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惡向膽邊生（求訂閱支持）

  羅莎蒙，伊耿歷290年出生，今年9歲，像極了君臨城紅堡內的那名公主：彌賽拉·拜拉席恩。

  父親奧德伯爵在君臨，黑水河大戰後，並沒有率軍回來。

  達馮·蘭尼斯特犯下屠殺無辜百姓的罪惡被魔山的威名驚跑之後，九歲的羅莎蒙不得不坐上了城主的寶座。

  「報——」侍衛一迭聲喊進來，氣喘吁吁，聲音驚慌失措。

  「不要驚慌！」學士班克羅夫的聲音里透露著顫意，「魔山來了？」

  「是的，學士，魔山率領著騎兵，出現在黃金大道上，百夫長巴洛·蘭尼騎士命令我來問城主，我們是關上城門還是不關城門？是迎戰還是迎接？如果迎接，要不要集合守備隊？城主和學士需要不需要去城外恭迎？」

  班克羅夫看向高台上的城主——羅莎蒙·蘭尼斯特，城主已經雙手緊緊捂住漂亮的臉蛋……很顯然，城主已經給出了她的答案，她怕光！

  「迎接和迎戰，你認為該怎麼選？」學士問傳令兵。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問些什麼。

  「我不知道，大人。」萬無一失的回答，深得甩鍋精髓。

  學士發覺自己的背脊上有小螞蟻在爬，癢酥酥的，但他知道那不是小螞蟻，那是冷汗。

  換了其他任何人，班克羅夫都不會如此懼怕和失態。魔山，恐怖和殘暴的代名詞，以前也不用怕他，上面還有個泰溫公爵，現在……

  「士兵，手上拿的是什麼？」

  「呃，是克里岡旗幟。」

  「給我看看！」

  旗幟展開，一匹如血獨角獸的嘴裡銜著一把劍！

  「學士，這是赤煙獸，這是寒冰劍，魔山自創的新的家徽圖案，他已經拋棄了三狗家徽。沙略特家族的銀廳城，萊頓家族的深穴城，維斯特林家族的峭岩城，法曼家族的仙女城，格林菲爾家族的綠地城，還有其他的一些小貴族，城堡上都已經插上了克里岡家族的旗幟。」

  班克羅夫心裡升起憤怒，但害怕比憤怒更有力量，所以他的聲音不高，並且依然中氣不足，帶著玄妙的只可意會的顫音。

  有一個壓在每個人心裡但誰都沒有勇氣說破的擔憂：屠城！

  魔山會不會屠城？

  魔山做出任何傷天害理、殘忍嗜血、恐怖爆裂、匪夷所思的事情出來都是有可能的！

  「蘭尼斯特家族的黃金獅子旗呢？」

  「被克里岡家族的旗幟取代了。」

  學士手裡拿著這面旗幟，心裡明白了，守備隊將士已經做好了』迎接魔山』的準備，他們其實只是讓傳令兵來通知城主一聲，表達將士們不想死的心愿，並希望能靠這面克里岡旗幟保命。

  「學士，巴洛·蘭尼百夫長還讓我轉達一下他們將士的意見，他們擔心，如果我們的蘭尼斯港的城牆上還飄揚著蘭尼斯特家族的黃金獅子旗，萬一激起魔山的憤怒，率兵攻城，城主羅莎蒙小姐……」傳令兵說一半留一半的效果顯然比全部說出來更有威力。

  學士頓時臉色慘白！

  魔山是個能做出什麼事情的禽獸，學士心裡很清楚。

  保護羅莎蒙·蘭尼斯特不是這幫將士的責任麼，現在要把責任都歸結在我班克羅夫的身上了？！

  保護羅莎蒙·蘭尼斯特小姐，如果不能靠刀劍，那該靠什麼？棄城逃跑？萬一魔山看在奧德伯爵的面子上，並無攻城的意思，又一城主棄城逃跑，豈不是雙手捧著把偌大一座港口城市送給魔山，還是跪求……

  「換旗！」學士班克羅夫說道。

  「遵命，學士！」傳令兵神情一松，飛快奔出。很快，馬蹄聲炸響，一個聲音在城內呼喊，越去越遠，「換旗，城主大人下令，換旗！」

  都是甩鍋人才！

  今後要是出任何紕漏，今後要是蘭尼斯特家族捲土重來，這次下令換旗的事件，跟守備隊將士們無關……是城主下令的……而城主只是九歲的羅莎蒙·蘭尼斯特，那麼，毫無疑問，責任全歸輔助她的學士班克羅夫。

