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約戰

  今日郭凡正在宴客，客人是五行門的謝門主。

  兩人舉杯對飲，相談甚歡。

  席間。

  謝門主搖頭感慨。

  「世人都稱郭門主為瘋虎，卻不知你才是真正的見多識廣、胸有丘壑，愚昧啊！」

  他一開始也以為郭凡性子衝動、魯莽，但一段時間接觸下來，印象卻大為改觀。

  兩人交談，不論天文地理、醫卜星象、琴棋書畫，乃至蹴鞠射覆這等紈絝技藝，對方竟都有涉獵。

  尤其是排兵布陣之術，更是精通，讓軍中的來人都大為驚嘆。

  現今細細一想，郭凡的所作所為，雖看似魯莽，但無一不把利益最大化。

  甚至就連這瘋虎的稱號，怕也有意為之！

  「謝門主過獎了。」

  郭凡不以為然：「不過是略有所知而已，算不得真正的見多識廣。」

  「倒是謝門主，人情達練，郭某遠不能及！」

  他三世為人，要說見識廣博，自然遠超常人，但大多算不上精通。

  「說笑了，說笑了。」

  謝門主哈哈大笑，舉杯示意了一下，道：「郭門主此前要的草藥已經上路，想來不日即到。」

  「哦！」

  郭凡雙眼一亮：「多謝。」

  現今猛虎門中，高手稀少，多是新招募的年輕人。

  他們急需海量的壯體丹藥，單憑以前的產出，已經遠遠不能滿足。

  而若直接從他處購買，所耗財力同樣驚人。

  猛虎門的收入雖然不少，但每月開支一樣不菲，自然能省就省。

  「客氣什麼。」

  謝門主放下酒杯，看向屋外兩側的披甲守門人：「這批人，不知郭門主用起來如何？」

  「甚好。」

  郭凡點頭，眼露滿意之色：「他們都是郡府衛所退下來的老兵，經驗豐富，看守猛虎山綽綽有餘。」

  「這些老兵，上不得戰場，卻要花費不少錢財供養，對郡府來說也是一種壓力。」

  謝門主點了點頭，道：「郭門主能夠接手，還願意出一大筆銀子，他們怕也樂的如此。」

  卻是在半個月前，郭凡從郡府統領耿三那裡，買來了三百位老兵。

  這些兵卒年歲已高，平均年齡將近四十，而且身上多有暗疾，只能在軍中養老。

  但他們的實力不錯，大部分都有著煉體中期乃至後期的修為。

  更有三個小隊長，身懷內力，通了幾條精妙，放在現今的猛虎門可為頂樑柱。

  有他們入駐山中，猛虎山的防禦能力也得以大大提升。

  這些人每月的餉銀要數兩，小隊長更高，對郡府來說就是一群累贅。

  猛虎門要接手這伙爛攤子，還願意給銀子，耿三自然樂的如此。

  此事，可謂兩利！

  說話間，有人匆匆奔來。

  來人一臉慌張，急急叫道：「門主，不好了，有人打上山來了！」

  「嗯？」

  郭凡眉頭一皺，豁然起身：「是誰？」

  他話音未落，外面已經響起雷鳴迴響。

  「九江水鄔驚濤堂雷恨，前來拜山！」

  聲音四下迴蕩，震的林木晃動，落葉紛紛，可見來人內力之深。

  「雷恨！」

  謝門主勃然變色：「驚濤堂副堂主，震天霹靂手雷恨，他怎麼來了？」

  「走！」

  郭凡面色陰沉，邁步朝外行去。

  不多時，猛虎門一干人已經齊聚大殿之前的廣場，而雷恨一行人也踏入此地。

  幾個看守此地的猛虎門弟子被人拳腳擊飛，滾爬著落在場中。

  四周落葉紛紛，山峰呼嘯，兩伙人正面迎上，一股肅殺之氣瞬間蔓延開來。

  謝門主雙眼一縮，低聲道：「震天霹靂手雷恨，七巧書生薛傳，是他們兩個。」

  「來者不善，郭門主小心！」

  「嗯。」

  郭凡點頭，冷眼掃視對方。

  「謝卓功也在。」

  對面，七巧書生薛傳一收摺扇，眉頭皺起，面上也露出凝重之色。

  「麻煩了。」

  雷恨默默點頭，掃視猛虎門一行人。

  郭凡，王慕坤，方柯業，再加上一個門中老僕，原本以為這裡就這麼幾個人能入眼。

  而現在……

  除了這幾人外，還有三個氣勢兇悍的軍伍中人，另有百餘披甲悍卒。

  更別提五行門門主謝卓功。

  再加上周遭猛虎咆哮聲隱隱傳來，林間人影晃動，藏有道道隱秘殺機。

  大意了！

  若是一個應對不妙，自己這群人，可能就會栽在此地。

  換做其他勢力，雷恨倒也不懼，畢竟一行人背靠九江水鄔，旁人多少有些顧忌。

  但這瘋虎，沒人能摸得清他的想法。

  「郭門主。」

  略作思索，雷恨上前遙遙拱手：「久聞門主大名，今日得見，名不虛傳啊！」

  「把人放了！」

  郭凡眼神陰沉，目光掃向被他們口中的秦懷忠和木師弟兩人。

  「呵……」

  雷恨輕笑，負手而立，不疾不徐道：「郭門主，你我雖未曾謀面，但應該聽過我的名號。」

  「震天霹靂手。」

  郭凡抬首，道：「師從怒雷上人，驚濤堂副堂主，郭某自然聽說過。」

  「榮幸之至。」

  雷恨拱手，眼神隨之一變，沉聲道：「但有一事，郭門主怕是不知！」

  「哦。」

  郭凡面色不變：「說來聽聽。」

  「當年雷某初入驚濤堂，舉目無親，得前堂主青睞，下嫁岳氏千金，放有雷某今日。」

  雷恨聲音一提，道：「而今岳父大人歸西，我自當為其照顧家眷。」

