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0201 又是五個億】

  燕天南說罷，開始不耐煩的倒計時：「五！四！三！二！」

  燕天南數數的速度很快，絲毫不做作，給人的感覺就是他真的不在乎幾個億，數數只是為了走個過場，好讓人知道他曾經給過對手機會！

  餘四米滿頭大汗，緊張的在燕天南臉上和牛前進、躍進臉上來回的看來看去。

  五個億啊！

  餘四米不知道牛前進和牛躍進會不會賣了自己。

  如果他們不出面，自己要不要把他們咬出來？

  雖然牛躍進掌握了餘四米一個不大不小的把柄，但是和五個億比起來，那個把柄真不算什麼。

  詐騙兩千五百萬，肯定要把牢底坐穿的。

  當然，餘四米也知道，詐騙很難定罪，他可以說自己以為這件古玩是元青花真品，值得到兩千五百萬，事先並不知道是贗品。

  「你別數了，我們也一分錢不會給你！」餘四米咬了咬牙，還是選擇了一個人扛下來。

  燕天南呵呵一笑，本來也沒有打算對方會陪自己錢，更別說五個億。

  而且燕天南知道這間殘缺品的確很有可能就是一件元青花，只是有缺陷，價值大打折扣了，才會被對方拿來碰瓷。

  「很好，那就只有交給警方處理了。」燕天南微微一笑：「我相信警方的能力，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牛前進哼了一聲，這在他的意料之內，燕天南肯定會追究到底。

  只是牛前進想不到會忽然冒出一個燕天南，還讓自己這麼被動，他的一聲哼，主要是對弟弟牛躍進表達不滿，感覺都是牛躍進的問題。

  牛躍進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怎麼都想不通事情怎麼會這樣。

  本來都想好了，借著這事坑古往今來古玩店一筆，並且拿古往今來古玩店開刀，殺雞儆猴，給那些還沒有加入裕豐古玩協會的店鋪一點顏色看看，如果再不肯加入裕豐古玩協會，古往今來古玩店就是他們的下場！

  「哥，不能鬧到警局去。」牛躍進在牛前進耳邊小聲道：「賠點錢和解算了，如果鬧到警局，餘四米這種人沒有原則的，絕對會把我們供出來，以後我們在裕豐古玩界甚至整個華國的古玩界都是一個笑話了，能不能立足都不好說。」

  古玩這一行最重視信譽，很多時候，個人的信譽就是最大的名片！

  牛家倆兄弟能取得今時今日的成就，也是打拼多年得來的，不但有高超的古玩鑑定技術，還有廣泛的人脈，一旦聲譽受損，一切都將離之遠去。

  「你覺得是賠一點錢的事嗎？燕天南年少輕狂，又有幾個億身家，會在乎一點賠償？他既然開出了五個億的條件，沒有兩三億，絕對和解不了，你拿這筆錢出來？」牛前進沒好氣道。

  「再設套，可以從其他地方撈回來的！年輕人毛毛躁躁，又這麼輕狂，在咱們面前走不到幾個回合！」牛躍進輕聲道。

  到了這個時候，牛躍進是真的有點怕了，怕警察把一切都搞清楚，雖然他們在警方有一定的人脈，但是想到燕天南是身家幾個億的人，就算只是小孩子，但一個人一旦有了幾個億身家，就不能當小孩子看了。

  人脈這種東西，有錢就是最好的積累，什麼人都能結交。

  牛前進也有點慌了，聽弟弟這麼說，嘆口氣道：「你自己處理吧！」

  牛躍進聽哥哥鬆口，稍微鬆口氣。

  在燕天南和餘四米已經上了警車之後，牛躍進在窗口道：「警察同志，再稍微等一等吧，我再幫他們調解一下。」

  警察不耐煩了，剛才不是已經調解過了嗎？兩邊事主都很囂張，還調解什麼？有用嗎？

  餘四米也是機靈人，聽牛躍進這麼說，便立刻明白了牛躍進的意圖，這是要向對方服軟啊！

  餘四米是最巴不得不去警局的人，他是有前科的，而且這事本身就是碰瓷，碰瓷的道具還出現了意外，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對他都是不利的！

