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天運不凡

  雙星同耀，天運不凡。

  另外四人不由想起了這句話。

  雙星同耀，說的是三台界近年來，名聲極盛的兩位修士。天運，指的是天舒公子，不凡，指的是卓凡。

  這兩個人，從相貌到性格，從功法到行事，沒有一點相像。但是，他們對三台界的散修來說，同樣高不可攀。

  天舒公子仿佛生來得天之眷，資質、相貌、運氣，什麼都比別人好，似乎註定了會成為眾所矚目的人物，從一開始，就把別人遠遠拋下。

  卓凡恰恰相反，他起於草莽，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平凡普通，跟千千萬萬掙扎的低層修士沒什麼差別。可這樣平凡的一個人，卻有著不凡的成就。就像他單名凡，卻姓卓一樣。

  這次同行的人里，除了莫慶生對卓凡的實力有所了解，其他三個人，卓凡到底有多強，他們沒有太大的概念。

  直到天舒公子出現，與卓凡對了一招。

  僅僅只是他們動手掀起的靈氣波動，他們四個人都沒有招架之力。這幾天一直對卓凡心存不服的畢其天不由心生恐懼。

  元嬰圓滿，元嬰後期，相差居然如此之大？卓凡只比他高了一個小境界而已，按這一招動手的威壓，自己絕對撐不過他全力出手的一招。

  畢其天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陰晴不定，老實下來。

  這些天卓凡對他還算禮遇，想起來真是自己的運氣。

  「天舒道友，我若無恙，最不高興的人是你吧？」卓凡語氣平平地說。

  天舒公子揮開摺扇，行動風流地扇了兩下，哈哈笑道：「卓兄還是這麼直率啊！真叫人又愛又恨。」

  「相公！」依在他身邊的一名美貌女子嗔道，「原來你心底的最愛是卓公子？難怪我們這麼多姐姐妹妹，都留不住你的心！」

  「吃醋了？」天舒公子伸出扇子，在美人光潔如玉的下巴上輕輕一抬，露出幾分輕佻。

  美人嬌笑著推開他的扇子：「妾身哪敢呢！能跟在相公身邊，妾身已是感謝上蒼，若是相公不要妾身，那妾身只能……」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依蘭，本公子怎麼會不要你呢？你相公都叫了，本公子還能把你丟開？」

  「相公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

  這邊兩個人你儂我儂，那邊其他人被噁心得不輕。

  「呸！」姚潔低聲啐道，「好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巴結成這樣，真丟女人的臉！」

  她話音剛落，忽地掌風飛到。姚潔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巴掌已經落在她的臉上。

  「啪！」

  姚潔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就倒飛出去。

  掌風再度襲至，這一次，黑影一閃，卓凡的虛影出現在姚潔面前，抬手一拳，擊了出去。

  天舒公子扇子一合，一步擋在美人面前。

  「嘭！」一聲悶響，兩人同時退了數步。

  「天舒道友，」卓凡冷冷道，「女人多是你的事，放出來咬人就是你不對了。」

  「你……」美人精緻的妝容頓時變色。

  天舒公子目光里藏著一絲冷意：「哼，那本公子是不是也可以說，管好自己的女人呢？哦……不對，那個女人跟你沒關係。連個沒關係的女人你都要護著，卓兄，你可比我還多情啊！」

  卓凡淡淡道：「姚道友說的有錯嗎？事實而已。」

  莫慶生等人聽得愕然。姚潔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們都聽到了，連狗男女都罵了，天舒公子不發怒才不正常。卓凡平素極有風度，說姚潔說的沒錯，那豈不是等於也罵天舒公子他們是狗男女？

  雙星之間，有這麼深的仇怨嗎？

  「哈哈哈……」天舒公子長笑道，「卓道友，不就是搶了你一個女人嗎？何必如此呢？」說著，得意洋洋地將環繞身邊的每個美貌女子調戲了一遍，「你若看得上，從這裡挑一個如何？」

  「相公！」

  「公子！」

  美人們不依了。

  卓凡毫不動容：「有什麼話就快說，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什麼搶女人，他心知天舒公子這麼說就是故意氣他的。不過曾經遇到一個女子，對他頗有好感，卻因為天舒公子勾搭了兩句便棄他而去。卓凡心中對那女子還不到動心的地步，談不上憤怒，只是後來聽說，那女子被他無情拋棄，羞憤自盡，故而厭惡天舒公子的濫情。