  守備隊的騎士，百夫長，都是蘭尼斯特分支。蘭尼斯港本就掌握在蘭尼斯特分支的手上，沒有這層血脈，奧德伯爵也不可能成為蘭尼斯港的城主和領主。

  守備隊並非達馮·蘭尼斯特的新兵隊伍，沒有參與到達馮對克里岡村的屠殺，儘管如此，面對魔山這個人，任何過分的小心謹慎都是對的！

  *

  魔山騎著獨角獸率軍而來，身邊是小侍從柯姆·華納、義子蘭登·加爾、義子詹德利·克里岡騎士、托布·莫特大師、阿特利·莫特、埃迪夫人、丹、妮娜、隊長埃林騎士、弓騎將軍安蓋、弓騎將軍朱莉、蟹爪半島少年首領喬伊斯·福卡、索羅·柯蒂斯、森次·利奧、杜威·華納……

  他的死士侍衛團在這些首領後面，兩名侍女在侍衛團中間，她們是安娜和珊莎，還有個和母親安娜在一起的貝兒小姑娘！

  珊莎的馬後綁著自己的包裹，裡面有個骷髏頭。她漸漸習慣了骷髏頭，在白天午休或者心情好的時候，如果有獨處的時間，她可以和骷髏頭的兩隻黑洞洞的眼窟窿對視，並且告訴骷髏頭，她其實一點都不怕它。

  回克里岡村，走黃金大道，將會經過蘭尼斯港，如果順濱海大道北上，就是到蘭尼斯特家族的凱岩城，如果順濱海大道南下，將經過克雷赫家族的秧雞廳，終點是河間地領主提利爾家族的高庭城。從蘭尼斯港轉道向東，就是克里岡村。

  遠遠的，魔山就看見了蘭尼斯港的城頭上飄揚著他的克里岡旗幟，蘭尼斯特家族的黃金獅子旗不見了。

  換旗，是魔山從沙略特家族開始的一個權力宣示：西境守護，本就是西境最大。

  魔山的第一個助手——沙略特伯爵夫人雪莉爾·黛比——已經幫助魔山把克里岡旗幟插了好幾面在其他貴族的城堡上，並且這個行動還在繼續。

  遠在西境北邊的峭岩城做出了積極的回應，被凱馮逼走的大舅哥雷納德和臭嘴已經率軍返回峭岩城，城頭上的黃金獅子旗幟被撤下，換上了克里岡旗幟，並下令封臣紛紛換旗。

  這個舉動影響到了曾經被魔山一夜連破二十城的北邊的所有大小貴族，一夜之間，除了烙印城的亞當·馬爾布蘭家族外，其餘大小貴族紛紛換旗。

  西邊落日之海里的法曼家族的仙女城接到了魔山在銀廳城放飛的渡鴉，於是下令，全島換旗——法曼伯爵在魔山破城戰中，於龍穴山頂，在『提利昂·蘭尼斯特』手提滴血利斧的問詢下，第一個臣服，並投降了魔山。

  法曼家族將士現在在君臨的地位很尷尬，他們曾被很短暫的編進了魔山的軍團中，後來戰爭結束，泰溫被投進黑牢、魔山、瑟曦、提利爾三方勢力談判後相互妥協，法曼伯爵的將士又重新編進了西境軍，現在歸屬於凱馮·蘭尼斯特麾下。