  「警察同志，既然古玩協會的人願意調解，我也不想那麼麻煩，要不然我們再和這位小先生溝通一下吧。」餘四米對帶頭的警察道。

  帶頭警察哼了一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鬼還看不出來這個什麼古玩協會的人，和這個姓余的，都是碰瓷的！古玩協會的人搞不好就是碰瓷幕後黑手，現在他們是怕了！

  但警察不願意多事，能和解是最好，調解了一宗上千萬的糾紛，他們也臉上有光，就算沒有嘉獎什麼的，這也絕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好吧，那你們快點。」帶頭警察道。

  「好，好。」餘四米連聲道。

  「還調解什麼啊？你們肯出五個億？」燕天南歪著頭看牛躍進，臉上帶著壞壞的笑，似乎將牛躍進整個人都看穿了。

  牛躍進老謀深算，經歷過大風大浪，雖然很尷尬，卻連臉都沒有紅！

  要是一般商人，即便身家再雄厚，幾個億的糾紛，也難保持這麼淡定。

  「燕先生，幾個億是玩笑話，有什麼事情，咱們下車說吧？在你們店裡喝杯茶，稍微談一談，怎麼樣？」牛躍進道。

  「好吧，也別說我得理不饒人，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看看你們還能耍什麼花樣，但我醜話說在前頭，五個億，一分錢都不能少！我古往今來古玩店一向合法經營，信譽在整個華國古玩界都有口皆碑！不能容忍信譽半點受損！賠錢之後，這個姓余的還得公開登報導歉，並且在裕豐賣的最好的報紙連續道歉一個禮拜！」燕天南笑道。

  餘四米和牛躍進都聽的火大，太囂張了，兩個人都有點想再度和燕天南撕破臉，這還是當著警察的面呢，燕天南就完全不肯鬆口！

  登報導歉倒是好說，反正餘四米這種人也不要臉，沒有什麼人格的，別人也不知道他餘四米是什麼人，就當幫古往今來古玩店免費打了一個禮拜廣告算了。

  關鍵是五個億，一分錢都不能少的話，這還談什麼？

  燕天南見餘四米和牛躍進的神色僵硬，微笑道：「是不是不打算談了？早點去警局立案吧，雙方都節約點時間，我很忙的，等下還要送我幾個女同學回學校。這麼點錢，可抵不上我送女同學重要。」

  這一回，不光是餘四米和牛躍進覺得燕天南囂張，在場的人都是這麼覺得的。

  牛就算再有錢，你送女同學的事，怎麼能比幾個億的賠償的事情重要？

  牛躍進和餘四米忍著火氣沒說話，燕天南笑了笑，然後下車。

  張漢謀、魏秋月、貝寧、娜拉科娃、張美圓、文慧、葉澄澄、吳雪霞和趙金鳳，還有朱寅生、楊碩，以及古往今來古玩店的眾人都很佩服燕天南的做派。

  尤其是身為老江湖，長期在商場打混的張漢謀，更加佩服燕天南，這麼年輕的人，能有這份氣度，對幾個億的事如此談笑風生，他是沒辦法做到了，這恐怕就得歸結為天賦吧，燕天南似乎生來就是幹大事的人。

