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瑪格麗身陷羅網

  （2更，今天保底章。還有1更，晚上10點前。）

  *

  第二天，王座大廳。

  口技伯尼不是第一次來王座大廳，但這次與以前的所有都完全不同。

  他很激動、很亢奮、很夢幻，還有幾絲不敢相信。

  他兩年前，不過是在貴族老爺們的宴會上，以口技的精妙來搏得貴族老爺小姐的賞識，混一口熱飯吃。

  他曾經最高的人生理想，就是進入喜劇班，做一名滑稽演員。走南闖北，混口辛苦飯。當然順便親近一下各地的美女。

  要是兩年前有人告訴他這輩子能發跡，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人生的大起，自從跟了魔山後就開始改變。

  僅僅兩年多時間，他就從一介平民混到了王宮裡的御前重臣的位置——改變伯尼家族的命運，獲得家族從未有過的輝煌，就在今天。

  而他還沒有姓氏。

  這要是說出來，會被貴族們所瞧不起的！

  不過魔山已經答應，今天過後，就賜予他騎士，並賜予他姓克里岡。

  他現在就已經以伯尼·克里岡自居!

  克里岡家族的新成員中，又多了一位情報系統的絕對人才。

  今天，伯尼身穿的一套衣服全部都最高等的絲綢面料，絲毫不會輸給任何的大貴族。在他的衣襟上，繡著克里岡家族的家徽：赤煙獸、寒冰劍！他的胸襟上，左胸心口位置，佩戴著銀質的赤煙獸、寒冰劍家徽。

  銀質家徽閃閃發光。

  伯尼很怕被其他貴族瞧不起。

  以前當流氓的時候，穿什麼都無所謂。

  我是流氓我怕誰？！

  現在要做一個人模狗樣的御前重臣——情報大臣——這是比其他廷臣武將更高地位的顯赫存在。

  伯尼很擔心會給魔山丟臉。

  他的騎士地位和克里岡姓氏還沒有真正到手。

  和劊子手鄧森、甜嘴拉夫、神經質兼藝術家波利佛、神箭安蓋、養女朱莉、大頭奇斯威克等人一樣，伯尼對魔山的忠誠度已經血濃於水。父母給了他生命，而魔山給了他輝煌和榮耀。

  爛命一條，除了賣給魔山，伯尼已經不做其他任何的想法。

  魔山的身邊，忠誠耿耿如伯尼的人很多。

  他的軍團士兵中，類似難民中招收的諾里斯和安娜夫婦這樣的死士不計其數。

  魔山的整個侍衛團，百人隊，每個戰士都是他的絕對死士。

  大的兩萬左右的將士中：不管是蟹爪半島的總計八千餘的新老將士，還是明月山脈的近五千將士，眼裡只有魔山。這些將士，對魔山來說，都是死士一樣的戰士。

  站在魔山身邊的海務大臣華格納·加爾——蟹爪半島加爾部落的族長——他看出伯尼的緊張。

  華格納·加爾是個對貴族目光從來不屑一顧的粗人，不過他和伯尼還是有很大的不同，他是族長的長子，從小就『養尊處優』當做未來的族長在培養和對待，自信心和優越感可是比伯尼強太多，底蘊也更深厚。

  碰碰伯尼：「不要緊張，小矮子，魔山大人的身邊，不允許有膽小鬼。」華格納指指那些排列整齊的貴族廷臣，「他們都畏懼魔山大人，也畏懼我們。」他俯身，低聲，「我們都是狼，你是不是，小個子。」

  伯尼的緊張不安是真實的，流氓氣質的狡詐懶憊、自我拔高的心理素質也是過硬的。

  「大個子，老子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緊張和不安。老子什麼都不怕。」伯尼傲然說道。他的兩隻小手輕輕絞扭，很顯然內心更加的緊張了。

  王室廷臣，國王太后，貴族武將，騎士仕女，一排一排一隊隊，無不是人模狗樣，氣質尊貴。這種壓迫對於街頭小混混出身的伯尼來說，站在人身後倒還無所謂，一旦自己站在人前，身居要職，就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

