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與字符對話

  他的左手剛剛接觸到字符的時候，忽然，一個奇怪的畫面在他心中浮現，像是有人直接往他腦子裡塞了一幅畫一樣。

  班傑明嚇了一跳。

  那是一個黑白純色的畫面，無邊無際的黑面上排列著數個白色小點。

  而等到班傑明回過神來，那個畫面已經消失。此刻系統不在, 他也沒有那種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他已經記不太清那些白色小點是如何分布的了。

  雖然不知道那些白色小點意味著什麼，但是他一碰字符，畫面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腦海中，這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想了想, 班傑明再次朝著字符伸出手，蜻蜓點水一樣地又碰了字符一下。

  讓他有些驚喜的是，那副畫面再次出現了。而這次他有心理準備，在畫面短暫出現的瞬間，努力把上面的那些形狀給記了下來。

  隨手，畫面消失，班傑明也陷入了深思。

  其實是個很簡單的畫面，黑面之中密密麻麻的小白點，相當有序地左右分成兩組。班傑明回憶著那些小白點的樣子，感覺自己像在做什麼智力測驗題。

  忽然間，他想起了當初自己破譯出來的「hello」。

  難道……這也是類似的表達方式？

  把兩組的小白點的數量回憶了一下，然後和字母表進行對照。最後，班傑明得出來了一個詞「go」。

  得出結果的瞬間，班傑明一時語塞。

  這個字符……它在讓他走？

  聯想到剛才系統說的「元素位面」、「水元素的意志」，班傑明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眼前的這個字符是有自我意識的生物？

  頓時，班傑明環顧四周，到處都是形狀各異的字符。一想到這些東西可能具備自主意識，還會跟人「說話」，他心裡感覺有點毛毛的。

  這些東西……在盯著自己看嗎？

  想了想，班傑明揮手，給他剛剛觸碰的那個字符打了個招呼。不過結果……還用問嗎, 字符沒有半點反應，班傑明很尷尬，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用普通的語言貌似沒辦法溝通……

  因此，猶豫片刻，班傑明乾脆直接握住了那個字符。

  入手的感覺很冰涼，像握著一根光滑的金屬棒。

  與此同時，那個黑白的畫面再次出現在他腦海中。不過，這次的小白點又和上次不一樣了，看上去有點複雜。班傑明不鬆手，畫面就不會消失。因此，他一邊握著那個字符，一邊開始破譯那些白色小點。

  最後，他破譯出來了一句話。

  「別碰我。」

  這就是那個字符用畫面傳達出來的信息。

  只是……雖然字符表達出了一種不情願的感覺，它對班傑明卻始終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回應，更沒有突然一震，然後就把班傑明彈開。

  想到這裡，班傑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望著手中那個字符，忽然心中一動，不僅沒有鬆開，反而開始用力，想要把這個被定格在純藍背景中的字符給扯下來。

  可惜，這玩意牢固得很，不管班傑明怎麼用力，都跟被畫在上面似的扯不下來。

  不僅如此，在班傑明用力的過程中，出現在他腦海中的畫面也開始了變幻。

  「你不屬於這裡。」

  這是新畫面破譯後，班傑明讀到的信息。

  可惜，這麼簡短的一句話，顯然是不能讓班傑明滿意的。他嘗試了這麼久，依然沒有遭遇到什麼危險，這就說明這些字符不會傷害他。因此，他沒有鬆開手，依然在做嘗試。而隨著他的用力，畫面中的那些小白點也又是一陣變幻。

