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行應當張弛有度

  紀伯常吃粒培元丹後靜坐修整，待調整好狀態後便再次帶上了面具，投入到『力士』傀儡的製作中…

  如同搭積木一般，將雕刻好紋路的『骨頭』、『關節』、『器官』進行拼接，搭建起『力士』傀儡的基礎框架。

  隨後又調配出各種顏色各異的粘稠靈液，依次倒入傀儡的核心中。

  那些粘稠的靈液自傀儡的核心溢出，像是激活了某種陣法似的，順著雕刻好的紋路緩緩流向『力士』傀儡的四肢百骸。

  待靈液凝固後，傀儡框架上的各種雕紋就如人的血管與脈絡一般，明明是件死物，卻有種死中透活的詭異感…

  傀儡的框架已成！

  隨後他又在『骨骼』的基礎上，填補一些充當『肌肉』的金屬材料。

  待填充完成，躺在地上的『力士』傀儡已完成大半，看起來像是個身形魁梧的壯漢。

  紀伯常戴著偃術師的面具，揮袖一擺，法壇上的蠟燭忽地燃起…

  燭火如豆，陰影搖曳。

  隨著他手掐靈訣、腳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詞的施以偃術一道的術法，躺在地上的『力士』傀儡也開始輕輕顫慄起來。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有敕，賜爾身藏……起！！」

  最後一道靈訣掐完，伴隨紀伯常的輕呵聲響起，地上的『力士』傀儡身軀一顫，竟直接以手撐地的支起了身子！

  紀伯常見狀微微頷首，隨即又尋來裁剪好的皮革、布料、針線為其縫製最外層的『皮膚』。

  待縫製的最後一處針腳也被剪掉，『力士』傀儡已然成了個身形魁梧，比紀伯常還要高出兩個頭的壯漢。

  『還有最後一步！』

  他深吸一口氣，從法壇上取過一支毛筆以及剛剛調配好的靈液。

  靈液為墨，毛筆為鋒。

  「無需魂魄，不用五臟；兩相通應，因果顯相……」

  在筆鋒的勾勒與怪異的腔調下，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偃術符篆先是靈光乍顯，隨後慢慢沒入『力士』傀儡的『皮膚』下。

  隨著最後一道符篆隱沒，『力士』傀儡的製作也劃上了句號。

  紀伯常氣喘吁吁的摘下面具，見溫茹玉也在看向自己，他羞赧的說道：「溫仙子，幸不辱命！」

  說著拍了拍手，而那『力士』傀儡也隨之邁著步子走向溫茹玉，乖乖的站在她面前，仿佛演武場上靜待上司檢閱的士卒。

  「不錯。」

  溫茹玉運起神識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力士』傀儡，又伸手在其身上輕輕敲擊了幾下。

  以她的神識與眼光，自然能看得出來這具『力士』傀儡的強度已經不下於鍊氣五層的體修了…

  「它的核心是一塊中品靈石…」

  紀伯常拍了拍傀儡的後背機關，而『力士』傀儡的後背榫卯結構也隨之打開，露出個可以容納靈石的小窗口。

  「一塊中品靈石，足夠它運行數年之久，若進行高強度的對戰，會縮短靈石的使用期限，用完再塞一塊就行。」

  他聲音頓了頓，繼續介紹道：「當然，沒靈石催動也不打緊，偃術傀儡本身也算是一種特殊的法器，若是使用者法力充沛，用自身法力催動也不是不可以。」

  「倒是方便…」

  溫茹玉微微頷首，想到他起初的手法雖然生疏，但製作傀儡的過程一直很穩，並未出現任何紕漏，甚至自己準備的三份材料還有近半未用，便也打消了心中的顧慮。

  「這具傀儡和剩下的材料便送你了，我去準備材料。」

  她本想出門的，可似是想到了什麼忽地駐足在門前，她遲疑了一會兒，問道：「築基期的傀儡不比這個，你確定兩年時間能造的出來？」

  「……」

  紀伯常聞言有些出神…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鍊氣二層的修為與築基期相差實在太遠太遠，若說保證能造得出來，未免太假了。

  「偃術一道剔除製作傀儡的核心外，有很多相通之處。」

  「但那畢竟是築基期的傀儡。」

  「築基期傀儡啊，若只有晚輩一人，估摸著這輩子也造不出出來。」

  紀伯常嘆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的說道：「前輩所需的那款傀儡確實複雜，刨除那桐心木所制的核心外，晚輩能親自參與的只有設計圖紙和拼湊。

  似刻錄陣法紋路、調配靈液、附靈偃術符篆之類的步驟晚輩修為不夠，也參與不了，只能借前輩的手進行刻錄、調配、附靈。

  前輩若信晚輩，也願鼎力相助，晚輩有六成把握在兩年內造出來！」

  「……」

  溫茹玉聞言有些微微的失神，呢喃道：「只有六成把握嗎？」

  紀伯常點點頭，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微動的說道：「兩年內，晚輩若能說一不二，前輩依言照做，那便有八成把握…」

  「八成？」

  「不錯！」

  「你說一不二，我依言照做？」

  「是！」

  「所以說……」

  「重點在於前輩…」

  「重點在我…」

  溫茹玉秀眉緊鎖的嘀咕一句，面色亦是陰晴不定。

  隨即也不知下了什麼決心，回過神後唇角輕挑的笑道：「那我可真要拭目以待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出了門，踏著飛行法器消失在夜幕中。

  「呼……」

  紀伯常長長的舒緩一口氣，也知道自己這一關算是過了。

  他雙手負於身後，靜靜地看著那襲羅裙消失在月輝中，思緒紛飛，便是日後的孩子叫什麼名字都快想好了…

  「呵，有志者事竟成嘛~」

  他嘀咕一句，待看到靜室中不僅矗立著一具『力士』傀儡，還有一份多的材料閒置時，眼睛不由得一亮。

  人家築基期修士看不上，可落自己手中，那就是寶貝啊。

  想到此處，他關上靜室的大門，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到製作偃術傀儡的工序中…

  一回生二回熟…

  有第一次製作『力士』傀儡的經驗在，第二次甚至連圖紙都省的畫了。

  只短短數日功夫，便又造出了第二具『力士』傀儡來。

  兩具『力士』站在身後，不提鍊氣五層的戰力，光那人高馬大的體魄便讓他心中多了幾分安全感。

  妙極~

  紀伯常撫掌而笑，將兩具『力士』傀儡收入儲物袋後頓覺念頭通達，神清氣爽。

  出門瞥了眼，天色將黑。

  想到修行應該張弛有度，又想到築基期傀儡的材料不比眼下的『力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集來的，時間充裕的很。

  當下便洗個澡，換身衣物出了門。

  春音坊門前。

  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一眾姑娘們鶯鶯燕燕的或是在樓下攬客，或是在二樓與相熟之人調笑。

  忽地，一身形豐腴的姑娘似是發現了熟人熟客，眼波流轉，擺著腰肢似弱柳扶風般的迎了上去。

  「哎喲喲，紀爺可是多日沒來我們這兒，今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什麼風吹來的不打緊，等會兒伱可得吹好才是~」

  「紀爺說什麼呢~~」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