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本上神沒那麼容易死

  思延這才注意，清風背上背著的，可不就是卿畫嗎。

  「她怎麼了？」思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清風急急忙忙的說：「被凌霜打傷了，快點救人，先別問了。」

  思延接過卿畫，瞬間消失不見。

  清風和錦墨跟上去，到了桃林的別墅，才發現思延，不知了結界，他們進不去。

  錦墨傷的也很重，現在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清風也看出來了，等思延出來遙遙無期。

  「小錦，快坐下，哥給你療傷。」

  「嗯。」錦墨也不逞強，聽話的盤腿坐下。

  清風為錦墨運功療傷，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錦墨才感覺好過了一些，身上有了點力氣，抬頭一看，別墅依舊大門緊閉。

  房間裡，思延已經穩定了卿畫的傷勢。

  他坐在床邊，看著卿畫，眼角酸澀的厲害。

  凌霜，凌霜傷了她。

  那一定是因為他。

  她懷孕了，是他的孩子，沒了。

  卿畫小產了，身體也受到了重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他就在這陪著她吧，等她醒過來，等她罵他，等她責怪他，他都沒有怨言。

  是他不好，昨天就應該跟她解釋清楚的。

  明知道她聽到了，卻為了那所謂的面子，把她害的這麼慘。

  如果昨天他解釋了，她就不會走，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

  他應該陪著她，應該去救她的。

  可是沒有，都沒有，他什麼都沒有做。

  最後把她送來的人，竟然是清風。

  思延從懷裡拿出了上次流進卿畫心裡的那一滴鳳凰累。

  穿了一根紅繩，戴在卿畫的脖子上。

  「這個會保護你的，你恨我吧，畫兒，對不起，對不起。」

  思延想想又覺得有點可笑，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娶妻生子。

  更沒想過還沒有取妻就有了孩子。

  可是他的孩子，沒了。

  他的驕傲，他的尊嚴，被人踩到了塵埃里。

  「凌霜。」思延呢喃著這個名字。

  他不會放過她的，趁他還活著，他一定殺了那個女人報仇。

  為自己的的女人報仇，為他的孩子報仇。

  思延緊緊的皺著眉頭，想了很多很多，不敢說話，聲音沙啞的不像他自己。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變得這麼多愁善感。

  思延起身，想出去找凌霜。

  才發現卿畫的手一直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

  她很害怕吧，那個時候，她一定是絕望的。

  「畫兒。」思延握著她的手，趴下一點，靠近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娘子，等我，為夫這就去為你報仇，敢傷你的人，本上神一定要把她挫骨揚灰，永不超生。」

  思延再次起身，卿畫還是緊緊的抓住不放。

  他回頭，看到卿畫動了一下，又急忙坐下，「畫兒，你醒了？」

  卿畫醒了，早就醒了，他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報仇？

  他只想報仇。

  卻對她沒有任何一句解釋。

  她不想報仇，只想呆在他身邊。

  「思延，咳咳咳………」

  卿畫一開口，心肝脾肺都快要咳出來了。

  思延急得滿頭大汗，「我在，畫兒我在，你先不要說話。」

  「不………」卿畫搖了搖頭，「不要報仇。」

  凌霜也是受害者，很可憐。

  但她也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她的仇，自己會報。

  「畫兒。」思延有些憤怒，「你不要總是這麼善良，我跟你說過了，你這不是善良，你這是蠢。」

  「蠢就蠢，蠢死也不要你管，我自己的事，跟你沒有關係。」卿畫也上火了。

  她都傷成這樣了，他還責怪她。

  「什麼叫沒有關係？你是我娘子，跟我沒有關係，那跟誰有關係？這個仇本上神一定要報。」

  「就是跟你沒關係，報什麼仇啊？你不說話會死嗎？咳咳咳…………」

  非要氣死她不可，說了這麼多，還是只有報仇，一句解釋都沒有。

  她明明感覺到他是在乎她的。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別生氣，養好身體。」

  大不了等她睡著了，他自己去。

  「哼。」卿畫生氣的把頭扭到一邊，不想跟思延說話。

  小腹又穿了一陣一陣的陣痛，這才想起來昏迷之前的事情。

  聽錦墨的意思，她是懷孕了。

  「思延，我是不是懷孕了？我們的孩子呢？沒有事吧？」

  她很期待，一輩子的單身狗，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突然就懷孕了，她好期待小寶寶的降臨。

