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女院·漁業·經理人

  「埃林隊長。」莎塔雅對埃林印象深刻。

  兩年前，艾德首相在莎塔雅的女院裡調查瓊恩·艾林首相死因的時候，其他侍衛都和女子們打鬧玩笑，玩玩『賭輸了就脫一件衣服』之類的小遊戲，但埃林一言不發，挺直如槍，不和任何女子玩笑打鬧，嚴肅得如一塊木頭。

  雖然兩年過去，但埃林和艾德、魔山這等大人物在一起混，莎塔雅這種消息靈通的人士，對埃林這名北境硬漢從未忘記。

  母女兩人跟在埃林的身後，徑直進了魔山的石屋。

  魔山在二樓。

  莎塔雅和芭芭拉上了二樓，正有一名老闆在向魔山交帳薄和現金，莎塔雅看見好幾個學士在幫魔山查驗帳薄，其中一個學士來自宮廷，也是莎塔雅的老熟人：洛克學士。

  洛克學士，宮廷里記錄王室廷臣們發生的大事件的歷史記錄學士。他本該不屬於任何的政治派別，也不會屬於任何的大貴族。學城派出來的大學士是中立的，並且不會為某個大貴族做私事。學城就好像絕境長城的守夜人，從不參與任何政治派系，宮廷記錄學士更不可能為某個大貴族做私事。

  當然那是規定，事實上洛克學士出現在這裡為魔山做私事，誰能有什麼法子？誰還能有什麼意見？洛克學士和曾經的大國師派席爾一樣，都是莎塔雅女院的常客。要是按照學城的規定，他們早該被放逐了。

  「格雷果大人。」莎塔雅和芭芭拉都經過了精心的打扮，穿著盛夏群島的五顏六色的羽毛飾品。

  盛夏群島在已知的最南方，島上人皮膚很黑，就好像黑夜。莎塔雅和芭芭拉也不例外，皮膚漆黑的她們身材火辣，牙齒潔白，顆顆如玉石。

  芭芭拉向洛克學士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洛克學士每次去莎塔雅女院，都是芭芭拉為他安排最好的女子來服務。

  魔山示意埃林隊長為莎塔雅拿來一張椅子，這是其他老闆沒有享受過的尊重。

  女兒芭芭拉就站到了母親的身後。

  莎塔雅優雅坐下，看起來準備和魔山進行一番『長時間』的交鋒。她伸出手，去握魔山放在桌子上的巨手，魔山向後一靠，巨大的椅子咯吱作響，莎塔雅就抓了個空。

  莎塔雅心中一凜，魔山不吃這一套，那就『正式談判』吧。她也收起微笑，面容端莊起來。

  魔山很佩服莎塔雅的收放自如。

  「莎塔雅夫人，擺在你面前的有三條路，我說，你做選擇，不要插嘴。」魔山說道，他看向柯姆·華納和蘭登·加爾，「兩位侍從，如果莎塔雅夫人在我說話的時候打斷我，就打掉她滿嘴牙齒，如果她不服，就割了她舌頭。」

  「遵命，公爵大人。」柯姆·華納低頭說道。

  「遵命，父親大人。」蘭登·加爾低頭說道。

  莎塔雅和芭芭拉的臉色微變，她們本來也是做了很多計劃來的，如今，魔山根本不給她們任何說話的機會，只能做選擇，不能有意見。

  「莎塔雅，第一條路，你們全身而退，退出君臨城，去其他地方發展，或者回盛夏群島，這是你們母女的自由，莎塔雅女院由我派人來接管和經營。」

  這是要趕人走連一口湯都不給喝的節奏，這就是明搶好嗎！

  其他貴族的話，莎塔雅還有去請願一下的掙扎，而魔山，還是算了吧。

  「第二條路，你為我打理全城所有女院的生意，帳務上不能有一點錯誤，該合併的合併，該裝修的裝修，我只抽取莎塔雅女院五分之一的利潤。作為回報，莎塔雅女院遇上任何麻煩事，不管是官方的還是私人的，我來解決，並保證女院裡所有人員的安全。」

  這條路不錯，但工作量巨大，莎塔雅知道自己母女兩人無法管理全城女院，那麼要做到管理上無問題，其實就是需要增加管理人手。

  魔山給的這二條路，類似他的地球文明里的職業經理人。

  「第三條路，你們母女依然只經營莎塔雅，我來保護你們的安全，處理任何的大小麻煩事，利潤我們對半分。」

  魔山說完三條路，三種選擇，盯著莎塔雅：「不要說其他任何的廢話，外面等著我們處理事情的老闆還有很多，請選擇吧，莎塔雅夫人。」

  「我選擇第二條路，大人。」莎塔雅說道。

  「好。」魔山站起來，把椅子挪開，「請上坐，莎塔雅夫人，接下來的女院老闆們的帳務和虧損盈餘，你來代替我處理。」

  這就開始做事了？！

  是的，立即上崗做事。這就是魔山的風格。不廢話，直接一步到位。

  莎塔雅經營著君臨最賺錢的一家女院，雖然只有一家，但她對女院的經營，盈利，管理，不管哪一方面，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些老闆想要敷衍她，不是蠢就是壞。

