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人如龍·恩威並施

  虎黨傑夫臉色蒼白，嘴唇迅速變紫：「…………」

  魔山喝道：「殺人償命，龍焱！」

  「不！」傑夫心膽俱裂，「陛下，我錯了，請看在我的忠誠上，繞我一命。」

  「忠誠？」小指頭培提爾冷笑，「忠誠絕不是射殺陛下的將士，忠誠也絕不是覬覦陛下的龍。」

  呼！

  一道金紅色的火焰突然亮起，落在了傑夫的身上，瞬間把他裹在了火焰中。傑夫發出了一聲悽厲慘嚎，人影在火焰中跳舞一般的號叫。很快，他就倒了下去。

  火焰開始變小。

  金紅色的火焰發出刺眼的亮光。

  龍焱是偷羊賊噴出來的。

  魔山說出龍焱，他的脖子就亮了起來，隔著鱗甲和皮膚，仿佛那裡孕育了一顆太陽。

  「虎黨傑夫，雖然被丹妮莉絲女王陛下勸說投降，但並不是真的臣服，而是情勢所逼，迫不得已。他縱虎行威，箭殺我將士，不過是在向我展示他們虎黨在瓦蘭提斯的力量，暗示雖然臣服，但我如果不給他們好處，瓦蘭提斯難以治理。我不想多殺人，假意不計較虎黨傑夫的冒犯，為了寬他的心，安慰住虎黨軍不要叛亂，因為那樣會死很多的人。我假意許諾給他一條龍，他為了得到我的龍，這才改變傲慢無禮的態度，迎接我們進城受降。」魔山慢慢說道。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投降臣服的親王總督執政官卡奧等人無不打個寒噤。

  「虎黨如此倨傲不服，我本可以殺光全部的虎黨貴族和他們的家人，但一些願意臣服的貴族和許多老人女子孩子都是無辜的，不能因為傑夫和他的將士們犯下的罪牽連到無辜。連年征戰，我殺的人已經太多了。在能少殺人解決問題的情況下，我選擇少殺人。」魔山慢慢說完，看向虎黨的貴族和將軍、還有象黨執政官喬休爾，「喬休爾大人，各位虎黨的大人和將軍，傑夫死罪，罪有應得。」

  喬休爾立即單膝下跪，象黨和虎黨的將軍貴族們一起下跪，喬休爾說道：「國王陛下，瓦蘭提斯象黨執政官喬休爾對陛下和王后忠誠耿耿，至死不渝。以諸神之名，喬休爾和象黨對國王陛下的效忠，如瓦蘭提斯的長橋那般堅固永恆。」

  傑夫的屍體火焰變得更加小了，成了一個小火團。他龐大的軀體縮成了一團黑色的焦體。

  喬休爾身邊跪著的虎黨將軍們也跟在喬休爾之後向國王表達自己的忠誠。

  虎黨將軍們無不惴惴不安，心懷恐懼，國王陛下還沒有宣布他們的罪如何懲罰，射殺國王陛下的受降將士，他們也都有份。

  魔山說道：「喬休爾大人，剛才我已經宣布，魁爾斯巨城的水路，由盛夏群島親王和雷德溫伯爵去攻打；陸路，由丹妮莉絲女王陛下和多斯拉克卡奧去攻打；混進魁爾斯巨城去做內應的軍團，本來由虎黨傑夫率領的瓦蘭提斯虎黨軍擔當，可現在傑夫已死，你可願意率領瓦蘭提斯的象黨精銳事前混進魁爾斯去做內應？」

  「臣領命。」喬休爾慨然說道。

  喬休爾並非武將，象黨擅長的也不是戰鬥，而是政治。

  「喬休爾大人，我聽說象黨軍的戰鬥力不如虎黨軍的士兵們。」

  「陛下，我會把精銳的虎黨軍士兵編進瓦蘭提斯軍團，不管是象黨還是虎黨，如今都是陛下的瓦蘭提斯戰士。」

  喬休爾的政治能力過人，他的應對是恰當的。

  魔山也正是要聽到這句話。

  一直沉默的看著這一幕變故的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注意到魔山冷漠的臉色緩和了。他看出象黨的喬休爾年紀老邁，並不適合上戰場，但喬休爾的應對，展示出了他的政治才華。

  喬休爾已經連續兩屆當選瓦蘭提斯的執政官，這就是他的能力。

  在國王陛下的示意下，喬休爾和象黨的貴族將軍們站了起來。但虎黨的貴族將軍們都依然跪著，直到王后陛下發話，魔山默許，虎黨將軍們才敢畏畏縮縮的站起來。

  「喬休爾大人，你需要穿著鎧甲去作戰的話，從今天開始，可就要多吃一點東西了。」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調侃道。

  小惡魔知道是時候緩和這裡的緊張氣氛了，國王陛下已經展示了至高無上的王權和冷酷的殺伐。

  「是的，總督大人，我從今天開始，也需要每天早起和士兵一道操練，不能再睡懶覺了。」喬休爾帶著僵硬的微笑說道。

  「我看你經過十天八天的練習後，一定能勉強接住我半人的一劍。」提利昂拿自己的侏儒身材開刷。

  波利佛·克里岡等將軍們都哈哈大笑。

  魔山殺傑夫造成的緊張沉重氣氛一下子就輕鬆了。

  魔山看了一眼小惡魔，小惡魔也正好在笑容滿面的瞄了一眼魔山，兩人目光一觸，都是心領神會。

  魔山說道：「今天的會議很成功，我很滿意。傑夫大人和他的旗下將軍士兵們犯下了射殺我將士的死罪，傑夫已經伏誅，我不欲多殺人，他的將軍和士兵們，我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他的長子，以律法順位繼承他的爵位和權力，他的夫人和家人，不受株連。」

  殺傑夫是威，放過他的家人和旗下將軍士兵是恩。

  象黨喬休爾和戰戰兢兢的虎黨貴族和將軍們一起再次下跪，發出轟的一聲。這一次下跪，那是重重跪下，滿懷出人意料之外的感激和如釋重負。在外圍的隨行虎黨士兵們也都就地單膝跪下，右拳放在左胸，和裡面的將軍貴族們一起大喊『國王陛下萬歲』。

  懸在虎黨貴族和將軍們頭頂上的那巨大壓力就是一把隨時落下的屠刀。

  一句話，國王就能殺了他們，甚至殺光他們的家人。

  「起身吧，我的廷臣喬休爾，我的虎黨將士們。」魔山喝道。

  喬休爾起身，滿臉感激。小惡魔和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看出了他的做作和虛偽。喬休爾的滿臉感激缺乏內心的真誠，這是一種長年累月的禮儀虛偽。

  虎黨將士們起身，滿臉感激。他們死裡逃生，那臉上的感激，才是真的感激。

  「去吧，偷羊賊。」魔山喝道。

  一聲輕輕的龍吟，王宮院子裡的巨龍偷羊賊騰空而起，翅膀扇起的風吹滅了傑夫火團的最後那點火焰，火焰熄滅，留下了一團黑色的灰燼。

  巨龍凌空，威壓鋪天蓋地，翅膀遮天蔽日，令眾人眼前一暗。

  三隻小龍發出龍吟，緊跟母親騰空而去。

  一直在空中盤旋的黑龍也發出龍吟附和，一起飛上了藍天。

  眾人目光隨著龍騰遠去，那眼中的震撼，一如第一次看見巨龍。

  恩威並施，魔山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