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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8:06:16 作者: 陳年烈酒
小孩失蹤的黃金救援時間是72小時, 所以當警方全力偵查七天仍未找到任何傅司宴和其他孩子的蹤跡時,警方和其他孩子的家長們都已不報什麼期望。
即便那時候傅董事長和司教授都不願意放棄,但警方不可能一直把大量警力用在這一個案子上。
這世上的不公,這世上需要幫助的人,還有很多很多。
最先撤警力的是隔壁三市,然後才是霖市以及市轄各縣區。
傅司宴被綁的那天是二零一一年的七月二十三,而他遇見江明橙那天是七月三十一號,七月的最後一天,周末。
那天江明橙被游姜騙去蜂山采野生蜂蜜。
那陣子姨婆身體不太好,總是咳嗽,江明橙很擔心。
她從小跟在姨婆身邊長大,姨婆就是她最親最親的親人,在她心裡,沒有人比姨婆更重要。
所以那時候游姜一說「野生蜂蜜能治好姨婆的咳嗽」,江明橙想都不想就信了。
那會兒蜂山已經是游縣有名的養蜂基地,半山腰上有各種蜂巢和蜂房,因此當游姜告訴她「想要找到野生蜂蜜必須要爬到蜂山最高的地方才能找到」時,她也信了。
她是吃過午飯才去的蜂山,做公交車,一個半小時車程,學生卡只要五毛錢,到蜂山的時候大約是下午三點。然而那年江明橙才九歲半,人小腿短,爬到山頂時天早已黑透。
山頂那片樹林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便將那幾間房子裡燃著的昏暗燈光襯托得極為明亮。
游姜這個大騙子!江明橙那時候膽大,倒是沒覺得怕,只是可惜自己爬了這麼高,好不容易爬到山頂卻發現山頂也有人,沒了找野生蜂蜜的希望,所以才在心底暗暗罵了游姜一句。
她轉頭就想走,時候不早了,晚上九點半是最後一輛公交車經過蜂山站的時間。
江明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趕上公交車,只想儘快下山。
可她小腿沒邁兩步,耳邊就忽然傳來一聲悽厲慘叫——好像有人在哭。
江明橙最初還以為自己幻聽,但很快,她就聽到了更撕心裂肺的小孩哭泣聲和大人的狠毒咒罵。
她在孩童時期的好奇心遠比現在旺盛,只猶豫了不到一秒,她就仗著自己人小膽大從樹林裡繞到了那間傳出小孩哭泣聲和大人狠毒咒罵聲的房子後頭。
十年後,那棟房子破敗不堪,雜草橫生。
十年前,它也沒比如今好上多少,只是勉強遮風擋雨,湊合著能住人而已。
在那間房子裡,每天從木頭縫隙中窺見一絲天光、窺得一縷清風是傅司宴在那種恐怖環境中堅持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就好像那絲天光、那縷清風會帶來希望。
那天晚上,江明橙就是伴著那縷林間清風像精靈一樣乍然出現在傅司宴眼前。
她背著一個大書包,包里鼓鼓的好像裝了很多東西,他清晰記得她聰明又冷靜,從書包里掏出放大鏡,又拿出作業本撕下幾張紙捲成圓筒,沒一會兒便做出一個簡易的望遠鏡。
傅司宴不知道她從那個簡易望遠鏡里看到了多少,但他知道那天清晨、天光乍破之時,警察悄無聲息地清走蜂農,包圍那座山,迅速狠厲地制服綁匪,救下他們,又把他們送去了醫院。
後來在醫院,他還見過她一面。
只是她好像已經不記得了。
黑暗之中,傅司宴滿是情動的雙眸深深凝望著江明橙,依稀之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看見了十年前的自己和江明橙——「老婆、我終於、等到你了。」
他思緒有些不太清明,薄唇輕輕吻了下江明橙嘴角,沒頭沒尾,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然而江明橙輕輕眨了下杏眸卻是聽懂了,她緩了緩呼吸,嗓子發緊地「嗯」了聲,然後回親他一下:「我不會再離開你。」
剛認識傅司宴的時候他就問過她「你還會回來嗎?」,那時候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她,可現在她知道了。
那年舅舅舅媽他們救出那群被綁的小孩子後,她和游姜曾經跟著舅媽去過一回醫院,是去看姨婆的。那天晚上她深夜未歸急壞了姨婆,讓她的病情更加嚴重,在舅舅舅媽的堅持下,姨婆極不情願的住了院。
遇見傅司宴是件很偶然的事。她那時候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因為舅舅在那群孩子的病房值班值班,她和游姜奉舅媽之命去給舅舅送飯才見到了他。
而在那天重回蜂山之前,她從沒想過傅司宴會是那些被綁的孩子之一。
因為那年舅舅總念叨那些孩子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但傅家和傅司宴,任她怎麼想都跟「窮苦」兩個字沾不上關係。
江明橙回憶著過往失笑,彎起溫柔眼眸,緊緊抱著他,唇角貼到他耳邊說:「傅先生,今後我會一直、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
情到濃時,身體裡的荷爾蒙迅速激增,很容易讓人上頭,說出平時不敢說的情話。江明橙就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實例。
她喜歡傅司宴,一天比一天更喜歡,那些自私的念頭,也一天比一天更繁盛。
她想擁有他,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擁有他。
江明橙解開他身上僅剩的兩顆扣子,翻身趴在傅司宴肩頭,輕輕吻了下他的喉結,微紅著臉低聲指導:「傅先生,你幫我一下……」
傅司宴早已意亂情迷,全憑潛意識在回應著江明橙,與她一起共赴巫山,與她一起沉淪情海。他們的身體仿若化成了一葉孤舟,任由海浪拍打,在情海中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