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他的心痛

  「對，最近手頭好緊，想來想去，貌似只有萬仙盟最有錢了。」舜華瞟了一眼王澤，又彎唇一笑，「難道……王盟主不管麼？」

  「管！必須管，阿旺，將我這個月的供奉，不，包括下面三個月的供奉全都拿來借、不，給舜華仙君。」王澤說的十分正經，表情看不出一點難過來。

  下面坐著的各位萬仙盟的高層已經驚呆了，盟、盟主竟然……

  這麼大方？！

  舜華也不多要，顛了顛手中的靈石袋子，表揚了一下王澤同學，便走人了。

  王澤閉著眼睛，心累累的嘆息一口，重新回到了上面的位置。

  萬仙盟的二把手，自以為和王澤感情不錯，便大膽問了一句。

  「盟主……為何這般縱容那清塵派刁蠻女子，作為大夏排名前三的大門派，不交會費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到這裡來要錢！」

  「閉嘴！你懂個屁！」從來說話文明的王澤直接爆粗口了。

  那人乖乖閉上了嘴，看著面紅耳赤的王澤，盟主，這到底是怎麼了。

  但是原因，又豈是王澤想要說的，他作為盟主，自然也不會允許這妖女這般欺瞞，可不想，她竟然說出了爆他菊花的威脅，一開始他還不相信……直到……往事休提！

  這是他這輩子最最最不能說的污點，錢的話，回家跟夫人商量商量，跪幾天搓衣板，打幾天地鋪也就無所謂了……王澤默默想，欲哭無淚，心中的悲無人說……

  舜華出了萬仙盟，再次恢復到離火的身份，一身破粗布白衣，一個破斗笠，外加一個隨身攜帶的破酒壺。

  一個人邊喝酒邊行走在無人的峽谷，天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雨水淅淅瀝瀝並不大，她也未施法，隨便讓雨水打濕自己。

  這樣半醉半醒的還被雨淋著，讓她感到舒適。

  睜著迷濛的雙眼，她望著前面雨中清晰又帶了煙霧的風景，獨自樂了，但樂了沒一會，又變成了一臉的悲鳴。

  世人都知道混世魔王一般的她，好色之徒一樣的她，只有金丹卻足夠斬殺蛟龍的她，卻不知道，反而越是這樣流連於花叢，醉生夢死於銷魂蝕骨之事的她，卻有著另一份世人不能體驗的悲痛。

  猛灌一口酒，她閉上眼睛，半是痛苦半是迷戀的吞下，任憑雨水打濕她的臉頰。

  卻不想，臉上的涼意突然消失，身前，也罩住了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還有，一把傘。

  她睜開眼，看了眼面前人，有點吃驚，她這個小徒兒，什麼時候已經比她高這麼多了……

  「我不需要傘。」她笑了聲，隨即轉過身去，依然讓雨水打濕自己。

  後者默默看了她一會，直接將傘收了起來。

  「你這算是陪我麼？沒想到公子隨便對一個路人就這般用心。」她朝身後瞟了一眼，語氣帶了絲鄙夷，雨水也沾濕了白衣少年、不，男人的衣物。

  「我……知道是你。」男子的聲線淡然，卻是極其肯定。

  「哦？我很想知道，你把我看成了誰？」她的確有點好奇，以她第一金丹的修為，想要做一個完美的偽裝不是不可能，況且她又有這麼多靈丹妙藥，而他竟然還能認出她來？

  「為何這樣悲傷，你從將我收為爐鼎開始，是不是就在為什麼而準備著，能不能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上一星半點的忙。」男子誠懇開口，漂亮水亮的眼睛盯著她，他一直知道江湖上傳說的離火仙君便是她，從他第一眼見到離火便知道了，這並非有什麼證據，只是作為枕邊人的一種感覺，非常直觀而正確的感覺，當然，前提是，一個有心的枕邊人。

  他從來都是帶著一顆心和她相處，即使在床上……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關心我了？」舜華掃了身後人一眼，雖然不知道他怎麼看出她來的，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我……很想替你分擔悲傷。」

  「只可惜，你暫時沒有這樣的資本。」舜華轉過身，以冰冷的口吻揭示他這個事實。

  琰偏開了頭，一臉微微的傷痛，喉嚨滑動，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是啊，即使他再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

  舜華冷笑一聲，便邁開了步子，往前走去。

  走了沒多久，她停下來，餘光看向身後的人，「別跟著我，否則，我會六親不認。」

  這句話說出來太過於冷酷，以至於讓琰的心口窒息一般痛了一下，但還是停下了腳步，無論他再如何努力，天分多高，總歸不是能和她並肩而走的人，因為他，還沒有資格，除了缺少修為，他更缺少的，是資歷，行走江湖，可能他自身都不保，徒徒給她增添麻煩。

  琰仰頭，握拳，望著混沌的天空，在他眼睛裡，只是一副混沌的鉛色天空，而在她眼裡，恐怕早已經預知了不可窺探的未來。

  從一開始，他就是她用來前行的爐鼎，不是嗎……

  他的骨節已經握的發白，這種作為男人，想保護自己愛的女人都無法的無力感，竟然如同魔鬼一般吞噬他的心臟。

  然而，他從來未想過退縮，縱然他幫不上什麼忙，但時間並不代表會表示他做的不對。

  喉嚨滑動，他淡聲道：「姜卓，這個組織，就定為百鳥闕吧，百鳥朝鳳，赤陽之心，只有把握自己的心，多看看世界，才會更明白一些道理……」

  「那麼……合作愉快……」不知何時，他的背後出現了另一個抱拳於胸的男子，唇角微勾。

  ……

  十年，對於整個大夏來說，不過眨眼之間，對於修真者來說，也算不了什麼。

  舜華望著星空，眉心卻是皺的越來越厲害。

  「我要見舜華，讓她出來，我有話要對她說！」一個帶了點怒氣的男人聲音在湖心島外喊道，縱然她在島內，外面的情況早已經囊如耳中。

  這是修兒的聲音，說起來，也有幾年未去過了。

  舜華眯眼，走了個神，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有了琰，她去外面花天酒地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好像無形之中被莫名阻止了一般。

  就像她每次想起來，都恰好有事情找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