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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8:03:19 作者: 陳年烈酒
後來李裕廣才靈機一動,偷襲後方,出主意讓司無明寫下宴貼分別送去了裴府和沈府,邀兩人的夫人一同參宴。
果然,計策奏效,當晚宴會李裕廣自覺眾人皆是盡興而歸。
可——「司監正出事那日正是四月二十二……早知如此,當日我就不該辦什麼勞什子宴會,司監正如果沒有喝醉酒說胡話,也許就不會一語成戳!」
大理寺,少卿公務房,李裕廣垂頭喪氣,懊惱又悔恨。
裴君慎告假多日,公務積攢了許多,聽罷一邊垂眸翻閱卷宗一邊回道:「李指揮使,你若真覺得愧對司監正,便回去整頓好金吾衛。」
「去年八月,沈侍郎之女深夜險遭欺凌;九月,刑部胡侍郎橫死東市街頭;十一月,謀害許縣令的婉娘竟於深夜逃出長安;時至今日,兇徒夜潛司府,傷人後又無聲無息的逃走。」
「此四樁案件,金吾衛從始至終竟一無所覺。」
他說著頓了頓,放下手中卷宗,看向李裕廣的目光凌厲而肅沉:「怎麼?金吾衛的巡防是漏成了篩子嗎?」
李裕廣聞言心裡不禁咯噔一聲,自從成為金吾衛指揮使,大人從未訓斥過他……「是,大人,屬下這就回去整頓。」
當初大人交到他手上的金吾衛絕不是如今的金吾衛,甚至有段時間,長安百姓夜不閉戶,從不擔心會有賊人踏足家宅,因為金吾衛會一巡又一巡,一刻不停地在長安城中巡防。
是從什麼時候發生了改變?去年八月麼?亦或是更早……
李裕廣並非朽木,經裴君慎一番訓斥,他心中很快就有了眉目,離開大理寺後便直奔金吾衛營防。
不想在他離開之後,裴君慎翻閱卷宗的指尖卻忽地一頓——四月二十二,四月二十二……
他目光一凜,瞬間起身疾步往外走,路過崔瑾的公務間時他腳步不停,只抬手在門框上急敲了兩下便繼續前行。
崔瑾這會兒正要用午膳,還特地讓崔達去朱家鋪子買了奶釀魚湯來,沒想到尚未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少卿大人急召去辦案,他咽咽喉,一番掙扎後果斷拿起兩個胡麻餅塞進懷中,急匆匆追了上去。
片刻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馬房。
各自牽了馬後,崔瑾才終於尋得空隙問:「咱們這是去哪兒?」
裴君慎翻身上馬:「寶春酒樓。」
崔瑾跟著踩上馬蹬:「查哪個案子?」
裴君慎沉聲:「司無明。」
司無明?崔瑾輕怔,查他的案子為何要去寶春酒樓?
自上月他們一行人在寶春酒樓吃宴之後,司無明便沒再去過西市,整日早出早歸,蹤跡簡單清晰,不是在欽天監和司府,便是被聖上叫去了宮中問話。
只是這話崔瑾來不及問,那廂裴君慎便已經沉喝一聲,策馬離去。
他也只好急忙跟上去,耳邊只剩呼嘯風聲。
*
夜深,風聲呼嘯。
崔英沐浴後絞乾濕發,便走到內室坐塌邊,將三本記事冊放在了上頭矮几上。
不知不覺間,她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兩年多,算起來好像快一千天了。
時光如白駒過隙,崔英最初在記事冊上記下在安平遇見的人與事時,其實是覺得好玩。
她那時候以為自己很快就會回去,所以誰來欺負了她,她又是怎麼反擊的,她都寫在了記事冊。
雖未言明,但她想,萬一以後真正的崔英回來了,至少會知道她都做了什麼事,不會再像她一樣迷茫。
可後來養好傷,她一次次嘗試回家又一次次失敗後,記事冊便成了她唯一發泄心緒的途徑。
但縱使發泄,崔英也不敢大張旗鼓,只敢隱晦又隱晦的在記事冊上寫下——「今天又是沒能想起過去記憶的一天。」
沒人知道她的心事,就連簪秋偶爾看見她的記事冊,也只以為她是為了失去記憶而傷懷。
今天,她本是想將這三本記事冊給裴君慎看,等他看完,她便要燒掉。
這次回家失敗之事給了她教訓,她既然決定要走,那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便要越少越好。
不過在燒掉之前,崔英到底還是生出了些私心,她想讓裴君慎了解真實的她,哪怕只有一部分,哪怕他們相處的時光註定很短暫。
誰知那廝竟莫名其妙犯起了彆扭。
唉。崔英沉沉嘆氣,從到屏風旁探出頭,望向房門外。
她早就讓謝嬤嬤和簪秋回偏房就寢了,這會兒院子裡空蕩蕩的,連影子都沒一個。
難不成他還真要晾她一夜?
崔英秀眉微蹙,走到門前,感受到外頭呼嘯的冷風,她氣哼一聲,「嘭」地一下關上門。
這會兒已經三更天了,她最多等到五更天,屆時他若還沒回來,那她就直接將這三本記事冊燒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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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身陷囹圄
◎混蛋,你怎麼才回來!◎
房門一關, 風聲漸消,原本在風中搖曳生姿的燭火卻忽然熄滅。
外間光線瞬暗,崔英轉身的動作一頓, 秀眉微不可見地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