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禍不單行

  老頭原地徘徊了會兒，道了聲：「邪門！」飛身離去。

  如他來時一樣，瞬間不見了蹤影。連腳印都沒留下，仿佛從未來過。

  一盞茶過後，蘇落雪渾身脫力，靠在泉眼邊上，鬆了口氣。

  依稀記得，就在剛才，她疼的歇斯底里，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當然，曾經職業的素養，讓她就算有慘叫的力氣，也不會叫出聲來。

  剛才中了元嬰期修士一擊的時候，蘇落雪仿佛聽到，自身傳來「卡擦！」的聲音，仿佛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蘇落雪身體完好如初，試著施展火球術，手掌上空空如也。

  蘇落雪心頭一震，擰眉。

  怎麼會這樣？

  嘗試第二遍，第七遍，依舊什麼也沒有。其他系法術亦然。

  蘇落雪壓下不好的預感，換種方法——原地打坐吸收靈力。

  剛剛注意力集中在痛感上，如今痛感消失，她恍然發覺，自從此次進入空間裡，除了身體恢復如初外，沒有了之前那種靈力自主湧進身體的感覺。

  靈氣的確可以被吸收，但仿佛到達某個點時，就消失了。這種感覺，和前世吹氣球，但氣球上有窟窿眼一樣，無法吹滿。不把窟窿堵上，就無濟於事。

  蘇落雪放棄吸收靈氣，雙手搭到泉眼邊上，腦海中靈機閃過。

  蘇落雪直覺，那是她恢復修為的方法，迅速集中注意力，思考回憶。

  這種一閃而逝的東西，往往是剝開某件神秘事情面紗的關鍵點。但不立刻抓住，就會立刻忘記。

  剛才，她思考到了氣球，窟窿眼.窟窿眼。修為從築基修煉到金丹，是凝聚金丹的過程，突破了就代表金丹凝聚成功。她聽到的那聲極像玻璃破碎的響音，或許就是她正在凝聚的金丹破碎。

  那豈不是說明，她以後不能修煉了？

  蘇落雪先是驚慌，再是憤怒，最後，是自嘲。

  無論這次事情的發生是有心還是無意，出現的後果她都得承擔。

  出現元嬰期修士雖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恰好用血的教訓證明，她還是太弱！在修真界，還沒成長起來前，強者動動手指頭，她都會消失於無形！

  為什麼說修真是條不歸路？因為只要吸收了靈氣，有了修為，就再無輪迴的可能，稍有不測，便會魂飛魄散。

  是她太弱，太自負。空間不是萬能的，更靠譜的還是自己的實力。

  蘇落雪雙眼無神，拖著疲累的身體，慢吞吞的穿衣。身上的傷已經完全恢復，她疲憊的地方，是心。

  再一次被打回原形，她幾乎一無所有，和沒覺醒空間時的原身幾乎沒什麼差別。

  要說差別，便是她有原身沒有的膽量！

  站在泉眼旁，蘇落雪直直的凝視自己，還好，隱匿術還起著功效，她的雙目沒變回金銀色。

  至於靈根，沒有靈力不能查看，她不確定自己對外顯露的到底是混沌五系還是水木雙系。

  從今往後，無法修煉的真相遲早會慢慢暴露在她厭惡的人面前。難道，她要像原身那樣為人左右嗎？

  「呵。」蘇落雪冷笑，想讓她認命，除非她魂飛魄散，不存在於世！

  她的老哥蘇落風，是個天才煉丹師，木系靈根，身負異火，或許他能幫到自己，還得讓他看看自己如今究竟是什麼靈根。

  整個蘇府，她也只信他。

  蘇落雪抱緊雙膝，像個無助的孩子，閉眼冥想。

  當下無法修煉，她必須想好應對蘇府眾人之策，不然被忌憚她的人得知了的狀況，必然會見縫插針，不惜代價的陷害！

  那時候，她才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蘇落雪無法確定元嬰期的那個老頭離沒離開，索性在空間內磨時間。

  還有一點不確定，她靈力消失，如果從空間出去，還能不能再進來了？

  蘇落雪漫無目的的等待，不知過了多久，情緒不再低沉，開始接受事實。

  修真界不像現代，沒有手錶，看時間的工具除了日軌，就只有憑自己感覺判斷了。

  更何況，空間裡還沒有日軌。

  估計時間差不多了，蘇落雪站起來，拍落衣服上的灰塵，嘴角重新勾起，穿越界的「前輩」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滅我我滅天』。

  她可不會認命！

  蘇落雪眼神和聲音一樣森然：「出去。」

  天色很黑，剛出來，蘇落雪就被涼風吹的一個激靈，迅速且小心的從進入空間的位置移動。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蘇落雪注意力集中全身緊繃，靈力消失後，敏捷度反而提高，用上了前世的本事。

  直到回到落雪院，都沒再感受到元嬰修士的威壓。

  落雪院院中，蘇落雪和面前，模樣清秀，容貌中上的丫鬟對視。

  對方是真兒，練氣二層，原身的貼身丫鬟，擋住了她的前路。

  實際上，此人的隱藏身份是蘇家嫡母派來監視原身的人，土木火三靈根。

  說是丫鬟，暗地裡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卻比她這個主子還主子！要原身反過來伺候她不說，不痛快了還時常打罵原身出氣。

  真兒不在的這幾日，想來是去賞花院通風報信去了。

  「廢物，哪兒去了？這麼晚才回來？」真兒下巴朝天，鼻孔看人，趾高氣揚的肆無忌憚打量著蘇落雪，道。

  「廢物說誰？」蘇落雪不緊不慢朝她走進，手掌握成拳頭。

  滿腔苦悶無處發泄，對方正好撞到槍口上！

  真兒輕蔑的看蘇落雪一眼：「廢物說你！」

  「呵。」蘇落雪嘲弄發笑，唇角的弧度有些嗜.血。

  真兒也反應過來，自己話語裡的第二重意思，惱羞成怒：「蘇落雪，你皮癢了是嗎？敢如此跟我說話？」

  說完，她火球凝聚在手，打算再如從前那樣，打在蘇落雪身上。

  「本小姐今天就教教你，該怎麼和主子說話！」蘇落雪猛地衝刺到真兒跟前，右拳從身.體後方掄出，卯足了勁直奔她的面門！

  「砰！」

  真兒火球還沒來得及發，便被蘇落雪打中側顏，臉朝地摔到地上還蹭出幾步遠，差點破了相！腦袋昏昏沉沉，睜著眼睛眸中沒有焦距，分不清東南西北和自己是誰了好一會。

  蘇落雪直勾勾的盯著地上蜷縮的人，等她緩過來。

  雖沒了修為，但以蘇落雪前世的身手和經驗，對付一個練氣二層，釋放的火系法術只夠燒火的丫頭，還不是問題。

  氣憤，不甘和所有的負面情緒在蘇落雪身上凝聚，像是無盡的海水將她一點點淹沒。

  還沒過癮！對方若是再頑抗，她便打到過癮為止。

  「你，你竟敢」真兒下意識的探出神識，語氣瞬間從不敢置信添加了驚恐：「不對，你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厲害的？還是水木雙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