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魔力涌動

  正式開始上課的第一天，準確的說剛過了上午，裴仁禮就有些吃不消了，好不容易熬到去食堂吃午飯，他往嘴裡塞麵包的手都在哆嗦。

  作為把業餘時間都用在打遊戲上的現代人，充分展現了他平時究竟到底有多缺乏運動。

  雙腿如同抽搐般跳著疼，手臂和肩膀也是一篇酸麻，而且可以預見以後的訓練項目難度會越來越高，現在扛不住以後就更是問題。

  現在他只想吃了飯趕緊回宿舍躺著，一動也不想動了，甚至出現了乾脆退學一了百了的念頭。

  會發牢騷很正常，人畢竟都是有惰性的，裴仁禮從小到大當他碰到困難的時候總是試探性的努力看看，不行就想辦法另闢蹊徑來個曲線救國，除非涉及原則性的問題，否則很少會正面硬剛。

  但這次不行。

  魔王競技場的威脅讓裴仁禮別無選擇，哪怕牢騷再多，也得咬牙堅持下來。

  他記得上次去魔王競技場是『初級』，既然有初級就有中級和高級，下一次能不能活下來不能全靠運氣這種看不見摸不著，又無法掌握的變量。

  自己的實力越強，對運氣的依賴就會越低，這樣一來不可控因素的影響也會越小。

  通往成功的路可能有捷徑，但不可能不付出任何努力，那樣的成功如同空中樓閣，輕輕一碰就會崩塌。

  說道捷徑，裴仁禮有『金手指』啊，好歹可以輕鬆一些。

  確實如此，魔王系統有用聲望兌換能力和物品的功能，雖然現在他沒多少聲望什麼都換不了，但看看還是沒問題的。

  其中諸如『體力增加』『力量增加』的能力會讓他輕鬆不少，另有一些看上去像是超能力的比如『火焰掌握』『旋風生成』之類拿到手就能大幅提升戰鬥力，甚至還有一些看名字跟替身似的有點意義不明的東西。

  然而暫且不說聲望不夠，即便能兌換，能力拿到手之後怎麼應用也是個大問題。

  就像給普通人一把狙擊步槍，隨便摸兩把就能成為百步穿楊的神槍手嗎？

  他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弱雞，各個方面都非常的差，不說別的，單是實戰訓練的時候面對對手的攻擊第一反應趕緊閉眼這種條件反射，就已經是大問題了。

  他需要基礎，也需要經驗和技巧，剛好冒險者培訓學校教的就是這些，所以不管多難都得堅持下來。

  話說回來，聲望的獲取簡而言之就是搞個大新聞，裴仁禮已經證實過了。

  那麼，怎麼獲得聲望快？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殺人放火製造恐怖就等於是獲得聲望的捷徑，來的又快又多。而且並不需要裴仁禮故意留下姓名，拉芙娜說過，只要裴仁禮的事跡或名頭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和談論，獲得的聲望就會越多。

  可就算當了一輩子良民的裴仁禮能把性格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毫無心理負擔的去幹壞事，這也不是沒有風險的。

  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一次兩次可能會獲得成功，時間長了必然會露出馬腳。

  通過製造仇恨和恐懼獲得力量的魔王，最終也必被仇恨和恐懼所吞沒，正如莎士比亞所寫的那樣。

  這些殘暴的歡愉，終將以殘暴為結局。

  這也是為什麼裴仁禮總覺得魔王系統不是好東西的原因之一，想要從魔王競技場活下來就要快速提升實力，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獲得聲望，一個想辦法把人往歪路上帶的系統，怎麼可能是什麼好玩意兒。

  裴仁禮很清楚魔王是反派大boss，但魔王不過是個職稱，裴仁禮並不想按照別人強加過來的理念行動，他有自己的意志和想法。

  不過這也並不代表他不會使用兌換能力，只是說在如何用以及怎麼用方面，他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

  如果魔王系統有個好友功能會方便很多，至少他能找上次認識的菲爾菲聊聊，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

  話說回來，雖然裴仁禮下了決心，但目前進行的還只是基礎訓練而已，能不能跟得上以後的訓練項目…….

  總之，等回宿舍的時候問問拉芙娜有沒有什麼緩解肌肉酸痛的草藥之類的吧，照目前的狀態下去，裴仁禮用不了兩天都可能下不來床了。

  唯一要說好消息，就是下午的課沒有什麼體力消耗，而且是他最為期待的東西。

  ——魔法。

  –‐‐——–‐‐——

  從裴仁禮第一天穿越起，他就從拉芙娜嘴裡聽到過魔法這個詞，實在是仰慕已久，但奈何拉芙娜沒辦法教別人，導致他始終無緣一窺真容。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一上午把裴仁禮折騰的夠嗆，但等吃過午飯，硬挺著也打起100%的精神，早早回到教室等待。

  而且感興趣的不只有裴仁禮自己，聽說能用魔法的人比較稀少，大多數人都很在意自己是不是也能掌握這種超自然的能力，所以不僅裴仁禮很期待，全班六十多個人大多都洋溢著期待的氣氛。