  張漢謀覺得，燕天南如果生活在民國，至少是稱霸一方的軍閥，甚至問鼎國家權力的大豪！

  只可惜，若是不時光回溯，若是沒有修仙願力系統，燕天南只是不名一文的社會底層渣渣而已。

  重新回到古往今來古玩店。

  燕天南親自燒水泡茶，動作有點生硬，因為燕天南很少泡茶，沒有這習慣，但是怎麼做，他是會的。

  喝茶讓人越喝越清醒，思路越理越清晰，因為茶中含有咖啡鹼可提神。

  生意人喜歡邊喝茶邊聊。

  中國對茶葉消費最大的一個群體就是各個企業的老闆，尤其是在傳統行業摸爬滾打的老闆們。

  喝茶待客更顯真誠茶道是一種修身養性的飲茶藝術。

  選茶、泡茶、奉茶、品茶都遵從禮法，非常嚴謹。喝茶過程中，一舉一放都藏著茶德。

  《紅樓夢》中有一段關於妙玉品茶的論述，妙玉給賈母、黛玉、寶釵、劉姥姥選用不同的茶杯，給賈母和黛玉、寶釵泡茶也會用不同品質的水，這些「禮」是妙玉在長時間品茶中練得的功夫，也是一個飲茶人必須要學會的事情。

  這種講究禮節、嚴謹的社交方式更顯一份儀式感，喝茶人都能從一杯慢茶中感受對方交友之心的真誠。

  喝茶，是一種高級的社交。

  周作人在《喝茶》里說：「喝茶當於瓦屋紙窗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閒，可抵十年的塵夢。」

  喝茶對場合是挑剔的，一般選安靜優雅之地，如茶館、茶社、茶室，只有在靜默的地方才能品味到茶的質樸純正。

  喝茶一直被大家看作一種高雅的生活方式，是文人雅士的活動。「下午茶」最初是英國上流社會發明的，在茶文化濃厚的華國，古代，茶備受王公仕宦推崇。

  在現代，茶也常用於國家外交場合，領導人會面以茶為禮，更顯尊貴與尊重。

  燕天南一面不緊不慢的泡茶，似乎也體會到了談生意泡茶的樂趣。

  好像最直接的作用，就是避免開頭尷尬。

  茶這種媒介，似乎具有破冰的作用。

  以《甄嬛傳》等電視劇為例，甄嬛招待敦親王福晉的時候，第一句是「這是今年新貢的雪頂含翠，你嘗嘗」。

  如果談正事之前比較緊張，沒話說也比較尷尬，可以先由主人聊聊這茶的好處。

  似乎還能建立主場優勢。

  如果主人是懂茶的，能夠講出茶的好處甚至旁徵博引，很容易通過對中國古典文化之「茶文化」的精通，給人建立起信任感，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喝茶可以讓場面更和諧。

  聊天或者談事的時候，手裡不停捯飭著增進交流的物件，場面不落空、難看、尷尬。

  而抿茶的過程也可以作為爭取時間思考或者面對尷尬問題時可以用來逃避的休止符。

  牛躍進見燕天南半天不說話，看了看外面不時伸頭張望，顯然已經沒有耐心了的警察，只能先開口道：「燕總，今天的事情都是誤會，我看這位老闆也不是成心給你們找麻煩的，既然他剛才提出讓你們賠償兩千五百萬，現在你們也沒有什麼大損失，他賠一成，賠給你們兩百五十萬算了，你們雙方都給我一個面子，怎麼樣？」

  牛躍進說完嘆口氣，作為到了兩牛這種到了百億身家的成功商人，自然明白談判的時候，最先開口，最先報價的一方是最吃虧的，等於從一開始就被對方拿捏的死死的。

  但是牛躍進沒有辦法，節奏似乎已經掌握在燕天南手裡，他們已經很被動了，除非有特殊變故，否則他們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只剩下被動挨宰。

  「你是聾子，還是腦子不好？你覺得我看上去像是缺兩百五十萬的人嗎？我剛才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五個億，一分錢不能少，而且這個人要在裕豐最大的報紙上登報導歉一周，一天都不能少！其他免談。」燕天南笑嘻嘻的說著，面上客氣，話語卻毫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有些狠辣。

  「燕總，你一轉眼功夫就賺二百五十萬，還不知足嗎？你並沒有出什麼東西啊。你們這種規模的店鋪，一個季度能不能賺到二百萬都是問題吧？這個賠償還不夠豐厚嗎？」牛躍進道：「真的要是打官司的話，你很有可能一分錢好處都撈不著！」

