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一針見血

  駐守鐵金庫的軍團士兵分兩部分，一部分是無垢者，一部分是創立鐵金庫並擁有鐵金庫的人們的後代子孫。在千年時間裡，子有生子，孫有生孫，子子孫孫開枝散葉，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家族。

  鐵金庫前面的軍事要塞，其實也是一個家族年輕人們居住的城堡。

  這些人的根就在這裡，他們在巨龍肆意攻擊鐵金庫堡壘和石拱橋防線的時候，無一人選擇離開。很多家族人正是駐防的士兵。

  而無垢者士兵是世界上最忠誠的士兵，只要長官沒有下令解散，只要主人沒有下令離開，他們絕不會離開。

  駐守石拱橋的無垢者士兵們四散逃走，是因為他們的長官下令他們自由逃走。

  沒有人能夠抵擋龍的龍焱，無垢者也不行。

  一會兒後，在鐵金庫的軍事要塞前面，無垢者軍團排列成了整齊的隊伍。他們一律青銅鎧甲、尖刺頭盔、盾牌、長槍、神情冷峻，視死如歸。

  另一個隊伍，則是鐵金庫家族的家人。

  他們之中，有數名老者、數名孩子、數名女子，其餘的都是青壯年士兵。

  鐵金庫家族，絕大多數的非戰鬥型人員，都在鐵金庫的堡壘里生活。他們全部被魔山的偷羊賊火葬在了龍焱中。

  魔山馭龍懸停在低空，黑龍卓耿伴飛在右邊。

  兩個人，兩條龍，不可一世。

  在全世界輝煌了四百年之久的鐵金庫，走到了歷史的盡頭。

  「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嗎？」魔山喝道。

  他的聲音威猛霸氣，完美契合了他的龐大身軀和巨龍帶給人們的震撼和恐懼。

  這裡的士兵和非戰鬥人員，全部都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巨龍。

  一名幹練而英俊的青年走出隊列：「大人，駐守鐵金庫的所有人都在這裡。」

  「非戰鬥人員，也要全部都出來。」

  「他們也都在這裡了。」

  「年輕人，我可以相信你說的話麼？」

  「凡人皆有一死，以死神和千面神之名，所有的士兵和非戰鬥人員全部都在這裡了。」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巴澤爾·奧格斯。」

  「你不怕我？」

  「凡人皆有一死。」

  有戰馬的馬蹄聲在遠處炸響，魔山和丹妮莉絲回頭，看見了伊恩軍團正在趕來。

  「丹妮莉絲，殺掉他們。」魔山在龍背上下令。

  「全部？」丹妮莉絲問道。

  她本該知道魔山的用意，但她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全部！」

  「可以招降他們。」

  「不能留下仇人的種子。」魔山淡淡說道。

  「我們已經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那就殺光。」

  「無垢者是最忠誠的士兵。」

  「我無法確保每一個無垢者都是真正的無垢者。」

  「我們有艾莉亞·史塔克，她能幫助我們找出鐵金庫隱藏的殺手。」

  「好，你說得有道理。」

  「你接受了？」

  「我接受！」魔山拍拍偷羊賊的猙獰巨頭，「偷羊賊，龍焱。」

  一顆金紅色的火球在偷羊賊的脖子處凝聚，發出了太陽一般的光輝，金紅色的亮光透過巨龍的脖子射出來，巨龍的恐怖大嘴張開，一顆火球拖著長長的焰尾，轟然一聲大響，砸進了非戰鬥人員的隊列中。火球巨大，如一顆水袋，只是這顆水袋裡面裝的全部是流動的火焰，火焰散開，爆出絢爛的光華，四面流動，把非戰鬥人員全部卷進了流焰。

  又一顆火球迭加在了第一顆火球的中心，炸開，竄起數米高的火焰如一朵巨大的火焰之花，在開得最燦爛的時刻散開，火焰流向四面八方，把在火焰中呼號的人們再次裹了一層龍焱。

  嘭嘭嘭！

  三顆火球落進了無垢者軍團中。

  三顆巨大的如太陽一般熾亮的火球，成三角形落下，在沒有觸及地面的時候就爆開，如一朵突然盛開的巨大花朵，隨後花朵化為了火焰的流質，四散，裹住了無垢者士兵們。

  無垢者士兵們四散而逃，很多人帶著火焰的光。

  龍焱的焚燒，超過了無垢者對命令的虔誠。逃生，是一種本能，和紀律無關。

  一道圓形的火柱從天而降，在地面劃出一個大圈，把所有奔逃的無垢者全部圈在了裡面。

  這是一場火焰的屠殺。

  丹妮莉絲的小嘴張了張，最終合上，沒有再說話。

  她本認為，魔山也許還能招降一支無垢者軍團，那些非戰鬥人員，很多人其實都是無辜的。如果魔山擔心鐵金庫殺手，艾莉亞·史塔克肯定有辦法找出他們來。鐵金庫殺手和無面者一脈相稱，無面者應該能找出隱藏的同類。

