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離別之際（卷終）

  「兩首偈語？」離塵愣了一下。

  『魔為僧念，僧為魔心，一念之間，此心無間。』

  他只知道這一首偈語，乃是封印魔羅的關鍵。

  之前在萬佛洞中就是因為這首偈語的提示，自己才能順利參透《自在印法》。

  只是不知道另外一首又是什麼。

  真心方丈目光幽幽，似乎陷入了回憶：「當年魔羅出世，誓將人間化作地獄。

  於是山河破碎，眾生罹難。

  直到達摩祖師頓悟『達摩六道』，於是使出無上神通，將魔羅封印在了朝宗山萬佛洞，這才結束了『魔羅之難』。」

  「之後，達摩祖師為保萬無一失，又在爛陀寺布下『海市蜃樓大陣』，將整個爛陀寺隱於虛空。」

  「除此之外，達摩祖師還在佛門《一掌經》的基礎上，繼續推演，創出《達摩一掌經》，用來推演其後數千年時光。」

  「十日方從頓悟中醒來。」

  「於是便留下了第二首偈語。」

  「萬佛朝宗，魔羅歸寂。

  若即若離，心中琉璃。」

  真心方丈的聲音低沉而又緩慢。

  離塵聞言微微一愣，口中嘟囔了一遍，隨即抬起頭問道：「不知這首偈語又隱藏著什麼意思？」

  真心方丈嘴角微微一抿，僅剩的一隻眼睛顯得分外明亮：「『萬佛朝宗，魔羅歸寂。』」

  「『萬佛朝宗』指的應該是『萬佛朝宗大陣』引來的天地異象，而『魔羅歸寂』指的應該是上師重新封印魔羅之功。」

  離塵靜靜的聽著，心中暗暗思索。

  「這第二句嘛。」

  「『若即若離，心中琉璃。』」

  「老衲之前也一直不懂，直到上次用『琉璃心』來為離騷小友療傷時，發現琉璃心閃爍光芒，才忽然頓悟。」

  「『心中琉璃』指的是琉璃心無疑，而琉璃心為牟尼八寶之一。」

  「所以『若即若離』指的應該是它與另外七件佛寶的聯繫！」

  「離塵上師靠近的時候，琉璃心上靈光閃爍，恰似若即若離之意。」

  「所以……達摩祖師當年留下這塊琉璃心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借爛陀寺之手，贈予離塵上師。」

  說到這裡真心方丈指了指面前的盒子。

  而離塵面對突然送上門來的佛寶，竟有些手足無措。

  「方丈，使不得！」

  「如此聖物，放在小僧手裡著實是明珠暗投了。」

  真心方丈聞言搖了搖手，笑道：「上師不必推辭。」

  「這牟尼八寶消耗功德甚巨，在我爛陀寺手中，是禍非福。」

  「上師創立心宗，封印魔羅，乃不世的大功德。」

  「普天之下，想來沒有人能比上師更適合了。」

  「所以還請上師笑納。」

  說完不由分說地將盒子蓋好，直接塞到了離塵懷裡。

  「或有一天，你能真正參悟達摩祖師的用意。」

  「這……」離塵抱著盒子，有些不知所措。

  「阿彌陀佛。」

  「上師收好便是。」

  離塵見三人如此決絕，知道再推辭便有些不識抬舉了，便朗聲道：「長者賜，不可辭。」

  「小僧就舔著臉收下了。」

  說完將琉璃心收進懷裡。

  如此一來，自己竟然在無形之中集齊了牟尼八寶。

  牟尼八寶為佛祖釋迦牟尼佛傳承的聖物，傳說集齊八寶，或有所悟。

  難道這就是達摩祖師的用意？

  見離塵收下琉璃心，真心方丈微笑著點點頭，適時轉移話題道：「離塵上師想走，老衲自不敢多留。」

  「若有機會，爛陀寺隨時歡迎上師來講經。」

  「三位大師客氣了，離塵以後定來叨擾。」

  ……

  夕陽餘暉，爛陀寺的大門又一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離塵一行人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

  身後真心方丈，真空、真命兩位長老，心通、心悟，甚至是雙目失明的心意禪師也前來送別。

  可是獨獨不見心光和尚。

  「阿彌陀佛。」

  應輝小和尚上前笑道：「離塵上師，師叔他被師叔祖關進柴房緊閉呢，所以沒辦法親自來跟上師道別了。」

  「師叔讓小僧給您帶句話，路上慢點走~」

  說完還衝離塵眨了眨眼睛。

  離塵看到他這個動作，只是心中一愣，旋即笑道：「多謝心光大師的一番心意。」

  「有緣自會相見。」

  應輝小和尚『嘿嘿』一笑：「巧了，我師叔也這般說的。」

  離塵微微一禮，目光掃過眾僧臉龐：「阿彌陀佛。」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小僧在殺生寺等待各位大師蒞臨。」

  「各位大師請回吧。」

  「阿彌陀佛~」

  一行人踏出了寺門。

  身後爛陀寺眾僧盡皆雙手合十，久久未動。

  直到天上霞光收斂，月上西山，爛陀寺又要隱於漫漫虛空。

  天邊的最後一片餘暉，扭扭捏捏的漸漸抽離。

  就在這時。

  眾僧身後忽然跳出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不等眾僧反應過來，他們便已經穿過了爛陀寺的大門。

  剛一落地，天上的紅霞黯淡，『海市蜃樓大陣』瞬間隱於無形。

  「師傅，咱們成功了！」

  看著身後空無一物的阿瓜，高興的手舞足蹈。

  心光和尚也高興的一拍自己的大腦門：「哈哈哈，都是經過為師精密計算了的。」

  他之前用《達摩一掌經》推演過，自己的機緣就在離塵身上。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心光和尚更加堅信這一點。

  區區柴房，又怎能困得住他。

  所以他早就用《達摩一掌經》算好了離塵離開的時間，專門搶在大門關閉的一瞬間逃出來。

  只要跳出大陣，就算真心方丈再厲害，也只能束手無策。

  「嘿嘿，走！~」

  ……

  離塵一行緩緩前行。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呼喊之聲。

  眾人不禁一愣，轉頭看去，正是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朝自己的方向狂奔。

  定睛一看正是心光和尚和阿瓜。

  離塵見狀，心道果然如此。

  「阿彌陀佛。」

  「心光大師果然不甘寂寞。」

  心光和尚聞言大笑一聲：「一切為了修行~~」

  「對對對。」

  「一切為了修行~~」

  身邊的阿瓜舔著糖葫蘆，隨聲附和道。

  卻是離騷聞言不禁哈哈大笑：「別人小僧不知道，但是阿瓜你肯定是因為嘴饞~~」

  「哈哈哈~」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笑聲中，一行人踏著銀白的月光，朝遠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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