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壟斷

  （保底章）

  *

  戴斯蒙船出龍石島海域，一路來到黑水河港口，魔山卻早就知道了他到來的消息，這只能說明，加文伯爵放飛了渡鴉，傳遞了消息。

  戴斯蒙久聞魔山惡名，泰溫公爵被他擊敗，史坦尼斯被他斬首，紅毒蛇奧伯倫被他格殺，大麻雀和他的教團武裝被他突襲剿滅……

  戴斯蒙·雷德溫心裡升起了後悔，魔山大人要青亭酒，並沒有少付錢，還是一次性付清，他這小小的不愉快，也許會為他帶來殺身之禍……

  戴斯蒙的腿都軟了。冷汗遍體，打濕了內衣！

  華格納不緊不慢的說道：「戴斯蒙爵士，錢我替你保管，不會少了你一枚。魔山大人在皇家海軍艦隊的國王號旗艦上等你。「

  「大人，我知道錯了。」戴斯蒙的硬漢氣質蕩然無存。

  任何魁梧硬漢，到了魔山面前就是個半大孩子；任何惡人，見了魔山就心生折服。戴斯蒙還沒有見到魔山，人先怯了！

  如果是在半路上遇上魔山，戴斯蒙還不會怕得這麼厲害，魔山特意找來，還在皇家旗艦上等他，這就令戴斯蒙感覺到很不妙了！

  戰錘號駛進皇家海軍港口，裡面停了大小船隻數十艘，海軍戰士們密密麻麻，在甲板上操練武藝。

  軍威整肅，殺氣滿溢！

  旗艦上，魔山站在船頭，就好像是一個巨人。他的身邊，簇擁著克里岡死士，四名貼身侍衛：隊長埃林、侍從柯姆·華納、養子蘭登·加爾、隊長喬伊斯·福卡。

  戴斯蒙認得魔山，但魔山卻不認得他。

  華格納·加爾帶著戴斯蒙走上甲板，魔山看著戴斯蒙，他的確是第一次見到雷德溫家的商船護送長官，也是第一次見到戴斯蒙。

  戴斯蒙驚懼的看著魔山，樹幹一樣粗的胳膊，巨大的手掌，雄健如山的身材，惡氣滿溢的雙眼，後背上巨大劍柄的雙手巨劍。

  魔山面無表情，盯著戴斯蒙看。

  他從岳父加文伯爵的來信中，已經對戴斯蒙有所了解。作為一個穿越者，魔山腦海中並無戴斯蒙的一點點印象，這是個在書里和電視劇里都是龍套的小角色，還是屬於小角色中最小的。

  魔山想起了在河間地遇上雷德溫家族的兩個雙胞胎兄弟，哥哥霍拉斯·雷德溫，弟弟霍柏·雷德溫。兩個紈絝子弟，心底倒是簡單。

  「戴斯蒙爵士？」魔山說道。

  「是，公爵大人。」戴斯蒙昨天的憤懣，今日的不爽，全部煙消雲散，眼裡只剩下魔山的魁梧雄健和威猛逼人。

  他發覺自己在魔山面前實在算不上什麼人物！

  甲板上有一張早就擺好的桌子，一張巨大的椅子，看起來是早就問魔山大人準備好的位置。

  魔山過去坐下，戴斯蒙就只能在桌子前面站著。

  「戴斯蒙爵士，吃過雪鹽嗎？」

  「沒有，公爵大人。」

  魔山示意，一名侍從拿出一袋雪鹽：「戴斯蒙爵士，這是送給你的鹽。」

  戴斯蒙聽說過『雪鹽』的大名，如今雪鹽專供王室，還以黃金般的價格遠銷海外，名氣很大，因為戰爭的原因，西境年輕人和工人稀缺，已經有一年半的時間無法量產。

  戴斯蒙心裡充滿了警惕，他表示感謝後收下。

  「派克斯特伯爵現在吃的是雪鹽還是海鹽？」魔山問道。

  「海鹽，大人。」

  「喏，我能請你幫我一個小忙嗎？戴斯蒙大人。」

  「請吩咐，公爵大人。」

  「替我帶三十斤雪鹽送給派克斯特·雷德溫伯爵。」

  「是，公爵大人。我想派克斯特伯爵大人一定會非常感激。」

  物以稀為貴！

  三十斤雪鹽，貴重無比的東西，就好像三十斤金子。

  鹽在這個世界裡是貴族們的特用。自由民和平民們都很難吃上鹽。一是稀少，二是太貴。三年連續不斷的戰爭打下來，鹽就更加成了奢侈品。

  魔山已經在西境重新量產雪鹽，明月山脈遷徙到西境的部落子民帶來了生產力。一統西境北邊的大小貴族後，魔山重啟了雪鹽的生產。名義上，西境雪鹽的管轄權還是歸凱岩城的蘭尼斯特所有，凱馮的幼子馬丁·蘭尼斯特在負責相關政務，魔山也承認凱馮依然是西境的鹽務大臣，但實際上，已經形同虛設。

