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找茬

  陰影位面也是凡人世界的一部分，所以並非外域那種非黑即白。

  但這也導致外域生物進入陰影位面不會受到什麼壓制，在這裡可以暢通無阻。

  再加上來自多元宇宙世界各個位面的狠人們，這地方並不是多安全。

  瓦瑞拉是來找魔德拉的犯罪證據已經魔德拉本人的，儘管這個狗幣直接拉去用加特林打靶都不算過分，但作為守序善良的聖武士，瓦瑞拉希望最好能人贓並獲，這樣在法庭上才符合程序，這也是她會冒險非要跟來的其中一個原因。

  伊芙則屬於魔德拉怎麼樣完全無所謂，她只是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而且非常明顯，她失去的記憶跟矗立在營地中央的黑色高塔有關，或許進去以後會有什麼收穫。

  至於安娜，這姑娘就是純粹來冒險的，亦或者說她的玩心更大一些，有的玩就行。

  那麼，現在該從哪裡入手比較合適呢？

  「我們先去那座塔下面看看。」

  假如這座營地是魔德拉的，想要找他應該並不算困難，問題是他肯定有一大堆的手下保護，頭鐵硬沖確實不太行。

  所以裴仁禮想來想去，還是先想辦法把伊芙的事情搞定，魔德拉的問題可以回頭再說。

  反正他們是第一次來，也沒什麼明確的目標，聽到裴仁禮的話紛紛點頭。

  眾人才剛剛進入營地，還處於邊緣，想要前往被營地包裹的黑色高塔，需要橫穿大半個營地才行。

  好在那座高塔足夠大，也足夠高，不然在這個滿是錯綜複雜小路的營地里說不定會迷路。

  眾人倒是也沒忘了偽裝成第一次來這裡的旅行者，時不時的走走停停跟當地的貨攤老闆交流一番，買不買東西另說，但這個姿態得有。

  裴仁禮還想通過旁敲側擊以及偷聽的方式得到一些關於這地方的情報，不過也不知道是當地的老闆太警覺，還是這些事情不怎麼適合隨口胡說，得到的信息並不多。

  首先，這個營地自稱是鍛幽城。

  之所以說是自稱，主要因為這地方沒什麼真正的建築物，都是臨時搭建的帳篷和窩棚，何況規模也遠遠不夠城市的標準，與其說是城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大型集市。

  會叫這個名字，也跟中央那座高塔有關。

  據說這裡原本是一片荒蕪，什麼都沒有，唯一有點醒目的就是不遠處從地底流出的熔岩河。

  後來不知道是誰在這裡建造了一座高塔，附近的生物曾經目擊到大量的魔像和雄偉的魔法出現，共同完成了這座用黑曜石和魔咒構建的高塔。

  至於塔的主人，那就眾說紛紜了。

  有的說是惡魔領主，也有的說是一個超強的法師，甚至還有更離譜的傳聞說是處於虛弱期躲在這裡隱姓埋名的神祇。

  總之，沒人見過塔的主人。

  平原上出現這麼個建築物當然是非常顯眼的，也有一些旅行者覺得有利可圖，試著進入高塔，但從未聽說過有人成功。

  一開始大家都不敢靠近，生怕惹上什麼要命的威脅。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高塔也始終矗立在那沒有任何變化，慢慢的居住在這附近的生物膽子就大了起來，逐漸以這座高塔為中心生活。

  再以後，有個叫做魔德拉的影靈帶著自己的人過來，他對這座塔好像非常感興趣的樣子，並對塔周圍進行了改造。

  魔德拉可不僅僅只是個武器商人那麼簡單，他是個戰爭商人，商品就是戰爭。

  據說他在很多個位面都有客戶，人脈非常廣，最喜歡做的，就是前往有可能爆發大規模戰爭的位面，然後兜售自己的武器裝備。

  當然，這個過程中激化矛盾，讓戰爭來得更早一些，這種操作對魔德拉來說也是家常便飯。

  既然是戰爭商人，那麼，魔德拉不可能會放過多元宇宙世界最大規模的戰爭不去分一杯羹。

  在多遠宇宙世界，下層位面始終持續著一場沒有盡頭的戰爭，雙方是惡魔和魔鬼，已經沒人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打，只知道這場戰爭不存在勝負，只存在一時的優勢。

  百萬級的互毆在這場戰爭中不過是小規模衝突，曾經被譽為可以比肩天堂的地獄第一層『阿弗納斯』被打的支離破碎，天空中每時每刻都降下無數火雨，大地撕裂出無法測量深度的深淵。

  這就是深淵血戰。

  魔德拉在這場戰爭中賺了不少，他給惡魔和魔鬼提供武器，僱傭兵以及戰鬥用的奴隸。

  這個營地只是魔德拉龐大戰爭帝國的冰山一角，沒人說得清他到底有多少個類似的營地，只知道這個人非常有權勢。

  儘管在陰影位面中還只能算小人物，但跟一般生物比起來已經是了不起的大佬了。

  老實說，把聽到的傳聞整理一下之後，裴仁禮已經對於能不能抓到魔德拉不抱希望。

  這種傢伙就算不是特別能打的類型，其能量也非同小可，對他來說往藍契帕夫勒販賣武器不過是很小的一宗生意，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儘管依舊不知道伊芙手裡的黃銅鑰匙對於魔德拉來說有多重要，但這下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一大堆正義和邪惡的組織會追著伊芙跑，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魔德拉這個人可不好碰。

