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0198 余姓男人】

  飲宴繼續，不過張漢謀沒有再勸燕天南喝酒了，因為燕天南等會要去辦正事。

  大家有點被突如其來的揷曲影響了情緒，倒是燕天南似乎毫不在意，依然談笑風生。

  這讓一幫學生們很佩服，連張漢謀和魏秋月都很佩服燕天南的這份淡定自若的心理素質。

  都覺得燕天南是做大事的料，做大事，最難的就是心理素質穩定。

  這群大學生一起吃飯本來應該是很熱鬧的，但畢竟有張美圓的父母在，除了燕天南和張美圓之外，其他人則稍微有點拘束。

  張漢謀一面與燕天南閒聊，一面默默觀察燕天南。

  燕天南除了對足球和一些體育新聞感興趣，便是對金融，文玩方面的信息感興趣，而對學校方面的話題，似乎並不熱衷。

  張美圓找燕天南說了幾次話，都是聊學校的話題，聊燕天南剛剛當上文博系學生會副會長的事，燕天南卻毫無興趣。

  這讓張漢謀有點好笑，覺得燕天南比一般大學生成熟許多，似乎還有點瞧不上自己從小到大都很驕傲的寶貝女兒。

  也感慨一物降一物，什麼時候見女兒這麼卑微過。

  這讓張漢謀不由暗暗的嘆口氣。

  「張伯父，你知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在已經燒製成品的瓷器上寫字，並且不褪色。」燕天南忽然想起了什麼，問張漢謀。

  張漢謀好奇的看著燕天南，「小燕，你現在也算行內人了，這麼簡單的學問，你不知道？」

  燕天南並不在意張漢謀這個問題，甚至連臉紅都沒有，不知道就不知道，雖然考文玩賺了幾個億，但他真的還只是剛剛入門的新人，甚至可以說還沒有入門。

  若不是暑期在古往今來古玩店，方琴和駱敏教了他不少基礎知識，他可能連古玩行的門都沒有摸著。

  「瓷器在燒製成型後，表面都是比較光滑的，以常理很難在上面留下字畫等痕跡，若是篆刻在上面，似乎也會影響美觀以及質量，雖說想要在上面寫字作畫很難，卻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用天然銅，也就是銅礦中未經提煉的礦砂磨粉，加入想要額外上色的顏色料，用毛筆或是其他方式蘸取和好的材料在瓷器上寫詩作畫。這樣做出來的字畫與燒制之前所做字畫一樣，甚至普通人難以辨別，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水洗也不會掉。」張漢謀認真的解答了燕天南的問題。

