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黑暗動亂（6600字，兩章合一）

  界海盡頭，乃是黑暗之地，一片漆黑如墨，望不到盡頭，仿佛來到了宇宙邊緣之外。

  在這裡沒有生機，也無精氣流轉，死氣沉沉，如同一片死亡的國度。

  其中，黑暗深處有成片的建築物，恢宏而龐大，不知道建於哪個紀元，氣勢磅礴，震懾人心，但凡生靈走到這裡都會被壓制，忍不住要臣服，要叩拜下去。

  一片巨大的宮殿矗立，黑暗籠罩，霧靄翻騰，沒有邊際。

  「一覺一紀元，又到豐收的季節了。」

  中央巨宮中，威嚴的聲音在迴蕩，隆隆作響。

  那聲音宏大，跟天地一起共鳴，震的蒼茫大地都在劇烈顫抖，仿佛有一尊仙帝降臨，威壓人世間。

  「去吧，爾等上路，將黑暗子民都接引過來。這一紀元的種子已經都成長起來了，是時候收割了。」

  中央巨宮之中，傳出一道威嚴的法令。

  在這一道法令傳出後，大地的盡頭，人影綽綽，接著戰車隆隆，出現一股人馬，都帶著滔天的黑暗之力。

  這一股人馬，領軍的都是仙王級高手，是一群墮落王者！

  「是！」

  這些生靈，只有一個字回應，整齊劃一，鏗鏘有力，殺伐氣頓時滔天而上，震動了這片終極古地。

  「嗚……」

  有生靈吹響了號角，同一刻，界海附近，浪濤擊天，大道符號綻放，向著海中激盪而去！

  那是准仙帝賜下的法螺，這樣吹響，簡直天崩地裂。

  這股大軍要上路了，跨入黑暗之地，要渡海前往對岸，當然，他們不會真箇耗費數十上百萬年，因為界海中有接應古殿構建的道路，可直接降臨在海的另一邊！

  黑暗大軍出動了，當法螺吹響時，界海大動盪，密密麻麻的大道符文蔓延，形成風暴，景象駭人。

  「不好，這一紀元的黑暗動亂要降臨了。」

  界海中，無數生靈，看著那迅速橫貫界海的無邊黑暗風暴，一個個臉色大變。

  許多人看著那無窮無盡的黑暗大軍，頭皮一陣發麻。

  「不好，不能讓這些人降臨渡過界海，否則，幾片古地都要完，末世將會降臨。」

  界海中，一個彪形大漢怒吼，他皮膚呈古銅色，滿頭髮絲凌亂，體魄外縈繞著璀璨的帝氣光輝，背著弓箭，散發出的力量異常的驚人，可以說神威蓋世。

  他是屠夫。

  「轟！」

  這一刻，屠夫彎弓拉箭，一箭射出一道洞穿萬界的億萬丈箭光，連時間長河都被箭光擊斷。

  他這一箭射向了一座接引古殿，準備斷掉一條路。

  接引古殿爆發出密密麻麻的黑暗符文，抵擋那滅世一箭，還有十數位目光冰冷的墮落仙王從接引古殿中飛出，殺向屠夫。

  屠夫已經達到了帝光仙王巔峰，戰力驚世，身體轟然一撞，一瞬間強行將一位墮落仙王撞碎了，接著與其他九位墮落仙王大戰起來。

  養雞的也出手了，她素手一抬，無盡乳白色的聖潔光輝灑落，淨化了大片黑暗，無上法力擊中了一座接引古殿，將那一座接引古殿掀飛起來，差點就徹底掀翻。

  同樣，有數量眾多的墮落仙王從接引古殿中飛出，與養雞的大戰。

  「黑暗動亂又要來了嗎？」

  這一刻，界海中無盡歲月前，就為了消滅黑暗起源而進入界海的仙王級生靈也紛紛出手了。

  「哼，現在我界已經被地皇所占……那這黑暗動亂，也該由地皇去承受。」

  「黑暗動亂再次到來，我看地皇怎麼抵擋……如果他擋住就罷了，若他擋不住，這是我們重新回歸的機會。」

  界海中的仙域諸王、葬域諸王、異域諸王冷笑，選擇了袖手旁觀。甚至還有人想等寧缺被黑暗動亂擊敗時，再次回歸。

  「又一次黑暗動亂到來了……這黑暗動亂可不僅僅只會席捲海的另一岸，就連界海中也會受到嚴重波及。我們不是這一紀元的生靈，這黑暗動亂與我們無關，我們還是遠離接引古殿，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

