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焚燒·除船務盡

  魔山火燒運輸商船，運輸商船的還手之力，就是更加猛烈的燃燒。

  大海的海水倒影著火光，變成一片通紅色。

  天空也是通紅色，兩下交輝，天地海水一片通紅，絢爛奪目。

  喬拉·莫爾蒙的心沉了下去。

  先前得意洋洋的阿戈笑不出來了。

  畏戰在將士們中間瀰漫！

  當他們失去船，就被截斷了所有的退路。

  巨龍能燒毀他們的運輸船，也能燒毀海中的戰艦。

  遠處的黑水河海戰如何了？

  水陸並進，雙線進攻，本是一個很不錯的軍事策略。

  但突然之間，魔山出現了，還騎乘著人們口口相傳的已經死去了的龍：巨龍。

  而女王陛下的龍，依然一條也沒有出現。他們就好像完全失蹤了。

  數百艘大型運輸商船燃燒成的火勢加強了巨龍不可一世的威嚴，阿戈和拉卡洛都懷疑剛才巨龍的逃走並不是真的。那龍恣意翱翔，哪裡有半分受傷的痕跡。

  糾！

  一聲龍吟，響徹天地。

  阿戈舉起了龍骨弓：「勇士們，防禦天空，準備作戰，巨龍要來了。」

  喊聲中，兩根箭矢在三根手指之間搭上了龍骨弓。動作嫻熟，行雲流水。

  五百神箭手一起張弓搭箭，對準了天空，等著巨龍攻擊的到來。

  然而，巨龍的黑影卻在他們的眼裡變小，巨龍在向外海飛去：東南方！

  東南方向，海面上，一千多艘戰艦正四散而逃。——自由貿易城邦的海軍司令們聽到了了切斯特的行動語言，他們做出了明智的選擇，跟著切斯特迅速撤退了。

  九大自由貿易城邦的艦隊決定全部撤軍！

  魔山限定他們七天內撤軍，否則屠城。但他們被小惡魔、瓦里斯和丹妮莉絲激起的那道僥倖心理點燃了，黑水河水門關一戰，女王的先鋒艦隊——鐵群島的鐵艦隊戰艦損失了兩百多艘，一敗塗地，而對方一艘戰艦不失。

  一面倒的屠殺！

  海戰一開始，他們的指揮官的旗艦海怪號就被獵龍弩密集的攻擊硬生生撕裂成了兩段。海軍副司令席恩·葛雷喬伊和全船的將士們落水，最高指揮官席恩生死未知。而魔山和巨龍，只在低空徘徊，遵守了誓言並未出擊。

  對方海軍的獵龍弩根本無可抵擋，任何戰艦都承受不起那鐵槍的攻擊。一根鐵槍，輕易穿透船體，撕裂出一個巨大的創口。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抵擋，每一根鐵槍上蘊含的無匹的力量，就好像是巨錘砸中木板。

  而天空，還有一條龐大無比的巨龍。

  獵龍弩和巨龍，誰能抵擋？！

  事實已經很清楚，誰也不能！

  九大自由貿易城邦的海軍司令們為了順利逃脫，趁著巨龍飛向了暮谷鎮方向而賦予的絕佳機會，成扇形向各方逃竄，遠離這片具有死亡威脅的海域。

  九大自由貿易城邦的戰艦數面而散——布拉佛斯的戰艦東北向，東北向的盡頭就是他們的海港城市布拉佛斯；潘托斯城的戰艦筆直東向，東方的盡頭就是他們的城市潘托斯。

  密爾、泰洛西、里斯島的戰艦東南向，他們的城市就在東南方上。瓦蘭提斯的戰艦南向，先逃到多恩海再轉東。

  魔山巨龍率先追上了潘托斯的五十艘戰艦。

  巨龍貼著海水出現，就好像一頭從大海里衝出來的巨大海怪，一道亮紅色的火球擊中一艘戰艦的船體，火球爆開，戰艦被點燃，瞬間燃燒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嘭嘭嘭嘭嘭！

  數顆火球雨點般射出，把潘托斯艦隊的後軍戰艦一一點燃。

  這個過程，不過是眨眼之間。

  最前面的旗艦上，司令切斯特臉色蒼白，他知道，災難來了。

  後悔如大海的浪潮把他淹沒：他本該堅持離開的，而不是隨軍去作戰。

  魔山！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伊利里歐總督那麼害怕魔山！

  魔山一人一龍，左右了整個戰局的局面。

  切斯特本在第七天上收到了總督伊利里歐·摩帕提斯的撤回命令，但他在最後一刻，他做出了平生第一糟糕的選擇。

  一根火柱貼著大海的海水橫掃，點燃了七艘戰艦，就好像一個巨人點燃了七根巨大的蠟燭。戰艦上的將士們紛紛跳進大海。火焰包裹的船體猛烈燃燒，很多人影在大火中掙扎，發出悽厲的慘嚎。

