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1章 死亡的含義

  無疑，不論是艾文和哈利都有很多話要和鄧布利多說，但他們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對任何人而言，這都是一些格外艱難的話，莫名的悲傷情緒充斥在三人之間。面對突如其來的消息，他們倆個有很多事情要和鄧布利多確認, 所有事情中最艱難的一件就是鄧布利多能不能不要死！

  哪怕他解釋過，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而是魔法。

  死亡是這個無與倫比的法術必備要素，在某種意義上和使用施法材料、施法時的咒語或者魔杖必須要做的動作是一樣的。不需過度的解讀，死亡在這裡必不會比抖動魔杖有很多的意思。

  但生命本身，又賦予了「死亡」這個詞彙更多與眾不同的含義。

  無論是誰, 在面對死亡時都不會感到輕鬆。

  艾文和哈利也是如此，他們不可能無動於衷,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 告訴鄧布利多安心去死、早去早回……

  和哈利相比，艾文可能想的更多一些，也更加的理智。

  如果鄧布利多的離去是已經註定要發生的事情，那就無法更改，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徒勞的哀嘆悲傷，而是思考如何更大程度的利用這件事，讓不利的局面變得對他們有利。

  比如，讓伏地魔認為鄧布利多是真的死了！

  或者更進一步，按照鄧布利多的劇本，讓伏地魔認為鄧布利多是被德拉科·馬爾福或是斯內普殺死的。

  想來，得知鄧布利多死訊的伏地魔會變得欣喜若狂，他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讓他變得更強的機會。

  自從上一次和哈利決鬥後，他應該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魔杖出了問題，他應該已經開始著手調查老魔杖的秘密了！

  艾文不得不承認，讓事情按照原計劃發展似乎是最好的結果，而且這件事有很高的可行性, 這原本是他竭力想要避免的事件，現在看來必須要發生了！他要幫助鄧布利多去完成這個劇本。

  在將所有事情都解釋清楚後，鄧布利多似乎耗盡他所有的力氣。

  他顯得格外的虛弱，在他們回去的路上，並沒有多說什麼。

  事實上，他在途中一度昏迷過去。

  如果不是確定他還有呼吸，艾文可能會以為他已經死去。

  艾文從來沒有想過，鄧布利多會這個樣子。

  這位強大的巫師已經走到了他生命的終點，他現在已經在等待死神的到來了！

  艾文還記得在阿茲卡班高塔上，他和鄧布利多最後那段對話。

  「教授，你做好迎接死神的準備了嗎？」

  「當然，我現在只需要讓這件事變得更有意義。」鄧布利多輕鬆地說，「艾文，死亡並不可怕，它實際上就像是經過漫長的一天之後，終於上床休息了。而且，對於頭腦十分清醒的人來說，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我們應該像老朋友見面一樣迎接死神，並以平等的身份，高興地同他一道離開了人間。」

  「那你到時候還會回來嗎？」

  「或許吧，我可能會選擇繼續走下去。」

  「我們會捨不得你的，霍格沃茨不能沒有校長。」

  「霍格沃茨能夠延續千年是因為它秉承的意志，傳承自四位創始人的獨特品質，而不是因為特定的某個巫師。」鄧布利多緩緩地說，閉上了眼睛，「我們最終會取得勝利的，艾文，我太累了，現在讓我休息一會兒，接下來還有很很多事情要做。」

  大約在十分鐘後，艾文、哈利和鄧布利多重新回到霍格莫德村漆黑的馬路上，夏日的暖風迎面襲來，濃霧和海腥味都消失了，他們三個顯得格外的狼狽，衣服往下滴著水。

  四下里一片寂靜，夜黑得很深。

  遠處，幾盞路燈和樓上幾扇亮燈的窗戶是唯一的光源。

  「醒一醒，教授，我們回來了！」艾文深吸了一口氣說。

  「回城堡去……記住，我需要的是……斯內普教授……」鄧布利多睜開眼睛，他的狀態遠沒有剛才好了，「帶西弗勒斯來……」

  「我們現在帶你就回去，扶住教授，哈利！」艾文說，他們倆剛扶著鄧布利多走出巷子，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羅斯默塔夫人順著漆黑的街道朝他們跑來，她腳上穿著毛絨高跟拖鞋，身上是一件繡著火龍的絲綢晨衣。

  艾文將魔杖對準她，微微地停頓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我剛才拉上臥室窗簾時，看見你們幻影顯形來著！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我真不知道該……咦，阿不思這是怎麼啦？」她剎住腳步，瞪大眼睛，低頭望著鄧布利多。

  「他受傷了。」艾文說。

  「發生了點意外，我們要回到霍格沃茨去。」哈利跟著說道，「羅斯默塔夫人，能不能請你……」

  「不，你們現在不能回到霍格沃茨。」羅斯默塔夫人快速地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你們難道沒有看見嗎？」

  「看見什麼？羅斯默塔，發生了什麼？」鄧布利多抬起頭。

  「黑、黑魔標記，阿不思。」她用手指著霍格沃茨方向的天空。

  艾文、哈利、鄧布利多轉眼望去，它果然在那兒，懸掛在學校上空：那個綠得耀眼的骷髏，嘴裡吐出蛇信子般的舌頭。食死徒們無論什麼時候闖入一座建築物，無論在什麼地方殺了人，都要留下這樣的標記……

  哈利猛地睜大眼睛，內心頓時充滿了恐懼。

  艾文則眯起了眼睛，預定的劇本開始了！

  「黑魔標記，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鄧布利多問，他掙扎著站了起來，手把哈利的肩膀抓得生疼。

  「一定是幾分鐘前，我把貓放出去的時候它還不在那兒，可是等我上了樓……」

  「我們需要立刻回城堡去。」鄧布利多說，他在用自己的意志控制著身體，「羅斯默塔，我們需要交通工具，飛天掃帚……」

  「我的酒吧後面有，可以給你們三個用！」羅斯默塔說，她的神色非常驚恐，「阿布思，要不要我跑去取來？」

  「不，哈利可以辦到。」

  哈利立刻舉起魔杖，「羅斯默塔的掃帚飛來！」

  一秒鐘後，他們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酒吧的前門被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