  「你想要說什麼？」

  郭凡皺眉，隱泛不耐：「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我沒那個心思跟你打機鋒！」

  倒是一旁的謝門主，眼神一動，似是明白過來。

  「郭門主真是貴人多忘事。」

  雷恨放下雙手，面色越發陰沉：「一個月前，你在三河幫打傷了雷某內弟。」

  「閣下不會是忘了吧？」

  「那個不學無術的年輕人。」

  郭凡恍然，道：「所以說，雷副堂主此行，是專門找茬來的了？」

  說著，大手一揮，周遭人群轟然而動，大有一擁而上的架勢。

  「不敢。」

  雷恨掃眼眾人，倒也面不改色：「內弟回去後，數日不吃不喝，哀嚎不已，雷某也是聞之心痛。」

  「如今更是功力被廢，他雖不學無術，但畢竟是岳家人，還輪不到外人隨意欺辱。」

  他上前一步，大喝道：「雷某此來，無意引起驚濤堂與猛虎門的糾紛，只為求一個公道！」

  此言一落，場中眾人當即眼神閃爍。

  九江水鄔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猛虎門與之相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就算是驚濤堂，也沒人敢招惹。

  郭凡掃眼眾人的反應，心頭瞬間一沉，看樣子自己的威勢依舊不足。

  根基尚淺，人心難收！

  猛虎門的老人，甚至還不如剛收不久的三百悍卒來的齊心合力。

  畢竟這些人需要靠自己過日子。

  看樣子，以後猛虎門的規矩也需要改一改了，若不然一來人就人心渙散，這個門主的位置要它何用？

  「公道？」

  他當下輕哼一聲：「當日發生了什麼，雷副堂主怕是比郭某更清楚。」

  「怎麼？」

  雷恨挑眉：「這就是郭門主給的解釋？」

  「好！」

  郭凡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道：「不知雷副堂主，想要什麼樣的解釋？」

  「無他。」

  雷恨雙手虛握，空中當即傳來一聲悶響：「雷某久聞郭門主刀法精湛，想要討教一二！」

  「你要與我比武？」

  郭凡眼眉一挑。

  「不可！」

  謝門主面色一變，急忙上前虛攔，道：「雷副堂主，你成名多年，此番豈非是以強欺弱？」

  「以強欺弱？」

  雷恨輕笑搖頭：「有志不在年高，我派的酈水仙子年紀還不如郭門主，雷某卻也要甘拜下風。」

  「郭門主如今名頭大盛，不弱雁門四傑，雷某此舉心中其實也是忐忑不安。」

  酈水仙子宋雲鳳，出身九江水鄔，天資聰慧、驚才絕艷，也是雁門四傑之一，而且據說還是最強的一位。

  郭凡輕擊雙掌，淡然道：「雷副堂主，你打算在這裡與郭某比武？」

  「沒問題！」

  他話音剛落，四周陡起躁動。

  猛虎嘯聲飛速逼近，圍攏四方，百餘悍卒也拔出刀劍，成內縮戰陣直視對方。

  更有不少勁弩，被人架在高牆。

  道道殺機，猶如實質般落在雷恨身上。

  冷汗，自他額頭冒出，剛到嗓子眼的話頭，也被生生咽了下去。

  在這種殺機鎖定下，他一身的實力能發揮出一半就算了不得。

  比武，那是找死！

  「即是比武，豈能如此倉促。」

  七巧書生薛傳當即上前一步，強笑道：「不如這樣，七日後，我們郡城擂台見。」

  「……」

  雷恨點頭，暗使激將：「郭門主，不知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郭凡淡然開口。

  「門主！」

  「郭門主？」

  他的回應，讓眾人一臉詫異。

  謝門主更是恨恨跺腳：「郭門主，你糊塗啊，此事怎麼能答應？」

  雷恨的修為即使沒有內氣大成，估計也相差不多，而且傳承不凡。

  以郭凡現今的實力，就算有白虎邪功相助，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好！」

  對面幾人卻是大喜。

  果真是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瘋虎的想法果然跟常人不同。

  「郭門主痛快！」

  雷恨更是大聲朗笑。

  「若郭門主勝，雷某無話可說，定當負荊請罪。」

  「不過若雷某僥倖獲勝……」

  「你待如何？」

  「簡單的很！」

  雷恨笑意一收，雙眼直視郭凡：「勞煩郭門主在我內弟面前斟茶倒水，用心伺候他三日！」

  「大膽！」

  此言一落，猛虎門一方面色齊齊一變，一股同仇敵愾之氣湧現。

  「當然，若是郭門主不願，也無妨。」

  雷恨淡然擺手，道：「只要郭門主答應不入武盟，此事也可就此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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