  卿畫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思延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他覺得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可能太大了。

  她現在傷的這麼重，不適合知道這個消息。

  「嗯，沒事，有我在，我可是三界第一的神醫，不是浪得虛名的，不會讓孩子有事的。」

  卿畫總算是放心了，「那就好，嚇死我了，我好睏，再睡一會兒，你不許走哦，要一直一直都在這兒陪著我。」

  思延笑了笑，很苦澀，是他這輩子都沒有過的苦澀。

  牽著她的手，很溫柔的說：「我知道，睡吧，我不會走的。」

  「嗯。」

  卿畫閉上眼睛，確實很累，沒有一點精神。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想睜都睜不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思延緊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很冷很冷，像是抓著冰塊一樣。

  心很疼，窒息一般的難過。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剛剛聽見孩子還在的時候，開心的也像一個孩子。

  他要怎麼忍心？怎麼能先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孩子，一定還會有的。

  只是………可能要等很久很久了。

  他會活著，一定會活著，他捨不得她。

  她那麼蠢，那麼笨，又那麼善良，捨不得她一個人留在這世間孤苦無依。

  天君的性格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在了，卿畫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多麼糟糕。

  假如真的渡不過這個劫，在死之前，他也一定會為她先清楚所有的障礙。

  又等了半個時辰，卿畫進入昏睡狀態，思延才放開她的手，起身離開。

  出了門，看到清風和錦墨還等著。

  「謝謝。」思延首先說了一個謝謝。

  清風愣住了，他印象里的思延，是何其的驕傲。

  思延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過謝謝，有沒有對任何一個人低過頭。

  在他的世界裡，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引起他的興趣。

  清風以為，思延只是利用卿畫，可是這一句謝謝，讓他徹底明白，思延是真的動了心。

  他太了解思延了，只不過看他的表情，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客氣，應該的，我不會放棄和你公平競爭的。」

  「嗯？」思延就不懂了，「你已經看見了，她懷孕了，畫兒是我的女人，我們有了肌膚之親，你為什麼還纏著她不放？」

  清風像個地痞一樣，攤開雙手，笑容有點邪性，「我不介意，只要畫兒願意。」

  「你………不要臉。」

  「說的好像你要臉一樣，你有盡到為人父的責任嗎？你有照顧好她嗎？還不是一樣讓她受了傷，今天如果我再晚一個呼吸的時間，你知道後果嗎？你承受的起嗎？」

  「我………」思延一時間被堵得啞口無言，他說什麼都不好。

  清風指責的每一句都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對不起。」思延低頭，很小聲的說出這句話。

  他知道清風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非常生氣，特別生氣。

  這一句對不起，只應該跟卿畫說。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還是對著清風。

  「什麼？」清風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說對不起，他在說對不起，他怎麼可能說對不起？

  這是思延嗎？這還是思延嗎？

  「好了，你們別吵了。」錦墨看不下去了，靠在桃花樹上，懶羊羊的勸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這樣吵下去有什麼意思？思延，卿畫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好，傷勢算是穩住了，只是孩子沒有了，我還不敢告訴她，所以………」

  思延沒有明說，錦墨和清風也懂。

  「嗯。」錦墨點點頭，「放心吧，這個秘密我們會幫你保守的，對了，那個凌霜是什麼人？」

  錦墨明知故問，他就是想聽一聽思延的解釋。

  「她是………」

  思延的記憶被拉到很久很久以前……

  「那一年，我體內的魔氣動盪得很厲害，根本壓制不住，不小心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之後，他變的狂躁，嗜血，見人就殺。

