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蠕動的遠古粘液

  多元宇宙世界最先出現的生物是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曾經有無數的學者進行調查和探討，有人說是龍，有人說是妖精，也有人說是人類。

  但這些設想都被逐步推翻了。

  龍出現的確實早，是最先被創世神創造出來的生物，龍神也是最先被創造出來的神祇。

  但在凡人世界，龍並不是最先開始生活的，那時候已經有妖精了。

  妖精出現的也很早，幾乎是世界成型的時候，是世界樹自動生成的一種生物。但最古老的伽瑟蘭妖精明確的表示，它們開始在大地上活動的時候，世界就已經有生命了色彩了。

  至於人類？

  有一個非常難以置信的事實，那就是多元宇宙世界的諸多位面中雖然都有人類，但這些人類都不是原生種族，而是在文明誕生以前，通過各位面相連的天然傳送門移居過去的。

  人類這個種族好奇心過於旺盛，也只有他們敢在連語言都沒有發展完善的時代進入不穩定的天然傳送門到處亂跑，就連上古精靈都明確表示，人類這個種族太過於年輕，在上古精靈真正崛起的時候，人類才逐漸在各個位面出現。

  那麼，誰才是真正的第一？誰才是多元宇宙世界最先出現的種族呢？

  答案是，變形怪。

  變形怪屬於統稱，軟泥怪，史萊姆，膠質方塊，寶箱怪，擬態怪等等，都是這個族群中的一員。

  它們沒有發展出真正的高等智力，不是不能，而是不需要。

  它們似乎認為自己的身體和能力已經非常完美了，任何環境都能適應，也就不需要智力。事實上一部分變形怪還是擁有高等智力的，比如王國史萊姆。

  而作為最早出現的生物，變形怪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有的，它們有一個從世界誕生之初就存在的神祇。

  軟泥怪之神關娜德。

  ——摘自《魔王阿特拉斯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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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的陰影仿佛是觸手，也仿佛在變形。

  當繆拉將它舉過頭頂，那柄造型怪異的戰錘亮起了歪斜且蠕動般的靈光。

  「以此身獻禮，蠕動的混沌，上古邪物，不可理解的神！」

  繆拉大聲誦念著禱詞，戰錘上歪曲的靈光一瞬間膨脹開，如同化作某種膠質的物體，成散射裝像是試圖把再生機.神齒輪給包裹起來。

  是的，我沒有做錯。

  繆拉在心中反覆強調道。

  沒人能影響我的意志，沒人能限制我的自由，這條命是伊莉莎白給的，除了她，沒人能控制我！

  人活著總得有夢想，有一個理由去堅強，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不管在哪都是流浪。

  泰夫林，這個種族長期被與小偷、強盜和詐騙犯畫等號，畢竟她有來自深淵的血統，沒人會相信惡魔。

  但泰夫林還有一半凡人的血統，他們也渴望能真正活在陽光下，渴望常人所希望的一切幸福。

  繆拉沒有見過父母，自記事以來就在街頭混飯吃，她已經習慣了對一切都抱有懷疑，對世間的所有人露出獠牙。

  看起來頗為具有攻擊性，但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直到繆拉在魔王競技場遇到了另一個泰夫林，伊莉莎白。

  同樣都是泰夫林，也同樣都在街頭流浪，但伊莉莎白仿佛是繆拉的反面，她熱情，開朗，對生活抱有強烈的希望。

  這是個在繆拉看來極為耀眼的存在，是一個明明知道生活艱難，卻依舊熱愛生活勇敢面對的英雄。

  但伊莉莎白死了，死在了魔王競技場，也是為了救繆拉而死。

  繆拉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但她並未失去精神支柱。

  這條命是伊莉莎白給的，那就連她的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繆拉要比任何人活的都要精彩，只有這樣才不會辜負好友。

