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蛇內普

  那一瞬間，喬迪腦子裡一片空白。

  混亂的教堂中瞬間被拉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若有若無的耳鳴聲由遠及近。

  「你做了什麼！」喬迪下意識的衝上前，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這樣的難不理智，情緒在他的體內暴走。

  一同暴走的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教堂內的一切玻璃製品瞬間全部碎裂，卷著那些玻璃碎屑怪風在教堂內捲起。

  無數玻璃如同萬千刀片一樣指向風眼正中的那個陰冷男子。

  男人臉色更加難看，舉著的魔杖收到胸前向外一揮，捲動的風被強行止住，閃爍螢光的漫天玻璃被定在原位。

  而斯內普空著的那隻手猛探出來，如巨鷹之爪一把鉗住喬迪的肩膀。

  沒有用魔杖，單純的握力就將喬迪摁在了地上再難動彈。

  「冷靜，喬伊斯先生。我只是對他施展了一個石化術幫他管住他彈個不停的舌頭。不介意的話，請放鬆你的力量。」

  死咬著牙喬迪忍著沒有叫出聲來，「什麼我的力量？我不明白。」

  一身黑袍的男子沒有看他，只是那隻手依舊掐著他的肩膀鎖骨，他看向天空，「你只要保持冷靜就好了。」

  「恢復如初（Reparo）」

  如果說之前的信件還可以把它當作玩笑，此時當魔法真正在眼前展示它的神秘，那魅力的確讓人無法忽視。

  就好像有人按了倒放按鈕，飛出的玻璃哪怕只是最細碎的小顆粒也在倒飛中尋找到它最初的位置。

  玻璃上的裂縫肉眼可見的收縮變淡直至完全不見，混亂中被破壞、翻倒的桌椅被不可視的力量扶起。

  只剩下滿天塵埃緩緩飄落。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個瞬間，只因為那位法師的一個命令。

  被捏了這麼久，喬迪的肩膀已經開始麻木，不過幸虧這樣他可以說話而不用擔心一張嘴就忍不住喊痛了。

  「先生，我猜想您應該是來自霍格沃茨吧？不知道我的兄弟如何冒犯了您。」

  喬迪齜牙咧嘴的把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斯內普有些意外於眼前的少年居然沒有求饒，「一個麻瓜，談不上冒犯。只是吵了點。」

  見暴動的魔力已經平息，斯內普也犯不著一直捏著他。鬆開手，喬迪只覺得原本不過血的手臂整條開始酸麻。

  這一下應該是用了魔法的吧？喬迪偷眼去看了下斯內普乾瘦修長的手，沒聽說魔法學院裡都是練家子啊。

  「既然你猜到我的來歷，想必也已經看過那封信了，喬伊斯。」男子攏了攏長袍，整理了下神色，雖然他那沒多少內容的棺材臉其實沒什麼整理的必要。

  「是的。」雖然擔心勞勃，但喬迪可沒那麼莽撞。此時他更擔心自己那種怪異的狀態。

  「正式介紹一下，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就任於霍格沃茨魔法學院，你可以稱呼我為教授。」

  斯內普？喬迪臉上的表情一時間有些精彩，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的兄弟只是被石化了。

  沒想到他們當真會派一個老師過來。喬迪迅速整理思緒，要說的事情要按怎麼個順序講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定成第二個石像杵在那兒。

  「如果是為了回信來的話我可以道歉，先生。你也看得到這裡只有一個破教堂和兩個倒霉蛋，我們可沒錢買一隻貓頭鷹來回信。」

  「哼，回不回信也沒人在乎，只是得有人保證你們這些僥倖取得天賦的人出現在開學典禮上。」真人版的斯內普比起電影版似乎還要更加瘦一點，那深深的法令紋配上那張沒表情的臉……見鬼的是哪個傢伙把安排他來新生家訪的。「那麼既然你知道你的宿命，我們就快點開始吧。」

  「其實，先生。我可能並不會去霍格沃茨念書。」

  一再的變故下斯內普已經非常不滿，「什麼意思？」

  「我並沒有交學費的錢，也沒有拿來買那張清單上任何一件物品的錢，而且我認為魔法可能也不是不可或缺的東西……您明白嗎？」

  斯內普冷著臉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大概在考慮這件事情該如何利索的解決。

  可惜最後他明白如果他不解釋，眼前的這個小麻瓜不可能自己突然想通。

  「不明白的是你，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就打算帶著你那不可控的力量繼續縮著頭當一個普通人？」

  「這，有問題嗎？」喬迪沒想到拒絕居然也會這麼困難，他還以為斯內普的脾氣會在確認到否定答案後丟個『一忘皆空』然後扭頭就走呢。

  「你可能沒有理解，喬伊斯。不是你選擇了神秘，而是神秘選中了你。你只是充當了一個容器，一個映射神秘的實體，而如果你違逆你的力量讓它感到了冒犯，它就會變得更加兇狠，更加的不可控。你會殺死很多人，同時……殺死你自己。」

  『默默然！？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喬迪聽到這句話突然想起了哈利波特續作里的這個名詞，「難道……」

  斯內普看一眼自己剛剛修復好的玻璃窗，沒有給喬迪插嘴的機會，「曾經我們對於自我覺醒者有更加『簡單』的處理方式。而現在鄧布利多決心收容你們這些無助的傢伙，你覺得你有拒絕的餘地嗎？」

  話堵在嗓子眼又咽了回去，眼前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食死徒，慫一點不為過。

  「你這種情況的學生很多，學校會給你補助。然後現在我要帶你去拿你的魔杖，而舊書、舊袍子之類的東西霍格沃茨里有的是。你要做的只有心懷感恩。」斯內普沒有給喬迪留下反問的餘地，說完他就伸出了胳膊，「現在，握住我的手臂。」

  喬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魔法生涯是被迫上的車。

  「可，我的兄弟……」

  「那，只是，一個石化咒。」斯內普一字一頓的重複，「該走了。」

  腦子裡迴蕩著『默默然』、『簡單處理方式』這幾個詞，他伸出手握住斯內普的胳膊。

  隨後他只覺得肚臍眼仿佛被一個鉤子貫穿一股力量扯著他的肚臍把他強行拽進了一個小孔。

  非要形容的話喬迪感覺剛剛自己的畫風變成了畢卡索。

  當雙腳重新踩在地面上他連保持站立都十分困難。

  這裡似乎是某個偏僻的巷子，牆角放著幾個髒兮兮的垃圾桶，眼前正對著的是一面有些年頭的磚頭牆壁。

  煩惡感襲上喉頭，也來不及管這裡是什麼地方喬迪只想先吐一會兒再說。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動彈，斯內普先動了。

  他先是湊到牆壁前頭，餘光瞄到喬迪打算從他面前擠到垃圾桶那邊。

  那魔杖下意識的就翹了起來點在了喬迪的喉頭。一股未名的力量將喬迪嗓子裡的東西捏住了。

  「忍住，喬伊斯。」

  喬迪漲紅著臉看著他敲點牆壁上的石磚，他已經明白為什么半個學校的人都討厭斯內普了。

  冰冷，沒有感情，他就是一條蛇，就像是蛇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