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愛

  一如伏地魔，面前的湯姆·里德爾堅信著他不會失敗，他是不可戰勝的。

  對於這種迷之自信，艾文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只能說是一種狂妄自大的體現。

  伏地魔最後失敗了，一無所有, 他根本就鬥不過鄧布利多。

  無數次歷史證明了這一點，但他本人至始至終都不願意承認。

  「教授，你根本就不懂這些！」里德爾繼續說道，「你只是希望維護現有的秩序……」

  「擁有強大的力量，實現殘酷的夢想，麻瓜被迫臣服, 巫師揚眉吐氣, 成為年輕的領袖，不可戰勝的死亡征服者！」鄧布利多輕聲說，「湯姆，我必須要承認，我曾經和你一樣有過這種想法，雖然方法不同，但這些顯然是荒唐可笑的。」

  他的目光平靜地穿過里德爾，望向柜子裡面的復活石，神情落寞而悲傷，顯然又想自己的妹妹、父母。

  「我曾經為此付出過相當大的代價，我很後悔當初沒有能把這些告訴你……」

  「這一點也不荒唐，我成功了，而你沒有！」里德爾又重複了一遍。

  「閉嘴吧，里德爾！」艾文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沒有成功，從來就沒有，你的所作所為只是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混亂, 就像你自己一樣，成為一個可怕的怪物。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們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然後等著我們發落。」

  湯姆·里德爾滿是憎恨地看了他一眼，但可能是由於艾文手中格蘭芬多寶劍的緣故，他什麼都沒有說。

  「艾文說的對，現在確實不是回憶和爭論的好時機。」鄧布利多輕輕吸了口氣，再次直視著里德爾的眼睛，「湯姆，請告訴我，你當初是如何被分裂出來的？我對這一點同樣非常的好奇，你和我了解的魂器似乎有所不同。」

  「不同嗎？」里德爾冷笑著，「但我依然是一件魂器，既然你們想知道，我就說給你們聽。我剛才說過，我的出現是一個意外，一個提前到來的意外。自從進入霍格沃茨後，我就開始尋找自己的身世，雖然和孤兒院裡面不同，我周圍全都是擁有魔力的巫師，但我知道自己和他們不一樣，我堅信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五年來，我把所有能找到的典籍全都翻了一遍，但是我並沒有發現自己父親的名字，我原本以為他會是一個巫師，而不是我的母親，因為她隨隨便便就死掉了，真是可笑。」他有些不屑地說，「但更可笑的是，她居然真的是一個巫師，我最終在一本歷史典籍中找到了她家族的名字，岡特家族，斯萊特林人的唯一後裔，一個高貴的純血巫師家族。」

  「所以你就來到這裡，在你十五歲那年的夏天，並遇見了莫芬·岡特。」

  「哦，教授，你見過我親愛的舅舅了？」里德爾眯起眼睛，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用一種油腔滑調地語氣說，「我原以為在我和我的見面之後，他就被關到阿茲卡班裡面去了！」

  「是的，但我在他臨死前見過他一面，並從他那裡找到了一些至關重要的情報。」鄧布利多說，「那天晚上後來發生了什麼？就在你拿走了莫芬的魔杖和戒指之後。」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去見了那個男人，就在山谷另一邊的大宅子裡面，我想去看一看那個拋棄我和我母親的男人，那個讓我尋找了十五年的男人，我想過去看看他的樣子」里德爾說，嘴角浮現出殘忍而冰冷的笑容，「當然，我是帶著恨意去的，如果有機會，我會毫不猶豫讓他為他過去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殺死了他？」

  「我是這麼打算的，但嚴格意義上講，我並沒有享受到這一樂趣。」里德爾回答道，目光從艾文、鄧布利多臉上依次划過，最終落到柜子中的照片上，死死地望著它，「在那之前，我就已經分裂了出去，在那個男人的房間裡面，我找到了這張照片，是我母親留給他的。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我從他的記憶中看到了這幅畫面，我控制住了他，只用了一個小咒語就從他腦袋裡面知道他和我母親之間所有事情，很多他已經忘記的事情。」

  鄧布利多聽的很認真，這和他之前告訴艾文的推理有些許不同。

  這些許不同，或許可以導致整件事情的性質發生變化。

  艾文有這種感覺，他覺得可以用這個特殊的魂器做些什麼。

  最起碼他們可以從他那裡知道所有關於伏地魔十五歲之前的秘密，可是想要殺死伏地魔，最終必然要摧毀它。

  他不知道鄧布利多是怎麼想的，但這一點應該沒有疑問。

  還有一個小細節，當時的湯姆·里德爾才十五歲，但他已經能夠在學校外面使用魔法不用擔心魔法部的追蹤。

  看來，魔法部這一監控還真是一點用也沒有。

  「你再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哭了出來，因為悲傷？」鄧布利多輕聲問道。

  里德爾沒有回答，但鄧布利多依然注視著他，空氣中有一種無形的壓迫。

  「我剛才說過，這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軟弱的時候，為了逝去的親人感到悲傷，如果你問我，我可以告訴你，這是愛。」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教授！」里德爾的語氣中滿是嘲諷，「又是愛？我才沒有過這種可笑的感情，從來沒有，而且我也沒有那麼懦弱。」

  「我之前一直以為你不懂，但我現在必須要收回自己的話，你曾經有過，最起碼在你十五歲的時候，你還沒有墮落。」鄧布利多說，「只是隱藏的很深，深到……」

  「夠了，鄧布利多，如果你繼續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繼續下去，宣揚你那套理念，想要我承認我曾經有過什麼可笑的愛，那麼就毀滅我吧，我不在乎！」他又一次提高了聲音。

  「可是你哭了，在你知道你父親和母親的往事的時候。」艾文提醒道，「為什麼？」

  「我想是因為我知道了真相，知道我的媽媽居然那麼蠢，一個高貴的純血統巫師居然為了一個骯髒的麻瓜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一直到死都沒有悔悟，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蠢的女人。」他厲聲說，「我當時為她的所作所為感到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