  莎塔雅於是轉眼就坐在了宮廷記錄學士洛克的身邊，她吩咐魔山的侍衛們再搬來一張椅子，讓女兒坐在她的身邊，母女兩人端坐於長桌前，代替魔山帶著幾個學士一起審核全城女院老闆交過來的帳薄和現金金龍。

  很巧，在莎塔雅之後，被叫進來的一家女院老闆正是小指頭旗下的人：黑水河女院管理人艾莉卡。

  *

  莎塔雅做事，魔山放心。

  以莎塔雅的豐富的社會經驗，她會知道欺騙魔山的後果是她母女兩人無法承受的，魔山認為莎塔雅這樣的明白人不會做出坑蒙他的事情來，沒有人肯拿自己的生命和前途來開玩笑。於是，魔山很放心的去到一樓大廳。

  一樓大廳里，海務大臣華格納·加爾帶著一隊加爾部落的海軍侍衛們正在等魔山。

  魔山在埃林隊長的陪同下來到，大廳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好幾個人是健壯黝黑的漁夫。

  蟹爪半島的漁夫們，因為想吃上雪白精美的雪鹽，都搬到了龍石島居住，並建立了自己的漁村。數百條漁船，除了在大海里打魚外，也開始進入黑水河流域捕魚。蟹爪半島上的子民們，也響應號召，進入黑水河港口碼頭找事做。黑水河港口碼頭上的工人一下子激增。

  *

  「你叫什麼名字。」魔山問一名魁梧的臉上有刀疤的漁夫。

  刀疤漁夫立即下跪，這個人目光非常兇悍，就好像野獸，渾身散發著一股猛惡之氣，但一見魔山，眼神中除了謙卑，就是卑謙。

  「半島王，我叫奧斯特·加爾。」

  「漁夫？」

  「是的，王。」奧斯特單膝下跪，畢恭畢敬。

  魔山是惡人中的王，天生具有折服其他惡人的氣勢。越是猛惡的人，對他越是有認同感和崇拜感。

  這可能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些人的尊崇仿佛與生俱來，可能會令魔山這個穿越大學理工狗迷失而變得狂妄。幸好這傢伙目前為止，還沒有因為惡名帶來的巨大便利而失控。

  「奧斯特，你有信心控制黑水河流域的魚資源麼？「

  「有王的支持，還有族長的幫助，我一定能控制黑水河流域的魚資源。」

  「少用暴力，制定規則，鐵腕管理，照顧到黑水河兩岸漁民的利益。」

  「遵命，王。」

  「別叫我王，這個國家只能有一個國王：托曼·拜拉席恩。叫我魔山大人吧。」

  「是，魔山大人。」

  「除了黑水河的魚資源，君臨城的魚市，我也要你組織人手全部控制住。」

  「遵命，魔山大人。」

  魔山看著華格納·加爾：「華格納，找些部落兄弟，黑水河港口碼頭的所有活計，屬於雜役、搬運、小工、傭人還有僱傭兵的活計，全部都給管了吧。」

  「是，魔山大人。」華格納·加爾恭恭敬敬的說道。

  「黑水河魚資源，港口碼頭，儘量多的安排蟹爪半島的子民們來控制住。制定規則，算好盈利點。奧斯特，你會給魚市的魚做出合適的價格麼？我要你一個月內建立在市場定價的權力，然後定出各種魚的合適的市場價格。」

  「魔山大人，我不會定價。」奧斯特說道。

  「我會數學。」一個矮小的漁夫畏畏縮縮的說道。

  「哦，你讀過書麼?「

  「沒有，但我會計算。」矮小漁夫說道。

  魔山從他的臉上看不到精明。

  這種人一旦真的精明，就在骨子裡。

  「你將如何定價？「魔山問道。

  「魔山大人。」矮小漁夫來自蟹爪半島東面的漁村，「我會先了解整個君臨的各種魚的現有價格……呃，那些價格，我只要問過一遍就會全部記住，不會忘記……然後再統計出黑水河裡漁民們的數量，每種魚十天之內的銷售量……」

  「好，魚市定價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魔山說道。他無需聽更詳細的計劃，只需要聽一下他的思路，魔山就知道這個漁夫能行。