  界海中，匯聚了不知道多少個時代的強者，有些生靈，甚至是在帝落時代就進入界海了。

  這些生靈，對這一紀元的仙域等四域可沒有什麼感情，他們又深知黑暗動亂的恐怖。

  因此，都不準備參與其中，紛紛遠離了接引古殿，潛入界海深處，躲避起來。

  「這就是每一個紀元最恐怖的黑暗動亂嗎？」一座孤島上，石昊等人遙望著那無邊無際的沿著一座一座接引古殿快速穿梭的黑暗大軍，心中紛紛凜然。

  那黑暗大軍太龐大了，墮落仙王的數量都數不清有多少……若這些黑暗大軍登陸仙域等四域，那後果將會極其嚴重。

  石昊出手了，軀體一動，如同一片大宇宙搖晃，無匹的能量，讓整片界海都猛烈顫抖起來。

  一道蓋世無匹的掌印，向無邊無際的黑暗大軍打了過去。

  不過，那掌印還沒轟到黑暗大軍上，就被另外一隻皮包骨般的枯瘦手掌擋了下來。

  「遇帝不拜，真命已失，輪迴碑上有汝名。一步一叩首，往生路中罪削半，護你真靈。」

  一道枯瘦的身影，出現在石昊等人面前。

  這一尊生靈太瘦了，仿佛皮包骨一般，頭髮灰敗，身上瀰漫出來的黑暗氣息，簡直濃郁得嚇人，仿佛要將這一片海域都污染了。

  只有一雙眼睛是那麼的懾人，如同兩盞金燈，或者說更像是黑暗輪迴中的兩輪太陽，可接引迷失的神魂。

  他滿頭灰發，就連眼白都是灰暗的，但瞳孔是金色的，犀利懾人，發出的光澤，足以撕裂仙王。

  一身帝衣，陳舊而古老，穿在他那瘦骨嶙峋的體魄上，顯得寬鬆、肥大。

  在他的頭上，帶著帝冠，流動九色光彩，普照眾生，但是在九色中也糾纏著黑色的氣息，濃郁的駭人。

  「這是超越仙王的帝者。」黑暗柳神、禁區之主、盤王等人，心中都大為駭然。

  「墮落准仙帝？」

  石昊詢問，神色冷冽而凝重。

  「帝者無上，歲月更迭，紀元輪迴，哪怕諸天盡滅，萬物皆凋，我身亦永恆長存，談何墮落？」

  灰發人，聲音平淡，冷漠，帶著一種惟我獨尊的氣概，藐視萬物，天下間唯有帝者永存。

  石昊沒有說話，而是依舊盯著他，凝視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此生靈還活著，的確不是什麼傀儡物。

  但是，為何給他奇異的感覺，總覺得異常。

  一代准仙帝，為何形體枯槁，手掌都是乾癟的，血肉仿佛枯竭了，只留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頭。

  不過，這個人真的很強，是石昊遇到的一個大敵！

  「這場黑暗動亂是你發動的？」

  石昊言語中蘊含著怒氣。

  「不錯，豐收的季節到了，我需要收割。」灰發人，漠然回應道，瞳孔中光彩流轉，金霞如天道般犀利，他整個人都被混沌還有黑暗漸漸淹沒了。

  「為什麼，界海那一端跟這裡井水不犯河水，本應平靜相處，你這麼超然，為何還要造下大禍？」石昊沉聲問道。

  「有嗎，你理解有誤，我等只是召喚子民，有緣者會被接引過來而已。」灰發人說道，金色瞳孔熠熠生輝。

  石昊怒目而視，召喚子民就要發動黑暗動亂嗎？讓多少修士泯滅真靈，連凡民都不放過。

  「你從來都沒有明白界海那一邊跟這個世界的關係。」灰發人開口，其音冷冽。

  「不過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了！」他補充道，殺意瀰漫，一心要誅殺石昊，剷除這個萬古以來新出現的大患。

  「那就戰吧！」石昊大喝，鏘的一聲，他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仙劍，璀璨光芒照亮黑暗之地，極度懾人。

