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海神之怒

  簡妮·維斯特林看著來自甘拉亞妮的聖女，對她的天然去雕飾的美露出了讚賞的微笑。

  亞蓮恩·馬泰爾的目光則從聖女的身上收回，落在了魔山的身上。

  魔山不動如山，威嚴尊崇。

  亞蓮恩從魔山的表情里看不出魔山有什麼不純的想法。

  王宮大廳里的很多男人都對聖女表現出了『眼熱心跳』的『不敬』，這令亞蓮恩心裡對這些貴族充滿了鄙視。

  丹妮莉絲看著吉娜·貝拉，她本人也是絕美的胚子，顛倒眾生，但她也被吉娜的美所吸引。吉娜的美，純潔如雪。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壇污泥，那吉娜就是從污泥中生長出來的一朵纖塵不染的蓮。

  美能淨化人的心，並讓浮躁安靜。

  當然，那些牲口除外。

  丹妮莉絲也注意到了多斯拉克士兵和貴族將軍們對吉娜的美表現出來的種種失態，但她的無垢者士兵就展現出了鐵一般的自律。無垢者士兵雖然都是太監，但其實他們對異性的喜愛也是一樣的，這種喜愛，來自心理上的渴望。

  吉娜·貝拉站在國王大廳就好像一束潔白的光。

  而吉娜·貝拉身邊的霍拉斯·雷德溫伯爵，醜陋得就好像一隻癩蛤蟆。

  癩蛤蟆配上了一隻白天鵝！

  霍拉斯·雷德溫伯爵在海戰中死裡逃生，靠著兩門火炮殺出了魁爾斯的海軍包圍圈，在很長的時間裡，霍拉斯·雷德溫都是已經戰死的維斯特洛的英雄。——當他奇蹟般的再次出現在魁爾斯海域，帶著東方的甘拉亞妮島嶼上的聖女歸來後，不知不覺中，他就不再是維斯特洛將士們口中的戰死的英雄了，他成了娶了聖女的醜陋者，一個可恥的戰敗者，令人難以接受的無能的幸運兒。

  「霍拉斯伯爵，你是如何娶上了這樣的美人兒。」簡妮王后當眾問道。

  魔山也曾對這個問題有過疑惑，但魔山沒有向簡妮這樣直接問出來。女人的八卦之心遠勝於男人，王后也不例外。

  霍拉斯·雷德溫看一眼妻子吉娜·貝拉，滿臉都是驕傲的榮光，吉娜的美貌和清純如仙子的氣質滿足了他最大的虛榮心，吉娜的美貌也滿足了他對於女人的所有最美好的幻想。

  「吉娜，我可以說嗎？」霍拉斯的眼神問道。

  吉娜的微笑就好像金黃色全透明的蜜一樣的甜美動人，她的眼神說道：「霍拉斯，我已經是你的妻子，甘拉亞妮的風俗和信仰已經被你改變，你想說什麼就說罷。」

  霍拉斯·雷德溫握住了吉娜的小手，輕輕的握了一下表示感謝。

  在甘拉亞妮島嶼上，霍拉斯了解到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島嶼上有些忌諱的點和維斯特洛不同，甘拉亞妮島嶼上的風俗和信仰都是不可褻瀆的，那會引起很嚴重的問題。

  霍拉斯·雷德溫在徵得了妻子吉娜的同意後，才決定對簡妮王后說出真相。霍拉斯是個沒有什麼大能力的貴族青年，但她對妻子吉娜的寵愛和尊重卻是所有男人中的模範。

  「王后陛下，在甘拉亞妮島嶼上，每過一十五年的七月，人們會簇擁著聖女來到海邊祭祀海神，而在這一天出現在海邊的異域人將被視為海神派來的神子。我和家族將士們在魁爾斯海域戰敗後向東方逃走，進入了風暴中心，迷失了方向。當風暴停息，我們幸運的活下來後，就看見了遠方出現的陸地的黑影，那就是甘拉亞妮群島在大海上的小小的輪廓。」

  「我們兩艘戰艦很謹慎的靠近那島嶼，然後發現島嶼上的人們衣著盛裝，駕船出來迎接我們。我們看見駛來的船上沒有戰士，多是盛裝的少年男女，他們手裡也沒有武器，於是才放下了戒備心。戰艦靠岸，我作為領軍的首領上岸向他們請求得到食物和水的幫助，但卻被他們中的男子和女子按在地上，解下了我的佩劍鎧甲，脫光了我的衣服，在士兵們的哈哈大笑中，我被他們換上了盛裝，送進了一座裝飾滿了鮮花、香料和珍珠的海邊石屋，當晚，我就稀里糊塗的和臉上一直蒙著白色面巾的聖女結了婚。第二天的早上，聖女才除下了面巾，我才知道我娶了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第二天早上吉娜才除下面巾？」簡妮問道。

