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046 老城隍廟古玩市場】

  「這宿舍可以啊！老燕。」朱寅生高興的在宿舍中走來走去，然後在一張靠窗邊的床位坐下：「你就睡在這張床吧？光線好，靠窗還有單獨的書桌，簡直完美。我這段時間也搬來跟你一道住，可以不？」

  「好。」燕天南道。

  「我家裡住著不舒服嗎？這麼早搬來學校住做什麼？」張美圓已經憋了一路了，現在才帶鼻音問燕天南。

  「你家很舒服，不過我不是校隊要訓練嗎？而且，總是在你家，怕給你們家人添麻煩。」燕天南急忙哄道：「我想上你們家去住，隨時都可以去的，是不是？」

  「誰要你上我們家住了？美得你，以後都不讓你去我家住。」張美圓聽出燕天南話中有哄自己的意思，心裡一暖，神情緩和了不少，不過依然有些小不開心。

  「美圓你要是覺得無聊，你可以到我女生宿舍去一起住啊？」文慧道。

  文慧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搬到宿舍來住，不過現在看燕天南的意思，燕天南應該是打算馬上搬過來了，她也下了決心。

  「你也要到學校住嗎？」張美圓看向文慧。

  「嗯，總是住在你家不大好，現在看見學校有這麼好的條件，不僅住宿寬敞，還有帶洗浴的衛生間，很方便啊，不如搬到學校來住。」文慧笑道：「你也來吧。」

  張美圓聽文慧這麼說，不由有些動心。

  「張美圓，你也來燕天南他們學校住吧？你爸媽應該會答應的，在家總是有些拘束。」朱寅生也幫著勸道。

  張美圓還在猶豫。

  這時候劉振華在樓下叫道：「挑好了房間嗎？」

  燕天南急忙到窗口朝下道：「劉老師，挑好了，馬上下來。」

  幾個人遂跟著燕天南下樓。

  之後，劉振華又帶他們去看了女生宿舍，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離得挺遠的，在另外一邊園區。

  條件幾乎一模一樣，文慧很快選定了高層一間朝向很好的房間。

  「那我搬過來住幾天吧？反正夏天也不必帶多少行禮，就是怕管宿舍的阿姨知道了不好。」張美圓道。

  「這沒有什麼的，跟管宿舍阿姨打個招呼就成，買點水果飲料給她們。」燕天南對這些事情很有經驗：「反正以後我們住校，也要長期和她們打交道，也需要搞好關係。等會我幫你們說一聲。」

  張美圓聽燕天南這麼說，便不再糾結。

  文慧甜甜的道：「謝謝你，燕天南。」

  「嗨，這麼點小事謝什麼？出門在外，應該的，再說現在到了離江南省這麼遠的地方，我們現在是老鄉關係了。」燕天南笑道：「大學裡面有同鄉會，咱們不但同一個系，還是同鄉，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文慧聞言，甜甜的嗯了一聲，「我們可不止是同鄉關係吧？怎麼說，高中也同學三年啊，沒想到在大學裡還能接著同班，至少要在一起四年。你僅僅只是把我當成一個老鄉嗎？」

  張美圓和朱寅生聽文慧意有所指，似乎話裡有話，都看了文慧一眼。

  文慧粉臉羞紅，卻表現的很自然，並不在意朱寅生和張美圓的目光。

  這趟他們因為有了經驗，選宿舍很快，四個人很快下樓，對劉振華道謝了幾句。

  「不用客氣，那就這樣吧。」劉振華本來想就此離開，又想起了什麼對文慧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明天下午帶齊手續就可以來找我報導。」

  「謝謝老師，我叫文慧。」文慧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劉振華點頭，去了。

  燕天南讓他們三人先等一下，開了車到校外買了一些飲料水果又返回，分別跟男生女生兩邊管宿舍的阿姨打個招呼。

  管宿舍的阿姨果然都很高興，都暗忖這帥氣的小伙子挺會來事的，都對燕天南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下午幾個人上古玩市場逛了一圈。

  裕豐有幾個很大的古玩市場，最大的就是在這個區的老城隍廟古玩市場，又叫藏寶樓古玩市場。

  此外還有靜安寺古玩市場、東台路古玩市場、文廟古玩市場等等，都是在全國能排進前幾位的大古玩市場。

  老城隍廟古玩市場歷史悠久，明朝和清朝的時候就很繁華，保留著明清古玩早市交易，又稱「鬼市」的特色。

  前來擺攤的是來自全國四面八方的流動從業人員，匯集了各個地方古老舊式的東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擺件、石雕、木雕、新舊字畫、文房四寶等等，上千個攤位擠得滿滿的。