  神聖光輝流淌，將他籠罩，令他無比威嚴，如天帝臨塵，擁有一種無匹的氣韻！

  這口劍胎，屬於准仙帝級別，無堅不摧，橫空而出，化成一道流光向著前方的灰發人斬殺過去。

  「當！」

  在這人的手中，出現一柄雪白的骨尺，晶瑩如羊脂玉，散發柔和的光芒。

  顯然，這也是准仙帝級的武器，跟仙劍碰撞，火星四濺，兩者間爆發出的符號太神秘了，截斷時間長河，讓這一瞬間成為永恆！

  「轟！」

  隨後，此人張口吐出一座骨印！

  它迅速放大，向著石昊鎮壓，景象恐怖，骨印帶著歲月，繚繞著至強的法則力量，轟向前去。

  轟隆！

  石昊的頭頂上方，出現一口法則池，演化萬物，浮現諸天規則，將他守護在下方，萬法不侵。

  那骨印砸落下來時，法則池搖動，噴薄無量瑞霞，將之盪開。

  「有些意思，多少個紀元了，我沒有出過手了。」灰發人眼睛森寒，他站起身來，從高空上走下，一步一步逼近石昊。

  鏘！

  石昊祭出法器，任它們跟對方的兵器對決。

  他自己，沒有再動用其他兵器，而是迎了上去，真正考驗他准仙帝級實力的時候到了。

  「縱橫古今，天上地下無敵，渴求一敗而不能，這時你出現了，但也終究只是一個獻祭者。」灰發人冷漠的說道。

  渴求一戰，希冀一敗！

  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態？或許，當真有這樣的生靈，自出生開始，一路高歌猛進，橫掃天下群雄。

  直至有一天，他登臨絕巔，超越在上，俯視仙王，藐視不朽者，到了這個層次，也許他真的渴求一敗。

  因為，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因為從他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有一道身影走在他面前，直至現在，他已經成為準仙帝了，他依然沒有把握戰勝那一道身影。

  石昊心中如此想著。

  「真以為成為準仙帝就無敵了嗎？那是你沒有遇到真正的對手。」石昊冷笑，這灰發人給他的感覺很強大，但他並不認為對方能勝過寧缺。

  「殺！」

  准仙帝戰爆發，兩人間法印不斷浮現，可以瞬間封印諸天，鎮殺萬族生靈。

  他們若是大開殺戒，一個大世界的蒼生都活不了，會被屠戮殆盡，這等力量的差距實在難以計量。

  這是准仙帝戰！

  准仙帝間爆發了大戰，萬古以來，何人見過？最起碼，在仙域、異域、界海等地，眾生不曾得見。

  就是仙王也窺探不到，只能遙想。

  眼下，時光長河激盪，歲月無情碾壓，這個地方紊亂了，他們的分身，他們的法體在縱橫，踏著時間長河而行，在激烈搏殺。

  到了這個層次，種種不可思議之神通，讓他們超出了仙王的想像，甚至可以廝殺到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天地中。

  石昊與灰發人殺進了歲月長河中，黑暗柳神等人都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當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的黑暗大軍，沿著一座座接引古殿構建的道路，橫渡界海，準備在仙域登錄的時候，幽冥地府中的寧缺，驀然睜開了眼睛。

  「黑暗動亂要到來了嗎？真是無趣……我還想再安安靜靜的收割數十萬年潛能點呢！」

  寧缺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將地府所有仙王全部召喚了過來。

  「黑暗動亂爆發了……黑暗大軍即將登陸仙域。」寧缺將自己感應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什麼，黑暗動亂要爆發了？」

  賣假藥、月嬋、魔女、蒲魔王、無殤等人，都大吃了一驚。

  他們通過一些古老的典籍，都十分清楚黑暗動亂的恐怖，過去無數個時代，都因為黑暗動亂而埋葬。

  不過，他們也很快冷靜下來了……這一個時代，與過去無數個時代似乎都不同，因為多了寧缺這一位準仙帝。

  「黑暗動亂，我了解一些……應該與黑暗的起源有關。」無殤說道，「我們異域這麼多年，其實也一直在探索黑暗的起源與終極之秘，雖然並沒有探索出結果，但通過起源古器，我們隱隱發現了幕後黑手的一絲痕跡，那幕後黑手我們並沒有真正接觸，但我們感覺，他的力量……很可能也超越了仙王，達到了准仙帝之境。」