  切斯特目瞪口呆，胸腔里有一千面戰鼓在擂，耳朵里有一千隻哨子在吹。他無法動彈，如石雕木刻。很快，他看見了一片通紅從天空倒下來，熱浪如洛鐵抽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氣化……瞬間，一個通紅的世界把他全部覆蓋……

  極短的時間，也許不過是十幾個心跳的時間，潘托斯城的海軍艦隊全軍覆滅，五十艘戰艦在大海上嗶嗶啵啵的燃燒，如海王在舉行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

  大海上，另外的城邦戰艦看見了這燦爛的一幕，他們的戰艦上，響起了密集的鼓點，每一艘船都在以撞擊速度前進……

  快逃！快逃！快逃！

  快逃——這是個強大到不可抗拒的黑暗力量的意念！

  只是，大海實在是——太寬廣了，而龍的速度又實在是——太快了，戰艦的速度又的確是——太慢了，而木質船體——真的又太易燃了！

  *

  龍石島海域，丹妮莉絲站在女王號上，一張絕美的臉蒼白，嘴唇輕微的顫抖。她的眼裡全部是紅彤彤的火焰，看不見海水，看不見將士，看不見天空，除了火焰的紅，她什麼都看不見。她的耳朵里除了那響徹天地的龍吟如哨子一樣不停的持續吹響外，她也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她面前的火焰開始恍惚，搖晃，迭加，拉出幻影飄搖……她感覺自己身體在發軟，在某個地方滑去，滑向沒有盡頭的某處深淵……

  彌桑黛很及時的扶住了他們的女王，女王身體搖晃，幾乎從船頭栽落海水……

  御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賽爾彌看著大海上到處的火焰紅光，臉色冷峻如冰霜。他按住劍柄的手冒出了根根青筋。

  女王陛下的海軍，基本上，榮耀了！

  亮如白晝的藍色夜空里，魔山駕馭著巨龍縱橫肆虐，四面追趕逃散的戰船。面對巨龍，做鳥獸散的自由貿易城邦的戰艦不堪一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除了女王陛下的三條龍，誰也沒有辦法飛上空中和魔山對戰。

  但陛下的三條龍，又一次背叛了他們的母親。他們自從某天早上在吃食的時候離開龍石島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小惡魔雙手扶著船幫，一隻獨眼瞪圓，侏儒的大嘴張開，沒有合攏。

