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身如浮萍，半生坎坷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我，.我.」真兒吞吞吐吐，說出一個字，低下頭沉默不語了。

  「怎麼不說了？」蘇落雪聽著心累，擰眉問。

  「小姐，霜兒」霜兒眼眶通紅，有些無地自容，突然硬氣了一把，不自覺的大聲道：「霜兒不想說！」

  「噓！」真兒見狀，忙把食指伸到嘴前，示意霜兒安靜，摒氣凝神，感受周圍，沒有發生異常，才放鬆下來。

  霜兒見狀，有意識到自己失態，用手捂住嘴，眼神驚恐，慌亂的猛點了幾下頭。

  「原來如此。」蘇落雪僅說了四個字，便不言語，擰眉望天，仿佛陷入沉思。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霜兒的過去，可能對他影響很深，他才不願吐露。

  道理都清楚，可霜兒的表現，讓她感受到一絲危險。

  倘若霜兒不願吐露的身世，有會給她將來帶來麻煩的因素，就得另作別論了。

  她蘇落雪，身邊不能有會給她和同伴帶來危險的人！

  誓約已立，霜兒若實在不願說明，她便只好儘快突破金丹期，儘早將霜兒送回西州。並且以後，再無瓜葛。

  氣氛安靜的，每個人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霜兒一直緊張的注視蘇落雪，見她這個樣子，沒由來的，愈發心慌。

  從蘇落雪話音落下後，真兒眸子始終是糾結和掙扎的，終於下定了決心般，她突然發聲：「小姐，霜兒願說。」

  這下，不僅是蘇落雪，就連真兒，也表現得分外驚訝。

  蘇落雪本來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見霜兒願說，她正襟危坐，給自己定了定神，開口：「說吧。」

  「霜兒的父親，是金丹期大修士，母親，是西州的普通人。」霜兒說完，看了看在場的二人更加震驚的臉容，繼續道：「母親是西州最美貌的人。父親當初不就是何原因，到了西州，對母親一見鍾情。」

  真兒和蘇落雪都靜靜地傾聽著。

  「後來，父親不知道什麼原因，便走了，一如他來時一樣。那時母親已經有了我，可他不知道。」霜兒說了一陣，抬頭望天，憋回眼淚，道：「去年，父親不知從什麼地方知道了我的存在，硬生生把我從母親身邊帶走。」

  「那我，虞雪見到你時」蘇落雪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若無其事改口，問道：「怎麼那般狼狽？」

  「小姐，聽我說完。」霜兒抬頭看蘇落雪一眼，話語帶著哭腔。她知道蘇落雪指的，是她躺在街道上，無人理睬的時候。他道：「不承想，還沒有抵達天玄國，在妖獸森林邊境時，父親和我遭遇到其他修士的攔路打劫。父親拼命保護我，被人用劍刺進腹部。拼著最後一口氣，打開先前便放入我身上用來保命的傳送符。

  我被傳送到天玄國的大街上。」

  「原來如此。」

  蘇落雪吐字輕淺，雖然無法感同身受，卻也知道他此刻並不好受。因此，沒有計較他說話時的無禮。

  「照父親當時那種狀態，後來肯定魂飛魄散了。」霜兒苦笑，眼淚終是抑制不住，不受控制的源源不斷流出：「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面對父親了。」

  他就那樣，邊笑邊哭。

  真兒定定的注視霜兒，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不敢置信、悲愴、憐憫，還有感同身受的多種摻雜一處的複雜情緒。

  在場的兩個人，都很讓蘇落雪在意。不過對於真兒，她有些不理解：真兒的感同身受，來自什麼地方呢？

  沒簽訂契約之前，真兒表現在人前的性格可是很蠻橫、不講道理的！欺凌弱小的事，她也做過。

  為什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真兒很可能也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或許，某些地方還和霜兒相似。

  「不必再說了。」蘇落雪打斷過分壓抑低沉的氣氛，道：「霜兒，你還能再變回女的嗎？」

  雖然有些事情還沒弄明白，但已經沒有必要。蘇落雪大致能猜出來原因。

  「父親給我的藥失效已經過了。」霜兒搖搖頭，抹了把眼淚，道：「霜兒身上再無可以變成女人的藥。」

  「.」

  蘇落雪看看真兒，收回視線。

  此事有點麻煩。

  她暫時不是練丹師，拿不出能將性別轉換的有時效的丹藥。

  霜兒在此之前，一直是女裝，除了胸小之外，身上任何地方都符合作為一個女人的條件。就這樣突然變成男的，她和真兒兩個和霜兒關係最近的人，都會感覺不適，更惶論蘇府的那些時刻關注她、企圖找她不痛快的人了！

  他們定然會以此為媒介，找她的麻煩！

  找蘇落風？還是不行，被問起來不好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落雪沉思當中，閣樓靜悄悄的，全部等待蘇落雪拿主意。

  還好，蘇落雪認真做事的時候，會完全進入忘我的狀態，不會被其他人的視線打擾。

  「這樣吧，我連夜去一趟多寶閣。」蘇落雪略帶沉吟，道：「買轉換性別的丹藥。」

  「這，小姐，時間都這麼晚了，蘇府有門禁，不能出門了呀！」霜兒急切出言。

  真兒臉容同樣慎重，點點頭。

  「沒事。」蘇落雪神色淡漠，道：「我自有分寸。」

  「小姐的事，我們不好多問。」真兒突然移步，走到蘇落雪面前，慎重道：「望小姐多加小心！」

  蘇落雪有些意外，真兒這次擔心的話語，仿佛發自內心。

  蘇落雪臉上沒有絲毫表現，依舊是沒有表情：「知道了。」

  說完，蘇落雪覺得是她想多了。有契約那層關係在裡面，她若是死了，真兒也得陪葬。真兒擔心她的安危，不過是因為擔心自己的性命。

  說做便做，蘇落雪從座位上起身，沒有從正門走，而是從蘇府的後牆翻身躍出，右腿在前，單膝跪地，平穩落在地面上，只發出細微的聲響。

  蘇府有門禁，子時之後，外人不能進，府里人也不能出。

  蘇落雪化身虞雪的模樣，施展隱匿書，從空間中拿出裝有五千顆下品靈石的儲物袋，邪魅勾唇。

  就讓她在離開蘇府前，再做一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