  說完，還有點小得意，因為張漢謀也是一個古玩迷，甚少有能賣弄的機會。

  「爸，你不用這麼囂張吧？你玩古玩，專門買贗品，人家燕天南玩古玩，能賺幾個億，知道一點知識就瞎嘚瑟。」張美圓掩口笑道。

  張漢謀被女兒說的有點臉紅。

  「怎麼跟你爸爸說話？」魏秋月溫柔的白了張美圓一眼。

  不得不說，魏秋月的確是景州地方的尤物，明明只是小地方出來的人，燕天南估計魏秋月也沒有多少文化，氣質卻分外優雅，不輸給大學女老師。

  尤其是魏秋月一顰一笑，每個動作透露出來的溫柔勁兒，並不是林黛玉那種病懨懨的類型，卻很容易讓男人生出想保護她的願望。

  「伯父有這種礦砂嗎？我還需要一支能寫字的毛筆，細一點，便宜的就成。」燕天南沒有管張美圓和她媽，接著問張漢謀。

  「有啊，我的傢伙事齊全的很，我書房都是專業工具。」張漢謀得意道：「等會拿給你，對了，你要在什麼上面寫字？」

  「沒什麼，想在瓷器上練練字而已。」燕天南笑道。

  張漢謀是絕對不會想到燕天南想等會在人家碰瓷的瓷器碎片上寫字，因為根本沒有機會。

  燕天南也是剛剛想到這個辦法的，他的速度可以上升到超越常人千倍的極限速度，做點小動作，肉眼根本看不出來！

  如果有需要，有條件，燕天南打算冒著被識破的危險試一試。

  如果沒有條件，陪個幾百萬也就算了。

  幾百萬，對於燕天南來說真不算什麼，更何況最近才剛剛贏了近一個億。

  但能不賠錢，儘量不賠錢，不光是經濟損失問題，也關乎古往今來古玩店的聲譽，以及如果擁有反制這種碰瓷的手段，以後就沒有人敢輕易找古往今來古玩店的麻煩了！

  古玩行，最怕碰瓷，比任何行業都怕，也更加難防。

  本來這頓飯至少得吃一兩個小時，然後眾人估計還得在張美圓家坐上個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這樣，才會一道回靜安大學。

  但燕天南因為有事，所以半個小時不到就要走。

  「你們在這裡玩吧，我去一去就來。」燕天南道。

  「好，我陪你去，你們和美圓在我們家玩玩，今天招呼不周，以後歡迎同學們常來玩。」張漢謀笑道。主要覺得這趟陪燕天南去，肯定趕不上這些學生走人的時候，所以張漢謀作為主人，提前致送客的客氣詞。