  在丹妮莉絲的心中，危險無法完全清除，只要你開了殺戒，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仇恨的種子。

  當然，魔山的殺光策略，的確是最穩妥的辦法。

  等伊恩軍團趕到面前，駐守鐵金庫軍事要塞的所有人都葬身於龍焱的熊熊大火中。

  他們全部都放下了武器，但魔山還是殺光了他們。

  「伊恩，進入軍事要塞，把每一個角落都翻一遍，確保沒有人隱藏。」魔山下令。

  「遵命，國王陛下。」

  伊恩率領一千將士進入了軍事要塞，地毯式搜索前進。他的另外兩千將士留在了島嶼的石拱橋防線和登陸島嶼的石拱橋旁的碼頭上，防止布拉佛斯的僱傭兵從橋面和水中進入鐵金庫島嶼。

  拿下鐵金庫島嶼後，將士們的只要任務就是防禦敵人的反攻。

  天空中，魔山馭龍和丹妮莉絲緩緩盤旋。

  在軍事要塞後面，就是進入著名的鐵金庫的門。一道很小的看起來並不上眼的普通的門，鐵門。

  在軍事要塞的城牆上，排列著數十架弩炮。

  這些弩炮都裝填了石彈和火油彈，有的還裝填了弩箭。

  但不知道為何，負責駐防的軍事長官沒有下令抵抗。

  他們束手就擒，然後被魔山的龍焱無情吞沒。

  小半個時辰後，三千將士把軍事要塞翻了個底朝天，抓出了了二十多個隱藏在各處角落的人。

  也許軍事要塞還有隱秘的地道。

  巨龍飛進了軍事要塞，落在了高高的塔樓上。

  魔山和丹妮莉絲下了龍背，入主了軍事要塞的大廳。

  在伊恩親自的拷問下，軍事要塞的地下通道也被找了出來，這個地下通道和前面的鐵金庫堡壘相連，並有一個出口通向海邊。

  伊恩派出最善戰的兄弟們組成了兩支敢死隊進入了地道，一支搜尋通向海邊的地道，一支搜索通向堡壘的地道。

  而魔山則不再關心地下的搜索，他率領著丹妮莉絲和伊恩來到了鐵金庫的小門前。

  這道雕刻著火焰花紋和礦工苦難的小門後面，就是一個傳聞挖空了半邊山的儲藏著全世界最多金子的金庫——鐵金庫。

  「打開門。」魔山說道。

  一名頭上流著鮮血，半邊臉血肉模糊的漢子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這道門。

  進入魔山眼中的是一條狹小而幽深的通道。通道黑暗，一眼看不到盡頭。

  以魔山的體型，並不適合進入這樣的通道。

  如果在裡面遭遇埋伏，魔山很容易被體型小的人近身而包圍。

  「帶路！」魔山喝道。

  這名鑰匙掌管者走進了通道。

  伊恩帶著十名兄弟走在前面，魔山和丹妮莉絲居中，後面又有十名兄弟。

  其餘的將士們留在了外面。

  黑龍卓耿立於軍事要塞的城頭，巨龍偷羊賊就在鐵金庫入口的地面。

  留下兩頭龍防守外面，是魔山和丹妮莉絲私下商量過後的小細節安排。

  萬一伊恩的軍團在巨大的財富面前突然生變，兩條龍能確保他們只能在心裡動動歪心思，不敢真的做出什麼。

  如果是魔山自己的親衛營在這裡，或者是大頭奇斯威克、甜嘴拉夫、劊子手鄧森、藝術家波利佛等人，魔山就不會有如此的警惕。

  伊恩軍團的士兵成員主要來自東方城邦，民族各異，身份複雜，臣服魔山還不到一天的時間。

  雖然他們在海王宮面前下跪臣服，以諸神之名，但魔山還不敢完全信任他們。

  三千人，就有三千顆心。

  鐵金庫的財富，卻是能買下整個的世界。

  鋌而走險的人從來都不會缺，但面對兩條龍，一上一下，一大一小，高低位置相互為呼應，任何人都只能在心裡想想就好。

  魔山進入狹小通道，不僅僅要防備通道里有人和機關，也要防備外面駐守的軍團譁變。

  外面駐防的軍團譁變，堵死出口，魔山和丹妮莉絲、伊恩將軍等人就都危險了。

  魔山攻打鐵金庫島嶼大勝後，依然並沒有放鬆，也沒有高興得意而忘形。他表面粗豪威猛，實則心細如髮。

  *

  艾莉亞·史塔克率領著二十二名無面者來到了鐵金庫島嶼的石拱橋下的碼頭。

