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居功不傲

  艾拉莉亞·沙德發出尖聲驚叫，人向後就倒，被多恩的幾個貴族寡婦伸手扶住……

  蘿拉·布萊蒙伯爵夫人瞪圓了眼睛，看著親王的頭顱飛到了半空……

  魔山的寒冰劍之鋒利，這一砍之猛烈，奧伯倫的頭顱高高拋飛……

  數千雙亮晶晶的眼睛瞪著這一幕……

  即使奧伯倫的斷槍槍頭掉下，在大理石地面叮噹作響，也無法令人們移開目光……

  小惡魔的一黑一綠一大一小的眼珠瞪著奧伯倫高高飛起的頭顱，嘴巴張成了巨大的O形，他肯定再也沒有任何胃口去絲綢街的奧德麵館里喝酒吃麵了……

  一蓬血雨灑落廣場，星星點點，染紅了地面……

  負責拋長槍給奧伯倫的狄肯·曼伍笛爵士拋下一捆長槍，健步如飛，去追那高高拋飛出去的頭顱……

  頭顱落下，廣場爆發出如雷的歡呼聲和吶喊聲……

  二十多家苦主的悲憤得到了釋放，好多貴族湧進了廣場，去向魔山單膝下跪表示感激……

  魔山是公爵地位，最高爵士；魔山為他們復仇了！

  要不是魔山，剛才大家也看見了，奧伯倫的槍術精湛，很難有其他人能夠取勝……如果是其他人來審判奧伯倫，他可能已經逃掉了懲罰……

  魔山就是魔山！

  彭羅斯·布萊蒙和一名布萊蒙家族的侍從一起奔出來，來搶屹立不倒的奧伯倫的屍體……

  瑟曦站了起來，滿臉的激動，笑容在她臉上如鮮花一樣綻開……

  詹姆·蘭尼斯特心情沉重，毫無喜悅。他看向小惡魔，小惡魔神情黯然，奧伯倫身死，他無法脫罪了。他並不喜歡頂著罪名逃亡，但魔山對他說，他頂著毒殺喬佛里的罪名去到狹海對岸，會得到一個人的青睞：丹妮莉絲·坦格利安。

  魔山要小惡魔去為他和丹妮莉絲之間達成盟友關係。

  小惡魔還不能理解魔山要靠什麼和丹妮莉絲達成盟友，但因為答應魔山才能活命，他照辦了，並被魔山取了血液，還在魔山的要求下發了毒誓。

  取血液並不一定有什麼效果，也不一定有黑暗魔法的作用，但一定會給當事人心裡造成一定的陰影和懷疑。

  為了活命，小惡魔的自尊就不見了。

  至於那些什麼誓言，小惡魔一天可以發上百個，至於那些誓言究竟有沒有用，他並不知道。他自己會不會遵守誓言？他也不知道。

  但不管如何，腦袋只有一個，被砍掉就無法再長出來。對於這一點，小惡魔是知道的。

  梅斯公爵，瑪格麗王后都激動的大喊起了奧蓮娜夫人的名字，夫人的血仇得報了，他們心中很寬慰，但並不感謝魔山……

  魔山長劍上的鮮血滴落得乾乾淨淨，劍刃上的光如秋水，劍身則暗沉如煙。

  「魔山好詭詐。」凱馮·蘭尼斯特對詹姆低聲說道，語調異樣。

  「他的胸膛位置放了特製的板甲。」詹姆說道，「他前沖的力量令奧伯倫的長槍硬生生折斷了。」

  「可要是奧伯倫不刺魔山的胸膛，而是刺魔山的小腹呢？」百花騎士說道。

  「沒有如果，奧伯倫輸了，七神做出了正義的裁決，他有罪，他是下毒人。」瑟曦冷冷說道。

  多恩人把奧伯倫的頭和身子放在了一起，準備要抬走。

  瑟曦舉起手，召喚來本隆特·布隆司令——原西境凱岩城的總教頭——「本隆特爵士，拿下所有的多恩人，奧伯倫的屍體也是我們的。」

  「是，太后陛下。」

  詹姆愕然看著瑟曦。

  瑟曦冷冷說道：「詹姆爵士，我要你明天就啟程去多恩，帶回來彌賽拉公主，然後我們就把三百多恩人放回去，還會縫合奧伯倫的身體，給他最好的棺木，並派御林鐵衛護送他回到多恩。」