  學生們一陣客氣。

  「要不然我們也跟著去看看吧？正好看看燕天南的生意，我想看看幾個億的生意是怎麼樣的，反正時間還早。」吳雪霞提議道。

  眾人聞言都說好。

  除了張美圓、文慧和葉澄澄、朱寅生去過古往今來古玩店，貝寧、娜拉科娃、楊碩、吳雪霞和趙金鳳都沒有去過，他們都很有興趣。

  「也行，那就都去吧。」燕天南無所謂道。

  「那我也開車去吧，省得都擠在你一部車上，有些擠。」張漢謀也是無所謂的，這種事不是打架，人多人少完全沒有關係。

  「你喝了點酒，我開車吧。」魏秋月對張漢謀道。

  「行。」張漢謀答應一聲。

  眾人便出門。

  出門之後，燕天南先讓張漢謀去樓下取了他要的毛筆和礦砂。

  十來分鐘便到了老城隍廟古玩市場，老城隍廟古玩市場和靜安大學，以及張美圓家住的小區都離得很近，若是沒事的話，在這幾個地方之間步行都可以。

  貝寧坐在副駕駛，看著燕天南英俊的側顏，嫻熟的駕駛技術，穩健的眼神，這一切都讓貝寧一陣心曠神怡，這個男人太帥了。

  娜拉科娃也是這樣，從側後方一直盯著燕天南看。

  「別看了，已經到了。」文慧見燕天南都在停車了，已經到了古往今來古玩店門口了，二女還直愣愣的看，所以沒好氣道。

  燕天南完全沒有在意車上的女人們，看見古往今來古玩店外面圍了一圈的人，甚至還有警車。

  警車通常出動都是一部或者兩部，今天居然出動了四部！

  一堆警察，讓氣氛有些嚴肅緊張。

  就算涉及金額大，也只是民事糾紛，又不是抓逃犯，用得著這麼多人嗎？

  主要因為這一片是裕豐的繁華地段，警力比較充足，而且涉及古玩市場的事，沒有小事。

  尤其是像古往今來古玩店這種大門店，過億的店鋪，再小也抵得上兩三個小廠。

  「這麼多警察。」葉澄澄有點憂心，在香江很難得見著這種大場面。

  燕天南沒說什麼，嗯了一聲，停好車，開車門下車。

  圍觀的人，多數是路人，其次是古玩行的同行。

  同行中有不少人認得燕天南，多是古往今來古玩店加盟的一起賣古玩的幸福古玩聯盟的商家。

  「燕總，好久不見了。」

  「燕總來了。」

  同行們認出燕天南，紛紛和他打招呼。

  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刻，燕天南微微點頭，分開人群過去。

  燕天南是古往今來古玩店老闆的事情，只有古往今來古玩店的人才知道，外人並不知道，還以為燕天南只是運氣好的打工的人，撿到了幾個億的漏而已。

  駱敏、習小明和郭浩等古往今來古玩店的員工看見燕天南來了，就像是看見了主心骨，都迎了出來，紛紛稱呼燕總。

  燕天南聽這幫人的嗓子都有點沙啞了，估計已經與人爭執了很久。

  只見一個五大三粗，五六十歲的男人正在與警察大聲說話，「這事沒法和解，你們必須立案，要把證據都保存好，把監控保存好，我是要去法院告狀的。」

  「你告什麼啊？我們才要告呢！你就是專業碰瓷的，說吧，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不是同行，不會做的這麼專業！」駱敏生氣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警察在這裡還這麼囂張，以為你們的店大就可以欺客？你們是黑社會嗎？我才不怕你們！我老余這輩子走南闖北，什麼人沒有見過！告訴你們，我不怕這個！現在是法治社會！政府會保護我們善良老百姓的！」那男人聲音像炸雷一樣，又像破鑼，聽著讓人很不爽。

  燕天南阻止了還要同男人吵的駱敏等人，朗聲道：「你吵什麼？有事說事，像個潑婦！我是這家店的老闆，有什麼事對我說吧。」

  一眾古玩行的人一愣，燕天南是古往今來古玩店的老闆了？

  他們有些意外，不過想到可能是燕天南有擔當，故意這麼說，方便和對方談判吧？

  大家都暗忖燕天南太傻了，這種事敢隨便攬上身嗎？說不定對方就此訛上你了！

  你再有錢也不能充當冤大頭，幫店裡擋災啊。

  「你是老闆？」男人疑惑的看著燕天南，「不對吧？別糊弄我，我只和老闆談事！」

  燕天南對駱敏點個頭，「拿證照給他看！」

  方琴因為將所有的不動產和錢都轉給了燕天南，所以古往今來古玩店的牌照也重新辦理過了的。

  牌照拿來看，燕天南的確是法人！

  圍觀的人群再次轟動，大家都想不到一個這麼年輕的小伙子，居然是這麼大的一家古玩店的老總！

  尤其是一幫老城隍廟古玩市場的同行，大家都沒有想到燕天南悄然成了古往今來古玩店的老闆了，估計燕天南是賺了幾個億之後，將這店盤下來了，都感覺燕天南太有魄力了。

  鬧事的余姓男人顯然對古往今來古玩店是知根知底，就是故意來鬧事的，原本以為對頭是一個美婦，卻沒有想到變成了一個年輕帥哥，所以才會驚訝。

  並且似乎有點打亂作戰部署了。

  「好了，現在老闆都來了，你們談一談吧？能和解儘量和解，這種事就是打官司，也肯定是曠日持久的官司。」帶頭警察充當和事佬。

  燕天南聽出警察的意思有點偏向於店家。

  估計警察也看出對方是有意碰瓷，只是沒有證據。

  證據顯然都是對古往今來古玩店不利的。

  「你當警察的不該這樣說話，證據充足，一告一個準，怎麼就曠日持久了？不出兩個月，法院就會判決，不賠錢就強制執行！」余姓男人大聲道。

  「你小點聲！不喊叫你說不出來話是怎麼樣？我們都不聾！」警察沒好氣道。

  「他這件瓷器是殘次品，市價值點錢。」駱敏輕聲對燕天南道：「能值得到四五百萬吧，但對方一口咬定是完好的珍品！向我們索賠兩千萬！獅子大開口！」

  郭浩聲音沙啞，眼圈紅紅的，急道：「燕總，我們一分錢不賠！這傢伙是慣犯，肯定有前科，故意碰瓷的，我根本沒有碰到他的瓷器，瓷器就掉地上摔碎了！」

  是郭浩接待的這個余姓男人，如果真的賠償，即便只是賠償四五百萬，郭浩也承擔不起，別說四五百萬，就算店裡出大頭，郭浩也不可能一點不出，出一成也得四五十萬，郭浩等於被要命！