  聽到無殤的話，賣假藥的等人頓時就凝重了起來。

  黑暗動亂竟然與准仙帝有關，那恐怖了。也怪不得這麼多個時代，都被黑暗動亂所埋葬。

  寧缺反應很是平靜，他自然知道黑暗動亂的真相，也知道終極之地沉睡著蒼帝、鴻帝、羽帝、滅世老人四位準仙帝，還有一位真正的仙帝屍骸仙帝。

  但他此刻已經無懼了。

  「黑暗風暴到來，我們就去迎接這一次風暴吧……差不多十萬年沒動手了，骨頭都生鏽了，現在活活筋骨也不錯。」

  寧缺輕笑一聲，帶著所有仙王離開了幽冥地府。

  下一刻，他們出現在仙域的一座靠近界海的邊關之城上，而對面浩浩蕩蕩、密密麻麻的黑暗大軍，剛剛離開界海，如黑色的滔天巨浪一樣，向仙域吞噬而來。

  「嘶……竟然有這麼多墮落仙王！」月嬋、魔女等人，看著黑暗大軍中數百成千個墮落仙王，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冷氣。

  這一股力量，如果不是有寧缺這一位準仙帝在，根本無法抵擋，諸域都要徹底覆滅。

  寧缺沒有將黑暗大軍放在眼中，他悠然盤坐下來，拿出一張古琴，叮叮咚咚的便彈奏了起來。

  「老頭，你說這一次，你的本體會不會甦醒？」他向眾魔塔中個一個爛木箱傳音道。

  「哼，小子，禮貌一點，老夫怎麼說也是開天闢地第一帝，你尊敬點。」爛木箱中，傳出一陣不滿的聲音。

  「不過一尊失敗的失敗者罷了，有什麼好尊敬的……還開天闢地第一帝呢，竟然被人家一滴血就放倒了，這簡直是仙帝中的恥辱。」寧缺戲謔笑道。

  「……你這小子亂說什麼？什麼仙帝中的恥辱……不是跟你說了嗎，那不普通的一滴血，那一滴血中蘊含著讓仙帝都難以抗衡的力量……」爛木箱中的存在，有些氣急敗壞說道。

  「失敗者就是失敗者，還這麼多理由。」寧缺嘀咕道。

  爛木箱中的存在不說話了，或許是尷尬到了尷尬……確實太尷尬了一點啊，他成為這一方世界開天劈地第一帝，自詡萬古無雙，但剛剛成為仙帝，還沒來得級散布榮耀，竟然就被一滴莫名其妙降臨的血污染了，這也太那個了。

  片刻後，爛木箱中的存在再次開口，道：「你這小子，也逆天無比，竟然開闢了六道輪迴這東西，悟性更是可怕得嚇人，短短十萬多年，老夫的元神，就被你分析透徹了。想來，以你現在的底蘊，應該也有足夠的把握衝擊仙帝境了吧。為何一直拖著？」

  「仙古體系成為仙帝，倒是不難……但我又不只是仙古體系要晉升仙帝境，其他幾個體系要晉升啊。現在底蘊，還是差一點……不過送菜的來了，這一點底蘊估計也快要補足了。」

  寧缺淡淡說道，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爛木箱中的存在只感到一陣心塞…………特麼的，這都是什麼屁話啊，什麼叫做仙古體系晉升仙帝不難？準備多個體系同時晉升仙帝？這是人說的話？

  老夫我當年何等逆天，也是經歷了無數劫難、九死一生才成為開天劈地第一帝的，你不要說得這麼輕鬆好嗎？

  不過，他卻不得不承認，寧缺確實是他見過最為逆天與可怕的人，比他當年都恐怖得多。

  這十多萬年，他作為被研究對象，與寧缺「愉快合作」這麼多年，十分明白寧缺的可怕之處。

  無論是功法秘術的積累，還是推演分析能力，抑或者底蘊……都遠超過常人想像，甚至超過他這一位曾經的仙帝的想像。

  如果不是親自接觸過寧缺，他根本就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人。

  「……小子，你確實足夠逆天。估計終極之地的那四個准仙帝小傢伙，都不夠你塞牙縫的。不過，你一旦殺了那四個小傢伙，估計我的本體也會甦醒了。你最好在我的本體甦醒之前就晉升仙帝，否則，說不準會有大麻煩……畢竟，我的本體已經被污染了，我的這部分元神，只怕也無法控制他的行動。」