  他普通平民到御前重臣、從街頭小混混到貴族，伯尼需要時間來適應！

  *

  與此同時，瑪格麗·提利爾王后帶著家族騎士們，坐著轎子，侍從們抬著禮物，向貝勒大聖堂而去。

  一路上，瑪格麗王后的轎子得到了子民們的歡呼聲。

  她自從進入君臨，就從未停止過做慈善，發麵包，幫助孤兒院，她的聲譽一天比一天響，她在民眾中的好感度，已經遠遠超越了瑟曦。她是王室最正面的形象，深得窮人們的愛戴。

  瑪格麗·提利爾王后來到貝勒大聖堂，早有修士和修女們站在聖母大門前迎接瑪格麗王后。

  什麼人從什麼門進入，都是有講究的。

  瑪格麗是喬佛里一世的王后，她有資格從聖母大門進入。

  前來迎接瑪格麗王后的，以原來的聖堂修士修女們為主。聖母主教、老嫗主教、少女主教、鐵匠主教、陌客主教五大主教一起在聖母大門前迎接瑪格麗王后。

  陌客主教一般不會出來迎接信徒，陌客代表著死神，預示著不祥。瑪格麗·提利爾王后提前報備了今天為過世的奧蓮娜夫人辦祈禱會，陌客主教才一併出來迎接。

  窮人集會的成員也有部分前來迎接瑪格麗王后，其中很多是新加入集會的新信徒，他們在大麻雀進入君臨之前，得到過瑪格麗王后的幫助，領過糧食、麵包和牛奶。

  十名聖劍武裝以騎士的禮節前來迎接瑪格麗王后，他們穿戴整齊，全副武裝，和真正的戰士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的劍鞘，鎧甲上面，裝飾的不再是家徽，而是七芒星。

  五大主教和聖劍武裝騎士把瑪格麗王后恭迎進七神聖殿，他們將在這裡為瑪格麗王后的祖母奧蓮娜夫人祈福，然後才引著瑪格麗王后去看奧蓮娜夫人的安息地。

  七神聖殿裡，藍賽爾率領著一支窮人集會的百人隊在天父神像的下面，瑪格麗王后到來，藍賽爾並不上來迎接，而是平靜而冷漠的看著瑪格麗。

  瑪格麗微微詫異，她沒有想到藍賽爾做了窮人集會的首領修士後，人變得如此的冷漠無禮。

  瑪格麗是先王喬佛里一世的遺孀，地位尊貴，以前總主教都親自出大門來迎接。

  瑪格麗沒有看見大麻雀在七神聖殿，她很有禮儀和教養，忍住了沒有發問。

  這種場合，瑪格麗是希望總主教大人能親自為奧蓮娜夫人祈福的！

  也許總主教大人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而人不在聖堂里吧。擁有窮人集會和聖劍武裝的新總主教看起來人一點都不隨和，給瑪格麗的感覺，就好像充滿了稜角的尖銳鐵器。

  有五大主教引導著一起為奧蓮娜夫人祈福，瑪格麗按下了心中的不愉快。她保持了自己一貫的優雅和教養。

  在聖母主教的引導下，瑪格麗先為七神點燃蠟燭。

  第一支蠟燭為奧蓮娜夫人點燃，第二支蠟燭為自己。

  很少有人在陌客神像前點燃蠟燭，瑪格麗並不忌諱，她為自己在陌客神像前也點燃了蠟燭。

  陌客：死神的代名詞。

  一般來說，在陌客面前點燃的蠟燭，都是為別人而點燃，較少為自己。珊莎曾經受到喬佛里的折磨的時候，就常常在陌客面前為喬佛里點燃蠟燭，祈禱喬佛里被陌客帶走，慘死。她的祈禱成真了，可能陌客聽到了珊莎的祈禱。

  瑪格麗王后依次點燃蠟燭後，經過藍賽爾的面前，他對藍賽爾報以微笑，藍賽爾面無表情，瞪著她充滿了敵意。

  瑪格麗微微尷尬和不安，她看出藍賽爾身邊的窮人集會的成員們對她都充滿了敵意。

  這令瑪格麗起了警覺。

  不過，家族騎士就在聖堂外面，她貴為王后，聖堂修士還沒有誰敢對她失禮的。她自己信仰七神，心底虔誠，坦蕩無畏。

  在聖母主教的引導下，瑪格麗王后登上了聖壇，開始在修女的引領下唱詩，為奧蓮娜夫人祈福，令她的靈魂得到安息。

  在做儀式的過程中，瑪格麗越來越不安，她發覺四處的門都來了窮人集會的成員，還有聖劍武裝的騎士。

  這個七神聖殿的地方，就好像變成了一個軍務要地。那些窮人集會的成員和聖劍武裝的騎士們，全部都帶著武器。

  聖堂裡面，修士們以前從不帶武器。

  大麻雀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跟著瑪格麗進來的家族騎士只有四名，四名騎士被要求放下了武器才被允許進入。此外，就是十幾個侍女。

