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政治戰：擊潰

  「海曼船長，伊萊恩船長，你們真是太客氣了。」科克善主看著滿滿兩箱來自異域的最上等的皮毛和手工藝品、特製燻肉，滿臉的熱情。

  三人分賓主坐下。

  伊萊恩說道：「尊敬的科克善主，我們將要離開阿斯塔波，前往魁爾斯巨城。」

  「哦？你們要去魁爾斯？」科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善主大人，在港口的這段時間裡，有魁爾斯的船長邀請我們去魁爾斯看看，說那裡有很多我們從未見過的精美掛毯、猴兒酒、妓女、還有價格很便宜的上等香料。」

  科克的眼睛眨巴了好幾下，乾笑道：「哪一個船長？」

  「剛離開了阿斯塔波的克拉克巨商，他有一個十分美麗的夫人叫做切麗。」

  「哦！」科克露出恍然的神情。

  克拉克是來自魁爾斯的巨商，個人擁有超過一百艘的大船，他是魁爾斯巨城的十三巨子之一。科克和克拉克認識，雙方有過商業上的很多合作。奴隸灣向西方城邦和維斯特洛大陸提供的很多香料、絲綢、瓷器，基本都來自魁爾斯。其中克拉克是主要的供貨商之一。

  海曼船長說道：「我聽說善主大人和克拉克大人也有些熟悉，這個人可靠嗎？」

  科克正色說道：「魁爾斯巨城裡面住著十三巨子，克拉克是十三巨子裡面的其中一個，他擁有自己的堪比王室的宮殿。十三巨子的財富積累得就好像天上的繁星，但那些耀眼的財富，據說都是人的白骨積累起來的。在魁爾斯，有個諺語，說魁爾斯的三層高大堅固的花崗岩城牆下面的地基，埋葬著不知道多少的異域人的骸骨。」

  海曼船長和伊萊恩船長的臉色微微變了。

  「城牆的地基下面堆滿了異域人的骸骨？這是什麼意思？」伊萊恩船長臉色沉重的問道。

  「外地去魁爾斯做生意的人，往往連人帶船都會徹底消失。」科克善主慢慢的一字一頓的說道，「除非你們有自己信得過的朋友或者是經過了考驗的商業渠道，否則，貿然去到魁爾斯的異域人，往往會遭遇到不測。而那些不測，魁爾斯人都會歸結為風暴或者海盜。在大海上，誰也無法避免風暴和海盜，可是魁爾斯的風暴和海盜，很多時候並不是真的風暴和海盜。」

  海曼船長和伊萊恩船長的臉色更加凝重了。

  「科克船長，你們……」

  「我們阿斯塔波和魁爾斯的十三巨子早就建立起了安全而穩固的商業渠道，我們阿斯塔波的善主曾經帶著軍團去到魁爾斯，雙方在港口以請來了不朽神鵰的藍嘴唇巫師，在神靈的見證下，締結下了商貿協議。如果你們也要去魁爾斯城做生意，除非維斯特洛的國王帶著海軍去到魁爾斯，然後雙方在巫師和祭司的見證下，以神的名義簽署下貿易協議，否則，你們這麼去……嘿嘿，安全起見，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吧。」科克善主一臉的真誠。

  海曼和伊萊恩都是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的眼睛裡流露出明顯的慎重和警惕。

  「善主大人，即使我們放棄去魁爾斯城，可也到了必須離開阿斯塔波的時候了。」

  「哦？據我所知，你們的貨物大多數都還沒有卸船。」

  「對，我們這次來見善主，就是希望善主大人能夠來把你繳納了訂金的貨物卸船，完成交易。」海曼船長說道。

  「完成交易沒有問題，但我們聽說了你們要求我們用克里岡紙幣？」

  「是的，我們是維斯特洛人，格雷果·克里岡國王陛下下令，我們不得不遵守。善主大人只需要去克里岡銀行里把金子和銀子換成等值的紙幣，我們就能完成交易了。」

  「很抱歉，我的兩位最尊敬的朋友，我不能這麼做。」

  「哦？為什麼呢。不管你們是用金子還是用紙幣，你們並不會損失什麼，價格和以前約定的一樣。難道善主大人不想和我們做交易了？」

  「我們阿斯塔波反對格雷果·克里岡陛下的克里岡紙幣，因為這樣一來，克里岡的紙幣就等同於我們的金子和銀子了，這不公平。」

  伊萊恩船長說道：」善主大人，支撐克里岡銀行紙幣的是鐵金庫，鐵金庫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金子。只要手裡的紙幣能在任何時候兌換成等價的金子，實際使用紙幣更方便，更快捷。在維斯特洛大陸，紙幣已經逐漸替代金子。我們的大陸可沒有厄斯索斯大陸這麼寬廣，地里的金子很有限，而消耗的金子卻再也找不回來。國王陛下所屬的西境是全國最盛產金子的地方，但金子的開採，也到了最後的關頭。」