  更何況對方還想要兩千萬，郭浩賠償一成的話，就得兩百萬，那就不是要郭浩的命了，而是要郭浩全家人的命。

  「你別胡說八道啊！有監控的！明明是你打碎的，想賴帳？」余姓男人大聲道。剛才被警察呵斥了一下，音量稍微降低了一點點，但聲音還是不小。

  「我先看一下監控！」燕天南道：「店裡的監控是全方位的，各個角度都能照到！」

  「呵呵，隨便！」余姓男人毫不緊張。

  燕天南皺了皺眉頭，見對方一副吃定了己方的模樣，感覺事情很棘手。

  燕天南到前台，駱敏麻利的點開視頻。

  只見余姓男子抱著元青花進店，然後與店裡的人說話，然後將元青花放在桌上。

  店裡的監控以四個方向對著男人和元青花，毫無死角。

  古玩店的監控基本上都是這種拍攝力度，否則碰瓷的太囂張了。

  「馬上要到了。」駱敏對燕天南道。

  燕天南嗯了一聲，眼睛瞪大，目不轉睛的看著。

  只見郭浩端著元青花看了半天，還叫來駱敏和其他幾個同事一道幫著看，大家看的很仔細。

  在郭浩放下元青花的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瓷器像是會自己動一樣，突然滑動向桌子外，然後摔在了地上。

  在瓷器落地的霎那間，余姓男人一側身，擋住了兩個方向的監控，又用手擋住了第三個方向的監控，同時桌子還擋住了第四個方向的監控。

  等於在那個瞬間，四個方向的監控都處於盲區。

  不到一秒鐘，男人彎腰的動作就換成了挺直身體，然後就是大喊大叫！

  「他應該用的是吸鐵石，他身上有吸鐵石，瓷器裡面有一塊吸鐵石！只是他動作太快，監控沒有拍到瓷器落地之後，他收回瓷器中的吸鐵石！」駱敏對燕天南道。

  「你別瞎說！我一直沒有出過你們店，也沒有離開過監控範圍！剛才我也同意讓警察搜我身了，搜出東西來了嗎？」余姓男人大聲道。

  燕天南皺了皺眉頭，吸鐵石肯定是吸鐵石，燕天南不信有隔空吸物件的這種傳說中神乎其神的氣功手法。

  但吸鐵石上哪兒去了？只有一種可能，這男人挺流弊的，趁人不備，把兩塊吸鐵石直接生吞了！

  這也是技術啊，簡直是拿生命在碰瓷。

  看這男人泰然自若，估計真的有一定的功法，生吞了那麼大的兩塊吸鐵石還完全看不出來，夠有本事的。

  而且，就算測出男人肚子裡有吸鐵石，也沒有辦法證明男人剛才用的是吸鐵石計倆。

  事情很不好辦！

  「這人肚子裡肯定有吸鐵石，」燕天南對警察道：「拿吸鐵石吸他的胃！他肯定受不了！」

  余姓男人聞言變色，神色有些慌張，卻並沒有亂了陣腳，顯然，這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這算什麼？你們打爛了我價值兩千多萬的元青花，害怕賠償，就一個勁的誣賴我，別說我肚子裡沒有什麼吸鐵石，就算我有吸鐵石，我喜歡吞吸鐵石玩，關你們屁事？這和你們打爛我的元青花有什麼關係嗎？」余姓男子大聲道：「警察，你們要給我做主啊，他們太能胡攪蠻纏了，就是想推卸責任，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要是這麼被他們賴掉了，我真就沒法活了！」

  燕天南沒有理會余姓男子，繼續看監控，在駱敏的指點下，果然看見男人有一個吞東西的動作，但是速度快，而且避開了四面監控，用手擋著吞的。

  警察對余姓男人道：「你得讓我們用吸鐵石測肚子，要不然就去醫院照X光！如果你真的吞了吸鐵石，這雖然不是直接證據，卻可以作為側面證據呈交給法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