  在女王號旗艦四周，還有三百餘艘戰艦，這是女王陛下的護衛艦。這支艦隊本是要在席恩拿下黑水河港口後才登陸黑水河碼頭的。

  戰艦上有無垢者，有多斯拉克人，有來自奴隸灣的僱傭兵。

  「提利昂·蘭尼斯特。」小惡魔隱約聽到了女王陛下好像在叫他。他機械的回頭，看見了女王陛下的嘴唇在開合，但沒有聽明白她在說什麼。

  小惡魔定定神，飛上半空的震驚迷惘的神識落下，幫助他從恍惚中回歸了現實。

  「……這就是你說的有勇無謀的魔山……」小惡魔聽到女王陛下在質問自己。

  「……女王陛下，魔山……變了……」小惡魔一張嘴，發覺滿嘴都是苦味。這種感覺很糟糕，即使在他數年前逃離君臨城的時候，也沒有如此深刻的體會過。

  「陛下，魔山只有一條龍，而我們有三條。」彌桑黛的聲音說道。彌桑黛保持了難得的冷靜，這份冷靜是目前的女王陛下最需要的。

  「但我們的三條龍在哪裡？」女王陛下厲聲喝道。

  彌桑黛低頭後退一步：「陛下，我們的龍會長大，也會回來。魔山一條龍都如此無敵，那我們的三條龍就會更加無敵。」

  「彌桑黛說得對，陛下。」小惡魔語氣低沉，「當龍長大，這個世界依然屬於我們。陛下，請准許我立即出發，去見魔山。」

  「你怎麼能去接近魔山，他騎乘著龍在天空。就算你見到了魔山，你能做什麼？」丹妮莉絲的威嚴中帶著鄙夷。她認為小惡魔誤判了魔山，令她對魔山太過輕敵。

  「談判！女王陛下，我們應該回到談判桌前，這是魔山所需要的。」

  「談判？！」丹妮莉絲對小惡魔的話一個字都沒有相信。

  「是的，只需要給我一艘船。」小惡魔知道這是唯一的談判的最後時機。他們的龍還小，需要時間來成長。

  「我陪你去，半人。」無垢者長官灰蟲站出來說道。

  「我認識魔山，我也是維斯特洛人，我陪提利昂大人去見魔山。」巴利斯坦·賽爾彌沉聲說道。

  「巴利斯坦，我可不想你被龍焰燒成灰燼。」女王陛下冷冷說道。

  「巴利斯坦爵士，我一人去就行。」小惡魔說道，「陛下，給我一艘船和槳手。」

  「提利昂，魔山馭龍在天空，你如何能追上他？」丹妮莉絲依然對小惡魔的提議充滿了懷疑。她不再如以前那麼信任小惡魔。

  「給我鼓手，我要甲板上站滿鼓手。」小惡魔說道，「鼓聲會吸引到魔山，巨龍會第一時間注意到我。」

  不得不說，小惡魔人是個侏儒，但他的膽量卻絕不是。

  丹妮莉絲沉默了一會，她沖灰蟲點了點頭：「給首相大人一艘船，還有鼓手。」

  *

  君臨城。紅堡。學士塔。

  「大國師，你對我說魔山的巨龍已經死了，在我懷疑的時候，你說你很確定。」梅斯·提利爾大人臉色鐵一樣的黑。

  「首相大人，我也是聽伯尼·克里岡對我透露的消息。」科本大國師一臉的無辜。

  「我寫給小惡魔的回信，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梅斯的聲音變得很尖銳。

  「我已經把信送了出去，首相大人。紅堡內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會為你保密的，大人，也是為我自己保密。」

  「哼！要不是魔山及時來到，我提利爾家族會被你全部葬送了。科本，你真該死。」梅斯·提利爾說得咬牙切齒。

  「我是該死，大人，但請讓我們先攜手共同對付眼前的戰事吧。瑟曦太后去駐守城牆了，我們該跟隨在她身邊才對。這是全城子民和將士們希望看見的。魔山大人在大海上追殺敵軍海軍，我們得表現出同仇敵愾，和全城的百姓士兵們在一起。」

  「科本，等這次的事情過後，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對這個國家，對托曼國王，對瑟曦太后，我梅斯·提利爾可是從無私心。河灣地支援北境，調兵駐防君臨，旗下雷德溫家族的海軍全部駐防黑水河港口，為了維斯特洛，提利爾家族無不盡心盡力。」

  「是的，首相大人。」科本陪笑，「君臨城裡，河灣地的士兵是最多最強大的……瑟曦太后還在等著我們呢，我們不能拖延太久，我得趕快去城牆上。我建議也你最好儘快帶著家族騎士出現在城牆上。」

  「哼！」梅斯大人深深的盯了一眼齷齪的科本，轉身大踏步走出。他的身後，跟著提利爾家族的魁梧騎士四名。

  科本此人，貪生怕死，見風使舵，在他的蠱惑下，梅斯險些污了提利爾家族數百年的榮耀！要他提利爾家族投降丹妮莉絲，讓瑪格麗王后背叛她的國王，這可不是提利爾家族的行事風格。

  *

  大海上，一船向前獨行，船上甲板上，鼓聲咚咚。馭龍愜意焚燒自由貿易城邦戰船的魔山注意到了那三層大船的『詭異』之處。

  「魔山，有獨船從龍石島海域而來，鼓聲震天。」亞蓮恩·馬泰爾說道。她很好奇，誰這麼大膽，在所有戰艦都拼命逃竄的時候，反而有一艘船弄出了巨大的聲響來追巨龍。

  魔山說道：「敢來追龍的人一定是個巨人。」

  「巨人？！不焚者？！」亞蓮恩·馬泰爾驚異不已。她擔心對方有可怕的黑暗魔法。

  不是不焚者，誰敢來追巨龍？

  「是的，七國最著名的巨人：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

  亞蓮恩怔住，不肯相信的看著魔山：「小惡魔，他敢來追我們？」

  「他不來追我們，可能龍之母會把他丟進大海。」

  「是嗎，就算是丹妮莉絲逼著他來的，他的膽量也不小啊！他想來幹什麼？憑他的侏儒身材來攻擊我們？」亞蓮恩忍不住大笑。

  「他是來和談的！」

  「喔，打不過就和談！」

  「打不過，又不肯下跪投降，當然就只有選擇和談。他們已經別無選擇！」魔山一聲呼嘯，巨龍呼的振翅，從南而東，向布拉佛斯艦隊追了上去。

  這是最後一個逃竄的艦隊！

  魔山風格，除船務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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