  一個藤箱被提了出來，打開，裡面是羊皮紙墊著四周，滿滿一藤箱雪鹽。

  雪白如沙的鹽，精美無比，看起來就是最好的藝術品。

  戴斯蒙第一次見識到這麼多雪鹽。

  「王室專供雪鹽。」魔山說道。

  戴斯蒙連忙表示感激！

  「戴斯蒙爵士，去過絲綢街嗎？」

  「去過，公爵大人。」

  「去過奧德·蘭尼斯特麵館嗎？」

  「去過，大人。」

  「維斯特林掛麵是君臨貴族們的最愛，你嘗試過嗎？」

  「是的，大人，我吃過兩次……太貴了……大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騎士……」

  「能再幫我一個小忙嗎？」

  「十分樂意。」戴斯蒙猜到了魔山會做出什麼了。

  果然！

  「我有一百斤維斯特林掛麵要送給派克斯特·雷德溫伯爵，你能幫我帶給伯爵大人嗎？」

  「遵命，公爵大人。」

  「我也會送十斤維斯特林掛麵給你帶回家，讓你的家人也品嘗一下精細化的麵食。」

  「我非常感激，公爵大人。」

  魔山勾勾小手指，埃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錢袋，啪的一聲丟在桌子上。

  「戴斯蒙爵士，這裡是五十枚金龍，我想送給你交你這個朋友，你願意接受嗎？」

  「…………」

  「你不肯接受金龍，還是不肯接受成為我的朋友？」

  戴斯蒙的額頭冒出顆顆冷汗。

  「大人要我做什麼事，請先吩咐，只要是不違背良心，不違背忠誠，不違背家族的事情，我都願意為大人去做。」

  「你負責把青亭島葡萄酒送到板條鎮、陽戟城、風息堡、君臨、海鷗鎮、白港、蘭尼斯、甚至偶爾還要去到絕境長城的東海望，對吧。」

  「是的，大人。」戴斯蒙知道魔山要說的就是這個了。

  「喏，從今天開始，你送到君臨、海鷗鎮、白港、東海望、蘭尼斯這些地方的葡萄酒，我希望你只送到一個地方就好了：龍石島。其他的地方，你不用管了，我找人替你送。價錢嘛，我希望你能稍微調低一點，如果你做不了主，沒關係，回去告訴派克斯特伯爵，他能調低一下價格就調，不調低我也接受。酒送到龍石島，一律一次性付清價錢給你，不會賒欠。」

  「…………」戴斯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魔山了。

  「你不同意，還是你不能做主？」

  「公爵大人，我想我需要放一隻渡鴉回去讓派克斯特·雷德溫大人知道這件事。「

  「你的船上有渡鴉嗎？」

  「是的，大人。」

  魔山看一眼華格納·加爾，華格納·加爾會意，立即派出海軍戰士，去戴斯蒙的船上拿來了渡鴉籠。

  三隻渡鴉在渡鴉籠里歪著頭看著一甲板的將士。

  魔山讓戴斯蒙拿出一隻渡鴉，他拿出已經蠟封好的羊皮紙卷，讓戴斯蒙把羊皮小紙卷塞進了渡鴉腳上的小鐵圓筒里，再擰上小蓋帽。戴斯蒙向渡鴉老朋友一樣的說話中，魔山的侍從拿來了玉米和剁碎了的生肉，戴斯蒙心裡吃驚於魔山什麼都準備好了的縝密。

  看起來魔山計算好了每一個步驟。

  渡鴉吃飽後，戴斯蒙向天空拋出了這隻渡鴉。

  魔山事前就已經寫好的信上究竟說了什麼，戴斯蒙一無所知。

  *

  處女居。

  凱馮首相在梅斯·提利爾公爵的房間裡。

  「公爵大人，魔山對我說，他能說服雷德溫伯爵把青亭島葡萄酒的銷售全部給他，讓他賣到狹海對岸去賺錢，你覺得有可能嗎？」

  梅斯·提利爾一愕之後大笑：「首相大人，你覺得可能嗎？」

  「呃，我不知道。」凱馮說道。

  「絕不可能。」梅斯微笑，「雷德溫伯爵擁有一支能戰勝鐵群島艦隊的海軍力量。傳言鐵民的艦隊和雷德溫大人的海軍相差無幾，但是，七國的海軍力量，其實是雷德溫伯爵第一。他致力於發展海軍，一是青亭島四面環海，第二就是為了護航葡萄酒的全世界的銷售。他怎麼可能把葡萄酒給魔山去賺錢？」

