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另類釀酒

  「哎呀呀，客官端得好品味！」

  老漢重又將眾人酒杯斟滿，滿臉敬佩道：「實不相瞞，此二物皆是寺里的高僧所賜。」

  其實釀酒的蜀黍就是離塵用紅玉蜀黍+息壤在須臾葫蘆中培育而成。

  須臾葫蘆一晃一須臾。

  息壤又是天地初開時的靈物，有『增殖』的個性，自有孕育萬物之效。

  再加上離塵從萬壑秘境中所得的萬壑靈泉水。

  三者合一，已經將紅玉蜀黍推演了很多代。

  品相好的全被離塵留下，而品相差的則全被李二狗做了順水人情。

  光喝人家的酒也不是那麼回事。

  那修士聞言，顯然有些驚訝，他微微抬首，露出一個花白鬍鬚的下巴。

  「奧？」

  「沒想到殺生寺里還有如此奇種、靈泉。」

  他手中捏著酒盅，在兩根手指之間搖晃，舉起酒盅，掀開半邊斗笠。

  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酒糟鼻，八字鬍，不是別人，正是酒痴曲歡伯。

  怪不得店家說他『酒神下凡』，周邊的修士反倒是哈哈大笑了。

  曲歡伯一手按住斗笠，一手高舉酒盅，輕輕一仰頭，淺嘗輒止的一小口，砸吧著嘴吧，好像已經將這酒品的通透。

  「酒是好酒。」

  「可惜想入《名酒錄》卻還稍差些火候。」

  老漢微微一愣，面上的笑容卻不減半分，靈機一動，轉頭招呼小二：「去，再去上盆水煮羊肉來。」

  「嘿嘿，客官，咱們這的野山羊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樣，肉質鮮嫩，還沒有膻味，美滴很。」

  說完，也不閒著，從旁抄起茶壺，給眾修士滿上。

  眾人不禁哈哈一笑，他們如何看不出這掌柜的別有所求。

  紛紛看向曲歡伯。

  曲歡伯微微搖頭，笑道：「老闆，不必如此。」

  「若說你這酒的不足之處嘛。」

  「就是釀造手法過於粗糙，尤其是蒸煮過程，雖然提升了酒味，卻也將酒中的靈氣去了個七七八八。」

  「實在是捨本逐末，可惜可惜~」

  老漢聞言，頓時面露激動之色，趕忙站起身行了一禮：「真是神了！」

  「此酒，初成之時，的確酒香撲鼻，聞之銷魂，只是喝起來，未免顯得寡淡了些。」

  「老漢便用蒸鍋，蒸煮兩次，提升了許多酒味，可是酒香卻大不如前。」

  「原來問題果然是在蒸煮上啊~」

  曲歡伯悠悠放下酒杯，沉吟一聲道：「老夫剛才所言，此酒妙處有二，蜀黍和泉水。」

  「尤其是其中的蜀黍滋味，似天生有一股古樸之氣，倒有些像古籍中記載的上古南地蜀黍。」

  「以此蜀黍所釀的酒，酒味纏綿，酒香醇厚。」

  「故而此酒才是難得的美酒。」

  「可是你卻用粗糙的蒸煮酒氣之法，恰好化去酒中靈動，實在是暴殄天物。」

  老漢聞言恍然大悟，面上微微有些激動：「先生，高人也。」

  「先生也是愛酒之人，恐怕也不想見此酒淪落，還請給老漢指條明路。」

  「如何才能保留那股酒香的同時，還能增加酒味。」

  曲歡伯嘴角輕輕一笑，卻也不賣關子：「其實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古時，類似美酒也有不少，但他們增加酒味，卻不用蒸煮，而是使用天地之間一類異蟲，名曰『酒蟲』。」

  「此蟲飲酒水，滿腹即吐，則酒味更濃。」

  「若有此蟲在，此酒便不需要蒸煮，亦可增添酒味。」

  老漢聞言，眼前頓時一亮：「還請先生告知，此蟲何處可尋？」

  曲歡伯卻搖了搖頭：「掌柜的可要失望了。」

  「此蟲上古時多見，但如今卻甚是稀少，普天之下也不過寥寥數隻而已，而且每一隻各有奇妙之處，皆是看緣分所得。」

  說到這裡，曲歡伯不禁沉吟一聲。

  不知上古世代，酒蟲繁多時，又是如何景象。

  與此同時，老漢面色卻一暗：沒有你說個毛？

  卻是此時，曲歡伯重又開口道：

  「不過……」

  「還有一物，雖然比不上酒蟲。」

  「但是效果亦不差。」

  此話一出，立即點燃了對方心中的希望。

  老漢眼中喜色已經藏不住了，他剛要詢問時，忽然又覺得不好意思，想了想朝裡面大喊了一聲：「羊肉怎麼還沒好呢？」

  「馬上好，馬上好！」

  小二哥滿頭是汗，滴溜溜朝後廚快走。

  老漢見狀這才轉頭笑道：「先生有所不知。」

  「小老兒我嗜酒如命。」

  「對釀酒一事，情有獨鍾，若是能釀出一款美酒，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曲歡伯見他滿臉真誠，當下也不隱瞞：「其實這方法倒也不是什麼秘密。」

  「嶺南州水陸之上有一種苔蘚，名曰『滸蘚』。」

  「此苔蘚長在青石之上，水過而減半。

  若是此酒初成時，淋過滸蘚，則酒中水湯必被其吸收，剩下的酒水也就更濃郁許多了。」

  「雖然無法像酒蟲一樣化腐朽為神奇，但卻能純化酒水，正好能用於此酒。」

  「在嶺南州倒也不是什麼大秘密。」

  老漢聞言大喜：「世間竟有此事神奇之物！」

  「哈哈哈，釀酒之法，千奇百怪，以苔蘚濾酒，的確也別出心裁。

  伱若以此法釀酒，雖說入不了品，但也可算是一方美酒。」

  曲歡伯舉起酒，又淺嘗一杯。

  老漢聞言，自是喜出望外，心中盤算著該去哪找來滸蘚。

  「水盆羊肉~」

  恰在這時，店小二從後面高呼一聲。

  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羊肉端上了桌。

  盆中的香氣濃郁，直往鼻子裡鑽，正與杯中酒相得益彰。

  「哈哈，好肉，好酒！」

  「店家，酒且不論，這菜餚也是一道好吃食呀。」

  「客官大恩，區區一道羊肉而已。」

  「吃好喝好~」

  老漢又給眾人添了酒，便要轉身離開。

  「店家，且慢。」

  「也往這桌端一盆子羊肉來~」

  原來是這羊肉太香，早已經引得旁邊的一桌客人垂涎三尺。

  可誰知道，老漢卻忽然面露難色，滿臉堆笑道：「這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

  「咱這山羊肉，也是偶然得之，只此一份，下次再有了，小的給這位客官留意著，如何？」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可誰知這桌為首的修士卻冷哼一聲：「呵，你這老兒，莫不是在戲耍咱們？」

  「好大一盆羊肉，就擺在眼前，你敢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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