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對錯難辨，初心不變

  三長老在驚訝什麼？

  蘇落雪將疑問埋起，目光轉向蘇落風。

  「等等我。」蘇落風沖蘇落雪苦笑道。

  然後小跑著，趴在三長老耳邊，一隻手擋著嘴巴，輕言輕語：「師父，徒兒有些事要跟舍妹單獨說，望師傅批准。」

  修士的耳力好是毋庸置疑的。

  蘇落風說的話，雖然被刻意放低了聲音，但蘇落雪還是一字不差的，聽到耳朵里。

  此時，蘇落雪的頭頂，仿佛懸掛著三個大寫加粗的問號。

  三長老是蘇落風的師父？蘇落風說這些的時候，為什麼要背著自己？背不背著，又有何意義？還有，蘇落風是無極宗內門弟子的事，原身為什麼不知道？

  記憶中，蘇落風經常出門，且十天半個月不回一次蘇府。每次回來，都會帶好吃的，好玩兒的給原身。

  記得蘇落風給原身的解釋是，他外出遊歷去了。

  如今想來，蘇落風是無極宗弟子，那他離開的時間裡，很可能是身處無極宗。

  蘇落風為什麼要瞞著原身他的身份？

  接二連三的問題襲來，讓蘇落雪覺得一陣頭暈目炫。她還以為，蘇落風是值得信任的人！

  莫非，她又一次信錯了人？像李水月那般？

  經歷過至親之人背叛的蘇落雪，無法承受第二次同樣的打擊。

  單薄的身影輕微的前傾後仰了兩下，站定。視線清晰後，蘇落雪見蘇落臉容焦急苦澀，朝自己走來。

  見蘇落風那個樣子，聯想到他曾經對自己的態度。蘇落雪發現，蘇落風並沒有做傷害過她的事。

  隨後，蘇落雪理智的立馬清除這個想法。

  前世李水月背叛自己之前，對自己的表現，蘇落雪都不敢說不是真心。蘇落風對原身的好，又算得了什麼？

  人心這種東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無聲無息變化的呀！

  李水月對虞落雪的恭敬和佩服，是發自內心的。出任務時，也會在蘇落雪有危險、生死一線的時候幫忙。

  如果李水月要殺蘇落雪，大可以不必在蘇落雪九死一生時出手。

  可最後，切切實實由於李水月的原因，導致虞落雪身死。

  導致李水月想殺蘇落雪的原因，或許李水月自己都不清楚？

  這也是，直到最後，虞落雪才看出來，李水月要殺自己的原因。

  最終，不是李水月殺了蘇落雪，是蘇落雪殺了李水月。

  蘇落雪殺李水月錯了嗎？沒有。把她從距離心中的夢只剩下一步之遙的時刻，拉入深淵，誰都不可饒恕！

  那日，沒有生還的可能，蘇落雪清楚。就算她從賓館76層的天台上跳下去，在半核手雷的爆破範圍內，也會化為飛灰！

  蘇落雪跟在蘇落風的身後，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打算：

  她要進入無極宗，找到身為內門弟子的疑似楚輕狂和秋的修士。

  蘇家她可以離開。

  等實力夠了時，回來報仇。

  至於蘇落風，她不會殺他。

  就這樣吧。

  蘇落風走步的速度非常快，一個呼吸間，便走出了幾十米。不得已，蘇落雪只好提速，跟上他的腳步。

  無意識的走完兩盞茶的時間，前面的蘇落風停住。

  這裡是無極山脈的主峰，無極宗所在的地方。

  他們正處於山腳。側面是鬱郁青蔥的山體，有樹也有草，花在他們頭頂的山腰處。

  蘇落雪也停住，盯著蘇落風若有所思。

  帶著沙塵和樹葉的風吹過，蘇落雪的碎發被吹起。

  蘇落風轉頭。

  「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蘇落風先開口。

  他眸中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聽到了。」蘇落雪神色認真，盯著蘇落風的眼睛，語氣平靜。

  她在尋找，蘇落風眼中是否有心虛的情緒。至今還沒有找到。

  「不告訴你我是無極宗三長老的弟子，是因為，不想讓你受傷。」蘇落風走進蘇落雪，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語氣急切：「你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妹妹！」

  「呵呵！」蘇落雪突然勾唇，涼薄的笑了，瞳孔冰冷：「我們並非親生。」

  「雪兒，你懂我的意思！」蘇落風加重手指的力道，坦然的盯著蘇落雪的眼睛，眸光熠熠，沒有半分躲閃。

  「.」

  蘇落雪嘴角弧度未變，不語。

  她是懂，但不信。

  經歷過一次痛心疾首的背叛，叫她如何鼓起勇氣，信第二次？

  蘇落風開頭別有欺騙，用行動證明他與蘇落雪是站在天平的同一邊的，或許蘇落雪還能夠相信。

  看了看肩上用力捏儘自己的手。那隻手，因為力道大，筋突了起來，汗水密布。收回視線，蘇落雪額頭布上了，細小的汗珠。

  不出乎意料的話，她的肩頭，已經被掐的，滲出血珠了吧？

  不過，經歷過涅盤之焰的焚燒和半核手雷的爆破，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望著蘇落雪的眼神，蘇落風有些受傷，還是故作不在意的解釋道：「秦榮軒，不是好人。我隱瞞你離開蘇府都做了什麼的事，是不想讓你得知我和秦榮軒都身處無極宗後，朝我問秦榮軒每天都做了什麼。」

  聞言，蘇落雪心神一盪，她哆嗦著嘴唇，道：「大哥，對不起，我錯怪了你。」

  她兩世當中，第一次，向人認錯。

  「.」這次，反但是蘇落風沉默了。

  他聽到蘇落雪的話，首先是鬆了口氣，其次是困惑。

  為何蘇落雪聽到他說秦榮軒時，表現的那般淡定？記得從前，也就是蘇落雪冒險尋偷天草之前，可單單是聽到秦榮軒的名字，都會傻笑的人！

  「雪兒，為兄始終有一事不明。」蘇落風躊躇著開口：「為何你從取得偷天草回來，變化如此之大？變得連為兄，都認不出你來了？」

  蘇落雪聽著，望見蘇落風略皺起的眉頭，和眉宇間憂慮疑惑的情緒，知曉他的意圖。

  蘇落雪心中，有一種極其重要的東西正在消失的感覺。並且，那種空檔之感，無法挽回。她問：「大哥，從前的我和現在的我，你更喜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