  「是的，王后陛下。這是甘拉亞妮島嶼上的規矩。」

  「所有的新娘都是這個規矩嗎？」

  「是的，王后陛下。當新婚第一夜過去，新娘才算真正屬於丈夫，她才能除下自己的面巾。」

  「哦，好新奇的風俗。」

  「王后陛下，甘拉亞妮島嶼上有很多和我們維斯特洛不一樣的風俗習慣，不過那些風俗習慣都還沒有什麼，真正令我感覺到無法接受的還在後面——十天之後，當我還沉迷在新婚的甜蜜中，吉娜·貝拉卻悄悄的告訴我，我必須連夜離開甘拉亞妮島嶼，否則我和我的士兵們都要被殺死。」

  「哦？！」簡妮瞪大了眼睛，吃驚道。

  在王座大廳里，還有艾莉亞·史塔克，長臉師姐和小魁師妹，三位無面者組織里的核心人員都是心裡微微一動。

  他們對這東方大海中的甘拉亞妮島嶼上的這種風俗也是第一次聽說。

  魁爾斯人中想必會有知道甘拉亞妮島嶼風俗情況的航海家，這些航海家多半會把見聞告訴魁爾斯的大貴族們，不過，在王座大廳，魁爾斯貴族們站在大廳左邊，都是個個成了觀眾和聽眾。

  在右邊的魔山的廷臣中，新增加了幾位人物，他們是托曼·蘭尼斯特伯爵、彌賽拉·蘭尼斯特、康妮夫人、詹姆·蘭尼斯特爵士。

  托曼、彌賽拉、康妮都是聽得津津有味，臉上是驚奇的滿足。

  詹姆換了一身合體的鱗甲鎧，腰懸長劍，金色頭髮也梳洗得乾乾淨淨，臉上和下巴上的鬍鬚颳了個精光，過去的優雅俊美的詹姆爵士又回來了。

  詹姆的神情淡然，似乎絲毫不受吉娜·貝拉的美貌的影響，也對霍拉斯說的『傳奇』故事反應平淡。

  *

  「王后陛下，當時我聽吉娜說我如果不連夜逃走，我和我的將士們都將被殺死，我就驚呆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吉娜告訴我，這是島嶼上的風俗，和聖女結婚的神子必須在十天後回歸大海，如果神子並沒有離開，島嶼上的人們就必須殺死他，並把他丟進大海。」

  「愚昧的風俗。」簡妮王后想道。她當然沒有說出來。

  大廳里，和王后同樣想法的人還有很多，當然沒有一個人說出來。國王在這裡坐著，誰也不敢隨便插話。

  「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失去吉娜，於是我對吉娜說，我既然是你們認定的海神的化身，是海神之子，那你們就要聽我的，不得違逆我的命令，否則將招來海神之怒。我要留下來，和吉娜一起生活，或者我離開的時候，必須帶上吉娜離開。我讓吉娜把我的話告訴島嶼上的大祭司，但沒有說服大祭司。我如果堅持留在島上，一旦天亮，在第十一天的早上，我和將士們將被大祭司率領的島嶼士兵們全部殺死。但在第十一天的早上之前，我和將士們都是絕對安全的。」

  「當時，我相信吉娜也在十天裡深深的愛上了我。在這十天的相處里，我讓吉娜了解到了另外的一個全新的世界，了解到了一個遙遠的萬里之外的維斯特洛大陸，也了解了我效忠的國王陛下和王后陛下，還有不可戰勝的巨龍和克里岡軍團，多斯拉克騎兵，無垢者、七神信仰、紅神信仰、黑白院的無面者傳說等等等等，吉娜對我說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和幻想，她渴望能和我一起到維斯特洛，一起能抬頭看著天空飛過的巨龍……」

  「霍拉斯伯爵，你最後如何說服了大祭司呢？」簡妮說道。

  「海神之怒。」霍拉斯笑了起來，頗為自豪，「我在離開之前用學習到的甘拉亞妮語言寫下了『海神之怒』留給了島嶼上的大祭司，我告訴她，如果她不讓我和吉娜聖女百年好合，甘拉亞妮將惹怒海神，海神發怒，甘拉亞妮將被毀滅，不復存在。感謝國王陛下發明出了那了不起的火炮。」