  當然，這並不能打消瓦瑞拉的信心，她依舊興致勃勃，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總之，裴仁禮對於這趟冒險的心理預期，已經從抓住魔德拉那孫子嚴刑拷打問出情報後甩給瓦瑞拉，慢慢調整成了幫伊芙搞定她記憶的問題即可。

  裴仁禮現在確實比以前強了不止一倍，但依舊抵不過人多，超出能力極限的事情，也沒辦法搞。

  想著這些，眾人一路穿過錯落複雜的街道和帳篷，由於是朝著黑色高塔的方向走，也就沒有去繞哪些蜿蜒的泥濘小道。

  不知不覺間，他們在穿過兩個帳篷後發現眼前一空，剛剛擁擠的街道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空地。

  四周擺滿了武器架，還能看到一些裹著繃帶的傷員躺在簡陋的褥子上，中央的空地中，從怪物到凡人在裡面拿著刀劍互砍，不是的還能聽到有人叫好的興奮怒吼。

  大量已經折斷的武器和盔甲的碎片散落在空地中央，甚至都沒人清理一下，幾乎都快積攢了厚厚一層。

  之前說過，魔德拉不僅會賣武器，也會當中間人給需要人手的地方提供傭兵，四人穿過街道可能就來到了訓練傭兵的訓練場。

  這些傢伙來自各個不同的位面，大多數都是人類，其他部分中最多的則是怪物，像精靈之類的種族倒也不是沒有，只是很罕見。

  直挺挺的從這裡穿過去，顯然是不太可能，裴仁禮頂了頂兜帽（千眼太醒目了），打算找邊緣的一條路繞過去。

  但治安不好的地方就是，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來找你。

  幾個沉重的腳步聲靠近，高大的身體擋住灰暗的陽光，大片的陰影將裴仁禮四人籠罩其中，並且一股野獸的惡臭展示著相當操蛋的存在感。

  四人一群大塊頭食人魔包圍了，其中一人牽著一頭巨大的甲蟲，幾乎都快有牛的大小。

  而個頭最大的食人魔用很爛的通用語喊道：

  「你們是僱傭兵？你們以為自己夠厲害，能跟碎骨部落並肩戰鬥了？胡扯！」

  食人魔把他們誤認成了來找活兒乾的僱傭兵，裴仁禮這才想起之前黑衣人說讓他們先去找個房間，估計會有什麼信物或標誌來區分僱傭兵和客戶。

  食人魔見裴仁禮他們沒有標誌，又敢走進訓練場，於是就上來找了麻煩。

  大致應該就是這麼過程，安娜似乎想要解釋一下，不過裴仁禮揚起瓦瑞拉的熟銅棍制止了她。

  因為跟食人魔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這種生物的腦子只有核桃大。

  裴仁禮手下也有一整個族群的食人魔為他效力，他很清楚這幫傢伙只要認定了一件事就不可能會發生改變。

  這個種族認為，比自己小的生物都好欺負，比自己的大的生物才是應該服侍的對象，所以食人魔經常帶著地精小弟一起投奔巨人。

  正因為有這種特性，看到裴仁禮這個瘦弱的人類帶著兩個女人和一個看不清面孔的傢伙（瓦瑞拉）才會上來找茬。

  「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不怎麼樣！」

  食人魔繼續用了很爛的通用語吼道：

  「你們會成為我棍子上的碎肉！」

  周圍一大群食人魔趁機起鬨，大聲辱罵並嗷嗷怪叫著助威，等著看好戲。

  裴仁禮也很無所謂的聳聳肩：

  「那就來吧。」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食人魔手中的巨棒已經對這他的腦袋砸了下來，可怕的呼呼風聲和陰影一瞬間將裴仁禮完全籠罩。

  不過在這個緊要關頭，裴仁禮居然還回頭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你們別出手。

  安娜的精靈曲刃和齒輪弓在這地方太顯眼了，完美級的魔法武器可不是誰都有的，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至於瓦瑞拉，裴仁禮更擔心她打著打著突然來一發破邪斬。

  所以裴仁禮主要是朝她們倆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交給我，別衝動。

  而這一瞬的時間剎那溜走，巨木棒轟的一聲砸中裴仁禮的頭頂。

  「就這點力氣是吧？」

  安心入眠一瞬間迭起厚重的魔法防禦，砸向裴仁禮的巨木棒不僅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因為反作用靈甲和反震屏障的關係，把食人魔震的後仰，差點肥胖的身體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你可以去死了。」

  對著失去平衡的食人魔揚起手掌，刺耳的尖嘯仿佛是有某種無法看見的東西刺穿空氣，伴隨著令人作嘔的，像是肉塊被撕裂的聲音，食人魔胸前多了一個手掌形狀的大洞，正好貫穿心臟，甚至可以看到背後滿是武器碎片的土地。

  另外兩隻食人魔見狀，立刻怒吼著舉起武器，並放開了牽著的那隻大甲蟲，試圖來一個夾擊。

  此時伊芙站在了裴仁禮的身邊，已經舉起法杖。

  「你能行嗎？」

  「雖然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旅行，但你別忘了你的魔法是誰教的。」

  確實，裴仁禮的施法技巧幾乎全都是伊芙教的。

  說話間，伊芙已經完成了施法，無法辨認的衝擊波瞬間將撲來的食人魔和甲蟲籠罩其中，讓它們像是喝醉酒了一樣搖搖晃晃，隨後用各自手裡的巨木棒開始打對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