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生還是死

  來到洞府，凌遲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直挺挺的呈大字型倒在地上，看著洞頂的雙眸也是直愣愣的黯淡無光。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百年千年。

  即使用永恆的時間來等待，我也希望能和你再見一面。

  死寂的壓抑，無盡的哀傷完全充斥整個洞府，讓人無法透氣。

  「老大，殺吧，我陪你一起殺！」墨蛇從凌遲體內分離出來，和凌遲本命相連，凌遲承受的痛苦他感受的最清楚，那種難以抑制的痛楚讓墨蛇再也沒有以往的嬉笑表情。

  「殺！片甲不留！」凌遲驀地又直挺挺的站立起來，漠然轉頭看了墨蛇一眼，「現在已經過了多久？」度日如年，凌遲仿佛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只是短短的一瞬，卻真如相隔了千萬年。

  「不到一天，可是老大為什麼要等三天，我們現在就過去殺光他們！」墨蛇沉聲說道，一陣紅光從雙眼中射出，幾近實質。

  「不！」凌遲淡淡的搖搖頭，「等三天，三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他們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回去，既然要殺，就一個不留。」

  說完，凌遲便又變成那死寂的模樣，奇怪的是凌遲如今的動作無論是站起還是躺下全是僵硬著身體，就連雙手雙腳都不動一下。

  「如此壓抑心中的憤怒殺意？」金眼也出現在凌遲身邊搖頭嘆氣，凌遲卻是仿佛根本沒有看見金眼一般，動也不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金眼心中極為無奈，凌遲變成這樣他卻沒有辦法幫助，如今凌遲極力壓制住心中的憤怒、殺意，竟然導致他體內的能量朝著固體狀態轉化，根本不再移動，這個樣子就仿佛一個普通人全身的血液凝固住不再流動一般，這樣下去，普通人會死，而金眼擔心凌遲會陷入永久的僵硬，那樣和最低等的殭屍沒有什麼區別。

  睹物思人，金眼蹲下身從凌遲手中取出六界輪迴鏡和月翎，打算收入紫陽戒中。

  驀地金眼愣住了，他不是第一次接觸六界輪迴鏡，本身作為器靈，金眼對同類的感應最是敏感，可是上一次他分明沒有從六界輪迴鏡中感覺有器靈存在，而現在，金眼腦中瞬間出現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可能。

  「凌遲，將六界輪迴鏡認主！」金眼立即說道。

  「六界輪迴鏡是小桐的，永遠都是！」凌遲沉聲說道，「再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擁有它。」

  金眼鄭重道：「我不是想讓你占有六界輪迴鏡，我感覺小桐她還沒有死。」

  凌遲身體一震，猛地直立而起，轉頭看向金眼，不敢置信道：「金叔，你說什麼？」

  「我懷疑小桐還沒死，只是我不能確定。」金眼說道，「你將六界輪迴鏡認主，然後神識沉入其中，應該就知道答案了。」

  沒有任何猶豫，一道精血從凌遲口中噴出，直接融入六界輪迴鏡中。

  一絲希望，哪怕真的只有一絲希望，凌遲也要全力爭取。

  緊接著凌遲立即將神識沉入其中，只是馬上凌遲的神識便被彈了出來。

  「還需要完全融合，神識才能進入。」凌遲不耽擱一分一秒，立即便將六界輪迴鏡融入體內，開始融合，已經硬化的能量在凌遲全力的催動下，開始緩緩移動。

  一天後，驀地凌遲手指動了動，隨即緊緊握起。

  「融合完畢。」

  一天的時間，金眼和墨蛇沒有做任何事，始終緊張的看著凌遲，他們心中同樣在擔心著。

  凌遲此刻神識已經全力施展，在其中遊蕩，不放過任何地方，莫名的凌遲感受到其中靈魂的存在，那氣息，讓凌遲覺得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親切！

  尋著這一絲熟悉、親切的感覺，凌遲神識也立即延伸過去。

  六界輪迴鏡核心區域中，身為神器，如果沒有器靈，裡面就再也沒有其他生物或者靈魂存在，裡面一片寂靜，寂靜的就如凌遲的之前的內心。

  而此刻在那核心區域的正中央，一團模糊的藍光平靜的懸浮在那虛空中，而那藍光上方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也是懸浮在那裡，正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隨著石頭的不停轉動，一點點帶著朦朧星彩的光點從那石頭中分離，然後融入到下方的藍光之中。