  「明天？」

  「是的！」

  瑟曦事前沒有和詹姆商量，這令詹姆心裡很不痛快。

  但是為了他們的共同的女兒彌賽拉，詹姆決定服從。

  「遵命，太后陛下。」

  「我要你一定把彌賽拉帶回來。你出發後，我會給道郎親王寫一封信，你和彌賽拉上船安全後給我渡鴉，我們這邊就派百花騎士護送多恩人和奧伯倫親王的屍體回到多恩。」

  瑟曦計劃要派『護送奧伯倫的屍體』回到多恩的人，是百花騎士洛拉斯·提利爾爵士。

  道郎先放人，詹姆和彌賽拉安全，瑟曦這邊才會放人。

  先前小惡魔計劃去參加彌賽拉和多恩王子的婚禮的時候，以羅莎蒙·蘭尼斯特去換回來彌賽拉的計劃破滅。

  小惡魔和紅毒蛇密謀的裡應外合屠滅魔山和克里岡軍的計劃也破滅。

  小惡魔做首相以來制定的多種還未推行的計劃和多項政務，也一一破滅。

  當百花騎士護送奧伯倫的屍體回到多恩，瑟曦希望多恩人因為憤怒而殺掉百花騎士泄憤，瑟曦覺得那是一件不錯的賞心樂事。只要百花騎士一死，詹姆就是御林鐵衛隊長。

  嗆！

  在數千人的歡呼聲中，魔山寒冰劍入鞘，來到瑟曦面前復命。

  魔山在將士們和子民們的心中威信極高。

  黑水河大戰，是魔山救了全城人性命；也是魔山，在從赫倫堡帶來了軍隊的同時，也帶來了麵包。

  全場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魔山面對瑟曦太后並不單膝下跪。

  從先王勞勃開始，他就見國王而不跪。

  勞勃是個並不講究繁瑣禮儀的粗豪國王，並不跟魔山這樣的粗人計較。

  這養成了魔山在面對喬佛里一世的時候也不下跪，如今喬佛里被人毒殺，瑟曦為攝政王，執掌七國最高權力，魔山在瑟曦面前，雖然非常的恭敬，卻一樣不下跪。

  瑟曦並不計較魔山的這點『個性』，兩代國王都能容許魔山不下跪，她也能。

  「太后陛下，七神已經做出了公正無私的裁決，奧伯倫·馬泰爾親王毒殺國王、奧蓮娜夫人、珊莎小姐、二十多位貴族、貴婦和仕女的罪名成立。」

  「公爵大人，你的胸膛……沒事吧！「

  「沒事，太后陛下。」魔山從鎖子甲裡面拿出一塊精良的板甲，板甲中間，一個淺淺的凹洞。

  眾人見了，無不吃驚。一是為奧伯倫的精湛槍術，一是為魔山的巧妙防護的心思。

  「胳膊和肩膀有事嗎？」瑟曦決定關心一下魔山的傷勢，以拉近她和魔山的親近感。魔山，真的是一把太好用的刀了。

  「小傷，不值一提！」

  「不，奧伯倫人稱紅毒蛇，恐怕槍尖上有蛇毒，公爵大人不可大意，萬一中毒，後悔莫及，我可不想簡妮妹子來向我哭訴要人，科本國師！」瑟曦說道。

  在她身側的大國師科本微低著頭，疾步出來，臉露微笑，恭恭敬敬：「臣在，太后陛下。」

  「立即為格雷果大人檢查傷口，小心紅毒蛇的槍上有毒。」

  瑟曦並不是一個會關心人的人，但她知道要籠絡好魔山。

  只要魔山對她效忠，整個王宮，就沒有不怕她的人。

  不管是對她一直不滿意的凱馮，還是一直在暗暗安插人手擴大勢力的提利爾家族，還是王領地的那些傲慢貴族，只要她有魔山，那就凜然不懼。

  國師科本立即鞠躬：「遵命，太后陛下。——公爵大人，你的傷口發癢麼，有燙感麼？身體感覺有無異樣？」

  蛇毒？

  穿越魔山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簡妮給他配備的藥水，在蟹爪半島的時候，他就一直帶在身邊，決鬥之處，不管奧伯倫的長槍上有毒無毒，他都先喝下了簡妮為他配備的藥水。

