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迷霧海

  迷霧海的迷霧如同有生命一般，相較於通常的水霧有相當大的差別。

  所以有人也提出過，迷霧海的迷霧可能是某種強大的怪物所產生的，就有點類似於中國古代神話中的蜃氣成樓。

  不過猜測滿天飛，卻始終也沒有一種能無懈可擊的解釋，所以迷霧海到底是怎麼回事，依舊還只是猜測而已。

  曾經有不少學者和膽大包天的冒險者試圖解開這裡的秘密，但基本上都死在這地方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地方感覺非常不妙，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只是單純的水霧，並未發生什麼離譜的事情。

  裴仁禮在甲板上觀察了一會兒濃霧後，也因為完全搞不清楚成因，只好繼續回船艙看書。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幕降臨，周圍更是寂靜的可怕，在迷霧海航行甚至都聽不到任何波濤聲，只有輕微的風聲如粘稠的液體半緩緩吹過窗戶。

  「把點金棒遞給我。」

  儘管是這種感覺很恐怖的環境，但裴仁禮已經被錘鍊出了相當粗的神經，感覺他現在無所畏懼。

  畢竟哪怕真的有幽靈竄出來，只要敢亮血條，那就不足為懼。裴仁禮對於弄清楚迷霧海的成因也並不感興趣，繼續忙活著手頭的事情。

  他正在製作一件魔法物品，更準確的說只是用來練習的真語魔法的。

  拉芙娜從背包里翻出點金棒，遞給裴仁禮時說道：

  「陛下，屬下有要事稟報。」

  「是圖拉共和國與反抗軍的戰鬥出結果了吧？」

  「如您所料，陛下。」

  在海上已經飄了十多天了，就算還遠遠不到分出勝負的時候，應該也有點傾向了。

  拉芙娜說道：

  「圖拉共和國軍隊與反抗軍正面相遇，雙方以一萬五千對兩萬人的規模展開戰鬥，反抗軍方面作戰非常英勇，但由於是聯軍，各方面指揮系統可能有些不夠完善，反應比較遲緩。愛麗榭判斷圖拉共和國也發現了這一點，在鏖戰時特意派出一支八千人的騎兵隊伍從側後插入戰場……」

  「還是說結果吧，我對過程不太感興趣。」

  「是，結果是，這十多天裡雙方爆發過七次正面戰鬥，只有一次反抗軍獲勝，圖拉共和國軍隊最終反抗軍的聯軍擊潰，愛麗榭判斷圖拉共和國肯定會取得整個索克行省的控制權，反抗軍試圖阻擋他們進攻的計劃失敗了。」

  「這也太拉了吧……」

  之前索克行省被圖拉共和國軍打開一道口子，讓他們得到了直通大海的通道，但其實這時候索克行省大部分依舊在反抗軍手裡。

  誰知道做足了準備反攻過去，結果被人家打的滿地找牙。

  這就是正規軍跟臨時訓練出來的草鞋軍在戰鬥力上的絕對差異，不是喊口號靠理想和熱血就能彌補的。

  何況在這個有種種超自然力量的世界裡，雙方的軍備也有極大的差距，最起碼各種魔法消耗品正規軍肯定有配發，草鞋軍就別想了，有武器用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記得圖拉共和國還有一支精銳的法師兵團，數量雖然不多，但如果他們也出現在戰場上，根本就不會有連戰七場這種情況發生一場戰鬥就足以把反抗軍打成殘廢。

  總的來說，情況不容樂觀。

  索克行省一旦重回圖拉共和國懷抱，緊接著就是羅格納行省，再突破的話，馬上就到法隆行省和大樹海了。

  裴仁禮一直都想要把法隆行省變成自己的軍事緩衝區，無論如何這地方也絕對不能被圖拉共和國收回去。

  但反抗軍暫時還支棱不起來……

  「被擊潰的反抗軍怎麼樣了？不會完全不做抵抗被人家正規軍長驅直入吧？」

  「根據愛麗榭的報告，反抗軍將廢棄的堡壘重新整修了一邊，正在依靠堡壘防禦。」

  圖拉共和國的各個行省，以前都曾經是獨立的王國，只不過被圖拉共和國給征服了。

  所以在行省的邊境線上還是能找到很多廢棄了幾百年的堅固堡壘，好好修一下倒是也能用。

  比起拼硬實力的正面戰鬥，守城戰相對來說要更容易一些，或許能撐得住。

  「反抗軍的拉胯程度遠超預期，其他各國的援助恐怕也是鞭長莫及……」

  稍稍想了想：

  「通知在奈瓦拉那邊的水妖精，讓她向奈瓦拉通報，就說情況繼續惡化下去的話，我方會進行武力干涉。」

  直接上手是最壞的一種選擇，圖拉共和國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大泥潭，伸手進去摸摸沒什麼問題，一腳踩進去的話想拔出來就比較難了。