  「兩位船長，克里岡銀行的紙幣我們是肯定不會使用的。你們要忙著回去，我們今天就能完成交易，但是，我們不會付出紙幣，我們只會付給你金子和銀子，或者用物易物也行。」

  「善主大人，你就不能看在我們多年的友誼的情分上，幫助我們這一次？你們如果不肯去銀行兌換成紙幣，我們絕不敢和你們進行交易。我們是維斯特洛的子民，必須要遵守國王陛下的命令。違反命令，欺君，就是死罪。」伊萊恩船長說道，「善主大人，請你幫幫我們這次吧，以鷹身女妖之名。」

  「很抱歉，兩位船長大人。如果我鬆口幫了你們這次，我會被阿斯塔波的善主們殺死。」科克善主臉色戚然。

  海曼和伊萊恩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了。

  兩個人沉默著在錦凳上坐了好一會，伊萊恩船長沉聲說道：「善主大人，既然我們無法達成這次合作，請允許我把你的訂金退還給你。」

  科克看著伊萊恩：「船長大人，你們要帶著貨物離開這裡？」

  「善主大人，你不肯幫我們，我們也只能離開，不然，繼續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們要去魁爾斯？」科克善主擔心這個。如果維斯特洛的商船直接去魁爾斯，邁過奴隸灣，這對奴隸灣將是一個很嚴重的貿易危險。奴隸灣在東西方的貿易中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中轉站，善主和巨商們因此賺取了大量的財富。東方人的絲綢、瓷器、美酒、掛毯、香料，九成都是運來奴隸灣；而西方城市和維斯特洛大陸的貨物，幾乎全部都運來奴隸灣。

  「魁爾斯我們不會去，我們可不想成為魁爾斯十三巨子城牆下的骸骨。」海曼船長說道。

  科克善主懸著的心頓時落地。

  要在以前，他們也不會怕海曼和伊萊恩向東方駛去，只需要一個信號，奴隸灣的戰艦就能扮成海盜攔斷海域航線，並把這些船上的貨物搶光，然後把人驅離。大海上海盜們一旦搶到了財物，基本不會殺掉船長和水手，他們只會殺掉敢於戰鬥的僱傭兵和騎士。這是海盜們的共識。如果海盜們又要錢又要命，很快，他們就會發覺大海上能搶劫到的船就會銳減。他們的日子將越過越艱難。

  但是現在不同，女王陛下統治了阿斯塔波，得到了無垢者軍團的效忠。海軍也屬於女王陛下管轄，善主們沒有權力調動海軍，讓海軍扮成海盜劫奪敢於去東方進行交易的異域船隻的常規方式，如今已經不存在了。

  科克說道：「兩位船長，我們很想和你們完成貨物交易，但是這次的情況太過特殊。我們善主已經統一戰線，只要你們接受我們的金子，我們就立即可以完成交易，如果你們堅持用紙幣，對不起，我們無法完成這次交易。」

  海曼和伊萊恩臉色更加慘白了，他們起身，讓手下人拿出一袋金子，伊萊恩把金子輕輕放到桌子上：「善主大人，這是你的訂金，我們現在退還給你。打擾你了，我們將去拜訪克里斯汀和阿奇爾善主，如果他們也堅持不用紙幣進行交易，那我們也只好把訂金退還給他們。」

  「兩位船長，我們需要你們和我們站到一起，反對克里岡銀行紙幣。」科克善主誠懇說道，「想想吧，你們這一次妥協了，今後呢？放棄奴隸灣的貿易嗎？」

  「善主大人，我們可無法考慮今後，我們得先考慮這一次的棘手問題。」海曼說道。

  兩位船長告辭出門，科克善主把他們送到門口，親眼看見他們走遠，走進克里斯汀家族的金字塔陰影里後，這才放心返回金字塔，並讓侍衛關上了大門。

  *

  三天後。

  科克善主正在家裡的水池邊躺著享受妓女的服務，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他睜開眼睛，看見了疾步前來的克里斯汀和阿奇爾善主。科克急忙坐起來，兩位來賓面色不善，神情有些氣急敗壞。