  毒，對於血巫師來說，就算親口喝下劇毒扼死者，他們也毫髮無損。

  「傷口沒有中毒的跡象！」魔山說道。

  瑟曦卻不放心：」公爵大人，請跟我來，去聖堂裡面，讓科本國師先為大人驗毒。聖堂里的主教們也精通解毒，我讓他們一起來看看。」瑟曦關心起人來令詹姆覺得心裡不適。

  「遵命，太后陛下。」魔山和科本一起躬身。

  蟹爪半島的首領和騎兵們來到了魔山身後，人人臉上洋溢著趾高氣揚的囂張，仿佛幹掉奧伯倫的是他們。

  要不是太后陛下在面前，他們已經把魔山抓住拋起來。

  魔山是殺神，生人勿近。但他是蟹爪半島之王，和半島部落的首領和戰士們其實非常親近。半島戰士是貴族中的野蠻人，野蠻人沒有貴族文明中的那些多的繁瑣禮儀和上下尊卑的等級森嚴的規矩。

  廣場裡突然人聲喧譁，守備隊將士們把三百多多恩人全部圍住，收繳了他們很少的武器，搶走了奧伯倫的屍體，本隆特·布隆司令一聲令下，多恩人以女眷為主，好多女子哭哭啼啼，被守備隊士兵們統統帶走。

  蘿拉·布萊蒙伯爵夫人也不例外。她是多恩北上君臨里八大家族裡唯一還健在的家族族長。奧伯倫的情人艾拉莉亞·沙德已經甦醒，她走在人群中，眼神非常可怕。她渴望復仇，這裡的人，全部都要死。只要一回到多恩，她會不顧一切說服道郎親王對鐵王座發起戰爭。

  小惡魔也被獄卒粗暴的帶走！

  奧伯倫比武失敗，小惡魔的罪名成立，他已經沒有了去絲綢街喝酒吃麵的自由了。

  紅堡地下黑牢是他唯一的去處。

  御林鐵衛在前面開路，瑟曦帶著托曼王子居中，御林鐵衛保護著她和魔山，科本大國師、凱馮爵士，梅斯公爵、瑪格麗王后，海務大臣華格納·加爾——大家一起走進了貝勒大聖堂。七名主教一起迎上來，恭請太后陛下和王子托曼入內。

  魔山的侍衛團也緊跟在魔山身後。

  在決定進入君臨來的時候，魔山就要侍衛團的戰士們不離左右，他對自己的死士們說，君臨是個最可怕的地方，每一個王室廷臣，都可能是我們的敵人。不管是紅堡內還是在城市大街上，刀劍不能手，人不能落單，魔山到哪裡，兄弟們到哪裡，絕不能掉以輕心。

  即使在貝勒大聖堂這樣最神聖的地方，魔山也很謹慎。

  這是個好習慣，一個能令人長命的好習慣！

  在瑟曦的要求下，大國師和七大主教一起為魔山治傷驗毒，傷是輕傷，毒卻沒有，這令瑟曦太后虛偽的大大的鬆了口氣。

  「格雷果大人，你立了大功，說罷，你想要得到什麼獎賞？」

  「太后陛下，我希望國家穩定，戰爭儘快結束，喬佛里國王已經去世，人死不能復生，我懇請太后陛下立托曼王子為新的國王。」

  魔山的建議，正是瑟曦心中所想。

  王室廷臣們都心中異樣，覺得很意外，魔山竟然並不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