  那懸浮在藍光上方的石頭不斷的旋轉分離，看上去卻是沒有減小。

  注意到那一團藍光，凌遲猛地怔住了。

  「小桐？」凌遲清楚的感覺到那藍光之中散發出的氣息，和蘇桐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神識接觸到那團藍光，那熟悉到極致的氣息讓凌遲忍不住想要去碰觸，無形的神識卻成為阻隔，想碰觸卻做不到，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讓凌遲心中極為難受。

  「這一定是小桐的靈魂，可，可是？」凌遲根本察覺不到此刻靈魂中有波動存在，元神退化變成靈魂，這並不奇怪，元神如果受到大的損傷，的確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就算是這樣，微弱的波動還是有的，可是此刻蘇桐的靈魂中的確沒有一絲波動，一片死寂。

  「月影石？」精神完全集中在蘇桐的靈魂上，凌遲竟是一直沒有注意到藍光上方的石頭，不經意看到，凌遲頓時驚住了，這顆月影石正是當初蘇桐拿的那顆。

  沒有意識的先天靈魂，有意識的蘇桐靈魂，先天靈魂的強大，蘇桐靈魂又受到如此重創，這兩個現在發生這樣的變化，凌遲根本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如果蘇桐的靈魂被先天靈魂吞噬，那將毫無意識，也就代表著蘇桐將徹底消失。

  凌遲急切的想要幫助蘇桐的靈魂，可是靈魂對於任何生物都是最神秘的、最奇妙的存在，沒有人知道靈魂是如何誕生的，自然也就無法了解靈魂之中的秘密，而凌遲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的奧秘，他想幫也幫不上任何忙，有心無力。

  所幸凌遲感覺現在蘇桐的靈魂雖然弱，靈魂之中的能量還是有不少，和月影石中的先天靈魂暫時也沒有產生什麼衝突。

  凌遲怔怔的注視了藍色光團片刻，仿佛蘇桐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一般。

  「小桐，放心待在這裡，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深深看了一眼蘇桐的靈魂，隨即凌遲神識退出六界輪迴鏡。

  「怎麼樣？」看見凌遲睜開眼睛，金眼立即問道，墨蛇也看了過來。

  「小桐還沒死。」甩了甩腦袋，凌遲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只是？」凌遲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先天靈魂和蘇桐的靈魂相互接觸，凌遲現在也不知道兩個靈魂之間到底是相互吞噬，還是先天靈魂在為蘇桐的靈魂療傷，只是後者凌遲自己都不敢相信。

  「是不是小桐的靈魂發生了什麼變化？」金眼沉聲問道。

  凌遲頓時看向金眼：「金叔，你知道小桐現在是怎麼回事？」

  金眼嘆了口氣：「我要是知道就不用你將六界輪迴鏡認主，才能知道小桐的情況了。我接觸到六界輪迴鏡的時候，只是感覺到其中突然有了器靈的存在，所以我才覺得小桐的靈魂可能沒事。」

  「至於小桐的靈魂為什麼可以進入六界輪迴鏡中，我想可能和六界輪迴鏡本身有關。」

  凌遲點點頭，他也聽說過，六界輪迴鏡最初是鬼界酆都大帝的第一神器，發出的攻擊也主要是針對靈魂，自然以六界輪迴鏡的特殊，當然也可以保護主人的靈魂，當日想必最後一霎那，六界輪迴鏡感應到蘇桐的危險，直接將靈魂收入其中，只是六界輪迴鏡雖然有護主的本能，卻是沒有智慧，許是無法分別到底哪個才是主人的靈魂，也同時將月影石吸入。

  直至蘇桐肉體消失，六界輪迴鏡也自動解除了認主，重歸自由。

  「不知道小桐會不會有事？」凌遲低聲說道，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六界輪迴鏡挽救了蘇桐的靈魂，卻又被月影石中的先天靈魂吞噬。

  一旦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蘇桐的意識被吞噬消失，那想要恢復靈魂的意識，就連天尊都做不到！

  看出凌遲心中的擔心，金眼拍了拍凌遲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這麼大的危難蘇桐都能躲過，這一次也肯定沒有問題。」

  「恩。」凌遲點點頭，「金叔，小桐一旦真的成為六界輪迴鏡的器靈，還能不能像你一樣恢復肉身？」

  「絕對可以。」金眼肯定的說道，「和人的靈魂一樣，小桐現在也是六界輪迴鏡的靈魂，器靈和靈魂之間沒有什麼區別，只要小桐可以渡過這一關，日後你隨時可以為小桐找到合適的肉身，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凌遲急切道。

  金眼搖頭嘆息道：「只不過小桐原本是純屬性水屍，想再找一具完全合適她的純水屬性肉身很難，到時候恐怕小桐會變成普通的殭屍，修為也可能會大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