  「你的海神之怒就是火炮？」

  「是的，王后陛下。為了活命，我和將士們連夜上船，離開了甘拉亞妮島嶼。第二天，我們的船又出現在了距離島嶼不遠的海域上，而這是不能被允許的。大祭司集合了全島嶼三百艘戰艦前來圍堵我們，我們的兩艘戰艦上，就還只剩下兩顆火彈。我發射了第一顆火炮彈，在震天巨響中，大祭司乘坐的旗艦被炸成了兩截，斷裂的船體沉下了海水，在海綿上留下了巨大的水旋。我告訴被震住的甘拉亞妮島嶼的海軍將士們，我是海神之子，這就是海神之怒，吉娜聖女是你們的領袖，而我是海神之子，我必須娶走吉娜，或者留下來和吉娜共度一生，否則，海神之怒將毀滅整個甘拉亞妮。」

  「我的妻子吉娜·貝拉也站了出來，在護衛她的家族士兵的幫助下登上了我的戰艦，她要甘拉亞妮的海軍戰士們全部放下武器，接受海神之子霍拉斯。後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我們重新回到了島嶼上，人們接受了海神之子和他們聖女的婚姻。我讓吉娜派出甘拉亞妮的斥候來到魁爾斯打聽情況，得到了國王陛下征服了魁爾斯的消息。我說服了吉娜，我們就駕船來魁爾斯，來見國王陛下復命。霍拉斯·雷德溫始終是國王陛下的一名廷臣，忠誠無畏，永不背叛。」

  「霍拉斯·雷德溫伯爵，你對國王陛下的忠誠得到了驗證，你的傳奇和榮耀將會被王室學士寫進史冊。」簡妮王后莊嚴說道。

  魔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簡妮王后的結論。

  魔山說道：「霍拉斯伯爵，你和吉娜在今後是要定居維斯特洛，還是定居甘拉亞妮？」

  「定居甘拉亞妮，陛下。但我會帶吉娜去到維斯特洛，去到君臨、去到北境、去看絕境長城、去到舊鎮、去看學士城、去到青亭島，去看我們的葡萄園。」

  「好，但我們很快就會繼續東征，我要你和甘拉亞妮的將士們加入我們的東征大軍。」

  「陛下，我在甘拉亞妮生活的日子裡也沒有閒著，我告訴了吉娜我們的大軍將會繼續東征，吉娜就向亞夏、特納西、沃茨、阿爾薩蘭、利特爾、蘇曼特、史丹尼特等地發出了信件，希望他們能派出使者到魁爾斯來向陛下臣服。和甘拉亞妮相近的島嶼國家很快派出了使者前來見我和吉娜，他們對陛下的強大和巨龍的出現將信將疑，但他們表示如果我說的屬實，他們願意臣服。」

  「這次吉娜·貝拉就代表著其他七個島嶼國家前來魁爾斯晉見國王陛下，見見陛下的巨龍、多斯拉克騎兵、無垢者戰士和魁爾斯海軍，吉娜返回後，會把看到的情況告訴七個島嶼國的國王。下次，吉娜就會和七個島嶼國王一起來晉見國王陛下，那些國王會向陛下表示臣服。」

  霍拉斯·雷德溫的話超過了魔山的預期。

  霍拉斯的話也令阿莎、席恩、詹姆、喬拉·莫爾蒙、丹妮莉絲、簡妮、亞蓮恩等人很意外。

  大家都小瞧了這個滿臉雀斑的在君臨王宮裡做廷臣的時候得到了『鼻涕蟲』雅號的霍拉斯。

  魔山看著霍拉斯，看看吉娜，莊嚴說道：「霍拉斯·雷德溫伯爵，當你和吉娜聖女帶著七個島嶼國的國王前來臣服，我將任命你為東方海域的總督，任命吉娜為東方海域的聖女，你和吉娜將總管魁爾斯以東的全部島嶼國家。」

  「多謝國王陛下。」霍拉斯·雷德溫大喜，忙單膝下跪。他伸手拉拉吉娜·貝拉的小手，吉娜會意，於是也單膝下跪。

  霍拉斯在和吉娜的夫妻生活中，已經把純潔的從未出過甘拉亞妮島嶼的吉娜調教得不錯，吉娜也懂得了很多區別於甘拉亞妮的王室規矩。

  「起身！」魔山說道。

  霍拉斯·雷德溫用手捏了捏吉娜的小手，吉娜於是用獨有的異域腔調說出了維斯特洛通用語：「是，陛下！」

  詹姆冷眼旁觀，他認為霍拉斯也許作戰能力很蠢，但人情世故卻很精明。

  只要國王陛下東征，即使霍拉斯想抱著聖女偷偷過安穩日子也是根本不可能的。陛下馭龍在天空，數千艘戰艦來到，甘拉亞妮要麼毀滅要麼臣服，那當然還不如自己早一點說服吉娜前來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