  「怎麼了？」

  「貨物。」克里斯汀說道。

  「什麼貨物？」

  「海曼和伊萊恩的貨物。」

  「怎麼了？我們不是已經說好，只要他們堅持要我們支付紙幣，我們寧可不做這趟貿易。只要堅持幾次，女王陛下和國王陛下就不得不向我們做出讓步。」

  「我們輸了。」阿奇爾喘息著說道。

  「輸了？有善主兌換了紙幣去和海曼他們交易了？」

  「不是善主，是小商戶們。」

  「他們怎麼敢？」科克善主一下子坐了起來。

  「那些小商戶的後面，有其他善主的支持。」克里斯汀惡狠狠的說道。

  「那些善主不想活了？都有那些傢伙？」

  「都是一些小善主。」

  「哦？！那他們怎麼敢？小善主敢背叛我們？」

  「女王陛下和國王陛下為他們撐腰。那魔山親自一個一個的上門去威脅。他恐嚇了那些小善主。但這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海曼和伊萊恩船長為了讓小善主們小商戶們兌換紙幣進行交易，把價格降低了一半，凡是用金子交易的，價格維持我們的原價，但是只要你肯用紙幣交易，他貨物的價格就比我們的最低價格還要再低一半，半賣半送。」克里斯汀恨恨說道。

  科克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們倉庫里是有存貨的，所以不懼怕和魔山、丹妮莉絲進行對耗，但是如果市場上有比他們低一半的同樣貨物進行出售，他們的利益就會立即受損。

  阿奇爾說道：「除了來自維斯特洛的商貿船隊降低了貨物價格外，來自九大自由貿易城邦的商貿船隊開始降價了，只要用紙幣進行交易，就降低價格。」

  科克目瞪口呆。

  「目前就只有來自東方魁爾斯和亞夏的商貿船隊和來自索斯羅斯大陸的商貿船隊沒有降價，但他們都開始要求我們用紙幣進行交易。否則，海軍將拒絕他們停靠進港口，並永遠不得進入奴隸灣海域進行任何商業貿易。一旦進入，海軍將把他們的船隻和貨物奪走，並把船長格殺。」

  科克頓時感覺呼吸一窒！

  奴隸灣善主和富商們兩大暴利來源，第一是奴隸貿易，這個被女王陛下重奪王位的當天就嚴禁了；第二就是和全世界的商貿船隊做貿易，但如果全世界的商貿船隊都要求用紙幣進行交易，並且用紙幣交易還能降價一半拿到貨物的話，他們將被徹底邊緣化。

  不管商貿船隊來自那裡，他們只要進入奴隸灣水域，就不敢不遵守海軍們的管轄。如果他們不要求善主們用紙幣交易，他們連進港口的權力都會失去，更別談做生意了。

  海曼和伊萊恩帶頭降價，魔山和丹妮莉絲動用海軍，這兩招加起來，太過厲害。

  要麼善主們去克里岡銀行兌換紙幣繼續保持商貿上的優勢，維持住自己的財富地位，要麼，他們一天天窮下去，最後從善主變成真正的窮光蛋平民，而一些小商戶小善主將迅速崛起，並取代掉他們的地位、名望和財富積累。

  「我們當初不該接受海曼和伊萊恩退訂金，這樣我們就能拖下去，而海曼和伊萊恩也不敢把貨物降價賣給其他小商戶和小善主。」阿奇爾說道。

  「多說無益，我們現在得去港口。」科克在愣了一會兒斷然說道。

  「去做什麼？」

  「去兌換紙幣，拿回屬於我們的貿易權力。那些商貿船隊和我們有長期交易的友誼，那些小商戶和小善主休想奪走我們的地位和財富。」科克說道。

  「但我們會被其他善主殺死的。」

  「不會。」科克說道。

  「為什麼？」

  「女王陛下的無垢者和國王陛下的龍會保護我們。失去了軍隊的善主們，剩下的就只有鷹身女妖之子，但是鷹身女妖之子敢出頭，善主和鷹身女妖戰士的家族的人都會被那魔山給殺光。」

  「可我們……」

  「如果我們再猶豫，我們將失去一切。克里斯汀，阿奇爾，我們輸給了國王，不過代價只有一個金幣。但如果我們贏了，卻即將失去一切了，你們還沒有明白過來嗎？那魔山，已經擊垮了我們的聯合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