  家族的一個百人隊騎士在聖堂的大門外。

  什麼時候，聖堂里做一個祈禱會都需要窮人集會的灰袍修士們帶著棍棒四面布防的了？

  這種氣氛令人很不安。

  瑪格麗只好安慰自己，她裝做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鎮定自如的唱完詩歌，鎮定自如的做完所有的儀式。在修士修女們的簇擁下，瑪格麗王后低聲問聖母主教：「主教大人，為什麼窮人集會的修士和聖劍武裝的騎士們都擠滿了門洞？這真令人不安。聖堂裡面，我感覺不到聖潔的氣息了。」

  聖母主教低聲回應：「王后，請跟我走後門，我也感覺到不對。自從總主教來了之後，聖堂裡面，在黑夜裡，我聽說經常進行血色的審判。」

  「審判？」

  「是的，總主教的窮人集會和聖劍武裝的騎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抓來的人，他們在地下黑牢里進行審判，然後依據七神聖經的律法宣布那些人有罪。」

  「有罪的人會怎樣？」

  「有的吊死，有的斬首，有的放逐，有的鞭刑。」

  為瑪格麗王后祈福做儀式的主教和修士修女，都是聖堂原來的修士們。大麻雀帶來的武裝修士們幾乎沒有人參與。他們只是虎視眈眈，把七神聖殿的每一個門洞都給堵死，好像他們並不是修士，而是戰士。

  「聖母主教，請帶我離開這裡。」瑪格麗王后深切不安起來，「也許是我想多了，但這情形是我在聖堂里從未見過的。」

  不管情況如何，先走為上。

  「遵命，王后陛下。」聖母主教決定帶瑪格麗走她的主教樓，然後通過暗道先出去。

  *

  總主教旗下武裝做的事情，五大主教都從不敢過問，總主教也不會令他們知道詳細情況。不過同在一座聖堂裡面，消息是無法徹底切割的。

  自從瑟曦太后給了總主教武裝的權力後，總主教每天都在他的塔樓里審問平民、士兵、騎士、男爵、貴婦和仕女。據說小偷、流氓、商店老闆都會被窮人集會的修士們帶回來進行審判。

  幾乎每一個被窮人集會的星辰戰士們看中而帶回來的人，一經審問，就發現了他們的不可饒恕的罪惡。根據《七星聖經》的律法：任何人偷盜、賤銀、賭博、酗酒、清人、清婦、和同性親密，對婚姻不忠、或者坑蒙拐騙，或者說謊浪費，就都是罪惡，輕者懺悔，捐贈錢物贖罪，重者吊死。

  五大主教和修士修女們聽到的令人恐懼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發展迅猛的窮人集會的成員們，每天出外除了發放糧食、做慈善、為別人祈福做儀式外，就是發現並抓捕罪犯，然後帶回聖堂來進行嚴厲審判。

  *

  瑪格麗儀式完畢，在五大主教和修士修女們的保護下，向聖母主教的塔樓而去。但是在出七神聖殿的時候，他們被藍賽爾攔下了。

  「尊敬的瑪格麗王后陛下，總主教大人在他的塔樓里等候您，他有一些問題要向王后陛下核實。」藍賽爾說得很客氣，只是語調冷漠如冰。

  「藍賽爾修士，請轉告總主教，我們先去聖母塔樓，待會我會帶瑪格麗王后去總主教塔樓。」聖母主教看出了事情的不對，站出來說道。

  藍賽爾對聖母主教視而不見，他做出手勢，四名窮人集會的成員出來，推開聖母主教，就來拉瑪格麗。

  四名提利爾家族的騎士上前，一名騎士也不言語，一拳，就把一名修士擊倒，跟著一腳，把另一名修士踢中，另一名騎士手指窮人集會的修士們，厲聲喝道：「通通退後，這是先王喬佛里一世的王后陛下，誰敢亂來？」

  噗！

  一聲悶響！

  一把雪亮的短刀從側面刺進了這名騎士的肋部，騎士難以置信，呆立不動，第二把第三把短刀捅進了這名騎士的肚腹。

  當瑪格麗的驚聲尖叫響徹七神聖殿的時候，她的四名騎士倒了下去，每一個人的身上，都被捅了十七、八刀。

  四名騎士只是輕便鎧甲。

  就算不是輕便鎧甲，是板甲，在這裡，四個人，也無法殺出去。

  窮人集會的星辰戰士們，除了木棒，人人配備了一把貼身短刀。這是拜魔山夜襲聖堂廣場，殺死了數百窮人集會的戰士並輕輕鬆鬆全身而退後，總主教強令窮人集會戰士們必須人人配備一把新的戰鬥武器：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