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腐敗囊腫

  人類和精靈的壽命差異極大，何況精靈還有成年後不會衰老的特點，從人類的視角看，就會有很強烈的時空錯亂感。

  事實上不只是精靈和人類的壽命差別很大，常見的很多種族都比人類壽命長。

  就拿裴仁禮的同學中出現的種族來說，半身人的壽命是150歲，侏儒能活到350~400歲，矮人和精靈一樣，都是五百歲，只是矮人並不能免疫衰老。

  這些都是在各個城市非常常見的種族，對比起來人類的壽命過於短暫了，是名副其實的短命種。

  至於壽命與人類相當的種族，倒是也有。

  比如龍裔、半精靈、泰夫林和斑貓人。

  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除了斑貓人之外，其他三個種族其實都是人類的混血種族。

  龍裔的誕生始終是個謎，但最普遍認同的說法是龍裔由人類和龍的因子（基因）混合而成，半精靈就更不用說了，泰夫林是下層位面的邪魔和人類的混血。

  看得出，但凡跟人類的血統扯上關係，不管原本是什麼種族，所生的孩子壽命都會大幅縮短，在過去，其他種族一般稱這種現象為『短命種的詛咒』，如果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一般也不會選擇人類作為伴侶。

  不過也或許正是時間觀念的不同，人類會抓緊每一分每一秒，而長壽種則顯得十分悠閒，結果就是人類現在成為了主導地位……

  扯遠了。

  給安娜布置了一下任務，讓她組織人手在後方提供火力支援，裴仁禮又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

  從撤退進地下研究所已經過了十分鐘，對方的攻勢相比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不清楚城牆那邊什麼時候能騰出手回來支援。

  「裴仁禮，你有時間嗎？」

  「暫時有空，怎麼了？」

  正盤算著是不是有什麼遺漏的時候，摩恩快步走近，他壓低了聲音：

  「你還有沒有次級復原術藥水？能不能給我一瓶。」

  現在藥品嚴重不足，魔藥更是珍貴，難怪摩恩要壓低聲音，怕被別人聽見。

  「有倒是有。」

  裴仁禮打開藥水包看了看，還有三瓶。

  「你要次級復原術藥水幹嘛？」

  「是路易莎，她說有些不舒服。」

  「蜜雪兒不是幫她治療過了嗎？」

  路易莎在和安娜一起巡邏的時候遭到攻擊，被負能量侵襲，這屬於重傷，必須儘快用復原術治療，否則絕對會死。

  重傷員的治療順位當然是最高的，早在安娜坐著魔像回大禮堂的時候，蜜雪兒就已經給路易莎治療過了。

  「就是因為治療過了，路易莎不好意思開口，我總覺得可能是沒徹底治癒。」

  感覺這話說的就像是『我比大夫更懂治病』，摩恩顯得特別不好意思。

  但裴仁禮一聽，立刻警覺起來。

  「帶我去，我先看看再說。」

  負能量侵襲雖然要命，但復原術絕對可以100%的治好，不存在沒徹底治癒這種事情。

  「出事了？」

  卡雅見狀問道。

  「路易莎的情況有點問題。」

  摩恩見裴仁禮嚴肅起來，心裡打了個突，趕緊領著裴仁禮往路易莎的方向走，伊芙和卡雅也緊隨其後。

  移動到防線的最後面，路易莎和其他幾個重傷員靠著牆躺著，見摩恩帶回來這麼一幫人，立刻虛弱的說：

  「我只是有點不舒服，不用這麼興師動眾。」

  「但你明明疼的都冒冷汗了啊。」

  裴仁禮蹲下來詢問道：

  「你感覺疼？位置在哪？」

  路易莎指了指腹部，之前她被負能量侵襲的地方就是這裡。

  為了方便治療，路易莎早就把皮甲脫了，裴仁禮打個手勢，示意卡雅幫忙把路易莎的衣服掀開。

  能看到，路易莎的腹部稍微有些青紫，像是淤傷一樣。這應該只是小傷，也沒有負能量侵襲後皮肉腐敗的情況發生。

  但區區小範圍的淤傷，不至於讓人疼的冒冷汗。

  裴仁禮招出舞光術的光球，讓它湊近把傷處照的更清晰一些，他伸出食指在淤青的地方摁了摁。

  能看到路易莎悶哼一聲，雖然強忍著，但額頭馬上又冒汗了。

  「這不正常，你忍一下。」

  裴仁禮這話說話就拿出治療藥水倒在淤青上，緊接著駭人的一幕出現了。

  路易莎腹部的淤青像是活了過來一樣蠕動，在強光的照射下，皮膚下面似乎是有個活物在蠕動，像是非常不喜歡治療藥水。

  「這是什麼東西？」

  伊芙在旁說道：

  「腐敗囊腫。」

  「腐敗囊腫？」

  「一種惡毒的死靈法術，受術者的皮膚下面會長出巨大的腫塊，僅僅生長期就會帶來強烈的疼痛，如果被激活，那將痛不欲生。」

  腐敗囊腫並不是單一的法術，而是一整條法術線。

  基礎是通過觸碰，給目標種下腐敗囊腫，之後隨著囊腫的快速生長，施法者可以通過囊腫定位，了解這個人的身體情況，甚至是直接引爆。

  被引爆的囊腫如果濺到其他人身上，則會形成新的囊腫，理論上說只要施法者的魔力足夠，他可以靠腐敗囊腫摧毀一個王國。

  說起來非常給力，但腐敗囊腫只是E級法術，這也是最惱人的地方，與亡靈法師作戰的時候，就必須要擔心不要讓他觸碰到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哪怕碰到一點點，都有可能在一瞬間被埋下腐敗囊腫。

