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口號

  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明英殿內的長老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剎那間換上一副恭敬的面孔，老老實實跪在先輩的玉牌前，絕口不提剛才勸說德宏宗主的話。

  就連洛長老，都收起先前臉上的不耐，學著德宏宗主那樣，垂首叩拜，眼中滿是對已飛升先輩的孺慕、敬仰。

  甭管顯靈的究竟是什麼，至少姿態做足，容不得挑出半點毛病。

  「先輩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德宏宗主帶頭拜了一禮後，隨後直起身子，恭敬地問：「不知顯靈的是哪位先輩，可是擎蒼祖師？」

  殿內長老皆垂首而立，不敢抬頭直視上方玉牌。

  不過他們方才都看清了，驟然亮起的那枚玉牌，正屬於一萬多年前修真界最後一位飛升上界之人，擎蒼老祖。

  殿內寂靜無聲。

  沒有人敢在這時開口，所有人都在等待先輩給予的回應。

  一息，兩息。

  殿內忽然起了風，「嘩」地一下將大敞開的殿門關閉。

  守在明英殿外的弟子還未反應過來，就已再聽不見殿內的聲響。他們未得到宗主、長老們的指示，不敢擅自去開殿門，也怕不敬的舉動惹怒顯靈的先輩，只得依舊老老實實守在原處，用眼神交換彼此內心的震驚。

  原來傳說不是騙人的。

  明英殿供奉的先輩玉牌，真的會顯靈，引來飛升先輩降下指引！

  殿內外，人未動，消息卻已傳開。

  明英殿的殿門還未開啟，凌霄宗上下已經傳開飛升先輩顯靈的消息，就連被德宏宗主安頓在義和峰客院的幾位來自其他宗門的長老，也聽說了這個消息。

  他們紛紛將消息傳回自家宗門。

  南洲，中洲，正道各宗得知以後，震驚的同時無不唏噓。

  到底是凌霄宗底蘊深厚。

  卡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得到上界仙人的指引與支持。

  他們正道第一宗的位置，便無人敢去撼動。

  …

  「狗屁正道第一宗！」

  極北冰川冰屋營地，擁有神獸血脈的丘虎、丹朱鳥等妖，聽完虞曦的描述後，紛紛罵罵咧咧。

  其餘妖獸也心有戚戚。

  丘虎族長罵得沒錯，這什麼狗屁第一宗門，根本就是用神獸血脈及眾多妖獸的血肉築成的！

  第一宗門，他們也配？

  就連一向溫和的霓雲鹿族長雪靈，都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雜碎」，接著又憤聲說：「這什麼凌霄宗忒不要臉，怕不是當年神獸先祖們離開此界，就是被他們逼迫的吧？」

  「那不可能，先祖們離開此界時，正是神獸種族昌盛之際，人族宗門可做不到逼迫他們。」說話的是丹朱鳥族長炎灼。

  丹朱鳥一族在朝拜朱雀神像時，偶爾會得到指點，是以知道的更多一些。

  比如炎灼就知道，當年神獸種族離開此界，是四神獸種族共同商議的決定，好似是因為此界靈氣日漸稀薄，已經不適宜越發強大的神獸種族生存。

  「靈氣稀薄，也有凌霄宗動手腳的因素在。」虞曦說了自己與褚彥在回程路上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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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醒大家，「你們感受一下四周，現在靈氣是不是比我們先前搭建冰屋時充裕了不少？」

  墨蛟與麻衣長老反應最快，一蛟一人幾乎同時點頭。

  前者是親生經歷了禁制打破的一瞬，感受到剎那間天地靈氣發生的變化。後者則是對土靈氣與水靈氣感知敏銳，第一時間發現了四周充斥的靈氣濃郁程度勝於以往。

  身為魔道宗門的中流砥柱，麻衣長老心系魔道發展，哪怕此時置身山河萬想盤還未出去，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這下可好，極北冰川靈氣恢復，鬼澗嶺一帶定也靈氣充裕了不少，北地修士有福了！」他挺直胸膛，興奮地說：「看誰以後還敢說我們魔道領地乃苦寒貧瘠，靈氣稀薄之地！」

  正如麻衣長老所言。

  數萬年前建立在極北冰川的這片禁制破除，最大的收益者，便是生活在北地的修士。

  短短几息間，他們周身的靈氣，比之前濃郁了幾乎兩倍，切還在繼續增多。

  人們第一反應都是詫異，還有些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當發現這不是夢境而是現實以後，紛紛忍不住貪婪地大口呼吸著靈氣。

  這個變化就好比是，給平日捨不得用普通靈石修煉的修士，一下子塞了一把極品靈石。

  低階修士只能感受到靈氣變化，修為更高一些的，則察覺到變化是自北方而來。

  月見谷上方，左右護法與森羅門門主傅玉簫並排立於空中，三雙眼齊刷刷地望著北方。

  「變價是從極北傳來的。」

  左護法感受周身充盈的靈氣，呼吸越發順暢，吸入滿腔靈氣後，只覺通體順暢，可心底卻越發不安，「這變化太快，不知究竟因何引起，是好是壞。」

  「靈氣充裕還能是壞事？」右護法想得沒有那麼多，他手裡把玩著尊上贈與的玉符，有些期待地說：「尊上與那道明老賊解決完恩怨，就該返程回來了吧？料想也沒剩多少時日，剛巧我們可以趁著北地靈氣充盈，加緊建設，吸納中洲、南洲百姓。」

  這樣等尊上歸來，便能看到一個更加欣欣向榮的北地。

  傅玉簫擅長排陣推演，他感受周遭靈氣，沉思道：「靈力充裕是好事，不過我總覺著這事並不簡單。」

  潛意識他覺得，這事恐怕和他們的魔尊大人脫不了干係。

  雖然他也不知道，魔尊大人身處東面的無相海，是怎麼做到讓極北之地發生變化的。

  想不通，便不想。

  傅玉簫凝眉思索片刻以後，又自顧地搖了搖頭，「先不細究原因。」

  「如今北地靈氣越發充裕，我們可別浪費這千載難得的機會。尊上在鏡陣內斥責過凌霄宗與道明老祖行事有違天良，我們可以把這兩件事串聯到一起，讓中洲南洲的子民認為，魔尊大人站在公正正義的一方，北地靈氣復甦，正是天道給予的獎勵！」

  經過近幾個月的發展。

  魔道弟子的執行力越發強大。

  從傅玉簫提出這個想法，到「魔尊大人，公正英明，天道庇佑，靈氣復甦」這句十六字的口號在各地開始傳播，也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時刻關注著魔道動向的凌霄宗，第一時間知道。

  緊閉的明英殿大門剛一敞開，德宏宗主走出大殿，便從守在門外的弟子口中聽到這句口號。剛恢復鎮定平靜的臉色，立馬重新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