  有的人就是天才。

  沒有學過數學的卻會計算的人很多，有的人就是天賦就能計算。他們的方法區別於數學方法，他們有自己獨特的土辦法。

  「你叫什麼名字？」魔山問道。

  「大人，我叫……莫西。」

  「莫西，奧斯特，你們兩人今後有什麼事情，可直接來找我。」

  莫西和奧斯特又驚又喜，雖然魔山叫他們不要稱呼魔山為王，但在蟹爪半島人的心中，魔山不是王，那誰能是？赤煙獸的主人，就是蟹爪半島的王。

  女院，漁業，這兩個項目，能為魔山帶來一定的經濟效益。當然最賺錢的是海路貿易，目前海路貿易控制在官方、王領地貴族、提利爾家族的手裡。魔山決定先把女院和漁業抓住，制定出規則，掌握了定價權和市場，再伸手進入海路貿易。

  皇家海軍在自己手裡，拿點錢進入海路貿易，和王領地貴族、提利爾家族一起做生意賺錢，並不是什麼挑戰。

  魔山下一步，要和提利爾家族做糧食貿易。七國最大最富有的糧倉就是河灣地，糧食貿易和水果貿易、葡萄酒貿易，也是河灣地提利爾家族最重要的海外貿易。

  魔山計劃把莎塔雅、奧斯特、莫西培養成他的『經理人』。

  *

  第二天，上午。

  王座大廳里，鐵王座上坐了新的國王——九歲的托曼·蘭尼斯特。他的王冠和喬佛里的王冠差別不大，王冠的左邊是站立咆哮的獅子圖案，右邊是站立的雄鹿雕刻。他的王服上，左邊是獅子，右邊是雄鹿。

  攝政王瑟曦太后這次沒有再坐上鐵王座，而是坐在國王的鐵王座的左手邊。

  托曼國王第一次坐上了鐵王座處理子民們的請願。

  遇上國王無法決斷的事情，就由太后陛下來處理；如果太后陛下不能處理的棘手事情，就讓御前重臣們一起來商量著處理。

  托曼國王第一天上朝，上午處理子民請願，下午將會召開御前重臣會議，召開『讓誰做首相和情報大臣』的政務會。

  小指頭走後，財務大臣也成了空缺，需要新的首相大人兼任財務大臣。

  魔山、華格納·加爾、梅斯大人、凱馮伯爵等人端坐於御前重臣的桌子前。

  王座大廳里，除了國王、太后，御前重臣們，就連王后瑪格麗·提利爾都沒有座位，只能站在前排的王室廷臣中。

  與此同時，在貝勒大聖堂，守備隊軍官奧斯尼·凱特布萊克秘密走進了大麻雀的房間。

  大麻雀坐在地板上，旁邊有名貴的椅子，但大麻雀並不坐，他寧願坐硬硬的長木凳子，也不坐奢華的椅子，上面的錦繡綢緞也已經全部撤掉。

  奧斯尼·凱特布萊克進來，看見坐在地板上的老頭，他微微一怔，這個老頭搞什麼，總主教，坐在涼涼的大理石地板上，為何不坐精巧名貴的椅子？

  奧斯尼只好蹲下，畢竟，他是來懺悔自己的罪行的，不可能高高的站著面對總主教大人。

  「總主教大人，我來懺悔我的罪過。」奧斯尼有口無心的說道。

  總主教點頭，指指地板，示意奧斯尼坐下。

  奧斯尼愕然，他貴族出身，沒有席地而坐的習慣。

  但他還是選擇了蹲下。

  「不是蹲下，跪下。」總主教說道。語氣帶著刀鋒。

  來懺悔有罪的人，竟然不下跪？！

  奧斯尼心中有氣，但想起這是太后陛下的任務，他忍氣吞聲，在總主教面前跪下。

  「說罷，你犯了什麼罪過？」總主教犀利的眼神瞪著奧斯尼。

  奧斯尼心裡暗笑，他嗎的，這不是說好的栽贓陷害瑪格麗·提利爾的麼，還裝什麼呢？真虛偽。

  這個總主教，坐在金碧輝煌的房間裡，故意穿著破舊衣服，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令奧斯尼作嘔。

  奧斯尼說道：「總主教大人，我和瑪格麗·提利爾王后有染，這違反了《七星聖經》的律法，我真心懺悔，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求得七神的寬恕。」

  「只要你真心懺悔自己的過錯，七神會眷顧自己迷途的孩子。」總主教盯著奧斯尼，他看出奧斯尼說的是假話。

  沒有人在真心懺悔的時候會還想笑出來，奧斯尼爵士明顯在壓抑著自己別笑場。

  這太荒唐了，這傢伙竟然在七神面前說謊，利用懺悔來戲耍總主教，誣陷王后？

  為了這次的指證，總主教可是特意在等奧斯尼爵士的到來。

  總主教抬頭看了一眼大門口的一名聖劍騎士，聖劍騎士會意，做出手勢，進來了一共四名聖劍騎士，奧斯尼還沒有明白過來，臉上就被狠狠的踢了一腳。

  養尊處優的奧斯尼的悲慘生活從此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