  春日午後的陽光溫暖不刺眼，也讓剛吃飽的人昏昏欲睡，何況裴仁禮上午還被折騰的夠嗆，坐在靠窗位置上，很快他就有點睜不開眼睛了。

  「這麼積極啊？我還以為最多有十來個人就不錯了。」

  正在裴仁禮跟睡魔做鬥爭的時候，這句話讓他立刻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還是昨天入學時見過的那位穿著暴露的女老師，記得之前她就說過自己負責所有跟魔法相關的課程。

  畢竟現在學校已經沒落了，老師的數量也大幅降低，一人身兼多職不奇怪。

  她看到座位上座無虛席倒是有點失望，不過也沒有再多說，而是把講義放在講台上，直接進入正題：

  「所謂魔法，一般認為指的是用魔力引發的奇蹟，不過這種說法並不準確，魔法也有很多的類型，不管是從原理還是力量屬性都有極大的差別……」

  裴仁禮還以為這節課回上來就教魔法，誰知道老師直接從定義開始講起，不能說完全沒用，但這跟期待的不一樣啊。

  不僅裴仁禮有點失望，其他人聽了一會兒後也開始變得眼神呆滯昏昏欲睡。

  林林總總的講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此時教室里的氣氛已經基本跟夜深人靜差不多了，唯一要說有點提神的，就是那位女老師的穿著讓很多小年輕咽口水…..

  「看來你們對原理不太感興趣，沒關係，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這句話一瞬間讓沉寂的眾人精神不少。

  只見她從講台下面摸出個眼鏡盒大小刷了一層黑漆的木頭盒子打開，伸出手指往裡面蘸了一下，並將指尖揚起給所有人看。

  那裡面是一種藍色的粉末，感覺更像是粉末狀顏料，讓手指頭被染成了灰藍色。

  「在以前，想學魔法最大的阻礙是如何感知到魔力，通常需要耗費數周乃至數個月不等的時間，不過現在有這種引導藥粉，可以通過它大大降低感知到魔力的時間。」

  說著，她把那個木盒遞給最前排的金髮帥哥凱米爾，示意他也粘一點然後往身後的作為傳。

  沒多久，全班所有人的一根手指都變成了灰藍色。

  「光是把粉末塗在指尖是不能清楚的感覺到魔力的，通常都是在使用法術的時候才會有一些感覺，所以我教你們一個非常簡單的小法術。」

  轉身在黑板上畫了個圈，而且畫的也不圓，非常的潦草：

  「符文魔法最適合用來測試你有沒有施法能力，就像這樣。」

  她的手指一轉，在半空中畫了個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指尖沾著藍色粉末的關係，手指的活動軌跡在空氣中留下了個跟黑板上的圓圈差不多的，閃閃發光的圖案。

  如同3D投影在空氣中的不規則圓圈只持續了一瞬，下一刻便化作一枚閃爍著柔和光芒的球體，靜靜的懸浮在半空。

  「這是光亮術，最初級的法術之一，它在很多地方都不能算魔法，你們可以試試。」

  這下全班人都跟著來了興趣，紛紛學著老師的樣子照貓畫虎。尤其是坐在裴仁禮前面的半身人阿爾頓，他都快把手指晃悠成螺旋槳了，轉的再快點說不定都能飛起來……

  但……

  就這麼簡單？

  總覺得魔法跟自己期待的不太一樣。

  裴仁禮用沾了藍色粉末的手指在空氣中畫個圈，果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該不會是純忽悠吧？還是說得多試幾次？

  如同無聊的玩手指，將信將疑的又轉了幾圈。

  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又要『穿越』了。

  ——當然，也可能是上午被操練的太狠。

  輕微的眩暈讓他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待頭暈目眩的感覺快速消退時，他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用言語不太好形容，似乎是一種輕微的擾動感，形象一點的說，就跟有個蚊子不停的在你耳邊嗡嗡嗡，同時還有一種流動感，像是能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在順著血管移動似的。

  這種頗為奇妙的感覺來的很突然，但好像也沒什麼壞處。

  有點疑惑的睜眼一看，一枚桌球大小散發著純白光芒的光球靜靜的懸浮在眼前。

  轉頭看向其他人，整個教室內除了裴仁禮之外，只有零星的七八個光球，大多數人都一副累慘了的樣子趴在桌上，只有少部分人還在努力。

  這時候，老師說道：

  「所有成功的，如果你們想走上施法者的道路，就努力把剛才的感覺記住，但我一般不會教授魔咒，所以想學的話還請到圖書館自學。」

  整理了一下講義，女老師掃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人，很滿意的點點頭：

  「沒有施法能力卻還硬要試試的結果就是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恭喜你們學到了冒險者生涯中最重要的一課，當碰到自己不認識尤其是與魔法相關的東西時，最好不要直接上手嘗試。」

  說完就溜……

  話說現在好像還沒到下課時間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