  爛木箱中的存在，幽幽提醒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此時，黑暗大軍形成的滔天巨浪，已經逼近了邊境古城，那由無數黑暗生物形成的浪濤，直達雲霄，即將要將古城車隊吞沒。

  仙域之中，無盡生靈看到這一幕，都驚駭欲絕。

  邊境古城中的生靈，更是紛紛癱軟了。

  也唯有月嬋等仙王依然保持淡定，聆聽著寧缺彈奏出的清泉流水般的動聽琴音。

  「轟隆隆……」

  由無盡黑暗大軍匯聚成的滔天大浪，並沒有發出什麼喧囂與喊殺聲，如一群死神一般，帶著壓抑與絕望的氣息，最終向古城吞沒而下。

  但此時，琴音驟停。

  寧缺目光淡淡掃視一眼，嘴巴一張，一個黑洞出現了。

  這一剎那間，天昏地暗，時空扭曲，所有生靈眼眸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無邊的黑洞，橫斷了整個宇宙。

  那浩浩蕩蕩、無窮無盡的黑暗大軍，就像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不斷落入黑洞之中，徹底被黑洞所吞噬。

  即便是那數百成千個墮落仙王，也只是稍大一些的螞蟻，完全掙脫不了黑洞的吞噬之力。

  片刻後，黑洞消失了，那充塞天地的無盡黑暗大軍……也消失了。

  仙域無數生靈，看到這樣的一幕，都懵了。

  「嗯，這一波收穫勉勉強強，但還是差一點……」

  寧缺嘀咕一聲，站立而起，一步踏出，便出現在界海邊緣，出現在一條由接引古殿組成的道路之前。

  先前他所吞噬的，只是從界海登陸的黑暗大軍罷了，後續還有無數黑暗大軍湧來。

  他又一張口，就將界海邊緣億萬里內的接引古殿連同其中的無數黑暗大軍，甚至還有無數殘界，統統都吞了。

  然後一步踏出，出現在億萬里外的另外一座接引古殿之前，繼續張口……

  就這樣，寧缺一步一步沿著接引古殿構建成的道路吞噬下去，一步一步的向著深處走去。

  月嬋等人全力跟在他身後，看到這樣的一幕，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明明是嚴肅、很凝重的黑暗動亂，怎麼現在搞得像是吃糖果似的。

  界海中的無數生靈，看到這一幕後，也全都傻了，愣愣說不出話來。

  直至寧缺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眼前後，他們才突然驚顫起來————這是一位帝者，而且還是一位極度可怕的帝者。

  一步一吞，究竟吞噬了多少黑暗大軍與接引古殿，還有殘界，寧缺自己都不清楚了。

  他只是覺得這種感覺不錯，每吞一次，屬性面板上的潛能點都大量增加，這太有收穫感了。

  突然，他面前的時空崩裂，正在歲月長河中廝殺的灰發人與石昊，再次回到了當世。

  灰發人，也即是蒼帝，還有石昊，看到寧缺一口吞噬了億萬里內一切黑暗大軍、接引古殿與殘界的一幕，都有些發愣。

  「我是路過的……不用管我，正事要緊，你們繼續打！」寧缺禮貌又溫和的一笑，向兩人打了一個招呼，又一步邁出億萬里，然後再次吞噬一大片黑暗大軍。

  石昊無語。

  蒼帝則臉色都鐵青了。

  這又是一位準仙帝……而且，這位準仙帝太奇葩了，竟然將他麾下的黑暗大軍當成了零食，一口一口的吞，一次吞一大片。

  繼續這樣下去，他麾下的黑暗大軍都要全部被吞噬了。

  而且，毫無疑問，他這一次的收割計劃已經徹底被寧缺破壞了，先前湧現界海另外一岸的黑暗大軍，十有八九都成了寧缺的零食。

  這一刻，蒼帝怒火燒天，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掠奪界海另外一岸的生靈，現在竟然有人反過來掠奪他的部下。

  「鴻帝，羽帝，你們還不甦醒過來？我們麾下的黑暗大軍都要沒了。」蒼帝怒吼，聲音震盪整個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