  在收到風聲的各大家族紛紛被動或者主動的換旗下，消息自然風一樣的傳遍了西境。

  *

  蘭尼斯港城門大開，城頭上站著向魔山軍團鞠躬致敬的守備軍戰士，城門兩邊，百夫長們率領著士兵行注目禮，隊列整肅。

  在他們的頭頂上，飄揚著克里岡旗幟和蘭尼斯港的帆船旗。蘭尼斯特的黃金獅子旗幟不見了。

  這是個信號！

  蘭尼斯港臣服的信號，也是魔山要求西境貴族們換旗的行動將被完全貫徹的一個重大標誌。畢竟，忠誠於蘭尼斯特的最大城市最多人口最有實力的地方，就是蘭尼斯港。

  蘭尼斯港都換旗了，這是個風向標誌，其他貴族，今後如果局勢翻轉，完全可以甩鍋給蘭尼斯港了。如果依然不主動換旗，魔山會把這些家族滅亡，把他們從西境的地圖上徹底抹除。

  *

  魔山回來了！

  雖然看起來騎兵好像並不多，不到千騎，但消息傳開，全城百姓、商人、士兵、騎士、爵士無不心中惴惴不安。

  大街上，人們急匆匆的趕路，行人越來越少，仿佛是一瞬，街上行人已然絕跡！

  哭鬧的小孩子的嘴被媽媽捂住，眼神警惕的做出手勢，要孩子保持安靜，孩子的眼角掛著淚珠，目光驚疑，難道是媽媽說的異鬼來了？！

  孩子們紛紛噤聲！

  老百姓家家戶戶的門窗啪啪啪啪紛紛關閉。

  商家取下帘子，把貨物全部搬進房間，上好門板，關好窗子。

  西城港口，很多商船紛紛駛離港口，害怕被魔山屠城波及。

  風聲鶴唳！

  *

  「公爵大人。」巴洛·蘭尼百夫長不敢騎馬上前迎接，先下馬，再上前，「城主大人羅莎蒙·蘭尼斯特小姐和全城守備隊將士，恭迎大人入城。「

  魔山騎在赤煙獸上，居高臨下看著這名百夫長，隨後抬頭看看城牆上的克里岡旗幟：「百夫長，你叫什麼名字。」

  「巴洛·蘭尼，大人。」

  「巴洛·蘭尼，你是騎士嗎？」

  「我不是騎士，大人。」

  「哦！你知道城牆上的旗幟是誰出的主意換的嗎？」

  這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這個主意是巴洛·蘭尼出的，但是，魔山如果並不高興呢？也許他更喜歡自己親手換上旗幟的感覺呢？但也許，他是想要獎勵這個出主意的人呢？

  不管怎樣，先求無過吧！

  「回公爵大人，是城主大人下令換的旗幟。大人是西境守護，理當換上大人家族的克里岡旗幟。」

  後面這句話輕輕拍了一下馬屁，力量恰當好處。

  魔山並不喜歡這種精明的人，但作為要成大器者，牆頭草、軟蛋、硬漢和忠誠之士都需要接納，就好像大海，管你大江小河，一概容之。

  「喔！」

  魔山看向城門口騎在馬上的羅莎蒙·蘭尼斯特，小姑娘很美，只是看起來要哭出來的可憐兮兮的樣子。旁邊的侍衛隊長魔山認識，名叫格納·蘭尼，隊長和學士班克羅夫正在輕言細語的對羅莎蒙說著什麼，臉上神情焦急，但羅莎蒙就是畏縮，那戰馬也畏懼赤煙，不肯上前。

  魔山是公爵，地位遠高於羅莎蒙·蘭尼斯特，又是西境守護，作為城主身份的羅莎蒙·蘭尼斯特本就該來迎接魔山，但她被恐懼攫住了心，無法動彈。

  魔山喝道：「別為難一個小姑娘了，我們先回克里岡，不進城。」

  這話一說出來，城門上下的將士們無不狠狠的——暗暗鬆了一口氣！

  被屠城的陰霾壓在這些人的頭頂上太久太重了！

  「我知道有部分屠殺了克里岡村的士兵編進了守備隊，並且還篡改了姓氏，百夫長巴洛·蘭尼、侍衛隊長格納·蘭尼、學士班克羅夫，我命令你們在一天之內把這些人揪出來關進牢房，等候公正的審判，如果做不到，我就砍掉你們三個人的頭，再換另外的三個人。「

  突然之間，全場安靜，仿佛整個城的海風都停止了！

  魔山在城裡有自己的眼睛！達馮逃跑後，蘭尼斯人包庇蘭尼斯人的舉動，從未逃過魔山的眼睛。

  學士、百夫長、隊長、城牆上和城牆下的士兵們，無不心驚膽顫。

  達馮逃了，但血案並沒有因為他的逃走而消失。

  巴洛·蘭尼驀然想起，魔山的軍團中，有個步兵首領大頭奇斯威克，是蘭尼斯港城最大的流氓頭目。在城裡的各種關係盤根錯節，至今依然影響著蘭尼斯港城市的小偷、流氓、賭棍、搶劫者等團伙組織的地位和命運。

  以魔山冠絕七國的凶名，未遷怒於蘭尼斯港的無辜人的性命本就是令人吃驚的寬宏大量了。

  然而，但是，那可是一千名士兵的生命。

  「學士，百夫長，侍衛長，你們做不做得到？」魔山淡淡說道，反手握住背上那令人吃驚的巨大劍柄，嗆，寒冰巨劍出鞘，一道寒光射出。

  「做不到，我就換三個能做到的！」魔山的眼睛看向巴洛·蘭尼。毫無疑問，只要巴洛·蘭尼回答不慎，人頭馬上就要落地。如果守備隊反抗，魔山必然屠光兩千守備隊！

  就聽見一片聲的武器出鞘碰撞鎧甲的聲音，魔山身邊的將士，已然全部武器在手，速度之快，令城牆上下將士無不吃驚！這些士兵中，每兩個人，就有一個兇手。既然已經沒有了退路，有些士兵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