怖敖無雙也要死在陰狐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