  她們坐船而來。

  除了三名女子，其餘的二十名無面者都是男士。

  他們全部腰佩窄劍！

  碼頭上，伊恩留下來駐防的一個千人隊扼守住了上島的碼頭。他們防守陸路的石拱橋，也防守水路的登陸碼頭。

  艾莉亞的船一到，雖然僅有區區二十三人，但百夫長們人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在布拉佛斯，他們畏懼身佩窄劍的人，因為那傢伙很可能是一名無面者。而這一條船上，一共有二十多名窄劍劍客。也許這就是令人聞名喪膽的二十多名無面者。

  雖然魔山向他們保證過黑白院的無面者不會和他們為敵，但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將軍，我是艾莉亞·史塔克，是國王陛下的貼身侍衛。請讓我們登岸，我要去見國王陛下。」

  「對不起，你們不能登島上岸。」一名百夫長站在一排密密麻麻的長槍後面說道。

  「那就速速去通報，去告訴魔山，艾莉亞·史塔克來了。」

  「是，但你們得遠離碼頭，保持距離。」另一名百夫長喝道。

  「我們不會強行上岸，但也不會離開。」艾莉亞淡淡說道。

  無面者硬剛一個千人團，勝算完全沒有。

  密密麻麻的長槍，長槍後面是手持各種武器的近戰手，左右兩翼的弓箭手，一個完美的防禦陣勢。

  艾莉亞是友非敵，她也不會發動突襲。

  一名斥候騎快馬而去。

  *

  數艘大船從遠處而來，斥候吹響了敵襲的號角。

  艾莉亞·史塔克回頭，看見了數艘戰艦。

  戰艦上，飄揚著海王的大旗。

  「海王來了，小心戒備，準備迎戰。」艾莉亞·史塔克低聲說道。

  無面者們按劍列隊，嚴陣以待。

  碼頭上，斥候的號角聲吹響，引起了島嶼上遠處的號角聲的回應。

  這是伊恩將軍安排的中途傳訊的哨站。

  很快，軍事要塞上的斥候也吹響了號角。

  敵襲的號角聲在鐵金庫島嶼的上空吹響。

  *

  海王站在船頭，戰艦放慢了速度，一艘小船從戰艦上放下來，這是斥候船。

  很快，小船划過來，而海王的數艘戰艦緩緩停在了海面上。

  戰艦和碼頭保持了相當的距離。

  海王是來求和的，不是來開戰的。

  他已經不想惹上任何的麻煩。

  斥候小船划過來，船頭上站著海王的首席博士和他的海軍司令。

  「艾莉亞·史塔克長老。」博士又驚又喜。

  「博士。」艾莉亞冷冷說道。

  「布拉佛斯有難，我就知道黑白院的長老不會袖手旁觀。」海軍總司令文森激動的說道。

  「文森司令，可惜海王並不把黑白院長老的忠告放在心上了。」長臉師姐冷漠說道。

  「凡人皆有一死。」文森總司令先說出箴言，「天命長老，海王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請給他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

  「哦，你們不是來救援鐵金庫島嶼的？」

  「不是，長老，海王帶著我們是來求和的。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文森司令第二次說海王認識到了錯誤。

  艾莉亞冷冷說道：「文森司令，海王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所以改變主意，不是因為他領悟到了我對他說的道理，而是因為他才真正明白巨龍的力量是凡人無法抗衡的。他殺不了魔山，又不想被魔山所殺，所以他才會想到來求和，他不配做海王。」

  最後一句話，艾莉亞說得寒氣逼人！

  她一針見血，毫不留情的戳穿海王求和的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