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先把鼻血擦一擦再走啊！

  想要學魔法，這種措辭其實並不準確，準確的說是想要成為施法者。

  這並不是個容易的事情，因為施法者有非常多的類型，有一些是天生的能力，也有一些是被賜予的法術，不過施法者中數量最多的，依舊是靠自己的努力通過學習一步步掌握法術力量。

  這種人，就叫做法師。

  而之所以說不容易，是因為培訓一名合格的法師非常耗時，因為作為法師首先必須認字。

  這個位面沒有義務教育，大多數的人都是文盲，我在冒險者培訓學校的同學，差不多只有三分之一能夠做到聽說讀寫，所以也不會發教科書一類的東西，看得懂的人太少了。

  三分之一的比例已經算高的，如果範圍擴大到整個位面，幾乎九成以上的人都是文盲，頂多只會拼寫自己的名字。

  而且認字不過只是門檻，還得學習精靈語、龍語以及魔法專用的文字等等，全部都要做到能夠讀寫的最低標準，光是學習語言就已經會耗費掉大量的時間了，更別提還需要背誦和練習魔咒。

  這個世界的魔法有很多的類型，按照原理劃分，能分成奧術魔法、神術、靈能魔法、契約魔法等等。

  如果按照施法方式劃分，又可以分為模型魔法、符文魔法、妖精魔法、神聖魔法、召異魔法、操靈魔法等等，實在是頗為複雜。

  我不清楚看到筆記的你是否和我一樣擁有無論什麼語言和文字都能輕易讀懂的能力，據我所知它並不來自魔王系統，所以我的選擇並不一定適合你，假如你也想要走上施法者的道路，上述這些話希望能夠讓你有一個基本概念，還請謹慎選擇。

  ——摘自《魔王阿特拉斯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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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養一名合格的法師太過耗時，冒險者培訓學校出於師資力量和實際考慮，並不會直接教學生真正的魔法，主要教授的是一些與冒險者相關的魔法常識，沒有太多的實際操作。

  不過如果你想要學，學校倒是也給留了一條路。

  學校的圖書館中擁有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魔法資料，其中不乏真正的法術，而且儘管魔法的分類眾多，但在學校的圖書館中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館藏。

  當然，對於法師來說，法術是他最有價值的寶貝，真正牛逼的法術都是每個法爺的心頭肉，不可能隨便貢獻出來。

  所以學校圖書館裡的法術不僅數量不算多，也都是一些低級且只要花錢就能從市面上收購來的，流傳非常廣泛的法術。

  不過這種實用的低級法術正好適合初次接觸魔法的新手，總不可能讓剛學會加減乘除的小學生下節課直接學微積分，對於想要走上施法者之路的人來說，冒險者學校的館藏剛剛好。

  裴仁禮昨天滿學校轉悠熟悉環境的時候就看到過圖書館，也很想進去看看。

  別忘了，他來冒險者學校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收集一些自己所出位面的情報，到目前為止他對多元宇宙世界的了解僅限於納斯帕爾一座小鎮，眼界實在是太窄了。

  但昨天圖書館可能沒準備好導致大門緊閉，想進去都進不去。

  而今天，隨著老師很不厚道的跑路，以及對想要學魔法的熱忱，裴仁禮都顧不上肌肉酸痛，急急忙忙的往圖書館沖。

  好在這次，圖書館終於開門了。

  那是一座連窗戶都沒有的三層石質建築，要不是門口掛著牌子，感覺就跟個碉堡似的，突出一個結實。

  因為沒有窗戶，圖書館內自然也就沒有陽光，不過裡面似乎被施了魔法，一顆顆排球大的光團漂浮在頭頂，倒也完全不算昏暗。

  圖書館可以說是冒險者學校當中最昂貴，但也最少有人光顧的地方，畢竟識字的人不多。

  裴仁禮快步進去，按照懸掛在頭頂的標誌牌，一個書架接一個書架的看過去，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塞滿法術資料的區域。

  魔法有很多的類型，不僅可以按照原理畫風，也可以按照施法方式劃分，以及法術類型的劃分。

  會有這麼多的分類，是因為魔法屬於十分龐大的學科，自學成才不僅需要大量的時間，難度也非常的高。

  裴仁禮對魔法非常感興趣，但按照魔法的畫風來說，它並不能在短時間內提供助力，很多同樣想要學魔法的傢伙，在冒險者學校的兩年學時用盡，都不見得能丟出來一個最簡單的魔法。

  選擇這條路多少有點不理智，畢竟魔王競技場的威脅隨時都可能讓裴仁禮大禍臨頭。

  而被魔法占據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後，再想學別的就更加困難了，所以裴仁禮必須謹慎，他沒有多少容錯率可以隨便試錯。

