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君生我生

  「真兒，你的丹田被蘇家老祖擊裂，已經無法修煉了。」蘇落雪語氣淡漠。想了想，她又道：「我理解你的感受。」

  看到曾經傷害過原身的婢女——真兒，變成這個樣子，蘇落雪卻半分都開心不起來。

  「！！」

  真兒看到蘇落雪堅定認真的眼神，整個人如墜冰窟！

  「主人可有讓，讓我重新能修煉的辦法？」真兒故作鎮定的問。

  只是哆嗦的嘴唇和幾乎口吃的語氣，暴露了她的情緒。

  沒錯，真兒現在很慌亂、很害怕。整個人像是上了發條一樣，止不住顫抖。

  她不能修煉了

  真兒腦海里，一直盤旋著蘇落雪說過的這句話。

  修為盡失、無法修煉，對修士來說，是有多殘忍？

  「你跟我來。」蘇落雪隱晦的看了真兒一眼，道：「小黑、小劍，你們看好霜兒，不許跟來！」

  「是，主人！」

  「主人放心！」

  二獸同時道。

  真兒接觸到蘇落雪的目光，惴惴不安的跟去。

  主人的意思，到底是有沒有能讓她修煉的辦法？

  蔭蔽的樹下，只有蘇落雪和真兒二人。

  蘇落雪沉吟開口：「讓你回復修為的方法，不是沒有。」

  真兒的眸子瞬間染上希望的光彩。

  「別高興的太早。」蘇落雪別過臉，道。

  她不忍心看到真兒過於高興的樣子。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真兒無法忍受過涅槃之焰的九次的焚燒，將會在絕望中灰飛煙滅。

  給了希望，又讓她失望，那比真兒被蘇家老祖擊裂丹田時更加殘忍。

  真兒又害怕、又恭敬的站在原地。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作。

  注視著蘇落雪的眼中，高興的情緒瞬間消失，希望卻未被蘇落雪的一番話完全磨滅。

  「承受住涅槃之焰的焚燒，便可恢復修為。」代表涅槃之焰的赤金色花鈿浮現在蘇落雪眉心。

  蘇落雪手心凌空二厘米的位置出現隨風而動的火焰。

  「涅槃.之焰？」真兒看到蘇落雪手中的異火，不由得驚呼。

  沒想到，她區區一個不受寵的丫鬟，竟能在有生之年，目睹到涅槃之焰！

  那可是九州大陸傳說般的存在！

  真兒震驚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明白，眼前的涅槃之焰，是她的主人——蘇落雪的！

  天啊，她的主人，究竟是怎樣逆天的存在？

  思及此處，真兒愈發的後悔，當初招惹上了這樣的大佬。如果沒有當時的仗勢欺人，她如今也不會落此下場。

  「別高興的太早。」蘇落雪收回涅槃之焰，眉心花鈿也隨之消失。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九轉涅槃可不是容易的事！接受九轉涅槃之人總共會經歷九次焚燒，每次焚燒，都是深至靈魂的痛！又癢又痛又麻，生不如死。」

  「.」

  真兒聽到此處，沉默了，垂下眸子做思考狀。

  「你準備好了嗎？」蘇落雪抬眸，問。

  若真兒回答準備好了，她現在便會帶霜兒進入空間，讓其進行九轉涅槃。

  「我」真兒有些遲疑開口，只說了一個我字，便停住了。

  她猶豫了。

  涅槃之焰是九州大陸，無人不知的傳說。其功效，真兒也有所耳聞，尤其是九轉涅槃這塊。

  真兒聽說，十萬年前，曾有過不少失去修為的人，找涅槃之焰的擁有者，嘗試九轉涅槃，恢復修為。

  結果沒有一個回來的。

  她若是支撐下去了，可以繼續修仙。可若是沒支撐下去呢？

  餘下的幾十年壽命也將化作泡影。

  她如今，除了幾十年壽命，已經一無所有.

  「想好了嗎？」蘇落雪沒什麼耐心，見真兒考慮了半天，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問道。

  真兒聞言咬咬牙，下了極大的決定般，猛然抬頭，不答反問：「主人日後要帶霜兒去西州是嗎？」

  「哦？」蘇落雪挑眉，道：「的確如此。」那又如何？與此事有何干係？

  聽見真兒的問題，蘇落雪已經猜到三分，真兒接下來會做什麼決定。

  「真兒自知，沒有通過九轉涅槃的意志。」真兒神色堅定，道：「其實主人，我心儀霜兒，從得知霜兒是男兒身那日，便開始了。求主人把我和霜兒一同帶到西州。」

  「你說的這番話，實屬在我意料之外。」蘇落雪聞言頓了頓，稍作思考後，道：「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同意便是。」

  真兒說她不想經歷九轉涅槃，蘇落雪本來，心中是不高興的。

  後來蘇落雪想明白，人各有志，像真兒這樣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免得因逞強，反而將自己葬送在涅槃之焰下。

  「謝主人。」真兒做輯道。

  她本來想對蘇落雪行跪拜之禮，但蘇落雪曾說，她不喜歡有人跪她。此後，真兒便在蘇落雪面前用做輯代替了跪拜。

  「你說喜歡霜兒時，我挺驚訝的。」蘇落雪沒說讓真兒起來，盯著真兒自顧自的道：「不過，又似乎在情理之中。我之前便有種感覺，你對霜兒好，並不只是因為我的命令。只不過那時，不確定罷了。」

  真兒沒聽到蘇落雪見她離開，便彎著腰，保持做輯的動作，道「讓主人見笑了。」

  「情這東西，來之不易，當加倍珍惜，何來見笑之說？」蘇落雪突然話鋒一轉，道：「我可以送你去西州，同霜兒一起。但男歡女愛，是兩個人的事，我不會強迫他喜歡你。」

  「主人放心，真兒明白。」真兒繼續彎著腰，道：「若霜兒對我無感，我亦會守在他的身邊，直至此生完結。」

  蘇落雪沒有說話，望著真兒看的目光微微動容。她問：「是不是沒有對霜兒的這份喜歡，你會嘗試九轉涅槃？」

  因為霜兒此時是低著頭的，所以沒看到蘇落雪因她而動容的眼神。

  「主人怎麼知道？」真兒終於抬頭，眼中寫滿了詫異，除了頭，身體的其他部位，依舊保持著做輯的姿勢。

  「因為聽過一個故事。」蘇落雪想起空間裡畫中的女子，陷入回憶：「她跟你的想法，很像。」

  原來如此嗎？為了心愛之人，願做撲火的飛蛾。就算放棄恢復修為的機會，也不願拿餘下的幾十年和心愛之人相處的時間做賭注。

  「起來吧！」蘇落雪不等真兒答話，又道：「從今往後，不必叫我主人，叫我主子吧！」

  真兒起身，疑惑問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