  最後，整個畫面都消失了。

  班傑明當時就是一愣。

  「……沒聲了？」

  他把手鬆開，再次握上去，黑白畫面卻再也沒有出現，整個就是毫無反應。愣了片刻，他忽然覺得可能是對方嫌他煩，所以連理都不想理了。

  想到這裡，班傑明有些無奈。

  他也不想這樣啊，可是好不容易進入一次純藍世界，他不可能多研究一下這個地方。他的魔法進度停滯不前，很有可能在這裡也能得到解答。

  於是，他轉過身，又找了另外一個字符去碰觸。

  然而，這些字符好像彼此間通了氣，不管班傑明怎麼騷擾，它們都不再有任何反應，連那種灌注到班傑明腦海中的畫面都沒了。

  班傑明在這片藍色的世界抓來抓去，最終，卻什麼都沒得到。

  他只能停下腳步。

  即便一般的物理手段已經不行了，那就……試試魔法吧。

  他還記得上一次在純藍空間施展魔法，轉眼他就被踢了出去，順帶還在弗瑞登的雪迪城引起了一場冰雹。這次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伴隨著水球術的咒語，班傑明心中，忽然傳出了一聲「叮」響。

  班傑明一愣。

  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手中確實出現了個一個奇怪的東西。然而，被他召喚出來的卻不是水球，而是一枚藍色的三角字符。

  耀眼的藍光、規整的邊長、角上的缺口……班傑明可以肯定，這就是他意識空間裡的魔法字符，那種心神相連的感覺是絕對不會錯的。

  他把三角字符在這裡召喚出來了？

  看著浮在自己手中閃耀的符文，班傑明心中有種荒謬感。

  意識空間中，魔法字符是完全不能移動的。而在這裡，他只要心念一動，這枚小小的字符就可以自由地左搖右擺，靈活得像他召喚出來的水球。

  感覺……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班傑明的認知。懵懵懂懂之下，他只能憑著直覺選擇下一步的行動。

  猶豫片刻，他指揮著三角字符，幽幽飛向了邊上的一個本地字符。

  ——就是那個最開始被班傑明騷擾了很久的字符。

  兩枚字符剛一接觸，他就聽到了一聲輕響。隨後，屬於他的三角字符光芒大盛，像是深海中忽然燒起了一團藍色火焰，耀眼的光芒讓班傑明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這是……

  班傑明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忽然感覺一股壓力籠罩住了他。眼前的純藍世界迅速變得虛幻起來，那種處於現實世界的感覺也一下子消失了。

  耳畔，再次傳來了那聲古樸晦澀的低語。

  「水！」

  「水！」

  「……」

  就像從前的經歷一樣，那聲低語迅速放大，潮水般將班傑明徹底淹沒了進去。耳朵邊上像有一萬顆炸彈爆開，可怕的音浪讓他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臥槽……

  班傑明雙手握拳，咬緊牙根，努力不讓自己被這道音浪給真暈。

  同時，他拿出自己最頑強的意志，拼命把這個詞記在心中。

  「水！」

  他試圖張開口，跟著海嘯般的音浪，把這個詞念出來。然而，他卻發現他越努力張開口，音浪對他的轟炸就越強烈，弄得他也開始有點承受不住。

  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他忽然開始上浮，孤單的身影在一片純藍中微微顫抖。

  班傑明開始有些掙不住了。

  而在他的前方，三角字符發出的藍光仍在繼續，越來越耀眼。班傑明在這道刺目的光線影響下，心頭一個念頭閃過，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而當他再睜開眼時……

  眼前是長河鎮的新居，耳畔是陣陣鳥鳴。清晨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落在班傑明微微眯起的眼睛裡。

  班傑明有點懵。

  像是從一場大夢中醒來，他的腦子還有點不太能轉，渾渾噩噩地從床上坐起身，發了一會呆，才漸漸回過神來。

  發生了什麼？

  在短暫的猶豫之後，他立刻進入了意識空間。

  空間裡，三枚字符閃耀依然。然而，在這片一望無際的黑暗世界中，忽然又多了一些奇怪的藍色波紋。它們在班傑明的意識空間裡面靜靜迴蕩，就像午後的池塘邊，水蜘蛛一跳一跳，在水面引起的陣陣微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