  武力干涉的目的不是為了幫反抗軍保住革命果實，是為了不讓裴仁禮的前期投資和戰略意圖打水漂。

  「遵命陛下，不過這件事要返航之後。」

  裴仁禮楞了一下，隨即想起：

  「哦，超出通訊範圍了？」

  「是的，這些戰報是在您晚飯的時候由女僕魔偶在遺蹟那邊發來的，之後就完全失去了聯繫。」

  拉芙娜的超長心靈感應足夠完全覆蓋大樹海，但畢竟不是距離無限。

  看來海船已經離開陸地非常遠了，超出了拉芙娜的通訊範圍。

  大多數時候，只要不是離著太遠，裴仁禮就能直接通過拉芙娜遙控魔王城，距離不夠的話還能用女僕魔偶進行轉接。

  但這次由於是在海上，上述手段就都沒用了。

  雖然有心讓拉芙娜回去一趟傳達命令，但考慮到傳送回去容易，再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拉芙娜的傳送是坐標移動，但船隻本身就是在移動的，回來的時候很容易掉進水裡或是被卡在木板中。

  不過問題不大。

  愛麗榭還留在魔王城，裴仁禮把自己的想法都跟她說過，愛麗榭知道應該如何行動。

  裴仁禮想要關注戰局，還是等搞定這次委託返航回去以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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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迷霧海的傳聞特別邪乎，但至少在進入迷霧海的第一晚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平靜的迎來早晨。

  船長靠家傳的吊墜進行導航，這算是他們唯一分辨方向的手段。

  按照船長的說法，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距離自己弟弟越來越近了，他們很可能是船出了什麼問題無法駛出迷霧海。

  雖然沒辦法給出準確的距離，但船長憑經驗估計，大概再有個兩三天就肯定會找到人。

  換句話說，很快就能踏上返程的旅途，而預期可能會出現的不死生物，也完全沒有任何蹤影。

  做護衛任務是這樣的，多數時候都是平平安安來回走好幾趟，什麼戰鬥都不會出現。

  原本挺有興趣在甲板上釣魚的卡雅和蜜雪兒，自從進入迷霧海之後也不太想在甲板上呆著，但光是躲在船艙有太無聊，於是就跑來找裴仁禮玩牌下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西斯迪亞給傳染了……

  然而平靜的旅途不可能從頭到尾，當時間走到日落的時候，裴仁禮聽到有人在敲門。

  開門一看，發現門外站著的是船上的二副，他神情緊張的說：

  「出事了，諸位快到甲板上。」

  「發生什麼事了？」

  「有艘船，瞭望手看到有艘船正在靠近，但我們發燈光信號，對方完全沒有回應。」

  眾人一聽，立刻丟下手頭的棋牌，抓起武器就往甲板上沖。

  此時水手們也已經拿上了彎刀和盾牌，一個個都站在甲板上嚴陣以待。

  在粉色小飛象號的右舷遠處，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有個巨大的黑影正在靠近，在迷霧中仿佛是慢慢飛過來的一樣，只能大致模糊的看清是個船的形狀。

  由於光線開始減弱，且迷霧海終年被厚重的濃霧所籠罩，船上現在就已經點亮的燈光。

  又過了一會兒，借著甲板上微弱的火光，眾人發現那輪廓來自一艘破損不堪的船隻，準確的說只剩下船的前半身斜插在海里。

  船身上有幾處很大的漏洞，海水暫時還沒有淹過這些缺口。索具和船帆堪堪而掛，雖然沒什麼風，但破船卻神秘的向粉色小飛象號靠攏。

  艦橋的窗戶開著，裴仁禮一轉頭，就能看到船長嚴肅的站在那兒。

  「那是你弟弟的船嗎？」

  「不是，看造型很老了，應該是幾十年前流行的船型。」

  說完，船長提高了聲音，對著甲板上的所有人喊道：

  「都打起精神，那可能是幽靈船！，左滿舵，我們試試能不能把它甩開！」

  迷霧海上沒什麼風，依靠風力前進的船航速普遍會大幅下降，現在轉向估計也來不及了。

  更何況，那艘破破爛爛的船，不知為什麼居然比粉色小飛象號還快，沒多久就又追了上來，明明能清晰的看到它的船帆早就破的不成樣了，也不知道是靠什麼當動力的。

  兩艘船很快就變成了類似於平行的姿態，裴仁禮能清楚的看到對面那艘船的甲板幾近腐爛，但吱吱呀呀的聲音卻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幾乎是貼在一起的狀態，似乎是想要撞上來。

  最終隨著船體微微一震，吱吱呀呀的聲音更加響亮而詭異，幽靈船和粉色小飛象號成功靠在一起。

  此時，對面的甲板上陰影憧憧，仿佛有十幾名水手接連出現。他們看起來像是人類，但肢體腐爛，身上和頭髮都纏滿水草，腰裡別著水手常見的彎道或短劍，骯髒的指甲宛如長爪。

  頭頂突然傳來纜繩繃緊以及物體划過空氣的聲響，已經死亡的水手尖嘯著，用纜繩向粉色小飛象號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