  凱馮首相被梅斯的話說服。

  他本就覺得魔山在他面前吹噓的話過了，雖然他表示要和魔山合作，也很期待靠葡萄酒找到一條賺錢的路子，但首相的內心還是深深懷疑的。

  「首相大人，青亭島酒不愁賣，價格很貴，魔山有那麼多本錢吃下全部的酒麼？他的軍團和我們的不同，我們的軍團，都是旗下封臣養著戰士，而魔山，是他自己一個人養著那麼多戰士。他不可能還有很多閒錢去做青亭島的葡萄酒買賣。」

  「魔山也許是想讓雷德溫伯爵以低價賣給他葡萄酒，然後他比市面價格稍微高一點賣出去，就能賺取中間不菲的價差。」凱馮試探說道。

  「要保證青亭島葡萄酒的好品質，價格就無法降低。獨一無二的葡萄，獨一無二的氣候，才能釀造出獨一無二的葡萄酒。誰也無法取代雷德溫家族的銷售渠道，魔山如果想靠野蠻霸凌，第一是他沒有能和雷德溫家族抗衡的海軍；第二，我也會反對他；第三，魔山在君臨，距離青亭島數千里路遠，他的手也伸不了那麼遠的。」

  梅斯·提利爾公爵的話令凱馮徹底死心。

  他本以為魔山有什麼妙招，但想想雷德溫家族的領地在最炎熱的南方，舊鎮外面的大海中，魔山就算想靠霸凌手段去欺負雷德溫伯爵，數千里遠的距離也令他無法施展。

  雷德溫家族的海軍力量非常強大，皇家海軍最鼎盛的時候，也比不上雷德溫家族的海軍實力。鐵民兇猛善戰，以劫掠為生，卻一直不敢去劫掠青亭島的雷德溫家族，不是因為鐵民嫌海路遠，而是雷德溫家族的海軍確實太過厲害，鐵民們曾經數次傾巢而出攻擊青亭島，但每一次都沒有撈到任何的好處。

  凱馮為自己的『輕信』汗顏，魔山能有本事令雷德溫伯爵屈服嗎？如果雷德溫伯爵是在君臨城，凱馮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但雷德溫家族在數千里外的南方，大海中的島嶼上，那就絕無可能。

  *

  皇家海軍艦隊港口裡，戴斯蒙在港口裡一住就是三天，他的船也駛進了皇家海軍港口裡休整，魔山要戴斯蒙就在這裡等，等雷德溫伯爵的回信。

  戴斯蒙三天都沒能上岸，因為魔山要海務大臣華格納好好款待他和雷德溫士兵，直到雷德溫伯爵的回信來到。

  雷德溫伯爵究竟會不會同意魔山提出來的合作方案？

  第四天一早，渡鴉飛了回來，落在了戴斯蒙的渡鴉籠上。

  渡鴉通人性，聰明機變，飛行能力強，攻擊力驚人。舊鎮學城裡還養著一種渡鴉的分支：白鴉。

  白鴉會學人語，還能理解一些語言的意思，並用語言和人對話。白鴉通常會在重大的關係著國家變故出現的時候被學城放出來通知各地的學士們的，通過白鴉這種品質，就能知道渡鴉的聰明。

  戴斯蒙從綁在渡鴉腿上的小鐵筒里取出伯爵回信，臉色凝重，如果伯爵並不同意，既然是攤牌拒絕了，那他是不能接受魔山的任何東西的；但魔山會不會發怒？他會不會一氣之下一拳把戴斯蒙打死？這是有可能的，以魔山的惡名，打死戴斯蒙再把他拋進黑水河裡，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這種想法令戴斯蒙心裡很不安。

  戴斯蒙惴惴不安的拆開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臉色從凝重到輕鬆，再到難以置信的驚異。他發了好一會呆，收拾好心情，目光瞄到魔山托他帶回去的雪鹽和維斯特林掛麵，還有一袋五十金龍的錢袋，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

  伯爵同意了和魔山合作，把所有的青亭島酒只賣給魔山一人。這就是令戴斯蒙發呆的原因，他不太明白『所有的青亭島酒』的意思，難道伯爵也放棄了狹海對岸的葡萄酒的親自銷售？

  今後，不管是維斯特洛還是厄斯索斯，都只有通過魔山一人才能買到青亭島酒了？！

  戴斯蒙還不太明白，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他不用擔心自己被魔山一拳打死了。

  很顯然，雷德溫伯爵同意了魔山的要求，一定跟魔山寫給伯爵的信上內容有關。那是一封事前就寫好，並且蠟封好了的信。

  魔山一切都提前做好了計劃，這一點給戴斯蒙爵士印象非常深刻。

  魔山其實並非頭腦簡單一味霸惡之人，他其實非常睿智，這是戴斯蒙的特別發現。

  戴斯蒙吃過早飯，在華格納總司令的陪同下，上岸進入了君臨城，他要去把雷德溫伯爵回信的內容告訴魔山，確定下雙方的合作關係，事情辦完後，再去拜訪領主大人：梅斯·提利爾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