  「不夠，五個億，登報導歉一周。我們店一個季度能賺多少錢，那是我們店自己的事，和你沒什麼關係吧？」燕天南笑著伸出左手，修長的五根手指打開又合攏，意思是五個億。

  「燕總，這就沒什麼意思了吧？既然是談判，我希望雙方都拿出誠意。」牛躍進道。

  「五個億，價錢沒任何商量餘地。」燕天南笑道：「我本來想要十個億的，怕你們沒有那麼多現金，其實我已經給你們打折了。」燕天南笑道。

  餘四米緊張的看了眼牛躍進，不知道牛躍進會不會答應。

  牛躍進則死死地，目光陰毒的盯著燕天南看，「年輕人火氣別太大，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江湖很大，你也不想找麻煩吧？」

  「你特麼是在威脅我嗎？外面有警察你還這麼囂張？怎麼？找殺手來殺我？你覺得我會怕嗎？」燕天南笑道：「要是殺手殺了我還好辦，只要不被抓到，你們就成功了。但是如果抓到殺手，把你們幕後指使者供出來，你們最少得賠我一百億！」

  燕天南的話說的很不客氣，但臉上卻始終掛著笑意，似乎不是在與人耍橫，倒像是讀書人在切磋茶道一般。

  牛前進和餘四米聞言都氣餒了，這特麼到底是什麼人啊？也太狠了，鑽錢眼裡面去吧？殺你也能變成賠償？

  「余總，五個億你覺得怎麼樣？」牛躍進忍不住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餘四米眼珠瞪的老大，他不傻，聽話聽音，聽出牛躍進居然要賠給這小子五個億！這怎麼能不讓餘四米吃驚。

  我能覺得怎麼樣？

  反正都是你出錢！

  「好吧，聽你的，五個億就五個億！」餘四米硬著頭皮道。暗忖自己要是有一個億都早退休了。

  燕天南微微一笑：「早點這樣不就好辦了嗎？你們牛家可不缺幾個億。」

  牛躍進暗恨對方一直對著自己這麼說，擺明了是要挑明一切都是牛家幕後主使。

  到了這個份上，牛躍進也懶得解釋什麼。

  雙方簽了切結書，牛躍進痛痛快快的給燕天南打了錢。

  燕天南看著手機銀行信息提示，五個億，一分不少的到帳了，笑道：「謝了，我還是頭回碰到送錢上門這種好事！要說華國的銀行越來越方便了，銀行轉帳，似乎想轉多少就轉多少，毫無限制！」

  牛躍進哼了一聲，大踏步出門而去，餘四米停了幾秒鐘，狠狠瞪了燕天南一眼，也走了。

  張漢謀、魏秋月、貝寧、娜拉科娃、張美圓、文慧、葉澄澄、吳雪霞和趙金鳳，還有朱寅生、楊碩，以及古往今來古玩店的眾人瞬間都湧入古往今來古玩店的茶室。

  「怎麼樣？他們賠錢了？賠了多少？」楊碩最心急想知道這個問題。

  燕天南笑道：「沒多少錢，幾個億罷了。」

  呵斥。

  眾人均忍不住倒吸冷氣，年輕的女孩子們都感覺呼吸急促，幾個億罷了？這是多少家庭幾十輩子都不可能賺到的財富啊。

  「到底幾個億啊？」朱寅生臉紅脖子粗的看著燕天南，似乎和他自己憑空得了幾個億一樣。

  「我在外面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五個億，一分錢都不能少。」燕天南笑道。

  呵斥！

  真的是五個億？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麼一會兒工夫就賺五個億的事？

  這時候警察拿了結案書進來讓燕天南簽字。

  燕天南急忙站起身對警察表示感謝，「辛苦警察同志們了，你們吃飯了嗎？要不要去吃點東西？算是我們老百姓向你們致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