  「那怎麼辦？你能治療嗎？」

  「當然有辦法。」

  裴仁禮站起來，抬手畫了幾個符文。

  摩恩還以為他在解除路易莎的腐敗囊腫，但緊接著就看到裴仁禮召喚出了『李歐蒙的小屋』。

  「把她抬進去，卡米拉！」

  對著路過的卡米拉喊了一聲，裴仁禮快速說明情況。

  一聽到腐敗囊腫，卡米拉的表情也非常嚴肅，如此操作讓摩恩慌的不行。

  卡米拉立刻進入李歐蒙的小屋查看路易莎的情況，裴仁禮則摸出雕刻刀在小屋外地板上快速雕刻符文。

  隨即他又對摩恩說：

  「沒想到他們會用腐敗囊腫，看來曾經跟那群神秘人有過直接接觸的人都得檢查一下。」

  「我去詢問吧。」

  剛把路易莎抬進去的卡雅正好聽見。

  「額……你行嗎？」

  「我盡力試試。」

  讓社恐的卡雅去幹這事有點麻煩，裴仁禮有看到領著劍齒虎的阿祖罕路過，趕緊把事情給他也說了說，讓他和卡雅分頭行動。

  摩恩現在慌得不行，急忙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

  「路易莎的囊腫已經快到成熟期了，很可能會被引爆。」

  「引、引爆？」

  這個措辭讓摩恩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竄到後腦勺。

  被種下的腐敗囊腫有追蹤器的效果，施法者可以輕而易舉的獲悉路易莎的位置和身體信息，當然也能等囊腫成熟後引爆。

  為避免這種情況發生，裴仁禮正在雕刻反窺視、遮斷偵測和聯繫的符文，相當於把對方遙控引爆的功能屏蔽掉。

  「那怎麼辦？就沒有什麼魔法能解咒。」

  「不存在解咒，腐敗囊腫一旦種下，就只有通過物理手段切除。」

  這也是腐敗囊腫這個法術最噁心的地方，潛伏期極長，隱蔽性非常高，且無法被任何治療法術清除。

  摩恩趕緊去看李歐蒙小屋裡的情況，卡米拉在檢查之後，做出了和裴仁禮一樣的判斷。

  只能切開肚皮噶了囊腫。

  在醫療常識和中世紀差不多的地方做手術，摩恩的臉立刻就綠了。

  「不用擔心，我以前見過怎麼做。」

  卡米拉轉身問裴仁禮：

  「麻醉藥還有嗎？」

  「只有一些止痛藥了。」

  切除囊腫並不是單純噶塊肉下來那麼簡單，雖然手術難度不高，期間會伴隨著強烈的劇痛，如果沒有合適的藥物輔助，人可是會活活疼死的。

  「我這有個法術，可能會讓你好受點。」

  伊芙最擅長附魔學派，有麻痹肢體的法術，跟真正的麻醉藥相比肯定差得遠，但至少能降低一些疼痛。

  路易莎也了解了情況，這姑娘確實比摩恩有膽量，點點頭：

  「儘管來吧，我能忍得住。」

  「好吧，我去拿手術用具。」

  挨刀的路易莎都不怕，卡米拉也知道得儘快處理，趕緊轉身去找東西。

  「就沒有別的辦法？」

  「或許有吧。」

  裴仁禮又檢查了一下符文看有沒有正常工作，隨口回應了摩恩一句：

  「但我不知道。」

  暴虐之魔王留下的『死靈之指』法術書中有對於腐敗囊腫的詳細描述，但沒有任何有關於法術的具體原理信息，裴仁禮也不會用這個法術，否則還能從原理下手做點什麼。

  很快卡米拉就端來了手術用的小刀和剪子什麼的，這玩意兒是用來治療複雜性骨折和給傷口清創用的，學校的醫務室里倒是有準備，正好也都搬了過來。

  橢圓形的李歐蒙的小屋裡只留下了卡米拉和伊芙，摩恩倒是想跟進去，但被裴仁禮拽住，防止他進去添亂。

  這也可以理解，關心則亂嘛。

  雖說最初摩恩對路易莎其實沒什麼感情，但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早就處於熱戀狀態了，會擔心很正常。

  「放鬆一些，很快就能結束的，這只是個小手術，跟割掉瘊子差不多。」

  這不是在安慰摩恩，事實就是這樣，確實不是多複雜的手術。

  腐敗囊腫只能種在皮下的真皮層，不會更深入，一般而言，除非你被亡靈法師爆菊或用手指插嘴，否則處理腐敗囊腫不會太麻煩，應該用不了幾分鐘就能處理好。

  但比起腐敗囊腫，更大的麻煩已經來了。

  「有情況！有情況！大批不死生物正在靠近！」

  守在門口放哨的人高聲喊道，這讓忙碌布置防線的所有人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