  鼎鼎大名的「藏寶樓」在裕豐一直是被古玩收藏界所關注的對象，是華東地區規模最大的古玩舊工藝品市場。

  位於著名旅遊景點老城隍廟的裕豐老街上，靠近鬧市中心人民廣場，交通十分便捷。

  當年裕豐還是小鎮的時候，這條老街就是中心區了。

  每到周末的凌晨，當裕豐的大多數人還在沉睡中做著美夢時，老城隍廟古玩市場便已經早早地開了門，一片熱鬧喧天，這是至今保持的一個古老習慣，周末的「鬼市」熱鬧非凡。

  賣古玩的人來自全國各地，除了周邊城市外，大部分都是從外地趕來的。

  如果藏寶樓室內的攤位已經租賃完，晚來一點的人就在外邊的街上擺開長蛇陣。

  賣貨的人早，而痴迷這一口的淘寶人更是憋了一星期，早早就來了，把街道擠得水泄不通。

  裕豐老城隍廟古玩市場與京城的潘家園古玩市場齊名，有「南福北潘」之說。

  燕天南等人看的眼花繚亂，遍地是古玩舊物，從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寶、新舊字畫、歷代錢幣，一直到老爺扇、古董鐘錶、美女月份牌、發黃的老照片，無所不有，真真假假，令感興趣的人如醉如痴。

  「呀，快來看看這個，真好看。」張美圓興奮的像是個小女孩，拿著一隻玉簪愛不釋手。

  文慧、朱寅生和燕天南一起湊過來看。

  攤主見張美圓生的國色天香，衣著考究時尚，一看便知道價格不菲。

  做買賣的人首要便是練眼力，需要一眼識人，看穿對方的身份品味，否則是沒法混的。

  像張美圓這樣的，對於任何行業的買賣人來說，都可謂大肥肉。

  更何況跟在這個天仙一般的女孩的身邊的兩男一女，除了其中一個男的略顯土氣之外，另外一個女孩也是一個大美女，還有一個男的不但氣質超群，衣著華貴，更生的俊朗無匹，讓人看了便能猜到有些來頭，至少應該是個頗有家底的人物。

  所以攤主格外熱情道：「美女，真有眼光，這是清朝的物件了。」

  旁邊還有幾個也不知道是真的顧客，還是捧場的人，立刻低聲稱讚這支玉簪，都說色澤正，工藝純熟，亮度通透啥的，反正一堆好話。

  張美圓呵呵一笑，暗忖清朝的物件你能這麼隨便擺出來嗎？還同樣的好幾個，合著你可以把古玩當地攤貨賣啊？是不是覺得本姑娘傻？

  不過張美圓也故意不說破，笑問道：「老闆，這東西多少錢？」

  「美女要是真的喜歡，我就給美女打個五折，本來賣三萬的，一萬五您要是喜歡就拿走。這是標準的割肉價。」老闆一副很誠懇的模樣。

  「還標準的割肉價？」張美圓實在是憋不住樂了：「老闆，一支普通的玉石簪子，賣三百塊都頂天了，你要價一萬五？」

  老闆稍微一怔，馬上就重新換上了笑臉，他對於對方這個小小年紀生的天仙一般的女孩是懂行的人，也並不意外。

  在這裡做買賣，什麼人都能遇上，別看這美女年紀小，老闆估計說不定美女家裡人就是這個行當的。

  「嘿嘿，原來是行家呀，不過美女，三百塊是不可能的，一萬五也稍微高了一點點，我這些簪子賣的很好，三千塊絕對物超所值。」老闆的口風轉的很快：「我兩千賣你，這是底價了，夠有誠意吧？你這麼漂亮的女孩，要是帶上這簪子，準保更好看。」

  張美圓不置可否的站起身，並沒有多少興趣，幾個人接著往前看。

  「美女，一千五！」

  張美圓等人仍然走。

  「美女，一千塊！絕對的割肉價，滿市場也沒有這麼好的貨。」老闆不捨棄的大聲道。

  張美圓等人仍然走。

  然後就是一句：「不買你問什麼？死相！」

  燕天南頓時怒了，對於像張美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罵的下去嘴、而且是這麼惡毒的咒罵。

  張美圓倒是很想得開，見燕天南似乎要為自己出頭，回去找那個老闆麻煩，急忙拉住了燕天南：『算了算了，我不該問價的，這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不用跟素質低的人計較。』

  燕天南也沒有真打算去找人打架吵架，微微一笑：「你倒是挺想得開。」

  「哎，他要是不罵人，那支玉簪五百塊我是會買的，挺好看的，做工也不錯。」張美圓笑了笑道，「誰讓他素質那麼差，這種人生意肯定好不了。」

  就這樣，整整逛遊了一下午，也只是將老城隍廟古玩市場逛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範圍。