  「到底何事，有話快說！」卓凡面帶厭惡地道。

  「這麼著急？」天舒公子一派瀟灑地揮著扇子，「其實也沒什麼，你只管去你的，我又不打算攔你。」

  卓凡眯起眼，不說話。

  單單只是這句話，已經透露出了足夠的訊息。這沙漠聖山，他們能進，天舒公子當然也能進。他們也想進聖山！

  「卓兄。」莫慶生有些不安地喚道。這是個簡單的道理，卓凡能猜出來，他當然也能猜出來。

  卓凡收回視線，若無其事：「行了，咱們走吧。」

  「卓兄！」莫慶生愕然。他們就這麼進聖山，不管天舒公子？

  「不進又能如何？」卓凡道。

  莫慶生默了默，轉身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走。」

  卓凡沒再看天舒公子一眼，身化遁光，往聖山結界而去。

  「公子。」天舒公子身邊惟一一個從頭到尾都沉默的女子出聲，「就這樣讓他們走嗎？」

  天舒公子晃著手中的扇子：「不然還能如何？把卓凡擊殺在這裡，你家公子我還沒有這個本事。」

  女子咬了咬唇：「憐兒知道了。」

  抵達結界，幾人一番試探，幾乎沒遇到阻礙，就踏了進去。

  田彪奇道：「這結界怎麼形同虛設？」

  他欲往外走，卻一頭撞在結界上，再也邁不出一步。

  「對內不對外。」卓凡說，「這個結界，想進來毫無阻礙，但若出去，就會受到阻攔。」

  「這……」

  「先不管這結界，我們進去再說。」

  草是青的，水是綠的，空氣是濕潤的，這個沙漠聖山，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根本不能用幻象來解釋。

  卓凡甚至看到一隻蟲子爬過，綠油油吃得肥肥胖胖，怎麼看都是真的。

  「卓道友。」耳邊傳來聲音。

  卓凡側頭一看，姚潔走在他旁邊。

  「剛才……多謝了。」她低聲道謝。

  「不客氣。」卓凡淡淡回了句，態度還是那樣不冷不熱。

  見他沒有責怪的意思，姚潔鬆了口氣。默默走了一陣子，她問：「卓道友，天舒公子實力強悍早有聽說，剛才那個女人又是什麼路數？方才我險些懷疑自己，論修為，我不比她差，可那爆起一掌，竟然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那位其實是寧川崔家的崔玉容，她年少時，曾經被寄予厚望，被稱為崔家第一天才。」

  「竟是她？！」姚潔在散修中也算出色，跟他們本是一輩，崔玉容之名，當年也曾聽過。「那位崔家小姐，結丹期的時候突然失蹤，自此無蹤無影，原來竟是跟了天舒公子？」

  卓凡緩緩點頭。

  「這……」姚潔難以置信，「憑她的才智，為何要如此……自甘下賤……」

  她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詞能夠形容。天舒公子雖然自身出色，是三台界如今最出色的散修之一，前途不可限量，可那一團糟的私生活，簡直無法評價！

  就說剛才，他身邊足足跟了四個女人！據說他的洞府里，有上百位風姿各異的美女。就算這是誇大其辭的傳聞，也足以說明天舒公子墮落混亂的私生活。

  崔玉容那樣的天資，那樣的容貌，明明是眾多男人心中的女神，為何要甘願去做天舒公子的女人之一？看看她剛才的樣子，還有一點天才修士的傲氣嗎？她是叫著相公，可管天舒公子叫相公的女人何止她一個！

  「卓某又不是女人，如何知道？」卓凡如此回答。

  姚潔的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想她三百多歲元嬰，僅僅三百年邁入中期，雖然晉階有僥倖的因素，但修為是實打實的。她心中一向自傲，瞧不起那樣的女人，沒想到今天被崔玉容給打擊了。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本以為天舒公子就是個倚仗著修為和皮相四處騙女人的種馬，可現在看來，好像內情沒那麼簡單。

  崔玉容這樣的人會自甘下賤？姚潔不相信。還有她剛才出手的路數，跟崔家毫無關係……

  卓凡一行人消失在聖山，緊跟著，天舒公子也踏入了結界。

  一邊是經驗豐富沉默寡言的探險小隊，一邊是鶯鶯燕燕嬌聲軟語，完全不搭調的兩伙人，卻有著同一個目的地。

  他們進入聖山，結界外出現一紫一白兩個身影。

  「卓凡？居然是他！」靈玉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你認識他？」

  靈玉道：「當年有過一面之緣，是個很有意思的小傢伙。」她思忖道，「以他身負的機緣，成就元嬰並不奇怪。不過，短短六百年，元嬰圓滿，實在是……比我們也不差了呢！」

  「是啊，」徐逆遠遠望著天舒公子的背影，「更奇怪的是另一個小子，他自身功法莫測就不說了，他身邊的女人，每一個修煉的功法都不同，每一件功法品階都極高。」

  靈玉思索了一會兒，笑了起來：「這麼巧，他們趕在前頭，不如，我們跟在他們後面，看看情況，如何？」

  徐逆輕輕點頭：「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