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因』之破道

  「米君子？」

  「終於來了！」

  赤堯大笑一聲，然後奪門而出。

  老闆娘心中暗驚：那瘦了吧唧的傢伙，竟然還真的沒有說謊。

  『哼唧哼唧~』

  赤小豆也緊隨其後躥了出去。

  哎喲~

  老闆娘扶著腰，差點沒被它帶倒。

  死肥豬，早晚刀了你吃肉。

  客棧一樓。

  赤霄滿面笑容，哈哈一笑：「來了。」

  那個米君子雙手抱拳一禮：「嘿嘿，屬下參見赤統領。」

  「又不是在山莊裡，這麼客氣作甚？」

  說到這裡，老闆娘扶著腰正好下樓。

  赤堯抬手一壓，示意米君子不要多說，然後給了他一個眼神。

  「換個地方說話。」

  二人一豬出了客棧，轉眼間便來到了一處山林里。

  「米君子，這次山莊派誰來的？」

  「回赤統領，猴聖大人親自帶隊，點齊了三百莊戶。」

  赤堯聞言，眼前一亮。

  大聲喝道：「好！」

  萬壽山莊，有五位大聖當家。

  猴聖正是五個大聖之一。

  五位大聖之下，便是十三統領。

  赤堯便是十三統領中的赤統領。

  而統領之下還有總旗、小旗、巡山等等。

  「沒想到猴聖竟然親自出馬，這次一定能成功解放殺生林！」

  米君子陰惻惻一笑：「何止啊，赤統領有所不知。

  日前收到密報，猴聖堂弟大玃，遭了殺生寺和尚的毒手。」

  「此番，猴聖駕到，誓要血洗殺生寺！」

  赤堯心中一緊：血洗殺生寺？

  恐怕有點懸。

  他之前潛入一趟殺生寺，已經嘗到了殺生寺的厲害。

  「廢話不說了，先帶我去見猴聖。」

  ……

  殺生寺，不空山。

  離塵依舊盤膝坐在不空飛瀑之下。

  之前他已經設置好了『執念』。

  每當不空飛瀑重新落下時，離塵就好像若有所覺。

  抬手便是一掌《水擊三千里》。

  小黑屋中，『因』字的兩筆依舊在跳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

  『因』字下的那一橫，忽然放大。

  轉而幻化出密密麻麻的經文。

  一下子鑽進了離塵的腦海中。

  良久之後，離塵終於長舒一口濁氣。

  轉而退出『執念』。

  唰~

  一道掌影飛出。

  這一掌普普通通，並沒有《水擊三千里》的勁道，甚至沒有真氣的痕跡。

  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

  更何況只是掌影呢？

  可是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原本重重落下的瀑布，在離塵的掌影划過後，忽然像被斬去了力道。

  直接『嘩啦』，分作兩邊。

  而離塵的掌影不斷。

  每一掌都以不同的角度發出。

  每一掌過後，瀑布都變得軟弱無力，分開兩邊。

  此刻，離塵的掌法就好像是一把剪刀，而瀑布就是一匹絲綢。

  剪刀一出，瀑布自然分開。

  原來，千丈瀑布竟然可以這麼聽話！

  離塵會心一笑。

  解語鏡中閃過鏡光。

  【觀摩六道『因』字，從中參悟出《無間印法》之奧義——破道。】

  【因之破道：

  真意。

  天道有缺，無暇必毀！

  以無間入有隙，可以看破世間萬物的一切破綻。】

  離塵心中一震。

  所有《無間印法》的形態。

  小黑屋、無間地牢、洗心閣、十方道場。

  在這一刻，全部被一點燭光照亮。

  原本已經『道心通明』的離塵，身上一輕。

  就好像自己身上原本束縛的枷鎖，在這一刻解開了一層。

  好像什麼都沒有學會，但又好像什麼都已經學會。

  剛才萬丈瀑布從天而降。

  而離塵只是簡單的揮出幾掌。

  萬鈞的瀑布就很聽話的左右分開。

  便是因為每一掌都打在瀑布的破綻。

  天道有缺，無暇必毀！

  瀑布看似連綿不絕，氣勢非凡，無有瑕疵。

  可『因之破道』以無間入有隙。

  卻能夠輕鬆看到瀑布的破綻。

  故而能以普普通通的幾招掌法，輕鬆劈開萬鈞瀑布。

  這可不僅僅是《奕劍術》那般的生氣、死氣。

  生氣、死氣，是變中求定，定中求變，乃是後天的時刻變化。

  而『因之破道』卻還要在更上一層，更加本質，屬於先天的破綻。

  是任何事物、招式、生機，都無法彌補的，最根本、最本質、最無解的先天存在。

  天道有缺，無暇必毀！

  這就是天道的規律。

  『因之破道』正好能看到最本質的天道。

  所以輪迴六道，即是輪迴之道，也是打破輪迴之道。

  「阿彌陀佛~」

  離塵雙手合十，睜開了眼睛。

  眼中閃過一種無比通透的睿智。

  心中卻是一片寧靜：

  登高丘而望遠海，六鰲骨已霜，三山流安在？

  扶桑半摧折，白日沉光彩。

  太公所以竟卷餌，子陵所以歸垂綸。

  大哉莽古千年月，小哉莽古千年月。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明朗了。

  ……

  離塵腳下一點，已經從瀑布之下離開。

  回頭看向瀑布的方向，心中無比感慨：原來六道之高深，自己仍不足一點皮毛。

  怪不得不空祖師能夠一招誅殺禍亂天下的赤霄妖皇。

  光是對六道印法的領悟，已經足以驚為天人了。

  離塵又是雙手合十，神色莊嚴的虔誠的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僅僅是《六筆勾銷》中的第一筆，離塵便已經覺得高深莫測。

  至於第二筆嘛，恐怕緣分未到。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了動靜。

  不多時，便見離騷晃晃悠悠的上了山。

  他灰頭土臉，一看見離塵，便開始大倒苦水：

  「咳咳，師兄啊，你這破差事太難搞了。」

  「咳咳，我的嗓子眼都要冒出火來了！」

  離騷的聲音異常沙啞，邊說著還邊用手捏捏喉嚨。

  自放走了何蒼梧幾人之後，離塵便派離騷在殺生林中布置埋伏。

  偶爾，還讓他們裝出一副被妖怪追殺的樣子，動靜越大越好。

  所以這幾天，光是廝殺喊叫，便將嗓子都給使啞了。

  離塵之所以讓他們這麼辦，就是防止殺生林外有幽靈教的探子。

  殺生林中暗藏陣法，外人無法進入。

  探子們是看不到裡面發生什麼，卻能聽到聲音，看到火光。

  必須得讓他們知道，殺生寺的確已經大亂。

  「咳咳咳。」

  離塵面上尷尬一笑，要用幾十個和尚，製造出轟轟烈烈的場景，的確很考驗演技。

  「抱歉，抱歉，等做完這一單，定然給你補償。」

  離騷故意大咳了幾聲，心中大慰，轉而道：「嘿，那師兄你得趕快準備好。」

  離塵聞言，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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