  然而裴仁禮有個優勢，他能夠輕易讀懂任何的文字，也跟任何人用任何語言交談都不是問題，甚至還可以如同本能般自由切換。

  這就等於是跳過了學習魔法最難的語言部分，更何況，魔法中有一種施法方式叫做符文魔法。

  就是剛才老師展示過的那種，通過不同含義的符文組合，生成不同的法術效果。

  光亮術屬於最簡單的一種，符文就是單純的畫個圈，圓不圓都無所謂。

  符文魔法的特點就是易學難精，越是高級的法術，就需要越是複雜的符文而且符文的長度也越來越誇張。

  舉個例子。

  最簡單的漢字是『一』，但漢字中也有『biang』這種電子產品都打不出來的字。

  在電光石火戰機轉瞬即逝的戰鬥當中，不僅要保證每個字都不能錯，甚至筆畫的順序都不能錯，所以才說符文魔法是易學難精。

  雙眼掃過積壓在一起的厚重書籍，終於他找到了一本寫著『實用符文魔法，標準法術卷1』的書。

  第一頁便是之前老師展示過的光亮術，不僅符文的圖案更加標準，並且還用大段的文字闡述原理和構成。

  冒險者學校上午三節課，下午一節課，之後學生們就能想幹什麼幹什麼去了，所以裴仁禮蹲在圖書館倒也不用擔心趕不上課程。

  感興趣，加上切實的威脅作為動力，裴仁禮很快就看的入了神，等他揉揉乾澀的眼睛，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當然，光是看書是不行的，屬於紙上談兵，魔法還是得通過不間斷的練習才能掌握。

  努力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感覺，裴仁禮盯著書上的符文，伸手手指在空氣中畫了個類似於S型的符號。

  指尖上亮起一層細密的靈光，如同拿空氣當紙板，留下清晰可見的符文。

  下一瞬，符文扭曲著消失，一團光猛的炸開，像是微型的閃光彈一樣讓裴仁禮自己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成了！

  剛剛試驗的叫做閃光術，和光亮術一樣，都是最初級的魔法，效果僅限於製造一團閃光。

  但它成功的意義，可不僅僅只是法術本身，這代表裴仁禮擁有成為施法者的資質。

  說起來，之前做入學登記的時候，他的證明上就寫著『魔力：C』，評價還算不錯，好好研究一下，擴大優勢在低等級的段位上，遠比彌補短板更重要，也能更快的形成戰鬥力。

  這顯然跟他穿越自帶的語言能力有關，這份能力是在魔王系統激活以前就存在了，所以跟它應該沒關係，儘管目前對於自己的能力怎麼來的還完全沒有任何線索，至少也比把人往歪路上帶的魔王系統靠譜一些，還是可以試試的。

  「你的手勢應該更果斷一些，不要猶豫。」

  正暗自高興的事情，冷淡的女性嗓音打斷了裴仁禮繼續研究的打算。

  抬眼一看，便看到一個白白淨淨，但身材很是瘦弱的妹子站在桌子前面，用平靜到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盯著他。

  這人裴仁禮認識，她的名字是伊芙，之前教室里少數幾個成功用出光亮術的人中就有她。

  裴仁禮會認識伊芙，跟寇拉那個狗仔有關，她第一天就把所有人的名字都打聽了出來，還跟裴仁禮他們顯擺過。

  更何況今天早上跑一千五百米的時候，裴仁禮是毫無爭議的倒數第一，倒數第二就是這個伊芙。

  而且冒險者學校的宿舍不分男女，畢竟都是單間，伊芙就住在裴仁禮的隔壁……

  雖說有不少接觸的機會，但這還是頭一次聽到伊芙說話，她之前總是別人說她在聽的樣子，很少會插嘴。

  「另外，圖書館內不能隨便使用法術，當心被罰款。」

  裴仁禮看的那本書的扉頁就用鮮紅的字體寫著『禁止在圖書館中實驗，以免造成意外』，不過剛才再興頭上，他完全忘了這茬。

  「你會魔法嗎？」

  既然她能給出建議，應該就是會的。

  「一點點，不過我不懂怎麼教別人，只是單純提出一些建議。」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手裡還抱著一本幾乎跟字典差不多厚的書，估計也是來借閱的。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裴仁禮一樣被基礎訓練操練的夠嗆，伊芙出門的時候來了個左腳拌右腳，碰的一聲摔倒在地。

  「你沒事吧？」

  「沒事。」

  拍拍身上的土，伊芙的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留下一句『學魔法很難，你要想清楚』之後，便迎著落下的夕陽漸行漸遠。

  看著很牛逼，但裴仁禮還是沒忍住，追上去喊道：

  「你先把鼻血擦一擦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