  還好………他到的地方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出入的也都是一些妖怪。

  由於殺的人太多，很快引起了眾怒，那個地方的人大規模的追殺他。

  也因為體內的魔氣和仙力都不穩定，他的法力時好時壞。

  有一次剛好在法力失靈的時候被追到了。

  那一次，他受了重傷，還差點被殺了。

  是凌霜的突然出現救了他。

  並且在之後的日子，一直跟他在一起。

  在他清醒的時候，她會陪他聊天，說話，給他講笑話。

  在他入魔的時候，會束縛他，不讓他亂殺人。

  甚至不惜損耗自己的功力，幫他壓制體內的魔氣。

  孤男寡女的，兩個人在一起相處了近三個月，才從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離開，也生了一些情愫。

  那個時候的思延覺得，反正他這輩子都不會遇到其他喜歡的人。

  和誰在一起都是一樣，正好，他也不討厭凌霜。

  所以就答應了和她成親，還給她寫了婚書。

  可是婚書寫了沒多久，他這次發現自己身體的不尋常，這才去找了青鸞聖母娘娘。

  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地劫竟然提前了那麼多。

  為了不拖累凌霜，他沒有履行婚約，而是把她騙走了。

  告訴她，他是上神，是母神的兒子，是魔族的殿下，身份尊貴。

  凌霜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仙，配不上他，如果他們成親，一定會引來世人的詬病。

  後來凌霜真的走了，走的時間太久，他都忘記了這個人。

  也是凌霜走後，思延才發現，一時的感恩並不是愛情，他對凌霜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思念。

  卿畫不同，一天見不到她，他心裡就空蕩蕩的。

  「原來是這樣？」錦墨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可是卿畫跟我說的不是這樣啊。」

  「嗯？」

  思延和清風一起看向錦墨，一起開口問：「畫兒跟你說了什麼？」

  錦墨：「………………」

  這不是很有默契嗎？偏偏是仇人，一見面不是打架就是吵架，互相看對方就是不順眼。

  情敵就是情敵，又愛又恨，還特麼心心相惜。

  「她跟我說………」

  錦墨上輩子天天背劇本，練就了超強的記憶力。

  卿畫跟他說的話，他幾乎是一個字不漏的轉述給錦思延和清風聽。

  清風聽完皺著眉，這個凌霜也太可恨了，顛倒是非，黑白不明，還想殺人滅口。

  思延手指捏的咔嚓作響，他是因為不想連累她，才讓她走。

  沒想到凌霜竟然聽到了他和青鸞聖母的對話，知道了他的劫數。

  那今天的事情，究竟是凌霜真的那麼認為，還是故意而為之？

  背信棄義，始亂終棄，凌霜就是這麼想他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凌霜傷了卿畫，殺了他們未出生的孩子，還差點要了她的命。

  這個仇不報，他就不是思延。

  「清風，錦墨，拜託你們，幫我照顧畫兒，我去去就來。」

  聽說凌霜已經修煉成了上神，他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可能有點不好對付。

  但那又怎樣？這樣就退縮，他也不是他。

  清風喊住了思延，他知道思延要去幹什麼。

  「思延，你現在什麼樣自個清楚，你確定你殺的了凌霜？」

  天地良心，清風真的不是想關心思延，他只是擔心卿畫醒來看不見思延會更難過。

  昨天就連他都快打不過了，今天只會更糟糕。

  「我知道，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思延心意已決。

  「那你去吧。」清風也不在勸說。

  多說了這一句，卿畫醒過來也有個交代。

  思延死了更好，死了就沒人跟他搶了。

  思延看穿了清風的想法，臨走前惡狠狠的瞪了清風一眼，警告道：

  「別打畫兒的主意，本上神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沒那麼容易死。」

  清風：「………………」

  思延還是那個思延，一點都沒變。

  錦墨：「…………………」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自戀到這種地步的。

  他突然萌生了一種想法，如果把卿畫搶過來做女朋友，會不會很有成就感？

  畢竟他的先天條件比誰都優越，卿畫本身就是很喜歡他的。

  嗯。

  錦墨越想越覺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