  所以當璐潔找上門，細談了魔王競技場的情況，繆拉一口就答應下來。

  她的命運，她的理想，他的自由，絕不會被任何人束縛。

  哪怕是神，也休想得逞！

  鋼鐵的意志並未在擴散開的粘稠膠質中溶解，反而更加堅強，繆拉的身體也在同時軟化變形，幾乎和擴散開的粘液融為一體。

  哪些膠質在不斷的變化著顏色，有時候是墨綠色，有時候是灰黑色，也有時候是紅色，黃色或藍色。

  但可以確定的是，膠質完全無視了質量守恆定律，極大的擴散延展開，如一張大網拍在被積雪控制住的再生機，神齒輪上面。

  原本是繆拉，現在是足夠包裹再生機.神齒輪的膠團發出可怕的低吼，有一瞬間你會以為這是某種語言，想要仔細聆聽。

  但不要這麼做，不要聽，也不要去看，最好就是趕緊逃離，越遠越好。

  那低吼雜亂，毫無意義，如內心深處最可怕的夢魘，任何試圖辨認其吼聲的生物，都會被印象導致心智崩潰變成瘋子。

  繆拉用的武器，是軟泥怪之神關娜德的神祇『不定型觸鬚』。

  它的外表是一柄古怪的戰錘，但只要激活它的力量，就會把使用者暫時變成關娜德的化身，也就是巨大恐怖的軟泥怪。

  軟泥怪這種生物幾乎什麼都吃，不只是無機物的岩石、金屬等物，就算是能量也會被徹底吃光。

  這是一種極為危險的能力，不僅對敵人危險，對自己也非常危險。

  繆拉如果不能維持住自我意識，她將徹底會跟關娜德的化身同化，成為關娜德的一部分。

  這不是關娜德是否想這麼幹的，很難說它到底有多少自我意識，這個神祇過於反覆無常。

  可能你只是口頭上讚美一下關娜德，它就會賜予你強大的永久性魔法能力，這通常都是需要付出大量代價才可能拿到手。

  但也可能你舉行了大規模獻祭，龍心大悅的關娜德把你吞噬殆盡，讓你和它融為一體。

  它對信徒發下的神諭，一般都只是簡單的幾個字節，感覺就像是有智力，但不多，只能有一點點的樣子。

  真正敵人的威脅是如此的巨大，即便是關娜德這種全靠本能行動的怪異神祇，也加入到反抗他的隊列之中。

  當然，也因為關娜德與真正的敵人之間有仇。

  據說真正的敵人曾經以巨大的軟泥怪化身在關娜德的地盤活動過，信徒以為它是關娜德的化身，紛紛獻上祈禱，等關娜德發現的時候不少信徒都直接改信了。

  被人當面NTR，也難怪一項仇視所有神祇的關娜德會幫忙。

  巨大的，變化著顏色的軟泥怪趴在再生機.神齒輪身上，那層神力護盾在同樣具備神力的軟泥怪侵蝕下無法起到應有的作用。

  它金屬的身體開始溶解，呼呼帶著惡臭的白煙快速升起。

  這世上，沒有物質不能被軟泥怪之神所融化，哪怕是最堅固的金屬精金，也一樣不會倖免。

  而任何反擊，也會被軟泥怪之神當做口糧吃掉，當它近身的那一刻，再生機.神齒輪已經不會有機會逃脫了。

  不過從名字上就能看得出，再生機.神齒輪擁有再生能力，它不僅擁有神力護盾，且就算受傷，也能在短時間內回復。

  被溶解的金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再度被融化，再度生長。

  這就進入了拉鋸，看誰能堅持的更久。

  在這一點上，對繆拉是非常不利的。

  即便繆拉意志堅定，能在關娜德那混沌的意志下保持自我，但也只是暫時。

  神的意志對凡人來說過於巨大了，通常諸神都會儘量避免直接出現在凡人面前，否則僅僅只是凝視，就足以令凡人瘋狂。

  直接與最混沌的關娜德『神交』，這個操作就像是坐在澡盆里試圖闖過海上風暴，隨時都可能被掀翻，不會有再浮起來的機會。

  諸神在極星營帳明確的對魔王們表示願意提供幫助，我們的神器你們隨便拿，想要什麼都行。

  可神器終究不是誰都可以隨便用的，即使是虔誠的信徒，用過神器之後大多數也都會變成廢人，一般都是放在教會當聖物供起來，沒人會真的用。

  畢竟這玩意兒從設計之初就是給神用的，而不是給凡人。

  不知道為什麼唯一能無視限制使用多個神器的就只有裴仁禮，所以他在嘗試過諸神提供的神器後，也清楚的知道關娜德的『不定型觸鬚』有多大的隱患。

  但繆拉堅持選擇了它，這與信仰無關，純粹是因為關娜德的神器，足夠強。

  如果進行漫長的拉鋸，再生機.神齒輪必然會被擊破，但繆拉也再也無法回來了，她將永遠的與關娜德融為一體。

  在這巨大的威脅下，必然得有一個保險措施，裴仁禮要的不是慘勝，他要的是完全勝利，誰都不能給我死。

  而這個保險措施，就是雷鳥。

  剛剛為了給繆拉騰地方而離開的雷鳥，此時再度折轉返回，它一如之前，朝著再生機.神齒輪發起俯衝。

  這一次，雷鳥用掉了全部的力量，從高空俯衝的它在一連串閃爍的電光中已經完全看不出鳥的任何特徵，更像是一道宏大的閃電從天際垂落，正中再生機.神齒輪裸露在外，被粘液腐蝕到露出內部結構的頭部。

  ——轟！

  明明是電擊，但卻像是一場核爆，細密的電流混合著擴散開的衝擊波在地上隆起，裹挾著煙霧和狂風朝四面八方擴散。

  隱含著怒雷的蘑菇雲，也在這一刻騰空而起，如一座看不見頂端的山峰，矗立在怒濤沙漠荒蕪的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