  倒不是這裡地方有多大，主要是品類實在太多，每一間店，每一個攤位，要是靜下心來看，都能讓人駐足一小會。

  幾個人不但看古玩，也注意許多店家的招聘信息，最適合學生打暑期工的基本都是營業員。

  大概問了幾家，說是找營業員，其實都是找托，或者在外面拉客的流動營業員，並不需要在店裡面待著。

  暑期工的底薪可以按日計算，但很少，一般都是一個小時五塊錢，一天八個小時這樣，還得順帶發宣傳折頁，但如果拉到了業務，可以拿提成。

  對於這種行業來說，提成才是王道，基本上都至少是售出商品總價的一成，這就挺豐厚的了。

  一天若是賣出一個上萬塊錢的物件，直接拿提成就有一千多。

  不過事實上是很多店面一個月也不見得能開張幾次，平時頂多賣點小工藝品啥的。

  古玩這種行業是典型的要麼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行業。

  「呼，累死了，走不動了。」張美圓拍了拍腿：「找個地方喝點東西，然後回家吧？這麼大的地方，要是認真逛的話，恐怕要一個禮拜才能全部逛下來，明天再來吧。」

  張美圓還是經常運動運動的人，文慧早就走不動了，靠在張美圓身上：「大小姐，你終於不再逛了，我累的站都站不穩了，這暑期工我看樣子還是別打了，一天要是這樣站八個小時，誰受得了？而且還得發宣傳折頁，還得幫助招攬顧客，那就得到處走，比站一整天更累。」

  「暑期工還不都是這類似的工作嗎？去服務業場所打小工也不會輕鬆的，對暑期工需求最大的要麼是KTV當服務生，要麼是超市理貨，又得體力，又得費神。不過，你們這種美女可以試一試去服裝店當導購，可能輕鬆一些。」燕天南道：「古玩市場的底薪給的低，主要因為依靠提成。去我說的那些地方做事，又是裕豐這樣的大都市，一個小時十五塊錢都是正常的。」

  「算了算了，我不想打暑期工了，我還是陪著美圓每天玩一玩算了。」文慧笑道：「就算是一個小時二十塊的底薪我也不想做了，每天為了一百來塊錢給人當牛做馬的使喚，實在吃不消。」

  「我倒是不這麼想，主要也能鍛鍊一下能力嘛，磨鍊一下意志力有好處的。打暑期工還能對社會有個提早認識。」張美圓問燕天南：「你打算做什麼啊？」

  「我？我應該會來這裡找個營業員的事兒做，一方面我對古玩挺有興趣的，另外我們學的就是這個專業，多接觸一點總是好事。」燕天南答道。

  「嗯，那我也來這裡當營業員，我要給你當同事。」張美圓捂著嘴偷樂。

  文慧眨了眨眼睛，「那我也來當營業員吧。」

  「你們都來當營業員，我也來吧。」朱寅生跟著道。

  幾個人達成了一致，然後找了家星巴克喝飲料。

  隨便吃一點東西就花了三百多。

  要是以前的燕天南，肯定覺得還不如上小超市買幾瓶飲料喝一喝划算。

  但是燕天南現在不會這麼覺得了，在環境舒適的店裡吃東西，環境本身就是一種消費，一種享受，人活著，就該隨心所欲！

  處處憋悶自己，只能限制自己的想像力。

  張漢謀的確說的不錯，只有學會花錢，才會更有動力去想該如何賺更多的錢。

  張美圓搶著付了錢。

  文慧笑道：「打一個禮拜的暑期工可能還不夠喝點飲料啊。」

  「大都市嘛，大部分人都是這樣活的，表面風風光光，實際上住著窩棚，吃著泡麵。」燕天南道。

  「聽你的話，你以前在大都市有生活經歷呀？」張美圓好奇的問道。

  燕天南一怔，又失言了。

  他怎麼可能沒有都市的生活經歷？

  燕天南在時光回溯之前混跡了好幾個大都市，抱著簡歷到處找工作，招人白眼，衣食無著，住著郊區的像簡易死囚牢的小出租屋，連衛生間都沒有，那種天涯漂泊的日子至今還歷歷在目。

  「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看過小豬跑步嗎？」燕天南微笑著化解了。

  「喂，你說話帶上我幹什麼？豬就豬，說什么小豬。」朱寅生抗議道。

  朱寅生的話引得文慧和張美圓不禁莞爾。

  燕天南也開心的笑了笑。

  這種和年輕人在一起享受青春美好時光的感覺，的確挺愜意的。

  不過燕天南也在努力適應重新回溯到青少年時期的心態，否則，他總是會感覺是帶著幾個小朋友出來玩，而他是個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