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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8:03:19 作者: 陳年烈酒
    咦?味道竟然真的不錯!

    她喜不自勝,沒想到這時,裴君慎卻忽然問道:「所以娘子,你瞞我之事,要何時才說?」

    他想相信娘子會願意騙他一輩子,可娘子最近這些時日的反常卻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從未想過與他廝守,她隨時都會離他而去。

    崔英聞言卻是一愣,杏眸霎時充滿疑惑:「啊?你還沒看不出來嗎?」

    裴君慎眉心深豎,與她一樣面露疑惑。

    崔英無奈嘆氣,放下筷子,雙手指向面前的豐盛晚餐,自豪道:「就是這些膳食啊,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怎麼樣,我厲不厲害?」

    她似乎完全沒察覺裴君慎藏在平靜面具下的波濤洶湧,雙眸晶亮,像個孩子一樣在求夸。

    裴君慎微怔,這才分了些心思看向桌几上的菜餚。

    他方才無心用膳,並未注意到那些膳食與從前廚娘們做的有何不同,此刻聽見崔英求夸,他拿起筷子,重新將桌几上的膳食一一送入口中,仔細品味。

    「……」崔英見狀卻不高興了,皺眉氣哼:「原來你方才都是在騙我,你根本沒嘗我做的菜味道如何!」

    往常見她生氣,裴君慎必會放下手頭事物來哄她,今日卻一反常態,只專心嘗試每道菜餚,而後才正色道:「這幾道的味道的確都不錯,尤其這道糖醋魚,色香味俱全,便是與宮裡的御廚比也不遑多讓。」

    「……」這誇得也太誇張了。

    饒是崔英這會在生氣都聽著有些心虛,她連忙擺擺手道:「算了算了,別誇了,放過你了。」

    話落,她拿起筷子,重新用膳,不過她謹記著「崔家六娘」的忌口,從始至終都沒吃過那道糖醋魚。

    裴君慎靜靜看著她用膳的模樣,心裡終於認清一個事實,娘子不會將她隱瞞的秘密告訴他。

    *

    這天晚上,裴君慎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夜裡睡覺時,他將崔英抱得更緊了。

    而崔英其實也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什麼都沒有察覺,她閉著眼睛,假裝睡得很沉,希望以此來粉飾太平。

    只剩一個月了。

    最後的一個月,她想珍惜和裴君慎相處的時光,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爭吵甚至是決裂上。

    崔英和裴君慎很有默契地再未提過什麼「隱瞞不隱瞞」之事,兩人一起守歲,一起過年,一起走親訪友。

    年節間,崔英知曉了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今年春三月,伯安兄長便要成親,新娘乃是李翰林家的小娘子,當初參加宮宴時崔英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

    兩人的親事是早就定下的,只是李小娘子的母親因病去世,李小娘子為母親守孝三年,所以親事才拖到現在。

    另一件好消息便是沈姝的親事,她與李裕廣也定了親,婚期定在五月初夏。

    前一件事崔英不算意外,伯安兄長如今已二十有五,若是沒有定親,這兩年伯娘定會為他議親之事著急上火。

    倒是沈姝和李裕廣的親事讓崔英很是意外,雖然沈姝從未明說,可崔英音樂看得出來,她從前應是對伯安兄長有意。

    從伯安兄長到李裕廣,這兩人的風格也太不一樣了吧?

    崔英擔心沈姝是迫於壓力才與李裕廣議親,上元節前日,便讓簪秋往沈府送了張帖子,想邀上元節當晚她一起去西市遊玩。

    沒曾想次日一早,朱焦卻送來一封婉拒的回帖,道她家姑娘上元節已然有約了。

    崔英怔了怔,看著朱焦試探問道:「是與李裕廣一起?」

    朱焦歡喜地替她家姑娘應是。

    見此,崔英便明白了,與李裕廣這門親事沈姝是願意的。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崔英又了結一件心事,等過兩日準備好給伯安兄長和沈姝的新婚賀禮,她在這個時代就再沒有掛心的事了。

    上元節後,崔英開始計劃自己離開之事。

    其實要交待的事情並不多,前年四月,她已經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待完了,經過兩年曆練,簪秋翠柳翠梅她們亦漸漸對做生意算帳之類的事上了手,無需她再操心什麼。

    她唯一放不下的——是裴君慎。

    崔英知道,他肯定已經察覺了什麼。

    他最近每日只要一有空閒便會回來見她,還吩咐了裴淳,若她在他不在時出門,裴淳一定要跟著。

    而且如果沒有什麼要事一定要出門,通常裴淳和裴叔就會輪番上陣,勸崔英留在府中,他們派人去辦。

    他似乎想要把她囚在府里。

    這樣的情況,隨著二月初二的臨近,越來越甚。

    崔英假意不知他的目的,每日就待在府中蒔花弄草,看看閒書,再逛一逛裴府去年秋才修建好的院子。

    裴府宅邸大得很,她逛得仔細,單是從南到北的逛上一遍,前前後後都花了三日功夫。

    崔英就當是在逛古風景區,絲毫不覺得無聊。

    到了正月最後一天,裴君慎竟然向聖上告了三日病假,明顯是想在二月初二前寸步不離地守著崔英。

    崔英知道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回家的機會,倘若再不成功,她將永遠都無法回到爸媽身邊。

    是夜,月朗星疏,天邊浮雲流動,沒一會兒便遮住了那彎細如鐮刀的月牙。

    裴君慎今日要得特別狠,欺身壓著她,側抱著她,甚至抱著她下榻,讓她望著天邊的流雲與星月,從後面環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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